引航员的指令,从轻载航道抄近路,将满载的“长舟号”驶向目的港。过弯时以一两度的舵角调整航向,最后稳稳地靠泊在了码头上。
越南引航员不是傻子,刻意的轻慢让他感觉受到了侮辱。用生硬的语气命令“长舟号”掉头,却被直接无视。他气得将报纸扔在地上,吹胡子瞪眼等着看船搁浅,最终却等来了成功靠泊,甚至连拖轮都没有用。
引航员只好生生咽下这口气,下船时,那原本就不甚白皙的脸面更是黑如锅底。
张建新见势不妙,连忙点头哈腰地跟上去,一直送对方下了船、出了码头,还不敢松懈,坚持要请客吃顿饭,这才连蒙带劝地将人架走。
驾驶室里只剩王航、三副和许衡。
她犹豫着开了口:“……王船。”
男人的手掌在海图上,一言不发,明显还余怒未消。
三副害怕被波及,冲许衡拱了拱拳,偷偷溜出驾驶室。
“王航。”
他深吸一口气:“什么事?”
“干嘛发那么大火?在釜山也没见你这样。”
“不一样。”他摇摇头。
许衡奇怪:“怎么不一样?”
“韩国人只是脾气坏,但他们尊重海。”
她回忆起来:越南引航员的眼神里空荡荡的,确实缺乏敬畏。
“那也不至于……”法律从业习惯使然,许衡更倾向于退让,而非对抗。
他打断:“至于。”
许衡没再反驳,而是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脊背,如同安慰一只大型犬类。
王航斜睨过来一眼,眸光中有火在烧。
昨晚两人折腾到很晚,许衡记不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反反复复叫着他的名字,似祈求似求怜,却只换来更加彻底的征服。
男人的身体里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精力,总要在她身上尝试所有可能。
许衡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喂。”
她咬牙,“‘喂’什么‘喂’?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知道。”
“……”
“今天晚上记得锁门。”王航说。
许衡眨了眨眼睛,一时回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