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照你这么说,天底下应该没有离婚的厨师了。怎么可能。”厉苇航兀自傻笑。
“呆子,我这里疼。”笑着笑着,厉苇航渐渐皱起眉,指着胸口给方铮看,“你帮我看看这里是不是裂开了,好疼,真的好疼。”
“疼就找医生救你。”方铮傻呵呵指着厉苇航的电话,“打电话叫救护车。”
“嗯,找人救我。”厉苇航摸出电话,“救护车号码多少?110,还是120?”
朦胧中,厉苇航只按了一个1。
快捷号码自动拨出。
晏舟找厉苇航找得要发狂了。
手下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脸色阴沉得仿佛飓风来临,黑云压城,风雨满楼。
忙到半夜,手下一干人依旧在如陀螺般旋转,他却因为不放心厉苇航一人在家而先行回去。谁知,家里空无一人。
晏舟一愣,第一时间拨打厉苇航电话,无人接听,一遍又一遍,始终是无人接听。再后来,变成关机。
晏舟迅速翻看,厉苇航所有衣物都在,但最重要的身份证、钱包、钥匙都不在。
他出门了。
这是晚上十一点。晏舟心急如焚。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派人出去找!”晏舟打电话给下属,声音近乎吼叫。
“厉……厉医生平时喜欢去哪里?”手下胆战心惊地问。
“喜欢……”晏舟卡壳。他完全说不上来,在n市,厉苇航平时喜欢去哪里。
当年的厉苇航,虽然高傲得像只天鹅,却特别喜欢出门走走。
“走遍大好河山就是我的梦想。”晏舟仍然记得厉苇航说这句话时亮晶晶的眼神。
可重修旧好之后,厉苇航变得非常宅。
被晏舟带来n市已有多日,他几乎不曾出门。晏舟倒是多次提议两个人出去走走,厉苇航却总是意兴阑珊的样子。似乎只有两个人一起在家才会让厉苇航感到安全。
这样一个人,除非有天大的事,否则不会晚上十一点仍不归来。
晏舟从他被人骗走到绑架再到出门有事却不幸出事想了一大圈,就差想他被外星人虏走,越想越害怕,冷汗连连。
就在他几乎想要冲出家门,狂奔在n市每一条大街小巷呼喊的时候,手下汇报,查到厉苇航的消息了。他在几个小时前去了机场,买了晚上十一点半飞s市的机票,刚刚起飞。
能让厉苇航来不及联系自己便匆匆飞回s市,晏舟知道一定出大事了。
手下紧急为晏舟订到最近一班飞s市的机票,上午六点。
接到厉苇航打来的电话时,他已下了飞机,正在机场开往市区的高速上。
“阿航!”晏舟对着电话大声吼。
“医生,救救我,我心口疼。”电话里传来厉苇航模糊不清的口齿。
“出什么事了?”晏舟骇得三魂六魄俱飞出,“你在哪?”
“在哪啊?等等啊。”电话那头似乎传来问人的动静,片刻后,疑似方铮的声音笑呵呵响起,“在九塘路西色酒吧啊。只有这家早上开门嘛,傻瓜哈哈哈。”
如果不是怕出车祸,晏舟简直想抢过方向盘自己开。仅剩的一点理智告诉他,要稳住,不然出了车祸,就再也不能陪厉苇航了。自己承诺过的,会陪他一辈子。
二十分钟后,晏舟冲进西色酒吧时,门口保安以为自己看见了黑面门神下凡。
许是早上的缘故,酒吧里人并不多。晏舟一眼看见厉苇航正被一个紫衣男人压在沙发上亲吻。厉苇航衬衫扣子半解开,如玉的肌肤在昏暗灯光下发出莹莹光芒。紫衣男很是饥渴地一边啃着他脸,一边把手探进衣服里。
晏舟一拳挥出。
紫衣男正在兴头上,眼看能够就地上演一出限制级,居然被人一拳打翻在地。男人大怒站起身:“你是谁?”
晏舟一脚踹开紫衣男,转身拎起厉苇航。
厉苇航眯起眼睛仔细看了晏舟一会儿,冷笑一声:“我跟我情人约会,你来干嘛?”
紫衣男得了声援,嚣张地一把推开晏舟,再次搂住厉苇航:“就是,我跟我小情儿约会,关你毛线事?你想一起玩?”
话音未落,他再次被一脚踹翻。这一脚太狠,他半天没能爬起来,五脏六腑俱翻腾。晏舟根本未理会紫衣男翻滚的姿势,只是粗暴地拎起厉苇航,一字一顿地冷笑:“小情儿是吧,原来早就勾搭上了,你他妈就是为了这个回s市啊!”
