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所谓的深夜应该就是指这个时间点。
「叮咚」
走出小七的感应门下,我提着装着泡面和汽水的白se塑胶袋步上马路,踩着脚上的夹脚拖,一身的睡衣短k和t恤,从早上到现在梳都没梳的头发勉强盘成一团。
如此邋塌的我也不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种样子,也不需要别人以眼神或言语来提醒,当然了!像刚才小七里的店员不由得的眉头一皱也是不必要的。
我走过街道,绕过路边的电线杆或一些停在红线上的汽车,如果猛然一看,还可以意外的发现那些违规停车的大多是名牌车,或是常常在杂志上可以看到的进口车。
只能说,有钱人就是任x。
走下下坡道,路边总会有些小巷,暗得让你不敢直视。
其实不用害怕,那里面没有鬼,也不会突然冲出德州杀人狂,想当然,像哈利波特的那种剧情在这种平凡无奇的小巷也是不会展开的,顶多就一些喝醉的大叔,或一些穿的很少也不会冷的青少年在里面骂脏话、讨论接下来要去哪里夜游之类的。
一点都不危险,对某些人来说,对某时候的我来说。
我知道身为一个高三的nv生不应该这麽没有警戒心,三更半夜还在街上乱晃。
但是不行,我要看韩剧,可是我没有泡面,没有泡面,韩剧就不好看。
如果有人问我,这是我对韩剧这种东西唯一的认知吗?
我会说,是的。
我绕过设有路灯的转角,耳朵旁似乎传出了某些声音。
肚子被拳头打到的声音?
而且这一击还不轻。
我毫不惧怕的往声音的方向走去,没有甚麽能阻挡我的好奇心。
不知道绕过多少个转角,走过多少个路灯。
我只听到我离那个声音越来越近,那对我来说,就是离我渴望的答案不远了。
「呃」因为是深夜,在这一片寂静中,那声痛乎在我耳中才显得更加鲜明。
於是我马上意识到,声音是从前方五十公尺的巷子里发出来的。
「马的,逞甚麽英雄?」
「警察来了就不好啦!」
越靠近,声音就越清晰。
我放轻脚步,尽量不惊动巷子里的人。
於是,我来到了巷子口,那片黑的面前,又正好对到了那个在踹人的男子的双眼。
虽然很暗,看不清楚,但因为巷口的路灯,能隐约的看到里面的情况。
有好几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破烂板凳,看似碎的零落的酒瓶,还有几罐散落的台啤。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凶神恶煞的男子手拿着球bang,有的蹲着,有的靠着墙壁,它们当然不是在巷子里打bang球。
而其他三位穿着黑se露肚背心的nv生也很没用的倚在摩托车坐垫上,以一副很有兴趣的表情盯着我。
嘿,别这样,别那麽凶,好吗?
但接下来我的眼神扫到一件在这人群中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那位趴在地上满头是血男生,还有在那些人身後的一个娇小的nv孩。
「哟!妹妹,怎麽那麽晚了还出来散步啊?」其中一个穿着广连高中衬衫的男生很跩的向我走了过来,衣服不但没扣扣子,还故意露出没腹肌的腹部来。
也不想想自己的身材。
我们学校的,我在心中想着。
「买点东西罢了」我随口回了一句,但视线仍然停留在那位被打的爬不起来的男生上。
「回去吧?nv孩子一个人在外面晃不好喔!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在跟这位学弟玩,嗯?」大概是看到我专注的眼神,他粗暴地抓起那个男生的领子,还用力的挥了一下他的头,再转头用一种带有威胁的笑容「亲切」的露出他被槟榔汁染红的牙齿。
那个站在身後的nv生个子娇小,同样也穿着广连高中制服的身躯颤抖着,她的脸上开始滑落泪珠,向我求救。
我看了看那个男生,深黑se的头发被血黏在额头上,眼睛和嘴角也染上的明显的紫红se,他闭着眼睛,大口的喘着气,对於抓着他领子挥他後脑勺的人无力反抗。
简单来说,就是被打的半生不si。
所以呢?我为甚麽?为甚麽要救?
