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濯掠视傅氏,“二婶无缘无故跑来为难啾啾,还自打嘴巴,意图构陷啾啾。啾啾怀着身孕,却被二婶气得跌倒在地,若非孙儿及时赶回来,二婶恐怕就要押解犯人一样将啾啾押到祖母这里来了!”
卫老太太险些一口茶呛在喉咙里:“你说什么?槿丫头有身子了?!”
“正是,”卫启濯声音彻骨,“若是啾啾被折腾出个好歹来,二婶待要如何?”
傅氏怒目而视:“颠倒黑白好样的!我何至于构陷她,我本意就是将她带到婆母这里对质的,谁知道她这样猖狂!”又转向卫老太太,凄切道,“侄媳妇不懂事倒也罢了,启濯竟也纵着她,还使人看押我,婆母不信可以问问沨哥儿。”
她说着话便暗暗扯了儿子一把,谁知儿子竟毫无反应。
卫老太太并未理会她,按下茶盏,上前拉着萧槿打量几眼,喟叹道:“祖宗保佑,好赖是怀上了。”忽地回头望向傅氏,冷声道,“去祠堂跪着反省,我没说起来,你就一直跪着!”
傅氏一怔,分辨道:“可是婆母,错处不在……”她平日惧怕自己婆婆,但眼下这个状况,也顾不得许多了。她本就吃了亏,再被责罚,那不是要气死她。
卫老太太根本不听她解释,挥手叫来两个婆子:“你若是不自己去,我便命人将你带去。记住,老实点,我会安排人去看着你。”
傅氏自从嫁进门以来还没这样憋屈过。她回头环顾一圈,瞧见沉默的儿子,咬牙道:“哥儿就这样不发一言?”
卫启沨抬眼道:“祖母既已决意,母亲便不要再起争端了。”
这显然就是萧槿摆了他母亲一道。他了解萧槿,萧槿虽然厌恶他母亲,但不至于上来就甩耳光,应当是被他母亲的什么过激言语激怒了才会如此,不过他们母子本就亏欠萧槿,他母亲脾气又太冲,被责罚一点也不亏。
卫老太太瞥了卫启沨一眼。
这个孙儿也是她一路看着长大的,样样皆出挑,若真是存着什么不可言说的心思,那可实在是作孽了。
傅氏去祠堂领罚后,卫老太太交代卫启濯好生照料萧槿云云,足足嘱咐了两刻钟,又表示自己会挑两个经验老道的保母去照顾萧槿的饮食起居,这才放两人走。她坐下缓了口气,挥手命一旁侍立的嬷嬷将候在外头的卫启沨带了进来。
卫老太太令余人退下,盯着卫启沨看了须臾:“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作答。”
萧槿回去之后,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孕妇的待遇。她从前总看别人怀孕,倒也没有特殊的感想,如今亲自体会,便觉得很是奇妙——一个小生命在腹中逐渐孕育长养,最终成型,这种体验真是太新奇了。
上回卫启泓与袁家的事最终以卫承勉去袁家登门送礼道歉了结,但面上是了结了,萧槿觉得怕是仇更大了。不过她有孕的事倒是着实令卫承勉宽慰了不少。卫承勉很是敲打了小儿子一通,千叮万嘱,一定要照看好萧槿。
萧槿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曾孙辈里的头一个嫡出,比先前秀娘生的那个金贵多了。
萧槿养胎期间,几个堂姐隔三差五就往她这边来,江瑶也来过好几回,因着都是生养过的人,所以都有不少经验可传授与她。卫韶容更是对这个小侄儿期待万分,虽已出嫁,但三不五时地也会回来一趟,给她带各种小玩意儿和补品来——大多数时候都是瞒着傅氏的,傅氏自打被责罚之后,就更加厌憎萧槿,恨不能让她落了胎才好。
这日,卫韶容又来寻萧槿时,闲谈间说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