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前后,正是东北玉米收获季,辽宁的山区农田种满了玉米,地里满是割倒的玉米杆。
农业机械化是几十年以后的事。
当时的东北,还是手工农业的天下。
春天用牛拉犁翻地,夏季人工铲草,秋天收割,先手镰刀把玉米株割倒,摆成一铺一铺,人坐在玉米铺上,手工把一穗一穗玉米剥开,取出玉米棒子。
再用两轮车把玉米拉回家,上仓通风阴干,收成换钱或当作粮食。
剩下的玉米秆另有妙用。
家里养牛马的,玉米秆是大牲口整个冬天的粮食。
吃不完的当作柴火,冬季取暖做饭暖灶用。
陈一天跟在一帮孩子后面,在收割完的玉米地里疯跑。
他和“蝴蝶膀”年纪较小,走在最后。
玉米秆被镰刀割倒,地面上留有10厘米左右的根茎,东北叫“苞米茬(zhǎ)子”,坚硬锋利,向天的小尖刀一般,城里小孩陈一天走得很小心。
远处有放养的几头牛,被吵闹的孩子们惊到,踏出缓慢而沉重的脚步,往更远的地方走去。
这块玉米地在山脚,玉米早已收割完,玉米秆被绑成一人粗的一捆一捆,几十捆堆在一起,像一座座平地而起的小山。
山色妩媚,深褐浅黄。
田地的边缘有一处废弃的排水设施,早些年土地公有,生产队所建,已看不出原貌,只有一侧水泥斜坡是完好的。
水泥斜坡呈45度角,嵌进山坡,顶部被荒草包围,底端就是田地。
大孩子们先发现这个游戏设施。
陈一天跟他们排成一排,爬上山坡,再轮流从水泥坡上滑下来。
秋风微凉,孩子们乐此不疲,个个玩得满头大汗。
率先发起这个滑梯游戏的孩子,也是率先放弃这个游戏的。
他发现了更好玩的地方。
地头有一个矮房子,平屋顶,也是水泥铸的。
大约两米高,是个变压器台。
有一个木制小门,仅够一人出入,油漆剥落,被一把造型奇特的锁牢牢锁住。
隐约可见红色油漆画的闪电标志,还有一行字:“有电危险”。
几个孩子围着变压器台转了两圈,试图打开那个小木门,未果。
大孩子发起倡议:“谁敢爬上去?”
那个2米高台,大人爬上去都费劲,架不住孩子们奇思妙想。
有人搬来石头垫脚,有人趴下某当垫脚石,一来二去,几个大孩子真的都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