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你说呗。”
李悍其实也不知道,只来的时候打听过一二。代役过好几次的老头子,喝着浊酒,捶捶断腿,说的颠三倒四。李悍也听得迷迷糊糊,真叫他说,他还真说不清。
张五郎见李悍瞪眼,一把把儿子拉倒身边,虽他也不明白,谁会来抢一群大老爷们?不过他可不想儿子和李悍吵上。出门在外,宁可多受罪,也别多惹事。
人群一片一片的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望向那队骑兵。张小郎垫着脚,伸着脖子。张五郎也跟着大家一起瞧,瞧着瞧着,看出点不同寻常,嘴上又说不出来。
他们这一路走来,见到不少兵马。越靠近幽州越是多,官道上每天飞驰而过的骑兵,漫天的尘土飞扬。好些地方的驿站不得不在门前周围泼水。宁可脚下烂泥,也好过每天看不见天日。
张五郎瞧着那七八个人,远远的也看不清男女老少。可就是有逼人的气势,让这上千兵士都悄无声息。
那一队骑兵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只见一色的振威军轻甲便服。打头那人,身穿辰砂色长袍,外罩着山文身铠。头上没带兜鏊,长发用小冠束着。看不清相貌,就觉得气势不凡,只见马鞭一挥,指向这群府兵,后面一骑出列纵马过来。
折冲都尉与左右果毅都尉,都入城去了大都督府。只余下校尉,他奔过去行礼:“卑职河南道贝州折冲校尉,见过将军。”
“不敢,我不过是谢将军手下亲兵,担不起将军二字。”那亲兵生的骨瘦伶仃,活像是猴子骑马。说起话来却是人不可貌相,言辞恳切,气宇轩昂。
听见的人都在纳闷思量,谢将军?哪位谢将军?生得这么俊俏威风,难不成是谢太尉家的公子?这么想着,个个瞪大眼睛去瞧,叽叽歪歪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这校尉是有见识的人,闻言又往那边仔细看了看,立刻明了,大喜过望,对着一竿子府兵道:“谢太尉千金,玉将军来挑人,是你们的福气,你们都给我站直了,把耳朵竖起来!
“行了行了,我来。”瘦猴赶紧打断他,这瘦猴人小小一只,喊起来声音却是如同天上奔雷,“符合下列一条者,出列至我身后!”张五郎这一队离得近,猛然间都是一惊。
瘦猴拿出一张纸,开始喊:“第一条,十八班武艺,寒暑不懈,习练五年以上。”
刚开口,就有人往外走。
张五郎看着韩经纬往外走,顿时心里一跳。他一直很信赖这个什长,虽韩经纬才二十出头,比他年轻许多,但张五郎心里头觉得这沉默的青年靠谱,能信任,跟着他总不会错。
这会见韩经纬走出去,他下意识的抬脚。旁边的冯三壮纳闷嚷嚷:“老韩这是干啥子?跟着个小娘们能成哈子事?”
“屁。”李悍眼皮一番,不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狗熊脑子!”说着眼巴巴的看着。“宰相门前七品官,太尉小姐手下的兵那腰杆子也比别家直些。守城看家肯定也比别人升得快。”
张五郎这会听了冯三壮和李悍说话,不大明白,但有一条是知道的,跟着这位女将军走,是个好去处!
一旁张小郎看着韩经纬走出去,也挺舍不得的。垫着脚去看那马上的女将军,心里闷闷的难受。他在县学的时候,和学堂的同窗们,就有投笔从戎的念头。当张五郎觉得大难临头的时候,他想得却是——笔下文章,马上勋功!
但现实总是残酷,他年纪小、个子小、力气也小。一路走来,小半程是趴在驮马上的。这也是李悍经常挑刺,张家父子没底气的原因。
张小郎眼巴巴的看着,身体都快倾倒了。他旁边冯三壮瞧不下去,把他一把拎起来:“李悍那败相还凑合,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