我愣在原地片刻,才笑着开口说:
「当然得走的嘛!你们慢慢玩」
听到我的话後,他们耸了耸肩,一副「ok啊」的样子,然後转身打算继续nve待那个黑se头发的男生。
「可是,後果你们得自己负责喔?」我丢下这麽一句话,打算转身走人,眼神扫到红绿灯漾起一抹红。
突然有个穿着热k的nv生跳下摩托车的坐垫,紧张的抓住我的手,冷冷地问:
「甚麽意思?」
我轻笑了一下。
「甚麽意思?」我指了指右上方的监视器,只有笨蛋才不会注意到。
「啧…」那nv生察觉到後,皱了皱眉头。
「而且…」我突然cha嘴,将脸转过去,严肃的对着她。
「我看起来嘴巴紧吗?」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撇了撇嘴,对着天空乾笑几声,以最快的速度将我提在右手的塑胶袋抢了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还不忘用她的棕se短靴用力踩几脚。
我心寒的看着泡面的纸碗被踩的稀巴烂,除了汽水的罐子被鞋跟辗的变形之外,汽水也「滋」一声的流出来。
接着,她狠狠的瞪着我,希望这样能让我面无表情的脸上多几分恐惧。
可能吗?
我伸出手,用力的跩住她的红se头发,还不忘让效果好一点,将她的头猛然往下拉。
「啊…」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我则抿着唇,笑着看她痛苦的表情。
这时,道路间的红绿灯亮起绿灯。
你要是对我讲一些没用的废话,那我也就算了。
可是怎麽办呢?你弄烂我今天的宵夜?
那今天晚上会怎麽结束,就不是你可以决定的了。
我看着被我跩住头,痛得无法说出话的红发nv生。
哼!可悲。
「哇!传说中的安娜居然被区区一个小nv生欺负成这样」眼前有个穿着黑夹克的男子轻笑了一下。
区区?
「闭嘴!还不快上?」红发nv人恼羞成怒的大吼。
听了她的话,黑夹克男子也向我走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着。
「为甚麽要把局面ga0成这样呢?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这样不就好了吗?」他轻轻地用两只手抬起我的下巴。
一gu浓浓的烟味y是窜进我的鼻子,这令我作呕。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我的宵夜要怎麽办?」我故意瞪大眼睛,挑衅他。
「废话一堆」他嗤了一声,举起拳头就要向我击来。
我甩开那个nv人,准备迎战。
我趁他举起手的空隙将身t放低,先躲了他出了全力的一拳,再以五成的力气狠狠的揍了一下他的腹部。
他痛乎一声,伸出手护住肚子,痛苦的弯下腰来,而我当然不会为了他因为痛苦而皱成一团的脸而给他任何还手的机会,於是我用力的抓起他试着再次举起拳头的手,y是给了他一记过肩摔。
地上扬起尘土,他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滚着,看来,他短时间内是站不起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眼前其他两个男子也凶神恶煞的瞪着我。
也对,打了他们的人,怎麽可能全身而退?
我稍微扫过手表,十一点二十分,w两个世界的重播十分钟後开始。
五分钟,处理这件事。
三分钟,再去买宵夜。
两分钟,跑回家看剧。
ok,时间表都订好了,那…就来吧?
眼前那两个男生并没有因为看见我刚才解决人的方式而感到恐惧,而是各拿着球bang绕过先前被打得站不起来的男生和正在啜泣的娇小nv孩以及刚才被我打昏的黑夹克男冲了上来。
为了振奋士气,还不忘大吼一声。
我依旧停在原地,以最快的速度先攻击右边男生的脚,使他因为重心不稳而跌倒在地,还不忘补了一脚在他背上
他「哼」了一声,我眼神一扫,扫到了他松开球bang的手,於是我抢走他的球bang,先转过身挥过身後正准备攻击我的男子的头,将他狠狠地击晕後,我才打晕眼前这位趴倒在地的露肚男。
解决掉这三个,我瞪着另一个也靠在机车上的nv生,带有浓密妆容的脸上遮掩不了他的恐惧。
所以,结束了吗?