“呵呵,是又怎样?”厉苇航的眼神没有焦点,整个人烂醉得无法站直。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他阉了。”晏舟的表情狰狞至极。十几个小时的焦急担忧,变作满腔怒气,晏舟死死克制自己,免得盛怒之下掐死厉苇航。
“师兄,我头好痛……”方铮喃喃,抓住厉苇航的裤脚不放。
暴怒中的晏舟这才发现同样烂醉的方铮,躺在沙发脚下缓缓扭动。打了个电话给手下,让他们把方铮弄走,晏舟打横抱起厉苇航,大步走出酒吧。
晏舟从来没想过,厉苇航第一次进s市的家是在这种情况下。
自从今年初决定重新追回厉苇航,晏舟就在s市买了房子。僻静的市郊,依山傍水,独栋别墅。厉苇航当年随口规划过的家的模样,晏舟把它贯穿到了装修的每一个细节处。
这是我们未来的家。晏舟总是这样想。
此前房子一直在装修、通风,直到去n市后才收到快递过来的钥匙。拿到钥匙后,他不止一次幻想厉苇航第一次来的模样。激动?惊喜?兴奋?
想想就让人高兴。
谁知是而今这般模样。
把厉苇航摔在客厅地板上,晏舟站在一旁剧烈喘息,努力让自己不要冲上去揍人。
许是摔的疼痛让厉苇航清醒少许,他终于张开眼睛。
晏舟蹲下来,满是讥讽地看着他:“你眼光不怎么样啊,你那情人一副弱不经风模样,一拳就能打倒,他能满足你?”
“反正比你好,我早就想甩掉你了。”厉苇航烂醉之下话语并不清晰,可满满的轻蔑任谁都听得出。
“厉苇航,你真是贱。”晏舟最后一丝理智断线,扯开自己的衣物,一把拎起厉苇航,拖进卧室。
厉苇航挣扎,挣扎中衣服被晏舟大力撕开,整个人被掀翻,然后,晏舟冲了进来。
“啊――”撕裂的疼痛让厉苇航惨叫出声,头向后仰到极致。
“痛吗?会比我的心更痛?”晏舟加快速度,剧烈冲撞,像残暴的君王凌虐臣民。
许久之后――
看着浑身是伤、失去意识的厉苇航昏睡在床上,残破如废旧人偶,晏舟心痛难当。
“我不会放过你。”晏舟硬起心肠,走出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从本章开始虐,虐我最喜欢的美人师兄啦,虐我家小风筝和青川啦。上班各种不爽,我也要让儿子们不爽一下。咔咔~
☆、第43章又起波澜
纪青川这天收工很晚。好不容易回到家,刚躺上床,电话响了。
“青川,我好怕,救我。”许欣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纪青川惊坐起。
“林总的夫人在我海报上泼墨……记者现在都等在我家楼下……”
林总是天狼星副总,在这个圈子里浸淫了十数年,威望之大犹胜公司新任老总晏舟。
许欣然虽然说得遮遮掩掩,纪青川却瞬间就懂了。
“你现在在家?”纪青川问。迅速起身穿衣。
“我在开元酒店。这里暂时没记者,我不敢回家。”许欣然的声音里满是惶然。
“别怕。房间号报给我。我马上到。”
纪青川赶到的时候,许欣然独自一人在酒店套房里哭泣,两只眼睛肿似猴儿桃。平日的精致端庄荡然无存,此刻的她就像一张淋过雨又遭曝晒的纸张,脆弱、疲倦,不堪一击。
“你经纪人和助理呢?”纪青川有些怒了。这种时候居然无人陪在她身边,她经纪人到底怎么做的?
“助理假装我在家,吸引住记者。经纪人去公司商量了。他让我不要跟外界联系,不要露脸,但是我真的很怕。我只能找你了。”
纪青川点点头,怒气稍平。许欣然的经纪人是圈中王牌经纪bob,一向精明到蚊子腿上能刮油,这种安排确实是他的风格。
犹豫了一下,纪青川问:“你跟林总,来真的?”
