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往暗影处,向自己笑眯眯招手的何伯走去。
“薛女娃,今晚有劳你了。”何伯笑眯眯地捋着胡须,一脸和颜悦色地道。
“哼!不得好死的老狐狸!”薛永怡抿着唇,心中早把何伯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女什么都没做,不过听闻失火,便从帐篷里逃了出来。”薛永怡垂下眼眸,语气平静地回道。许是今晚风尤其寒凉的缘故,尽管裹着厚厚的大氅,她依然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关忍不住打颤。
“这是自然。除此之外,与姑娘一点儿干系都没有!”何伯笑眯眯应着,随手招了个士兵过来,“蟋蟀,这里火大风急,带薛姑娘去别处避避。”
蟋蟀垂头丧气地从阴影处走出来,哭丧着脸看着何伯,“被您老发现了!”
“哼!”何伯得意得扬了扬胡子,“你小子还嫩着呢!想骗过何爷爷,多修行几年再说!你既担忧这女娃儿的安危,便好生护着她,她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头子可要找你算账!”
“哎!”蟋蟀见何伯没有惩罚自己的意思,立时喜上眉梢,“小的遵命!定护好薛姑娘,不让她受丁点儿伤!”
“赶紧滚!”何伯笑着踢了蟋蟀一脚,见不得他这副打蛇随杆上的样子。
蟋蟀对着何伯嘿嘿一笑,朝薛永怡道,“薛姑娘,请这边儿来。”
“我不放心兰少将安危,你且带我去瞧瞧他。”薛永怡走出几步后,忽然顿住脚步,看着蟋蟀道。
蟋蟀看着她愣了愣,随即一咧嘴,“好的呀!”
二人便往兰舟所在的营帐里去。
此处多安置着伤者。
兰舟因伤势过重,被安置在营长的最里面,用屏风隔出一块独立的空间。
其他的伤兵都听到了些动静,正在小声地讨论着外面发生了何事。
守门的护卫道武神要紧之事,着他们好生歇息,安心养伤。
然营帐外面敲锣打鼓那般热闹,他们又如何睡得着。
大家正压着声音,讨论地起劲儿,忽见蟋蟀领着白日曾替他们接过手脚的薛永怡进来,不由纷纷伸长脖子看着二人,“蟋蟀,外面这是怎么了?难不成鞑子又入侵了?”
“薛大夫,您大晚上还过来瞧我们呀!”
有伤兵向蟋蟀打探外面情形,也有跟薛永怡打着招呼的。
“外面操练呐!没甚紧要事儿,都赶紧睡!待养好了伤,我还得跟着各位哥哥上战场呐!”蟋蟀表情轻松,笑嘻嘻应付着众人。
一路插科打诨,来到兰舟歇息之地,蟋蟀脸上带着笑,兴高采烈道:“兰舟哥,我和薛大夫瞧你来啦!”
拐过屏风,却见兰舟双眸紧闭躺在床上,对于他们的到来毫无反应。
“兰舟哥!”蟋蟀疾步上前,借着昏黄的烛光,瞧见兰舟面色通红,整个人烧地厉害!
“薛大夫,兰舟哥发热了!”
岂止发热这么简单,他这是胸口箭伤发炎引起感染,发热只是众多症状中的一个,若不及时治疗,迟早得没命!
看来伤口需重新清洗包扎了。
薛永怡从药箱里掏出保命药丸,倒出数粒喂给兰舟喝了,而后请蟋蟀去准备开水,酒和干净的白布等物。
蟋蟀见薛永怡一脸凝重,知晓兰舟伤势不清,忙火急火燎将这些东西备好。
薛永怡用热水将手洗净,让蟋蟀在帐篷里升起一堆火,然后请蟋蟀帮忙,将兰舟上身的衣裳脱掉。
她则坐在床沿,用酒浸泡过的剪刀,撕开包扎兰舟胸口的白布,一圈又一圈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