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似是患了痢疾。此症甚是凶险,老朽自当尽力。还请老夫人遣个人去我府上说一声,收拾个厢房让老朽住上一晚。”
杜老夫人微微笑了笑,叫尹妈妈亲自送刘太医去歇着,话里带着几分锋锐:“我杜家如今就只有国公爷一根独苗,他去打西突厥。我孙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便是倾阖府之力也要保下来的。过了这关,刘太医就是我杜家的恩人。”
“老夫人言重了。没有老国公,下官早死在战场上了。医者父母心,下官自当尽全力。”刘太医朝杜老夫人拱了拱手,随着尹妈妈去了。
国公府两边的路口早换了人盯着。瞧着刘太医没有回府,国公府的侍卫出来了两拨人骑着马去药铺。自有人去药铺盯哨,不着痕迹的问明了国公府买的药材。几方一汇合,大概猜到了岑三娘得了什么急症。
夜渐渐深了,沿街打更的竹梆声敲到了四下。
归燕居正房里依然点着盏朦胧的灯。
岑三娘带了逢春和暖冬去了正气堂歇着。卧室里罗汉榻上方妈妈和阿秋夏初正默默的做着针线。
阿秋打了个呵欠道:“都四更天了,会不会少夫人料错了?”
方妈妈也打了个呵欠:“没事更好。小心点总是好的。”
四更天正是人最疲惫的时候。连野猫都折腾累了。空置着的公主府后院安静的只听到脆生生的虫呜声。
靠近归燕居的公主府后花园突然飘起了几盏绿莹莹的光。
归燕居后花园与公主府只有一墙之隔,离围墙不远的一处假山石后传出了女子悠悠荡荡的歌声。那歌不成调,带着几分哭腔。
饶是归燕居这头围墙下侯着的侍卫都被声音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此时听到那飘忽的声音响起,夏初一激灵针戳在了手上。她疼得哆嗦了下,把手指放进嘴里吮着。
“还真来了呀!”方妈妈和阿秋已气得咬紧了后牙槽。
“先是用野猫吓唬着,马上就送来海外的果子。就等着少夫人精神不济再腹泻,晚上又使这些个魑魅魍魉出来折腾。如果不是少夫人聪慧,怕真是保不住了!”
方妈妈恨道:“这帮天杀的!等黑爷查到主使,老娘非让他尝尝擀面杖敲手指头的滋味!”
公主府里黑七静静的等着那绿光飘来飘去,又隐约看到假山树林间一处白影轻盈的飘荡着,等着歌声唱了个一柱香左右。
国公府里突然像炸翻了锅。
方妈妈朝两人使了个眼色,大声喊了起来:“来人啊!少夫人不好了!”
阿秋和夏初也跑到院子里大喊:“快来人啊!”
声音隐隐约约,国公府里的火把灯笼依次亮了起来。侍卫们依计大声喊着:“出事了!去看看!”
公主府里的绿光停了下来,歌声也消失了。
黑七瞅着几道黑影朝园子外跑去。一猫腰,悄悄的跟了过去。
天明后,几盏灯笼被侍卫们寻到,送到了正气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