“没有!他拿新戏女主角交换……我只好答应……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他家母夜叉就先发现短信了。明明是他逼我的,谁知他家母夜叉不找他算账,却来找我。”
“你已是天狼星的一姐,何必为了一部戏跟人做这种交易?”纪青川忍不住责备她。说别人逼的,但若不是自己有所求,别人又怎会有机会。
“可是,那是虞森的新戏,拍出《杀手的春天》的虞森!你知不知道,下个月,虞森要回国拍一部戏。这样的机会太难得,我不想错过!我明年就三十岁了,这圈里每年涌进这么多年轻女孩,我要是不再进一步,迟早会被拉下来。”许欣然委屈且不甘。
纪青川震惊。
若说段歆平是当下圈内最牛的导演,那么必须要加一个前提――在虞森导演去美国之后。事实上,段歆平就是从被虞森看中做他的副导演起步,从此走上电影之路,并最终成为圈中大牛。若说段歆平是导演圈的泰山,那么虞森大概应该算珠穆朗玛。五届金鹅奖最佳导演奖、史上最叫好最卖座的电影之父、华语电影圈最耀眼的导演,这些头衔意味着,他就是这个圈子真正的王者。
五年前,虞森离开国内去美国发展,第二年拿下了全球最佳影片奖。而今,虞森已是全球瞩目的大片导演,每一部电影都会在全球范围带来震惊。他居然要回国拍新戏,这个消息一出,估计整个华人电影圈都要沸腾了。能在虞森的新戏中露脸,也意味着有了成为国际明星的机会,远比国内一姐更有吸引力。
这样的导演,难怪许欣然不想错过。
可纪青川并不赞同她的做法。
在他看来,虞森新戏固然值得争取,但用身体交换,实在不可取。本还要再说几句,但看许欣然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话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许欣然一步步走来,如美人鱼上岸之后,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成为一姐,意外着她比别人站得高,也意味着她一旦摔下来,会比别人跌得更惨。
女性在娱乐圈里本就比男性更难生存。制片人和名导的酒桌上永远不缺二三线甚至一线女星作陪,要你喝一瓶就不能喝半瓶,漏下一滴或许就会失去一个角色。
许欣然犹在哽咽:“我只是不甘,明明是林总找我做交易,为什么事发后脏水都泼在我头上?就算已经是影后又如何?还不是拿我不当人,说我是妄图上位的恶毒小三,说我连奖项都是身体换来的!”
她的手机摔在一边,纪青川瞄了一眼。论坛上众生喧哗,都在讨论许欣然海报被泼墨事件。从“整天号称高贵优雅,谁知道是出来卖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到“上次获奖还不知道睡了多少评委,还是我们家傅佳佳演技人品俱出色”,再到“就是这种人破坏了娱乐圈规则,带坏社会风气,呼吁大家一齐抵制”,大量或落井下石或恶意攻击的评论不一而足。
纪青川叹口气,伸手抱住许欣然:“你的影后实至名归。那是你三九天泡在冰水里,用命换来的。”
这一行看着风光无限,其实凶恶万分。
三伏天里拍下雪场景,棉大衣穿得人满身起痱,中暑到昏厥;三九天里拍夏日风光海边戏水,薄衣单衫能把人冻到灵魂出窍。
许欣然为了那部戏,三九天里下冰水,一泡三天,后来高烧四十度差点烧成肺炎。然而片场里她毫无怨言,终于赢得大家一句“敬业”的夸赞,也为自己拿下影后。这些艰辛,外人从来看不见,他们只会说“哪一行不吃苦,这不是应该的吗”。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凶恶的。最恶从来是人心。
任你多努力,只要有丑闻曝光,大家总会众口一词诋毁你,认为你的一切都是身体换来,你的存在就是为了破坏社会规则,仿佛你杀人放火十恶不赦。
许欣然在纪青川怀里哭声渐小,问青川:“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背负这样的骂名。”
纪青川轻拍她:“以你经纪人的一贯做法,大概会找个人冒充你男朋友,出来辟谣说你和他感情稳定,林总一事纯属造谣。”
“应该如此。希望他找的那个人可靠。”许欣然低着头,一副心力交瘁、困倦难当的模样。
纪青川一愣,伸手摸她额头,这般劳神苦思、寝食难安,许欣然发起了高烧。
“温度太高,你需要吊水。”纪青川当机立断。
“我头好痛。”许欣然可怜巴巴地晃晃脑袋,“但我不敢出门。”
“我陪你去。”两人戴上墨镜口罩棒球帽,纪青川扶起许欣然走出房门。浑然没发觉走廊上正做清洁的服务生惊讶的目光。
两个小时后,两人从保密绝佳的私人诊所出来,刚回到酒店门口,无数埋伏已久的记者冲出来,闪光灯此起彼伏,亮得能闪瞎人眼。
纪青川迅速搂住许欣然,用身体挡住许欣然。
记者的话筒蜂拥而至,直直戳到两人面前:“许小姐,请问你和林总是什么关系?”
纪青川疑惑,两人的墨镜口罩帽子已将整个脑袋捂住,爹妈都未必认得出人,记者怎么认得出?
“你们认错人了,这里没有许小姐。”纪青川大力拨开记者,高声说。
记者群里发出毫不客气的嘲笑:“有了dk的这款项链,还要看脸认人?”
纪青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半年前,许欣然代言了全球顶级奢侈品牌dk,事后dk把广告上那款项链作为酬劳送给了许欣然。项链是独家定制款,全球仅此一件。
“许小姐,林太说你是小三,请问你怎么看?”
“这位先生,请问你和许小姐什么关系?你对她被林太泼墨一事怎么看?”
……
“请大家让一让,我们不回答任何问题。”纪青川护着许欣然向前走。
“我不是小三,我和林总没有关系!”许欣然仓皇欲走,却被兴奋的记者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