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葭夜色下,童龄轻盈地在屋顶上跳跃,方向是绥总的郊外树林里的灵宫。
灵宫的入口在树林深处的洞穴,从那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洞穴进去以后便是扬名在外的杀手组织灵宫。童龄小心地绕过各种机关和守卫,向灵宫的深处走去,这次回来只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师父,童龄忽然想回来对师父道谢,以她现在的能力,轻易地就可以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侵入灵宫。
沿着地牢长长的甬道走着,最里面的铁牢里传出隐隐的筝音,淡淡的忧伤和思念,熟练的技巧运用,乐曲平稳流畅,是师父一贯的风格,童龄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如果说在灵宫的日子还有丝毫的怀念的话,那就只有和师父在一起学筝的那段日子了。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筝音应声而止。那是琴弦断了的声音,童龄有些奇怪,师父每次弹筝前都会很仔细地检查清楚筝的状况的,怎么这一次会一边想童龄一边加快了脚步,在接近铁牢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师父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师父的声音不似平时那般平静,带着写急躁和气愤。
“您,别来无恙?”听到这个声音,童龄差点忘记了呼吸,平静而带着些许甜味,这个声音毫无疑问的,就是音离!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听音离说起过自己的师父,也没有听师父说起过他。
“哼,如果你不来打扰,我当然无恙。”师父似乎并不喜欢,语气是少有的不耐烦。
“如果您认为在下的到来是打扰了您的生活,我跟您道歉,我也知道您并不想见我,只是我有些事情必须找您问清楚,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问题,请您回答。”音离没有气恼,只是淡淡地说着。
“什么时候你也关心起别人的生命来了?”仔细地听起来的话,可以发现师父的声音开始出现了颤抖。
“我从来没有”可以想象音离皱起眉头的样子。
“没有?你还想说没有吗?你把刀子插进雪夜身上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吗?”师父已经很是气愤了。还有就是雪夜,雪夜是什么?如果难道
“关于那件事情,为什么还要一次又一次这么提起来呢?明明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音离似乎在逃避什么。
“我知道,如果不是我们的关系,仲洵就不会死,雪夜也不会死,龄儿就不会这么孤苦无依,她,她应该是更快乐的孩子”说到这里,师父的声音里已经带有哽咽声了。
“我说了不要再提这件事!”音离的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沉闷的鸣雷一下子在屋内爆炸般,童龄从来没有听过音离用这种语气说话。
“你害怕?哈哈”师父的笑声听起来很是凄厉“后悔了吗?那个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吗?还记得刀子插进雪夜的腹部,她鲜血流到你手上的感觉吗?那个时候你怎么就没有想过要放过她呢?”
音离没有回答,房间里面是长久的沉默,仿佛里面的空气已经被全部凝固。童龄站在门外,心里不禁开始紧张起来,头脑一片混乱,他们两个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和雪夜有关?为什么和自己有关?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每当自己想要回忆以前的事情的时候,头就疼痛难耐,不得不放弃。
很快童龄又听到师父的声音响起:“怎么不说话了?难道你真的没有觉得手软吗?他们都是对你那么那么好的人。”
“那你呢?你杀童叔叔的时候又何尝不是没有手软?他们又何尝不是对你也很好?”音离的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我?对呀,说起来,我们还真是一样呢”师父的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童龄的脑袋已经非常混乱了,似乎事情正在像她最不想要的方向发展着,几次深呼吸,也顾不上她还在发抖的手,继续听下去。
“所以说,我有话要问你,你是不是还在帮他?”音离忽然转移了话题。
“他?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还在做和十三年前一样的事情吗?”音离耐心地继续问到。
“什么?”师父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惊讶,随即又平静地回答到:“自从灵让我住在这里以来,我就没有见过他的,反而是你,你见他的机会不是比我要多很多吗?说不定你还在做和十三年前一样的事情吧。”
“可是,就在前几天,有人听见了御乐声。”音离说。
“我不是御乐府的人,有人听见了御乐声怎么会找到我头上?”
“可是,如果那是隐音的话呢?”音离说完以后,童龄听到一声琴弦的响声,应该是师父不小心碰到发出的声音。
“你确定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童龄听到师父很认真地问音离。
“难道您认为我像是专门为了开这个玩笑而过来找您的吗?”音离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如何确定那是隐音?”
“您不知道忽然出现又出然消失的绥总的沼泽吗?有人听到类似御乐的声音以后,第二天沼泽就消失了,灵调查了一下,沼泽出现的前一天也有人听到过类似的声音。”音离慢慢地回答。
这似乎有些出乎童龄师父的意料之外,但是他依旧慢条斯理地说:“可是灵应该也查过我一直都呆在这里,十三年来从来没有踏出过灵宫的地牢。”
“可是,我所知道的会隐音的人只有您了,情报总有错误的地方,我情愿自己过来询问情况。”音离说。
“让你失望了吗?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请您好好想想,不管怎么样,十三年前我们既然错了,那请不要再错下去了,你想让他就这么实现了他的野心么?”音离质问。
童龄的师父沉吟了一段时间,才开始说道:“确实,可能他们里面也有人会,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
“蒋天。”音离低低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他是御乐的天才,我很久没有见过他这样的人了,可惜,如果不是那件事,或者现在也是殿主了吧。”师父的语气又些许惋惜。
“谢了。”音离说着就打算开门。
可是手还没有拉门就被童龄的师父叫住了:“等一下,我也有事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