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怀真心里忐忑,几度想睡,却又不敢,心想着他或许会再起来……如此竟靠在床边儿,整整一晚上,双腿都酸麻了。
次日,凌绝便向她致歉,只说自个儿喝醉了。怀真哪里肯怪他?但凡是心爱,他不管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于是依旧喜滋滋的,改换了妇人装束,一块儿去拜见婆婆。
起初,凌绝并不曾跟她有过什么肌肤之亲,然而除此之外,他对她当真是极好的,尤其是在人前,那股温柔体贴之意,让她又觉羞怯,又觉受用。
只是夜间……怀真虽然略觉纳闷,但因觉得他如此,自然有他的道理,就由得他去罢了。
一直到数日之后,那天晚上,凌绝回来,呆坐了会儿,一言不发,脸色亦不太好。
怀真嗅到他满身酒气,便道:“如何喝这许多酒?可难不难受呢?我叫她们做醒酒汤来喝。”她起身欲叫丫鬟,凌绝却忽然猛地将她抱了回来。
怀真委实……很难形容那种痛,想来凌迟也不过如此,连每一次想起来,都觉浑身发冷,苦不堪言。
后来,也曾有过几次,却均是如此,每一次,都像是要了她的命一般,疼得她几乎晕过去……渐渐地,竟惧怕起这回事来,只当天底下的夫妻均是这般,谁让她喜欢他呢?既然做了夫妻,只得忍着罢了,倘若连这点儿都不能为他忍,她岂不是白喜欢他一场了。
何况虽然床笫之间是这般地狱似的,其他时候,凌绝却依旧温存款款地,呵护备至,委实叫她说不出一点儿的不好来……
如是,几年夫妻,怀真心里唯一盼着的,只是想不要再行那种事了,每次想起来,心都也缩成一团,生不如死。
当时因喜欢他,故而不觉得如何。
后来知道他是别有心机……那些因喜欢而宽恕跟淡忘的痛,便成了折磨跟极大的羞辱,无法接受,亦不能原谅。
本来怀真已经竭力遗忘,何况她笃定不嫁人,自然不会再担心其他,这几年来,本也不在意了……谁知,竟又有了小唐。
那些本以为遗忘的,忽然鲜明地翻了出来……甚至是此刻,不知是不是因衣着单薄之故,怀真缩起肩头,身上有些簌簌发抖。
正在此刻,忽地有人在身后,低声道:“怎么在这儿?可是冷呢?”
怀真吓得忙放下手,睁大眼睛看去,模模糊糊中,看到铜镜之中有一个人影在,却因她方才揉着眼睛之故,一时竟看不清脸容。
她直勾勾地看着,毫无预兆地眼中便潮湿了,有些无端地惧怕,就如那日成亲,盖着红帕子对拜之时,她疑疑惑惑、心神不宁地,以为对面站着的是凌绝。
直到身后的人靠近过来,在她肩头轻轻一握,道:“怀真怎么了?”
怀真听明白这个声音,紧绷的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握紧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了。
小唐疑惑地望着怀真,她显然是才沐浴过的,青丝微润,脸儿却是极白,显得双眸乌亮,方才乍眼一看,竟浸浸地透出几分寒意似的。
小唐才又要问,怀真却已经站起身来,道:“唐叔叔……”
成亲之后,她极少这般称呼他了,只是在毫无防备之时,才肯如此相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