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做。这是我能为兰舟哥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虫子态度坚决地道。
第二日天不亮,他将小哥儿用一副小棺椁安置了,扶着一大一小两个灵柩出了山茵城。
到达瑜山城时,与早在客栈等候他的人会面。
“虫子哥!”一身朴素妇人打扮的女子站在二楼的开着的窗户前,探出半个身子,朝他挥舞着手臂。
虫子怀里抱着一个睡地香甜的婴孩,仰起头,冲那女子微微一笑。
自此,世间再无李氏与虫子,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男人,和他英姿飒爽的妻子,活泼可爱的孩子。
一家三口,在这战乱纷飞的年代,其乐融融,羡煞旁人。
乾宁二年春,历经一年,西境叛乱终于被成功镇压,东境、南境和北疆军联合作战,将西夏军赶出大懿的领土。
三月杏花迎风吐蕊,桃花灼灼,三花烂漫,正是一年最为生机盎然的时刻。
北疆的冰雪也有了消融的迹象。
离开一年的游子,总算再次回到母亲的怀抱。
迎接他们的可能是父母殷切而欣慰的笑容,也有可能是空空如也的家。
驻军大营中军主帐里,聊完正事之后,永安王将其余谋士尽数遣了下去,只留下兰舟。
“你出征一年多,有些事本王尚来不及在信里对你说。”
永安王神色凝重地看着兰舟。
虽然知晓这一日终究会到来,他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事到临头,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父王。儿有话要与兰少将说。”就在此时,楚玉凝掀帘而入。
“玉凝。”永安王看着她,“你先出去。”
“父王,请让儿臣来说吧。”楚玉凝神情坚定地道。
永安王视线掠过兰舟平静淡漠的脸庞,终是将头偏向一旁。
“兰少将。”楚玉凝朝兰舟微微颔首,“在你动身前去剿灭叛军时,兰夫人不慎动了胎气,以致难产,最终艰难生下一个男婴,而李夫人她则力竭而亡。”
楚玉凝看着他的眼眸,语气艰涩,语速缓慢地说道。
兰舟眉头动了动,下颔的线条绷地极紧。
“可有大夫在场?”战场上的厮杀使得他周身的肃杀之气愈发浓厚,每一个字吐出来,似乎都有千斤重。
“有。但回天乏术。”楚玉凝感觉自己的眼眶发热,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晃来晃去,仿佛随时都会冲破束缚,喷涌而出。
她用力瞪大眼睛,用指尖揉了揉眼角,“还有一事。”
说道这里,鼻中的酸涩愈来愈浓,险些说不出话来。
她顿了一顿,艰难道:“小公子端午时,被奶娘不甚喂食粽子,以至于噎住,就此...没了。”
说完最后两个字之后,她忽然伸出胳膊,用力将兰舟抱住。
脸颊擦在冰冷的盔甲上面,暗暗生疼,她却紧搂住他不放。
“请兰少将节哀。”请你一定要撑住,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不要做出以卵击石的举动,妄图以己之力,抗衡宛如天神般无所不能的作者!
“郡主,您僭越了。”耳边响起冷硬的声音。
紧接着,两只宽厚有力的手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到一旁。
楚玉凝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兰舟依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只周身的肃杀之气愈发浓厚,“不知贱内与犬子葬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