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角色都多。”
方铮接待过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自称阮太,衣着典雅,面容沉静,半旧的手袋价值不菲,应受过良好教育并有着体面生活。
这样的客人,方铮见过不少。
客人多半家境不凡,老公事业有成,外头无数年轻貌美小姑娘打破头想取正妻而代之。老公花心点的,外头恨不能组一个后宫团,家中正妻便在年复一年的寂寞中容颜老去。
阮太说:“我这种家庭,最重要是修炼肚量。我知道他在外面的情况,可我不能发火,上门骂小三什么是丢脸到家的事。我只能越来越含蓄大度。”
方铮暗暗点头,果然,她穿着藕色的内衫,配米色外套和珠紫手袋,整个人淡如寒兰。
“我渐渐像尊菩萨。但我做不成菩萨,我好恨。”
“能够改变自己的只有自己。你想过换个环境吗?”方铮将一杯热奶茶放在阮太手边。
“换?换到哪里?我娘家仰仗夫家,我一双儿女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果离开他,立刻有外头女人取代我替他生儿育女,我娘家我儿女怎么办?我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吗?”
方铮有一张容易引起妈妈们好感的乖乖面孔,笑起来干净温暖,是最适合不过的树洞。
阮太在方铮充满暖意的目光里渐渐放松,而至哭泣。哭声由小至大,由压抑至放肆,所有情绪如开闸放水般宣泄出来。
方铮收回思绪,指着银屏上许欣然艳光四射的脸,慢吞吞说,“青川,像她这样,能够当职业女性,自己拼搏一片天,就算吃苦受委屈,也比很多家庭主妇幸福。你不必替她抱不平。”
你对她太温柔,我有点吃醋。
这一天,许欣然约纪青川吃饭。
“不要每次都说约我吃饭,分明是喊我烧饭。”纪青川一边在许欣然家厨房里洗切煮,一边假装抱怨,“来你这里可真不容易,光甩掉狗仔就得花去一个小时,不然明早又得有什么《纪青川许欣然香闺逗留两小时,窗帘紧闭》之类的耸动新闻出来。”
“少夸张,本小区狗仔根本进不来,不然我当初为什么买这里。”许欣然拿着一杯果汁——纪青川刚给她榨的果汁,“我好不容易从外地拍戏回来。吃了那么多天外头饭,你今天必须给我做满十个菜。”
许欣然满意地靠在厨房门上看方铮劳动:“话说这些年过去,为什么朋友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剩你一个了呢?想当初,同批出道的人里头,我也是有几个闺密的啊。”
公司里同批出道的艺人几十个,十年过去,有人大红大紫,有人半红不黑,有人悄然隐退,有人堕入永寂。
当年共我赏花人,点检如今无一半。
许欣然突然问:“你记得萧然吗?我这次去b城拍戏,遇到他了。”
纪青川一顿,有几分担忧地看着许欣然。
许欣然慨叹:“他也成家了,孩子都快出生了。你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萧然是许欣然入圈后谈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她付出感情最多的一个。
当时萧然是许欣然剧组的武术指导,为人憨厚诚恳,对许欣然很好。
许欣然和他瞒着大众谈过一年恋爱。
两人渐渐有分歧是因为萧然对许欣然的吻戏看不过去,加上许欣然时常陪制片方喝酒逢场作戏,两人间争执逐渐增多,直到无法弥补黯然分手。
分手后,萧然退出圈子另谋生计,与许欣然再不相见。
至此,她的事业风生水起,她的爱情波澜不起。
“他当初对我真的好,不比你差,要星星不给月亮的。可惜——”许欣然感慨,“他要的是稳定的家庭生活,我要的是站在这个圈子的顶峰。不是一路人,终究走不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