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濯思量一回,挥手唤来明路,低声嘱咐几句,跟着转头对郭云珠道:“我知晓父亲去了哪里,大嫂宽心,我这便命人去知会父亲一声,父亲会处理好此事的。”
郭云珠轻舒口气,微微颔首:“这便好,不要闹出事来了。”又浅笑道,“打搅二位了。”言罢,两厢叙礼,作辞离去。
萧槿与卫启濯重新回房后,再度问起了郭云珠的事。
“你说她那日表露出的不悦究竟是怎么回事?上回你都岔题了。”
卫启濯顿了一顿,道:“其实现在我觉着,她就是心里不忿。大哥与她夫妻多年,却无甚情分,还总出去弄柳拈花,她又一直也怀不上孩子,镇日闷在宅子里,真能温柔敦厚才是奇怪,只是不能在人前暴露她的怨气而已。她那日瞧见我们新婚燕尔,大约是想起了自己的新婚时光,一时心下堵闷。”
萧槿想起他之前那没头没尾的回答,道:“我后来想起你的话,忽然想,你的意思该不会是她其实喜欢你吧?”
“你别说,我原本还真有这个猜测,我头先发现她偶尔会暗中对着我出神,我为此都想要私底下去警告她,但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为什么?”
“她要是真的对我别有心思,就不会亲亲热热地拉着你跟你说让你常去她那里坐坐,毕竟她不能把你怎么样,让你镇日来她面前晃,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么?做样子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而且,我今日再度留意了,她对着我时,眉目间无甚风情月意。”
萧槿蹙眉;“那你说她前世对我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
“大约她是觉得不公,同样是无所出,但卫启沨就始终守着你一个,她就要遭受那般冷遇。至少,她看到的是这样。”
萧槿揉按眉心:“有点道理。”郭云珠前世也是一直无子,这一点倒确实跟她一样,只是两人原因各异而已。
萧槿见卫启濯又要靠过来,忙打岔道:“如今大约满朝文武都觉得你运道好得不可思议,观政一年便得晋升。”
“我也不是全凭运气,”卫启濯将她抵到床柱上,“你知道陛下为何忽然就让我去跟斯钦布赫和议么?”
萧槿想了想,道;“因为你之前曾经化解过大同之危。”
“聪明。陛下藉由那件事,看出我对蒙古势力与边埸形势谙熟于心,斯钦布赫又是个十分骄傲的人,陛下大约是觉着,斯钦布赫既然也夸赞我,那么就让我来跟他杠便是。”
萧槿遽然想起一事,一把按住他:“你等一下,我去给你画一张图。”
“春宫图?”
萧槿红着脸瞪他一眼,翻身下床,研墨铺纸,埋头挥笔,写写画画半晌,随即将绘好的图递与他看。
那是一张示意图。一条曲曲折折的主线从底部盘绕而上,一直贯穿到顶端。两旁分支无数,标注着年份和事件。
“这是你的进阶……呃不是,是晋升路线,”萧槿在图上指点着给他解释,“你现在是在这个位置——这一世和前世有所偏差,前世的你现在入了六部,但这一世你先入的是詹事府,不过品级是一样的,所以我觉得之后纵然有所偏差,也不会变动很大。但我前世对你不甚了解,这些也只能做大致的参考。”
“混官场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萧槿学着他的样子拍拍他脑袋,“好好努力。”
卫启濯拿着看了少刻,抬头望她:“后头怎么没标?是你记得不全,还是我只升到了这个位置?”
萧槿心道我没写完是怕你骄傲,嘴上道:“我若说你只做到正三品,你会失望么?”
卫启濯摇摇头,又点点头;“正三品按说不低了,但我并不想止步于此。”他见萧槿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