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宫内殿,宫远徵替宫子羽诊了脉,熬了汤药,喝了之后已沉沉的睡下。其他几人已在外殿坐下,云为衫将回到梨溪镇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告诉了各宫主。
原来,云为衫在回到梨溪镇的时候就遇上了无锋的刺客,甚至还有无锋的首领点竹。自己虽然拼死抵抗,但终究败下阵来。本以为自己会成为无锋的刀下鬼,却没想到被完颜璟所救。
“完颜璟?京都洛家的门客?”宫远徵不解的问。
“就是他,虽然他说自己是恰巧路过梨溪镇,才救了我们。可我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但他不说,我也不好再问。”
宫远徵皱着眉头:“一个门客能在点竹的眼皮底下救走你们,这个完颜璟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
宫尚角听到宫远徵的话,回复道:“听说此人出身边境完颜家,自小便师承名师。无锋当年想要其归顺,但派出去的人都了无音讯,后来江湖上经常传出无锋刺客败羽而归的消息。”
随即又问道:“完颜璟可有什么东西让你转交?”云为衫一愣:“并没有”,而此时云为衫的妹妹却站了起来,从衣袖里掏出信件递给了宫尚角,此时的宫紫商跟宫远徵都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在你那?”宫尚角问道,“完颜先生只让我藏好这封信,还说若公子问到,便把信交给公子,若是没有问到,就让我投到火中烧了它。”
宫尚角审视的看了看她,便带着宫远徵回了角宫,宫紫商见宫子羽没有大碍也回了商宫。
角宫中,宫尚角看完信件,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宫远徵看着哥哥的表情,心想: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能让哥哥露出这个表情。感受到宫远徵的目光,宫尚角也没说话,只把信递给了他。宫远徵也没推辞,接过便看了起来。
信中内容倒是平平无奇,不过是一些江湖消息,无锋踪迹之类。只是最后一句,让宫远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愿尚角哥哥万事顺遂。”
宫远徵吐槽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这么矫情,谁是他的哥哥,也不嫌肉麻。”甚至嫌弃的将信扔在地上。
宫尚角看着他小嘴叭叭叭的说着,最后甚至把信扔在地上,开口解释:“这信不是他写的,不过是转交。”
“转交?”
宫尚角笑着喝了口茶,没有说是谁写的信,只说:“你也快及冠了,可以娶妻了。”宫远徵本来被这话弄得云里雾里的,突然瞥见那信上的簪花小楷,顿时小脸一红,埋怨道:“哥,你就别拿我说笑了,我还小,说什么娶妻。”
果然不管是谁,尴尬的时候都会显得很慌乱,宫远徵一个失手,茶水洒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染上了茶色。宫远徵借口更衣,逃一般的离开了角宫。
宫尚角嘴角的笑意更盛,抬头时却敛去了笑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心。无锋刺客任务失败的下场只有死,云为衫能够侥幸逃脱。那她呢,无锋是不是已经找到了她,她现在是否还活着,她怀着孩子生活的怎么样?所有的担心他只敢藏在心里。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但找到之后又该如何呢,宫门又能承认她吗?说到底,在感情上他远没有宫子羽勇敢。宫尚角低头呷了一口茶,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这口茶咽了下去。
羽宫,拿命熬了几天的宫子羽终于睁开了眼。云为衫一身白衣趴在榻上,宫子羽想伸手触碰,又怕打扰了她。许是感受到身边人的异动,云为衫睁开眼,着急的看向宫子羽,一脸焦急的询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宫子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她,想起初见她时,苍白而生动,眼睫垂着,月色红衣下显得脆弱易折。如今的她温柔,坚韧,眼眸里多了爱意,一时间竟移不开眼。云为衫见宫子羽不说话,急忙喊来金繁让他去请宫远徵。宫子羽伸手阻止了金繁,说道:“我没事,我就是想多看看你,这么久不见,我很想你。”云为衫一时羞赧,示意宫子羽,金繁还在。
金繁实在受不了,借口执刃刚醒,需要好好休息。他去通报各宫,让大小姐和两位公子不必再担心,然后便逃一般的离开了。
金繁离开羽宫,先是让侍卫去了角宫告诉角公子跟徵公子,执刃已经醒了,大夫诊过脉已无大碍。后直奔商宫去找他的大小姐。宫紫商听金繁说完宫子羽和云为衫的郎情妾意,一脸羡慕的说:“哎,云姑娘命真好”金繁皱着眉头问:“你喜欢这种?”宫紫商对他一脸嫌弃。
又是一年冬天,细雪纷飞,满地霜华。
宫尚角结束了在外事务,和从前一样带着一箱箱的奇珍异宝,绫罗绸缎浩浩荡荡的走进宫门。从前老执刃便说,宫尚角一直是宫门子辈中最出色的那一个。宫子羽成为执刃之后,更是仰仗这个哥哥,其实宫子羽也明白,当年若不是宫唤羽,那如今的宫门执刃该是他宫尚角,而不是自己。
宫尚角刚进了角宫,换下黑色狐狸毛斗篷,一身锦衣,滚着金边的手工刺绣,整个人带着一种难以接近的尊贵。
“哥。”宫远徵还未进屋,宫尚角便听到了他的声音。往门外看去。只见宫远徵一身黑色绣纹鎏金锦袍,身姿挺拔修长,步履轻快,面容少了从前的稚气,显得更加丰神俊朗。手里捧着墨色盒子,兴致勃勃的走进屋内。
“哥,这一路顺利吗?”
“嗯,东西都收到了?可还入得了眼。”
“哥找来的自然是最好的。哥,这个给你”说着宫远徵便把盒子推向宫尚角。宫尚角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出云重莲。
“出云重莲!”
“嗯,雪重子在雪山偶然找到一颗出云重莲的种子,这朵刚好给哥。”江湖都说宫远徵是宫尚角的软肋,但他们不知,他是软肋亦是铠甲,是逆鳞。
兄弟俩刚聊着,宫子羽就带着金繁匆匆赶来,走的太急,口渴的紧,也不管宫远徵愿不愿意拿起杯子灌了一口茶水。宫远徵阻止的手还没抬起,茶水就被喝了个精光。“这是我的杯子。”宫远徵一脸嫌弃。
“没事,我不嫌弃你。”
宫尚角一边给宫远徵拿新的茶杯,一边说:“都当执刃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稳重些还这么风风火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