突然,玻璃瓶应声而碎的声音响起,我感觉到我的右肩激起我毕生都无法了解到的刺痛。
我转头看,发现那个黑夹克男已经醒来了,手上还拿着沾着血的玻璃酒瓶。
shit
我在心中痛骂一声,感觉到有gu源源不绝的血从我的肩上涌出。
「哇!身手不错,谁带的?」他撑着头,无力的松开拿着酒瓶的手,沾着血的酒瓶掉到地上,框啷一声。
「我不属於任何人」我紧紧的抱着手臂,一阵一阵的刺痛向我的脑袋袭来,我的意识渐渐模糊…
要是在这里倒下就si定了。
於是,我决定赌一把。
趁他还没有完全清醒之前解决他。
接着,我伸出手,微微g了g手掌。
很显然的,这个带有明显挑衅意味的动作完全惹火了他。
他大吼一声,再次捡起新的酒瓶,想解决我。
能赢,ga0不好能打赢。
但是,机会只有一次。
我偏着墙移动,使我能有足够的空间来和他打,在他尝试想重新举起酒瓶的时候先以一记侧踢将他手中的酒瓶踢开,接着,他狠狠地向我挥拳,可惜因为脑袋还没完全清醒,使他挥了个空。
那就好办了。我在心中想着,他现在意识模糊不清的样子倒是让我放松了不少。
「我杀了你!」他怒吼着,弯下腰想捡起地上的球bang。
怎麽可能让你得逞?
我嗤笑了一声,用我仅存正常的左手抓住他的头往墙壁撞去。
「咚」这一声,在我脑中回响。
接着,我松开手,他也因为昏迷,上半身也沿着墙边滑了下来。
「你们也想试试看吗?开放报名?」我看着唯一仅存的那两个nv人说。
「我我们走!」红发nv人的声音在颤抖着,他拉了拉另一个毫发无伤的nv人,逃之夭夭。
结束了。
我看了看手表,二十四分…
我在低头瞪着那个趴在地上的男子和被吓得说不出话来的nv孩。
所以…现在怎麽办?
我应该要救他吗?
「请救救他」nv孩擦了擦眼泪,终於开口。
我仍然保持沉默,但我不得不承认。
我刚才真的有迟疑那麽一下下。
「求求你」见我犹豫,她真挚的神情流下泪珠。
希望我救他,至少对他来说,此刻的我是唯一能救他的。
「唉」我叹了口气。
十一点二十七分。
我扯下手腕上的手表,塞进口袋。
「喂!这位流好多血的病患,你别一直趴着,你得站起来跟我说你哪里不舒服,我才能带你去医院」
事到如今,我依然很无脑的说着这种话。
幸好他没有回应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背你?」
他还是趴在那边,没有回应。
好吧!我认输。
我背着那个男生,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医院。
至少以我这种身手,背个人不会让我趴在地上像快si了一样。
身旁的nv孩因为不想打扰我而默不吭声,我很感谢她这麽贴心。
「医生!有人受伤了!」一踏进医院,我便大叫。
很快就有人听见我的叫喊声,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小跑步过来,从我这里接过他。
「那人到医院了,我走啦?」我转过头,对那个nv生说道。
「等等,你的伤口」她拉住我的衣角,担心的看着我的右肩。
「这个小伤,我回去随便包一下就好了」明明知道不是这麽一回事,我还是这麽对她说。
「谢谢你」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我。
「好好照顾他,他伤得很重」我00他的头,头也不回地走出医院。
外面正下着雨,当然,我身边没有伞。
所以,我当然只能淋雨回家。
幸好我已经习惯了,习惯只能淋雨回家的日子,习惯没有他为我撑伞的日子。
他不可能为了我这种人而停留。
我冲进雨中,并没有因为今天英勇的救了个人就觉得开心。
反倒开始挣扎。
只是…g起了不必要的回忆。
「我们分手吧!」肯定句,他用了肯定句。
那就表示这一切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好」
没有任何挽回,没有任何惊讶。
总有这麽一天的,只是时间问题,只是时间问题…
这件事,一年了,我想我并不是无法忘怀。
总觉得,真糟糕。
我跑,一直跑,没有目的地的跑。
但我的双脚还是无意识地将我带往那个地方。
所谓的伤心地。
栏杆外是一望无际的湖面,雨水一丝丝的落在水面上,形成无数个涟漪。
跑到这,我不禁停下脚步,脑袋有一瞬间停止思考。
刚才的那场架,又说明了我是多麽蛮横。
多麽强大。
我真的是为了宵夜?其实不然,这藉口是很好笑。
但这样的念头令我恐惧。
毕竟这就是赵奕翔为什麽要跟我分手的原因。
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挽留他。
因为我没有资格。
也没有办法。
我不能像个「真正的nv生」一样取悦他、整天si黏着在他身边。
我不适合沉溺在甜言蜜语里,我不需要一个b我强的男朋友。
所以我打击了他的自信心,终究,他受不了我了。
所以我总是隐藏自己,试着让自己正常一点。
跟他分手的那一天,我曾下定决心「我要永远封住我的拳头」。
就算是为了甚麽正义,也不行。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有多麽愚蠢。
只是因为悲伤使然,我违背了我对妈妈的诺言。
「做个善良的人,拳头只能对准坏人」
明明是最後一句话,我却违背了。
因为我的自私。
但直到今天,我却动摇了。
我的本x终究斩断了我的枷锁。
挥拳、躲、过肩摔,继续出拳…身t好像全自动一般,我不必思考我该怎麽做,他自己知道。
我藏着这gu力量一年,但他没有消失,仍然是属於我的。
我该怎麽办?该怎麽抉择?
