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锦年看不远处的百货广场,因为是在墙体的阴影下,方才这边的响动并没有引起路人注意,回身瞥了眼梁风,嗤道:“花架子。”
梁风挨在地上的状态一直保持到交警赶到,交警到之前他翻身坐起来,靠坐在墙下问汤锦年要了顶帽子。
汤锦年没有他经常戴的那种有帽檐的帽子,回后备箱给他找了顶针织帽扔给他。
“……”梁风接过来翻开看了看,没有帽檐,不能用帽檐遮住脸,于是就兜头套上,帽檐下拉包裹住整个脑袋,毛线之间被拉大的缝隙中露出些许皮肤。
汤锦年懒得理他,等交警来后,拍照片询问情况,汤锦年摒去他和梁风最后的方向盘争执不谈,说了当时的情况。
交警递来酒精测量仪,汤锦年接过吹了口,转手递向梁风。
梁风的针织帽还在鼻梁上戴着,遮住半张脸。他接过酒精测量仪,拉起帽檐看了眼,又拉下来,指指测量仪口,语调缓滞:“换吹嘴。”
汤锦年:“???”
梁风双眸透过帽子的毛线望着他:“不卫生。”
汤锦年:“……”
负责处理这起事故的交警迟疑地看了梁风一眼,问汤锦年:“不是他在驾驶车辆吧?”
“不是,没有。”汤锦年缓缓摇头,道“事实上他是在撞车后才发疯的。”
交警理解道:“以前出过车祸?”
汤锦年经他提醒,这才想起这茬,终于明白了,沉默着点点头。
交警给测试仪换过吹嘴,梁风微鼓起腮帮子吹了两口,又吹了两口……汤锦年及时把测试仪从他嘴里夺下,还给交警。
梁风张开成“o”形的嘴唇合起,看向汤锦年一脸冷静地道:“我知道你觉得我疯了,但是我没有。”
汤锦年打电话给酒店的人来把车头撞坏的车开走,然后抬手拦出租,对他的话不以为意,随口逗道:“是么,那叫声哥听听。”
梁风:“弟。”
汤锦年回头吃惊地看他一眼:“真醒着?”
梁风淡定道:“我说了。”
接着两人打车去派出所,做笔录,交罚款。
据梁风讲他是很清醒的——脑袋很清醒,只是行为表现略有异常。
汤锦年表面上点头点得很诚恳,心里却道要是真清醒着你会对老子说这些?
在派出所折腾完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梁风的确是越来越清醒了,眼神越发清晰,话越来越少,离开派出所时已经可以说是完全正常,像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样,神情冷峻地对汤锦年,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派出所门口。汤锦年:“打车送你,再说一遍你家在哪儿?”
梁风与他隔着两三步的距离,说:“我自己走。”
汤锦年看他意思,知道今晚这些事过后,他估计是不会再坐任何车了,是要走着回去。
走着回去有多远,汤锦年没问,也不用问。偌大的城市里,去喜欢的餐馆吃一顿中餐都要走两三条街,何况艺人明星的住处。路的远近实际上他并不担心,梁风再怎么样也是个成年人,走不动了会自己想办法,但是,汤锦年看着他的状态,不知道该不该放他单独离开。
三个小时前才吐过一通,今天忙了一天,又折腾到现在,汤锦年没有观察过正常状态下的梁风是怎样,但现在看他脸色,绝对不像是没问题。
梁风说完就转身走了,汤锦年下了结论,决定不能让他一个人走,跟了两步。
梁风听到他追来,就停下步子回头看他,汤锦年欲言又止,梁风的拒绝之意明显,他心底犹豫几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