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兰风看看她一身装束,眼中透出满意之色,便点头道:“很好。”又招手叫应怀真过去,见她今儿也换了一身儿缎子新衣,头上戴着八翅招展的大凤钗,只因应怀真平日从不戴这些昂贵华丽的大首饰,忽然这般装束起来,竟脱去几分稚气,平添了一股大方雍容之绮美。
应兰风上下打量了一番,便笑道:“你也很好,跟你娘一块儿出去,可记得不许淘气。”
应怀真道:“我几时淘气过了?”
应兰风道:“在泰州时候,你张伯父做寿,你不是趁着你娘不留意,就撺掇大元宝一块儿爬树去了?结果又从树上掉下来,虽然侥幸没有摔坏,可你娘毕竟给气个半死,你都忘了?”
李贤淑听他忽然说到这件事,“噗嗤”便笑了出来。
应怀真脸上一红,道:“那是多早晚的事儿了,偏爹又记得这样!”
李贤淑走过来拉住手,道:“罢了,那时候是小孩子不懂事,难道现在还能如那时候爬树不成?”笑着跟应兰风对视一眼,便领着应怀真出门了。
如此便来至唐府,却见门口更是车水马龙,宾客盈门,早有小厮看到应公府的车轿来了,立刻就迎了过来。
今日应公府前来的女眷有应老太君,应夫人,陈少奶奶,以及李贤淑带着应怀真,只因应老太君心里也是明白,世子妃没出嫁前同应怀真好的那样儿,此番虽不是单请她一个,可事实上如何,大家心知肚明罢了。
一行人进了内宅,却见平靖夫人俨然也是在座,并有几位差不多年纪的诰命夫人们,应老太君见了,便也上前同诸位见礼寒暄,几个老太君才都坐了,又有应夫人带着陈少奶奶李贤淑等过来见礼,应怀真也跟在母亲身侧行礼。
平靖夫人早看见了她,等行过礼后,便忙招手叫她过去,应怀真见了她老人家,心里也自欢喜,忙也走到身边儿,平靖夫人便将她拉着手搂了一把,道:“今儿戴上这大凤钗,竟像是个大姑娘了。”
周围几个老诰命夫人们见状,知道正是平靖夫人心爱的那个孩子,纷纷也这个看那个看,一时赞扬之声不绝于耳,应老太君只好笑说:“得了平靖夫人喜欢已是她的缘法了,大家儿可不要把她夸坏了。”
那些老太君便呵呵而笑,仍是争着相看,又有许多老诰命见怀真生得灵透可人,又是这样的从容态度,很投了她们的眼缘,不免信手把身上带着的物件儿送了她当见面礼,其他众位的跟随人等,见主子喜欢,便忙也叫准备了许多礼物来,应怀真依次行礼应答,转了一圈儿,竟又得了许多礼赏赐物。
如斯半晌,平靖夫人也才笑道:“快别围着她了,留神看羞了这丫头……”又对应老太君道:“老姊妹,你整日在家守着,如今好不容易给我见了面儿,且让我跟她多说几句话,你可别怪呢?”
应老太君忙微微欠身,笑道:“哪里哪里,是这孩子的福气才是。”
于是平靖夫人又才叫了应怀真回去,握着手儿,问长问短。
唐夫人也自在侧,见平靖夫人拉住了应怀真,她便只跟李贤淑说话,李贤淑因知道这些都是高门大族里的人,最重礼节,因此也把素日的那种随意的姿态收起来,也学着恭敬谦良的模样应答罢了,虽然如此,言语之中不免仍有些粗鄙之处流露,唐夫人因瞧着怀真最好,自然爱屋及乌,竟全然不计较,反也对身边的众人盛赞而已。
一时又来了几家的诰命,满满当当,竟坐了一屋子,彼此坐着寒暄片刻,外头才报说世子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