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氏劈面就质问卫启沨是不是看上了自己弟媳。卫启沨直道她这是捕风捉影,掣身便走。
傅氏脾气上来,咬牙道:“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我这就去告诉你祖母去,看你祖母会不会将勾引自己二伯的狐狸精赶出家门!”
卫启沨步子一顿,回头道:“母亲打哪里看出儿子喜欢自己弟媳的?儿子今日赶去城南不过是为了做个样子而已。出了这等事,顺天府尹都惊动了,我知晓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顺天府尹之后必定是会上报的,当时又有那么些人在场,母亲认为他们瞧见我闻讯后亲自赶来找寻堂弟,将来会不出去帮我传扬么?这事落入陛下耳中,陛下也会对我改观。与其跟表妹游赏,不如去做些更有益的事。”
“再者说,我若真是喜欢弟妹,当初她未嫁之时我就央父亲母亲去提亲了,何必等她做了弟妹再来痴念呢。”
傅氏一时哑然,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但她仔细回想一番,觉得儿子当时那种焦灼似乎不是装出来的,倏忽之间心里一动,惊疑不定道:“那你……你不会喜欢……”
卫启沨面色一冷:“母亲切莫多想。”言罢拂袖而出。
他不能说实话,或者说,他暂时不能说实话,这样会给萧槿带来无穷的麻烦。
方才说出那些话时,他其实觉得十分讽刺。他当初一面顾忌着自己那堕马大劫,一面又想顺着前世的路径走下去,若非如此,他早就使尽手段让父母去萧家提亲了,之后哪里还有卫启濯什么事。
卫启沨凝着远处寥落的灯火,眼神沉暗。
野狼嘴里叼着木牌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永兴帝的耳朵里。他震怒不已,将当事者传召至御前仔细询问了,又与各堂官计议一番,最后决定先将相关案犯抓捕归案,再着刑部仔细审问。
然而在廷议上,他见袁泰似乎欲言又止,便在众人散去后,私底下询问他可是有何提议。
袁泰一礼道:“启禀陛下,臣并无提议,臣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怎么就这样巧,这种事就让卫大人遇上了。”
袁泰言至此便戛然而止,但余意无穷。
永兴帝沉容半晌,挥手命他退下。
他可以对朝中党派之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对于储位之争,是一定要掐灭的。他尤其厌恶那些自作聪明妄图辅佐旁的皇子上位的,这种坏事的见一个碾死一个。
但以他对卫启濯的了解,又觉得他不会掺和到这种事里面。
永兴帝枯坐少顷,命内侍将司礼监掌印太监刘敬叫来。
卫启濯那日归来之后,便与父亲商量着派人护送尹鸿去河间府赴任。卫承勉揶揄了他好一阵,卫启濯并不管这些,他只负责做他认为对的事。
官府这边还在捉拿案犯时,卫启濯带着萧槿去拜谒了刘用章。他需要跟刘用章商量一下木牌的事。
萧槿想起上回去永嘉侯府拜访时,他让她跑去后院跟孙老太太唠嗑,自己抱着一盒子情趣用品转去找孙茫谈人生了,便忍不住问他这回带她出来是何意图。
“带你出来自然是给我做脸了,”卫启濯一面搀着她下马车一面道,“我媳妇长得这么好看,又蕙质兰心,谁见了不赞一声好。”
萧槿有些羞愧。其实她觉得蕙质兰心这四个字可能跟她没什么干系。
两人到了垂花门外分了开来。她见他几度抬手,便知他是想摸着她的脑袋交代她些什么,不由暗叹他好像越发喜欢将她当小孩子了。
刘用章的夫人徐氏早在二门迎候,瞧见萧槿便热情地与她寒暄叙礼,旋领着她往里走。
徐氏笑着给她指路时,和声道:“府上今日还来了一位贵客,萧夫人待会儿可以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