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他似乎有些古怪,”萧槿低声问,“适才他究竟是怎么摔下来的?你将你们跑马的具体经过与我说说。”
卫启濯见她确实只是好奇,这才将方才的事娓娓道来。
他见萧槿沉默不语,询问可是有何不妥。
萧槿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他,她在想卫启沨会不会是重生的。
她此番跟过来,也是想及时知晓这件事的结果,她之前也想过卫启沨是重生的,但这个假设很多地方都说不通。如今他提前勒了马,倒是增加了他重生的证据。
不过,这件事里有一点她想不明白,若卫启沨真是重生的,那么保险起见,难道不应该避开跟卫启濯等人跑马,或者干脆今日不来么?为何还要去比试。如果是想将祸事转嫁到别人身上的话,为何不干脆再设计得精心一些,而是这样草草带过?
萧槿几乎要怀疑卫启沨是个精分了。
卫启沨负伤静养期间,徐安娴想方设法跑来探望他。
这日,她来国公府时,在门口碰见了萧槿,忍不住跟萧槿说起了这阵子祖母是如何拘着她的,又苦恼地表示卫启沨总对她不冷不热的。
“你说他究竟喜欢怎样的姑娘,”徐安娴小声道,“我见他身边伺候的丫头似乎都极少,你说他该不会有龙阳之好吧?”
萧槿笑了一笑,没作言语。
二房那头十分平静,卫启沨那回似乎没伤到要害,不知这算不算躲过了前世的劫。不过她隐约记得卫启沨前世是在跟卫启濯赛马时堕马的,这一世他躲过了赛马那一关,却没躲过桂花林里的鸟,也不晓得这是不是一种宿命。
其实不论他重生与否,都跟她本身无关,她只要尽心尽力帮卫启濯就好了。不过,她往后就要小心些了,若卫启沨重生了,那么她就最好不要暴露她重生的事。
两人说话间,就见一辆黑油齐头平顶小轿远远而来。
徐安娴忽地止了步子,蹙眉道:“那是哪家的轿子?那么寒碜。”
萧槿循声望去。那小轿用的是皂缦,是标准的庶民车轿形制。
等那小轿停在国公府门口,便见轿帘慢慢掀起,自里头走出一个妇人来。萧槿头先看来人身形便觉眼熟,等对方抬起头来,萧槿愣了一下,几度仔细辨认,终于确认眼前的人是温锦。
温锦也不知是想掩藏什么,面上和脖颈上傅了厚厚的粉,看起来极其不自然。她的皮肤似乎没有丝毫润泽之气,那些官粉根本不服帖,风一吹就往下掉。她头上戴了个银丝?,身上穿一套大红五彩水绸袄裙,这穿戴搁在民间算是十分体面的,但放在公侯之家,实在上不得台面,而且她这一身从配色到花样都显得有些老气。
萧槿看着温锦那鬼一样的面色,禁不住想起了当初温锦在聊城私会卫启沨时撒着娇抱怨说若非为了他,她才不会去聊城那种穷乡僻壤,还嫌那里又热又干,她带来的兰花面脂跟香泽都快使了一半。
温锦搀了后头的婆婆曹氏下了轿子,转头正对上萧槿的目光。
温锦顿了一下。
她也是愣了愣才认出了萧槿。昔日粉妆玉雕的萧家幺女,如今已出落得婷婷袅袅,含露芙蓉一样,风仪玉立。真正是“翠眉云鬓画中人,袅娜宫腰迥出尘”。萧槿身上头面衣饰并不繁复,但恐怕随意拎出一支珠钗,都比她这一身衣裳头面值钱。
温锦咬咬牙,转过头去。曹氏见萧槿与徐安娴两个衣着不凡,知是贵人,拉着温锦上前见礼。萧槿看到温锦在给她见礼时,神色似乎扭曲了一下,暗暗哂笑。
温锦心气儿那么高,如今从天上掉到地上,还要在一个她从前不放在眼里的人显露出寒酸卑微的一面,心里恐怕气得要发疯。
今日乡试放榜,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