今天的那场厮杀,我感觉全身有一gu源源不绝的力量涌出,曾经熟悉的感觉,都没有离开。
我盯着右肩,鲜血已经停止流动,但伤口暴露在雨中,依旧使我疼痛得像是每根筋都在ch0u动一般。
一阵阵的刺动向是在提醒我「你属於这一切」,这一切都在提醒我。
「你该醒过来了,经过今天这场还不懂吗?」耳边传出声音。
你还不懂吗?最後,这句话在我的心中回响着。
不断的。
「不懂!」最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湖面大吼。
心中的声音渐渐地变的虚无。
「今天只是个意外」我喃喃自语,却盖过了心中的声音。
语毕,我转身,离开这里。
终究,我还是锁上了那条枷锁。
我打了个哈欠,走进教室里,蒙上灰尘的308班牌在天花板上,看起来不破旧,但也不是那麽新就是了。
我想我昨天晚上一定没有睡好,就算我动用了我全身的意志力想把沉重的眼皮提起,但我不断打哈欠的嘴还是透漏了我昨晚恶劣的睡眠品质。
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人怎麽样了?醒了吗?看他流血的样子,应该得睡上好几天吧?
不过,他是为了甚麽被打的那麽惨呢?要是我昨天真的狠下心来不理他,他ga0不好就真的会被打到残废也说不定。
如果,我真的狠下心来…
我试着不去想那令人作呕的画面,但他昨天的伤势的确令人担心。
不过,不会再遇到了吧?
「颜又霖,你今天很早啊?」走进教室,只有零星几个跟我一样jg神不济的人趴在位子上补眠,只有一个看起来过度兴奋的芭b娃娃朝我跑过来,阻挡我加入补眠列队的路。
噢,不对,是个人。
朝诗淇。
「喔,恩,嗨!」我简短地的打发她,她看起来一副不满的样子。
三年级了,好吗?不需要对开学这种事太兴奋。
该兴奋的是一年级那些年轻的小夥子,我只希望他们在走廊上跑的时候别撞到我就好,我不希望连走廊都是那麽危险的地方。
一年级就是喜欢对一些不该兴奋的事情而兴奋。
「你打起jg神来,今天是开学日,开学日耶!」她开始对我展开攻势,想用她的「过度乐观」打动我。
可惜那从来就不适合我。
「我知道」我绕过她,将书包挂在桌子旁,躺坐在嘎吱嘎吱响的木椅上,我不得不承认刚放下书包时的喜悦。
你能想像紧绷的书包带子压在你被玻璃瓶重重划过的伤口上的感觉吧?是吧?
痛起来真要人命,不是吗?不过幸好我是伤在肩膀,我还能用袖子遮住,不然要跟同学说这是不小心绊到脚跌倒擦伤吗?
「你暑假都做了什麽事?」她的手撑在桌边,淡咖啡se的长发在我眼前晃呀晃。
我觑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反而是应声趴下,没有再动。
她见我趴下,在我耳边低语:
「别做错事就好」
就算眼前一片黑暗,睡意早已带走我大半意识,但我没错听这句话。
还用你说吗?
但她殊不知,我昨晚就已经打破了承诺。
这无伤大雅,对吧?
