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宽阔的御街上,我们错身而过。
芙蓉川的日子过的闲暇,自从父皇宠幸蕊昭仪之后,荔枝阁日日圣宠不断,后宫争斗越发的云谲波诡。父皇上朝越发潦草起来,几乎把御书房都搬去了荔枝阁。
母妃彻底的对父皇寒了心,新欢情浓,郎心似铁,那些共窗剪烛的日子烟消云散。谁都知道君王总有薄情的一天,但等那一天真正来到,那侵骨的寒意仍是伤人措手不及。
母舅家前几日带来一位极美貌的表姐来母妃宫中请安,母妃沉默了许久,带我们来了芙蓉川,这是母妃第一次,离父皇那么远。
芙蓉川,是他们情定之地。
年轻的皇帝在瀑泉下的清凉殿发觉捧玉盘的女官罗裳轻薄瑟瑟发抖,贴心的为她披上一件袍子,握住了她冰冷的手,从此牵着她的手走出芙蓉川,登上御辇走向富丽的皇宫。
这是母妃给我讲的最多的故事,只是故事的一半还没讲完,却戛然而止,弃了下文。
不许人间见白头
我为母妃怨怼父皇的薄情,又殷殷期盼如意的消息。
宫女们呈上那盘樱桃时,我心内一惊,紧紧的抓住女官的手,已经过了樱桃进贡的时节,每年最晚的一批樱桃,都是如意为我独独留下的。
我急急追问道:“何人送来的樱桃?”
女官着实被我吓着,结结巴巴的回答:“奴婢不知...是,刚刚宫里的内侍送来的。”
“人还在么?”
“已经,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我抓起裙裾奔出院门,不知何处而来的预感,我知如意,如意他一定在。
我多希望他在啊。
宫门守卫的禁卫见我凌乱,不免慌张了一把。
我气喘吁吁的问:“刚才有人出去来过,又出去过么?”
有人回禀我:“今日不曾有他人进宫,只有厨房的采买进出过。”
我愣愣的眺望片刻,绵绵的草木葱郁,没有马嘶没有人声,他那么忙的,如何会来芙蓉川。
心灰意冷的往内苑行去,瀑泉后的假山边有一抹浅灰的身影,不远不近的隔着。
透过水珠四溅的水帘望去,是我魂牵梦萦的模样,眉眼清俊,嘴唇凉薄,温柔的凝视着我。
我高兴的要尖叫起来,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敞开双臂抱着他,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里。
是我熟悉好闻的气息,不急不缓的心跳,双手缠起正好合适的身姿。
我的泪濡湿了他的衣裳,他拍拍我的肩膀,轻声笑道:“公主都满十六岁了,怎么还是这般爱哭。”
我跺着脚,仰起泪脸看他的绵绵笑意,狠狠的揪着他的衣襟道:“好几个月了,你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叹一声,衣袖揩去我脸上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