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越郃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的模样,又补充道:“但这不是爱,月牙儿。你晓得吧,这是我控制你的手段。但是我不喜欢那些粗鲁蛮横的熬鹰训犬式,太过于露骨和不体面,这样的打压会让你不喜欢我是不是?会让你讨厌我是不是?所以我只能这样控制你,然后你就落入了陷阱,一步一步跟我走了。”
这样的控制更像包着糖衣的毒药,不是一种正向的情感关系,只是仰仗着一种病态的依赖。没有过健全情感经历的人会把它与爱划为等号。越郃就是这样,他以为自己非她不可。
可事实是这样吗?事实就是如此,去掉了语言的矫饰,他也不可能与此刻的自己分道扬镳。他并不认同他对于陆涟的感情只是一种依赖。
陆涟用手臂圈住越郃的脖颈,指节滑向跳动的脉搏之上的肌肤。一口咬在那处搏动的地方,咬的极其地深,也很精准。牙齿似乎长了眼睛,让一排牙痕整齐地镶嵌在那里。
他的皮肤开始刺痛,伴随着呼吸一绽一绽地疼。
陆涟把他推到了门边,轻易地掐住他的脖子。在他脆弱的喉结上,她感觉到了自己非凡的腕力,她并不清楚他下移的眼神是想欣赏自己的牙痕还是在品味那种刺痛。
“月牙儿,我从不相信所谓的救赎,谁是受益者谁就是最大的凶手。我不愿意在这样的事情上欺骗你。”
“殿下,只有……咳咳……你慢慢对我冷淡之后,月牙儿才一点点回味,然后捡起这些碎片,嘶……拼凑一个爱我的你……你,你还是不让月牙儿如愿啊。”
“我的痛苦都来自你,你凭什么要抛下我……”
恨也好,怒也好,这都是他所希冀的,那场火灾里毫无温度的眼神让他已经整整梦魇十年了。
“殿下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吗?我以我命催符让你来到这里,还有往后的事情,这所有的事情,月牙儿只是为了留住你,殿下,我求求你了。月牙儿已经忍受了没有你相伴的十年,我们还可以有很多个十年的,是不是?”越郃几乎要疯掉了,他觉得说狠话就能狠狠刺激到陆涟,让他能在她的心上留下痕迹。
“月牙儿,我们有这么多事情要做,爱与恨不是唯一的信仰不是吗?你入主东宫手握权力时会想到恨我吗,你鏖战西北叱咤风云时又会想到爱我吗?你与我缠绵卧榻的时候不会也在恨我吗?“陆涟用额头抵住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的恨太浅薄了,你难道妄图用恨意来捆绑住我吗。”
“都是你,是你教我这样的。你说只要抢过来就行了……”越郃脸色越来越苍白,他高大的身躯垂在陆涟的肩头,合上眼,眼泪顺着两腮坠了下去。“我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那你学会了吗?”陆涟心底的某种情愫在慢慢蔓延,她试图把语气放得更加柔和,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背:“月牙儿,我们走吧。”
“如果我让你痛苦了,那我们就离开吧。”她看着越郃,就像看着曾经偏执又癫狂的自己,“原来我困扰了你这么久吗?”
她把手递给他。“对不起。”
对不起,温已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