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已经沉眠在蔷薇走廊了吗?
但都已经沉眠了还这么又痛又瞎的话……他动了动头,脸上湿哒哒的毛巾直接向下坠落,“啪嗒”一下落进水中。
眼前仍是一片黑暗,只有灶台处有些微的火光。但周潜只觉得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他张了张嘴企图说话,随后一只手摸索了过来,在黑暗中精准的抓住那条毛巾,只象征性的单手捏了一下,挤出一点微不足道的水分,又捏着边缘抖开,随后铺到了他的脸上。
行动间蹭到颧骨和脸颊,又是一阵尖锐的刺痛。面前重新回到一片黑暗,口鼻间仍是那股难闻且湿哒哒的古怪味道。
周潜身上麻得仿佛千万只蚂蚁在爬,又疼得仿佛真的被人片成烤鸭——说到烤鸭,他真的好饿啊,此刻肠胃抓心挠肺的在翻滚。
他忍不住又艰难甩了甩头,再次听到毛巾“啪嗒”一声落下。
“唉……”
黑暗中,有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咕哝道:“怎么又掉了?”
周潜张了张嘴,好半天才仿佛找到说话的方法,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来:
“是……怀榆吗?”
屋子里瞬间响起乒乒乓乓东西掉落的声音,然后是“砰”的一声,紧接着是怀榆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好像是磕到哪里了。
过了一会儿,房间渐渐有光源生出,周潜迷茫着一双眼睛,好一会儿才渐渐看清楚一瘸一拐走过来的年轻姑娘。
片刻后,他扯扯嘴角,声音格外轻:“小榆。”
而怀榆看着他,眼神中有着灼烫的惊喜:“周潜周潜周潜周潜!!!你终于活了!1
她凑过来,伸手格外自然的又捞起毛巾湿哒哒盖在他的脸上,片刻后似乎是想了起来,赶紧拉下。
粗糙的棉圈摩擦到周潜脸颊,瞬间带来一股尖锐的刺痛。
“嘶……”
而怀榆手忙脚乱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手了……你现在有什么感觉吗?”
周潜想笑笑的,但身上实在太痛了,他也弄不明白现如今是个什么状况,只能实话实说:
“痛。”
见小姑娘的的神色紧张起来,他又怕吓坏对方,赶紧又补充道:
“好奇怪呀,明明断的是腿,可如今腿麻木了,身上却是像被人千刀万剐了一样。”
怀榆:……
她的神色越发窘迫了。
周潜有些疑惑:“怎么了?”
说话间又牵扯到脸颊和颧骨的伤口,似乎还有着面积不小的紧绷感,这让他忍不住又又又轻微地吸了口气。
“没什么……”
怀榆支支吾吾:“你身上的毒太厉害了,我没办法,就死马当活马医……那个……用小刀划开皮肤,帮忙引流排毒了。”
“然后那个引流的地方吧……”
她竖起小拇指:“稍微有那么一点多。”
说完又顺手撩了一下水面,似乎发觉温度不够,于是熟门熟路的舀出一盆来,又拧开一旁的水壶往里头加热水。
周潜微凉的身子仿佛都温暖起来。
他缓缓笑着,尽显和蔼:“没事,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
他自认自己的笑容应该很有包容力,但怀榆却只是看他一眼后,又迅速的低下头来。
回来了!但在写!!!这边先晚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