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迟抬头望了布莱特一眼,那双平时总显得呆滞的黑色眼瞳里竟然出现了一丝不知所措的情绪,那颇为可怜的样子勾起了布莱特难得一见的同情心,奇怪的亚裔,有时候凶狠地像只老虎,有时候又缩起爪子变成一只家猫,布莱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只要五分钟,我们就离开这里。”
叶迟顿了一下,默默地放开了手,面对着墙站着,布莱特关上值班室的门,蹲下来查看了两名死去的狱警的情况,脖子的动脉被咬断,导致大出血,应该是致命伤,浑身有被撕咬的痕迹,骨头上所留下的痕迹不像蜘蛛的口器,倒像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撕咬所致,腹腔上方的肋骨甚至被咬烂咀嚼,可见这东西的咬合力十分惊人。
狱警的两把手枪,一把别在腰间,一把在桌子的下方,墙上能找到弹孔,看来第一名狱警没有预料会遭到攻击,而第二名狱警反应过来想要反击时已经太迟了或者实力悬殊,没有反抗的余地,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枪膛还留有一点余温,两名狱警死去顶多就二十分钟,是什么东西在二十分钟之内杀了两个成年手持武器的成年男子,并且撕开他们的腹腔?
诡异程度超出预期,危险的讯息充斥着布莱特的神经,布莱特讨厌处在这种未知的状况,他把两把手枪捡起来,又翻了翻办公桌的抽屉,找到两个强力手电和四个备用电池、二十枚子弹以及一张内部人员通行证。
叶迟保持着背对的样子一动不动,这家伙似乎并不是怕血或晕血,只是不喜欢罢了,布莱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其中一把手枪递给叶迟,就算叶迟不小心死在这种地方也无所谓,任务也算完成,但就目前的情况来说,他需要叶迟活着,“会用么?”布莱特问。
‘咔擦’一声,叶迟熟练地按了一下枪后方的顶针,轮式手枪的弹匣转了一格,他把手枪别在腰间,双手依然握着布莱特交给他的警棍,叶迟微微偏着头,用那双夜幕一般的黑色眼瞳望着他。
布莱特勾了勾嘴角,“很好乖孩子,走吧,离开这里。”
逃跑的路线早就在布莱特脑子里勾勒过几十遍了,从值班室出去,经过一条五十米的走廊,在白天时,走廊尽头的门处在打开状态,但因为飓风,后勤人员几乎全数出动的情况下,门应当是关闭的,这是一会儿需要操心的事,顺利进入门后的大厨房后,之前的计划是混入厨房的运输车中逃走,但现在已经行不通了,而另一个比较冒险的计划是,进入厨房的排风系统,离开监狱主体建筑,接着再考虑如何从正门逃出。现在由于停电和飓风,后勤人员都不在,排风系统也停止运作,给他们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布莱特走到值班室门边,正要握上门把手,忽然看见把手轻微转动了一下,他迅速后退了两步,手的反应更快,早已把枪口对准门板。
门把手大幅度地转动了一下,接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探了头进来,一只黑色的杜宾犬,脖子上挂着一块骨头形状的狗牌,上面写着比伯,那是它的名字。布莱特在操场放风的时候见过比伯,还和它玩过接飞盘的游戏,比伯长着一副彪悍的外表,其实性格十分温顺,也因此很受狱警和囚犯们的喜欢。不过假如有犯人想要越狱的话,这温顺的大狗恐怕不会像对待飞盘一样温柔地对待犯人。
尽管动物的成长速度要比人类快得多,但布莱特可不认为一只一周前体重只有二十磅的狗会在一周后长出一个将近二十磅的大脑袋,就连脖子上的项圈都已经深深地陷进皮肉里,鲜血和脖子附近的皮毛混合,结成一块一块丑陋的黑疙瘩。
之前布莱特还在疑惑是谁关上了值班室的门,看到比伯之后,他突然想起这只狗会开门和关门,饲养它的狱警曾经让它当众表演过,再联想到死去狱警脖子上的咬痕和开裂的腹部,布莱特百分之百肯定这是比伯所为,至于它在进食后把门关上,完全出于一只狗的护食心态。
这样的思考仅仅发生在他和比伯对视的前两秒,几乎是同时,比伯发出威慑性的低沉吼声,掀开上唇,露出满是口水和血肉的牙床,而布莱特则对着他连开了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