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这边其实一共三个房头,卫承勉和卫承劭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卫承劼,兄弟三个都是卫老太太所出,只是卫承劼几年前外放浙江,不在京中,因而极少露面。不过他只将夫人带了过去,膝下子嗣都还待在京中读书。
卫家本家亲眷众多,跻跻跄跄一大片,萧槿一路拜见下来,只觉头晕眼花,根本认不全。
卫启沨今日没有缺席。他立在几个兄弟间,神色平静。萧槿走到他跟前朝他行家人礼时,他开言的腔调也是四平八稳,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唤了她一声“弟妹”。但萧槿总是觉得他哪里不太对头,好似变了个人一样。不过她并不关心他如何,他只要不来搅局,爱怎样怎样。
三朝回门之后,正跟上元十日假期接上。
初十这天晚上,卫启濯就拉着萧槿出去逛灯市。
游至深夜,卫启濯见萧槿面现倦色,为她紧了紧披风,又包住她的手帮她暖着,问她要不要回去歇息。
萧槿点头,又抬眸笑道:“我觉得你对我真是好得没话说。”
卫启濯微微低眉。他希望她能更喜欢他一些,但萧槿迟钝,所以他总觉要花更多的精力,做得更直白一些。
不过说到底,也是他信心不足。他不知道萧槿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深,他总是觉得自己做得还远远不够。
两人折返的路上,卫启濯跟萧槿商量晚上回去歇一会儿再试试新法子,看能不能做成。萧槿不由缩了缩脖子。
那晚之后,因她疼痛未消,他怕弄伤她,便答应让她休息三天,今儿可是满三天了。
两人说话间,迎面遇见了袁志跟袁蔚兄弟两个打远处来。
这俩人一个被卫启濯收拾过,一个在金榜题名时被卫启濯压了一头,眼下相见,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袁志满含轻佻的目光在萧槿身上溜了好几圈,卫启濯霎时冷脸,抬脚就狠狠踹他一下。
袁志总认为卫启濯还是对他祖父存着三分忌惮的,毕竟他祖父高居宰辅之位,不曾想他会狂到先动手,恼道:“你真不怕我祖父对付卫家么?”
卫启濯冷笑;“你事事抬出令祖镇场,为令祖招来不少仇了吧?我若是令祖,我就亲自动手打断你这孽畜祸胎的腿,让你再不能生事。”
袁志怒而瞠目,却是不知如何反驳。卫启濯这话损得很,既骂了他,又让他抓不住把柄。他祖父要是在场,没准儿还真会来教训他。
袁蔚忙按住意欲冲上去相搏的兄长,转头朝卫启濯冷声道:“卫大人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家也不是好惹的。而今贼首欲来谈互市朝贡之事,我等正该勠力同心,为圣上分忧才是,卫大人可万万不要生事。”
卫启濯笑道:“兄台这话我就不太懂了,要不咱们到御前评评理,看究竟是谁在生事。”
袁蔚遽然想起皇帝前几日还给卫启濯送了新婚贺礼,当下又没了硬碰硬的底气,佯佯笑道:“方才都是误会。”反正来日方长。
袁蔚说话间又跟卫启濯装模作样客套几句,拉着兄长一道作辞离开。
卫启濯对着远去的袁家兄弟看了少刻,道:“啾啾说,我前世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很厉害的人。”厉害到妇孺皆知,众吏丧胆。
萧槿握住他的手,笑道:“所以卫启沨没争过你,才对你那么大的敌意。”说话间又是一顿。
卫启沨莫不是想要跟卫启濯争夺权臣的位置吧?他还扣着她前世死因不说,不晓得是不是在留底牌。
卫启濯沉默了一下。他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