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陪在旁边的话,她也不一定就能更好受些,让他看着她受罪也只能加深他的难受。
萧槿深深吸气。
她一定要将孩子平安生下来,这是她期待已久的孩子,她怀胎十月辛苦孕育的孩子,她拼尽全力也要将孩子娩出。
萧槿在里面待了多久,卫启濯就在外面守了多久,到了晚间也不去用膳,卫承勉拽都拽不走。
“你杵在这里也不顶什么用,”卫承勉叹道,“她这是头胎,且得熬着,等孩子出来估计都明天了。届时你又要招呼刚落地的孩子,又要顾着老婆,现在不吃些东西,仔细到时候没有气力。”
卫启濯一双眼睛仍旧盯着产房的门扉:“啾啾没出来,儿子怎会有心绪用膳,儿子已经答应啾啾在外面寸步不离地守着了。她如今正受苦,说不得何时就让稳婆来唤我了。”
卫承勉见儿子一双眼眸布满血丝,心疼不已:“你近来为着你祖母的事已是殚精竭虑,总是如此,怎能吃得消?”
卫启濯长叹道:“父亲不必劝了,我意已决。”
卫承勉也知儿子执拗,亦是长叹一息:“那你坐着总成了吧?我命人去给你掇一把椅子来。”
是夜,卫启泓归家来后,听闻弟媳还没把孩子生下来,哂笑一声道:“依我看,说不定是难产,我听说有些妇人生个孩子能熬上两三天,最后力竭而死或者胎死腹中的不在少数。”
他见一旁的秀娘默不作声,忽然攒眉道:“你是不是与我说她怀的许是个男孩?”
秀娘怯怯点头:“妾曾见过四奶奶的孕腹,四奶奶肚子偏尖,瞧着是怀男之兆。”
卫启泓眉毛拧成了疙瘩:“这种怎能做得准?”说着话又沉了脸,“怎的你这一两年间肚子都没个动静?”
自打秀娘生了个哥儿之后,就没再生过一儿半女,他以为秀娘是个好生养的,原本还想指着她多添几个儿子的,谁想到之后这般不济。
秀娘赶忙跪下:“是妾不好,少爷消消火。”
她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卫启泓那张越发阴冷的脸,她不知道卫启泓这是又想到什么不满之处了。
她不过是个妾,卫启泓对她动辄打骂,半点不念她生了个哥儿的恩情,兼且因着这一两年间她未再有所出,卫启泓便对她越发冷淡,她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她有时候想,真是同人不同命,四奶奶即便多年未有身孕四少爷也宠她宠得眼珠子似的,只恨不能捧在手里随身带着。
而她过的这是什么日子,虽则之前她就做好了给人当妾的准备,但却是没想到卫启泓是这般刻薄寡恩之人。莫说国公爷不喜卫启泓,她这般柔顺好性儿的人,这么些年下来都对卫启泓无甚感情。
卫启泓见秀娘又红了眼眶,愈加烦躁,挥手命她滚出去。
等屋内只剩他一人,卫启泓来来回回踱了少刻,唤了来升进来,吩咐随他去一趟昭文苑。
经过上回射熊之事后,来升便越发惧怕卫启泓,如今听见卫启泓忽然要去卫启濯那里,也不敢多问,答应一声,招呼外头守着的两个小厮,为卫启泓打着灯笼,往昭文苑去。
已是三更天了。卫启濯目不转睛地盯着产房的门,许久未动。
他方才实在没忍住,起身就要冲进去看看萧槿的状况,结果被父亲一把拽住,最后相持半晌,父亲派了个丫鬟进去探问了一番,得知如今萧槿已经宫口全开,正在往外娩出胎儿,
“宫口都已经全开了,胎位瞧着也正,你耐着性子等着便是,”卫承勉沉容道,“还是你认为在收生这等事上,你比稳婆在行?说不得她正使力娩出,你一进去,就全打乱了。”
卫启濯几乎是跌坐在交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