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还是跟了上去。
少女一路上都走得很是轻快,唯独在经过少数几个院子的时候,会变得小心谨慎,似是怕打扰到院子主人。
吴峥跟得也很小心,该停步就停步,该快走就快走,碰到转弯就稍微走快一些,既和少女保持距离,又免得丢失视野。
少女在经过石碑的时候,从篮子里取出一炷香,用火折子点燃后,插在石碑前的黄泥台上,恭敬地拜了三拜,然后又一蹦一跳地向十字路口中心移动。
吴峥跟在身后,看得真切。十字路口中间的槐树已经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一个大坑。吴峥往前站了一步,看向坑底,只见有水流经过,波光粼粼。
少女明显有些疑惑,只剩一只的明亮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疑惑。
“丑婆婆?”少女蹲在坑边上,轻轻叫道。
“丑婆婆?”没有回应,少女又叫了一遍。
还是没有回应,少女歪头,看向坑底,皱着眉愁苦道:“丑婆婆,你又去哪里了?家里梅子吃完了,爷爷喊我去摘呢,没有你,我可怎么出城啊。”
少女没有见到丑婆婆,顿时失了兴致,站在坑外左右踱步,时而看向出城的路,愁眉不展。
吴峥这一路来,见少女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迹象,胆子也大了许多。他靠近少女几步,看着她左侧裸露在外的空旷眼窝,倍感神奇。少女只有头部奇怪,以鼻子为界,右侧脸一切正常,左侧的额头以下则裸露在外,直到脖子又恢复正常,提着竹篮的手也是纤细白嫩如青葱。
据说死灵族的人只剩下一副骨架,也能自如活动。失去了肌腱牵引,骨头还能绕关节活动,莫非是靠能量牵引的?吴峥看着少女,突然就想歪了。
少女没有能唤出丑婆婆来,便坐在大坑边上,发起了呆,似乎是不打算回去了。
两个人在这里发呆,李灏一行人则等的心急。一行人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出门,毕竟对面的那扇大门里面有东西,已经是清楚了,至于是人是鬼,谁敢保证?有无祸心,谁敢保证?几个人尽量往里面靠了靠,生怕对面的大门突然打开,然后以无上神通将几人卷进院子里生吞活剥了。
少女似乎是等得没有耐心了,站了起来,对坑底喊道:“丑婆婆,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少女拾起竹篮,就要回家。吴峥见状,只能叹一口气,深感无奈。
就在这时,地表微微震动,吴峥一瞬间被一根突然伸长的树枝缠住脖子,吊到半空中,隐身被外力强行破除。
少女感觉到身后震动,忙转身,就看见坑底伸出来的树枝,以及被树枝吊在空中的人。
“你是谁?”少女看着吴峥,疑惑问道。
“夭夭啊,最近一段日子不要乱跑,老实在家里待着。回去和你爷爷说,少吃几顿梅子,死不了。”槐树从突然又出现在十字路口,光秃秃的树干上露出一张老太太的脸,“你跟他说,吃点肉,对身体好。”
少女微微一笑,抱着槐树,撒娇道:“丑婆婆,这话要你亲自去说,我说了没用。上次我就是跟爷爷这么说的,结果爷爷跟我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好像很有道
理的样子。”
说话间,一个老妇人从树干中脱身,慢慢显现在眼前。老妇搂抱着少女,拍拍少女的头,似是有些心疼。
“你爷爷既不知肉食者何意,亦不知鄙为何意,难怪考不上状元郎。”
少女不置一词,只是抱着老妇,指着吴峥问道:“丑婆婆,他是谁?”
老妇眼神冰冷,冷哼一声,道:“卑鄙的外乡人,和他一伙的还有一个人,居然敢摸我的唤魂铃,不知死活。”
老妇走到吴峥前方,抬头盯着吴峥,淡淡地问道:“说你自己的来历。”
吴峥被树枝勒着脖颈,呼吸困难,更别提说话了。他指着自己的脖子,示意老妇能让它喘口气。
老妇冷哼一声,将他放下,“修炼驳杂,没有实力,筑基都没有的小辈,居然敢来绥都?”
吴峥脸涨的通红,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老妇将吴峥放下,问道:“老实说,为什么偷偷跟在夭夭身后,是不是意图不轨?”
少女惊讶道:“什么?跟着我?我还以为是丑婆婆你自己抓的。”
吴峥一口气没换过来,差点岔气。他急忙摆手,连道不是,“这位...丑婆婆...”
“老妇槐文荫。”老妇打断道。
“槐前辈,晚辈对这位夭夭姑娘......”
“我叫陶夭夭。”少女做个鬼脸,打断道。
吴峥苦笑,正经道:“晚辈吴峥,对这位陶夭夭姑娘,绝无半点歹念。”
“是因为我不够漂亮吗?”陶夭夭扣着自己的眼眶,问道。
吴峥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陶夭夭姑娘很漂亮,是晚辈已经有了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