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逛游了一圈,回来又没补眠,眼下沐浴罢待在地龙烧得正旺的暖阁里,困意泛上来,禁不住伏在妆台上小憩了片刻。
等她从梦中撒然惊醒,觉得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忙唤来丫鬟询问现在什么时辰了。丫鬟一礼,轻声道:“回少奶奶,刚巧戌时正。”
萧槿轻吁口气:“少爷呢?”
“少爷……还没回。不过,明路方才得了少爷的嘱咐过来传话了,只是少奶奶睡着,奴婢们不敢打搅。”
萧槿一顿,即刻传命将人带到花厅。
她转去花厅时,明路已经躬身等着了。明路正要跟萧槿行礼,就见她摆手道:“免礼了,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明路应诺,鞠腰道:“少爷今日出了酒肆,本是要直接去皇宫那边等候少奶奶的,但不曾想出门之后就撞见了来升。来升说大少爷惹了些麻烦,恳求少爷前去帮忙,少爷本不欲去管这等事,但来升死求活求,少爷思想半日,便过去了。哪知到了落日黄昏时分,事情仍旧无法了结,少爷便只好使人代为接少奶奶回府。”
萧槿揉揉额角:“究竟出了何事?”
明路理了理思绪,道:“回少奶奶,事情来由是这样的。大少爷在西直门附近的酒肆喝酒时,忽然听闻城门口那边闯进来一只熊,便一时起意,要杀熊食掌,结果取来了弓箭,倚窗射熊时,因还醉着,步子不稳,不留神射到了途经的袁家老五袁蔚身上。”
明路说着话便止不住地腹诽,街上人那么多,大少爷射箭的本事又不是多么精妙,逞什么能。
“袁家人岂是好惹的,何况袁蔚还是袁泰最为看重的孙儿,袁家的小厮当下就将袁泰请了来,扣住大少爷不让走,死活要给个说法。来升说他本是要去找国公爷的,但半道上想起国公爷今日出门与人酬酢,不知去了何处,倒是知道四少爷的行踪,这便拐来寻四少爷了。”
萧槿微微冷笑:“他倒是知道得挺多。”
卫启泓这架势倒像是一直监视着卫启濯的行动一样。
明路连连点头:“少奶奶说的很是。”
“袁蔚伤得很严重么?眼下事态如何了?”
“袁蔚伤的是右胸口,虽则没有伤着要害,但血流了不少。袁泰倒是一副不欲深究的大度模样,只是一定要拉着大少爷跟袁蔚致歉。可大少爷酒醒了之后也不肯低头道歉,说是袁蔚不长眼撞上来的,这事便难办了。顺天府府尹都被请去调停了,但两厢都不肯让步。”
萧槿微微沉容。如果袁家凭此讹人的话,那倒还好说,但本就是卫启泓错在先,袁泰这个要求一点都不过分,卫启泓若是一直不松口,保不齐还会让人认为卫启泓是有意为之,如此一来在舆情上头对卫家这边就很不利了。
“国公爷赶去了么?”
明路点头:“国公爷已经赶去了,如今正跟少爷一道斡旋。只是两家相持不下,眼下都在府尹衙门待着。”
萧槿觉得如果她是卫承勉的话,大约会想打断卫启泓的狗腿,让他再不能出去惹祸。
萧槿想了想,又担心双方发生肢体冲突,询问后得知卫启濯与卫承勉父子两个都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