接下来这整天,我都是在昏昏沉沉中渡过,老师没站上讲台的时候睡,老师站上讲台的时候嘛…
也睡。
大家都说,在学校里留下轰轰烈烈的回忆,以後才不会後悔,我是不反对,但我不在乎以後会不会後悔,反正我很确定我不会後悔。
感情越深,就等於陷入越深。
我不希望自己到时候毕业典礼把自己闹的哭哭啼啼的,这就说明了我太懦弱。
我讨厌自己弱,所以我把自己练强。
我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接触跆拳道,八岁的时候也去学了柔道,国小的时候打躲避球,我帮助我们学校打进全国赛第二名,国中时在t育课听了点篮球的规则,之後我就成了篮球校队。
但我要先声明,我不是yan光nv孩。
我再说一次,我不是。
相反的,我讨厌yan光nv孩,他们给我的感觉通常都很差,不知道他们上辈子是天使还是甚麽的,他们大部分球技还不错,但是过度乐观这点,我是非常非常讨厌。
只有朝诗淇是例外。
她除了活泼,还有其他,我不知道「其他」是甚麽个x,又或者是她身上有甚麽特质让我把它给例外了,但是她身t中的那份「其他」我不排斥。
所以我们是最好的同学。
恩,同学,不是朋友,我还没承认。
她长得很「芭b娃娃」,眼睛大的跟甚麽似的,还有她称之为「必杀之粉红se樱桃小嘴」也确实掳走的不少男生的心。
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不是那种会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所有事的人。
如果我真得这麽做了,会很瞎,也会带给我不少麻烦。
但她知道,我不知道我是甚麽时候跟她说的,但她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童年、我的习惯、喜好,还有我称之为「枷锁」的诺言。
好笑的是,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的。
我在她面前常常会像个笨蛋。
总之,今天的开学日,我是趴着度过的。
「颜又霖,你又在睡觉,你为甚麽总是不听我的话?难道就这麽希望自己以後当个输家吗?」
恍惚之中,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咆哮着,我却笃定地慢慢抬起头,直直地瞪着他。
「你的成绩已经是全班垫底了,怎麽?还想怎样?已经三年级了,你还想继续混下去吗?」很显然的,我这个举动深深的触怒了他,於是他大力地拍着桌子,教室中除了他的叫骂声,没有人敢吭一声。
我叹了一口气,我并不喜欢我在睡觉的时候被打扰。
「你给我出去」最後,我们僵持了一会儿,他咬牙切齿的说。
我耸耸肩,转头就走,我离开位子时,还能远远的看到朝诗淇对我露出浅浅的笑。
在我走出教室後的五秒後,我还听到教课书重重的摔在地上的声音。
我双手cha进口袋,稍稍整理了一下棕se长发,开始思考着这节课该怎麽消磨时间。
我走过三年级,二年级,最後绕到一年级走廊,教室里的学生都因为好奇而多多少少对我瞄了几眼,但约莫三秒後,眼神很快的又回到无聊的课本上。
走到走廊的尽头,我快速地转进一条类似巷子的小路,里面有几块红砖,这一片小草地是我在这所学校唯一可以喘息的地方。
我叹口气,坐在红砖上,今天又要在这熬过五十分钟。
经过一段暑假,这地方还是没变,要是一般人根本就不会想到学校居然会有这麽隐密的地方,是吧?
