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于二人三世父女之情。
而苏氏与他同床共枕十载,说是与他心意相通也不为过。
果然,她在听闻此话之后,瞬时便红了眼眶。
“老爷心底十分清楚,我并非不能为了你忍,而是这府中根本便容不下我!”声音哽咽,泪水随之而落。
“莞娘!”
楚阔沉沉叹息,上前一步,欲将苏氏揽入怀中,却被苏氏避过了。
“老爷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我现下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了,您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苏氏说着,呜呜哭了起来。
“不!我的莞娘不脏!脏的是那没人性的盗匪!”楚阔抓住苏氏挣扎的手,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那些被俘的劫匪已交代,那盗匪头子向他们许诺过,干完这一票后,给每人五百两银子,而后各自散了,便金盆洗手,做回普通人。”
楚阔将头搁在苏氏肩膀上,神情凄苦。
“官兵在那座山头附近搜了三日三夜,在一处断崖旁发现了一只掉落的靴子,经指证是那盗匪头子的,料定他已掉下去摔死了。”
此案就此了结,然那幕后黑手却再也查不出来了。
“莞娘,我对不住你。”
楚阔收紧手上力道,将苏氏死死环住,有两行热泪自他眼中滑落,无声无息地没入苏氏浓密的发间。
“还有净房那次,是我一时受了刺激。我不是有意伤你。”
沉默良久,楚阔将头埋进苏氏颈间,哽咽着说道。
夫妻二人抱头哭了一通,待情绪平稳之后,苏氏轻轻推了推楚阔,离了他怀抱。
“老太太至少有一句话说对了。”
她肿着发红的泪眼,笑看着他,“我现今确实已当不得这楚府的当家主母了,便是你愿意,她老人家不会愿意,族中更不会愿意。你若要继续在官场走下去,便不能被扣上不孝的帽子,也不能失了族里的支持。你若觉得委屈了我,那便将休妻改为和离吧。”
楚阔却只是兀自流泪,摇头不应。
苏氏的心毕竟不是石头做的,成亲近十载,却是首次见他在自己面前哭得不能自已。她拿出帕子,替楚阔擦着面上的泪。
“那便以一月为期。若这一个月里,你能劝服老太太,我便留在府中。若不能,咱们便和离。”
“莞娘。母亲素来固执,你可否将时日再宽限一二?”楚阔低声求道。
苏氏到底不忍心,再次落下泪来,“你既知晓老太太固执,一月之期与一年之期,又有何分别呢?”
“好!那便一个月!我会想办法劝服老太太的。”楚阔看着苏氏的眼道。
到底不愿被楚玉凝瞧见他此时的形状,楚阔许下承诺后,便匆匆往外走了。
楚玉凝在内室静坐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走到外间,默默蹭到苏氏身旁,环住她的腰。
“玉凝莫伤心。日后即便我与你爹和离了,他都会是你爹,这点永不会变。你也当孝敬他,不可心生怨怼。”
楚玉凝点了点头。
夜间,母女二人默默用了晚膳。
第二日,或许是楚阔昨夜的劝说起了作用,老太太院子里的董嬷嬷亲自来到秀峰院,叮嘱丫头小厮,将屋中一应摆设恢复齐全,而后将新库房的钥匙奉了上来。
那被楚老太太花了极大功夫请来的师太,也被请进院子,且对着苏氏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看来老太太不过面子上做了个妥协,好对儿子交差,那心中的主意,可没打算放下。
苏氏闲来无事,便拉着楚玉凝在屋子里抄经,女尼见了,也没说什么。
此后数日,二人便安安静静待在院子里,楚阔下衙后,也常来秀峰院与楚玉凝母女一道用膳,却从未留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