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与夫人母子情深,当真让人羡慕。”
楚玉凝看着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却不知说什么好。
她重活两世,是知晓文娘子的遭遇的。
文娘子出身蜀中名医世家,自幼父母双亡,由祖母拉扯长大。
被族里安排着嫁给了以用毒闻名的唐氏。婚后与丈夫锦瑟和鸣,生了一个聪慧乖巧的女儿。女儿两岁时,祖母年老仙去,没过几年,丈夫在调配毒药时,不慎中毒身亡。母女相依为命五载,女儿又忽感风寒不治而亡。
公婆认定她是不祥之人,克夫克女,欲将她远嫁,文娘子不从,从蜀中逃了出来,想必也是一路颠沛流离到的京城。
倒是文娘子自己打开了话匣子,神色伤感道:“我有个闺女儿,和薛姑娘同年,若是活着,约莫像薛姑娘那么高。”
薛永怡也在一旁观摩文娘子施针。
“夫人妙手仁心,想必令千金定聪慧过人,不像我,瞧了这么多遍,还没摸透夫人手法的精髓。”
文娘子看着薛永怡,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她不喜欢和药草打交道,倒是对她爹藏着掖着的瓶瓶罐罐极为好奇。然......”文娘说着,面上露出沉痛的表情,“自她爹因中毒去世后,她便命人将那些瓶瓶罐罐尽数打碎,丁点都不曾留下。”
“夫人节哀。”薛永怡面上露出动容之色,语气涩涩地劝道。
文娘子对着二人笑了笑。
一个时辰过去,文娘子将苏氏检查了一番,道:“夫人虽未醒,然眼珠转动较之前两日要频繁些许,或许再过数十日,便能苏醒过来。”
数十日呀?楚玉凝面露担忧之色。
“姑娘莫担心,有我在,夫人不会有事。”文娘子对她微笑道。
她看着楚玉凝,眼睛里绽放出一种明亮的神采,虽然笑容清淡,却露出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或许,这便是医者的伟大之处吧。
一个半月后,苏氏在一个风雪飘摇的早晨醒了过来。
而永安王一行,已离开京城大半个月。
临行之前,永安王潜入苏氏卧房,站苏氏床前,枯站了一夜,一瞬不顺盯着她安静恬淡的容颜。
西城渐渐变得热闹起来,街上夹杂着风雪,冒着热气的吆喝声此起彼伏,两边道路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人来人往,挑挑拣拣,不论是买东西的,亦或买东西的,人人脸上都透露出一股发自心底的喜气。
因为腊八粥一喝,过年的脚步便越来越近。
苏氏的肚子在这段时日里,迅速地膨胀起来。
因此,当她苏醒时,看着自己圆鼓鼓凸起的肚皮时,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这孩子是个顽强的,受了那么多的罪,在母体里还能安然无恙,想必以后身子也能很壮实。”文娘子看着苏氏,笑着说道。
苏氏眸光闪了闪,并未接话。
楚玉凝听了这话,却陷入了沉思。
以苏氏这般大的肚子,还有约莫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要临产了。
不论苏氏愿或不愿,她只有将孩子生下来一条路可以走。
过了个年,她就十岁了,距离嘉宁六年不过八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