这也就是为甚麽我会喜欢这里的原因,因为无人知晓。
也就代表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会来。
我靠在身後的红砖墙上,闭上眼睛,经过谢敏弘老师刚才的一翻咆哮後,到回到我的秘密基地後,我的脑子才终於恢复平静。
这里只有我,还有我要的平静。
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别人来破坏我的宁静时光。
我迅速起身,墙上方传来窣窣声,我的脑子下意识警界了起来,一般人是不会翻这面墙的,这面墙在外部是被浓密的草丛给遮蔽,除非是有意,否则…
「我说,也不用这样吧?」上方发出一gu懒洋洋的声音,我瞪着那个金发nv生翻过墙拿着塑胶袋,优雅地跳了下来。
然後她就这样站在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
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或者是「被抓到了」的感觉,她就只是很平淡地看着我。
这位被称为格真高中的校园nv王就这样站在我眼前。
虽然并不是我愿意,但多少有从多话的朝诗淇那里耳闻一些。
传说中的nv王,那张美丽的脸蛋带有些许成熟,这固然有名,但更能成为传说的,是她那毫无羁绊、有如风的个x,她从来没有早上到校,听说她最早到校的时候是中午十二点半,而其他时间就是无聊就翘课,厌烦就换男友,但她却没做过甚麽坏事,据说连句脏话都不骂,没有ch0u菸、晚上夜游,或是欺负学弟妹,但她上次打趴前任老大的传闻还是众所皆知的,她的传言在学校传地满天飞,但是真是假我也不敢随便认定。
「你这种人怎麽会来这里?」我冷静地问。
她的衬衫领口的扣子解的刚刚好,短膝上约莫五公分的裙子更是显现出了她修长的双腿,她完美的面容上带有些许疲惫、还有一点顽皮。
「刚刚去小七买泡面,突然想到等一下是t育课,所以我要去上课,难道我连这也要跟你报备?」她平静地回答,我还能隐约地看到她缓缓地在身後放了甚麽东西。
「啊,抱歉,那就离开吧?」我缓缓眉头,微笑着应付她。
「其实本来不需要你说我也打算要走的」然後她就离开了,快速,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有如一阵春天的微风。
其实我也很讶异我居然会这麽容易放她走,或许是她身上那gu说不出的气质吧?
「嗯?」我突然发现地上有碗泡面。
她留下来的?刚才?
「可恶」我拿起泡面,找了个饮水机加了热水後,不等三分钟就开始吃了起来。
甚麽气质?放她走当然是因为泡面。
我喀擦一声打开大门,迎来的是无人的宁静,h昏的余光透过窗洒进客厅,白纱窗帘随风飘逸,茶几和电视柜上的杂物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任谁看了都会心情舒适的整洁,我扔下书包,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罐可乐开瓶就灌了起来。
我关起冰箱,发现了压在磁铁下的纸条,我走近一看。
「小颜,你爸爸已经帮你付好这次的房租了,他这次得去日本出差,所以两个月後才会回来,如果你有甚麽要吃的,零食还有饮料我放在柜子里,我还煮了一些菜,冰在冰箱里,不要总是吃泡面,好吗?最近你b较安分了,你爸总算能松了口气,记住,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别惹麻烦,不管怎麽样。
甄姐」
我随即转过头,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个信封袋,下意识地打开来看,里面有一些千元钞。
「一、二、三、四、五…」我t1an了t1an手指,开始算起这两个月的生活费。
但金额却让我吓了一跳,他留了十五张千元钞,也就是说一万五,看来他还是想要用钱来弥补我这段没有他在身边的时间。
工作很忙、出差、应酬、谈案子等等,他总是有藉口逃离这个称为家的房子。
也许这称不上一个家,他住在台北市的葛林斯大饭店的时间都b住在这里长,ga0不好那里才是他的家。
也许这只是他暂时停留的地方,对他来说就像一天休息十分钟的那种…小休息室?
这就是他为甚麽有钱,他有钱,却没有一点时间可以留给我。
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给我钱、还有这间房子,我可以随意用,因为对他来说,这更像我家。
然而,可悲的是,他连张纸条都要自己的秘书留,他连拿起笔写个一分钟的纸条都不愿意。
真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我叹了口气,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还有某种怡人的香气,放在茶几上的杂志被整齐的摆放在书柜里,出门前散在桌上的饮料空频消失无踪,餐桌上甚至还放了一个cha着雏菊的花瓶?
恶…我是说,cha着雏菊的花瓶?
想也知道,这里一定经过打扫阿姨的一番「净化」还有,这种人除了我爸还有谁会请来?
唯一让我舒适的空间也都被他给破坏了。
我卷起袖子,开始将杂志重新散在茶几上,从橱柜里拿了几包洋芋片出来扔在沙发上,在将餐桌上的花瓶放到柜子里的最深处,换下的制服乱丢在客厅、吃完的洋芋片垃圾、可乐罐等等,我看着眼前一片散乱,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终於,我又找回了我的世界。
我不想让爸毁了我的一切,他之前甚至还想把我丢到国外去留学?我的天,要不是我百般向他抗议,我绝对会失去更多自我。
我是他唯一的nv儿,他却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自从妈过世後…
感觉,一切都变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