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舒锦才刚送走了来请安的弘昼胖仔,正打算睡个回笼觉,不成想雍正便驾临了。
真不会挑时辰!
但舒锦也知道,这个时代特么滴就是起床这么早!弘昼如今天不亮就要起床,先来她的澹宁殿请安,然后去上书房读书,一直到下午三点,然后还得上骑射课,一年到头,嫌少有休息的日子。
比起弘昼,她的工作已经算是清闲的了。
“朕来得路上瞧见弘昼了,坐在肩舆上,哈欠连天,实在不像样!”胤禛进门就板着脸训人。
舒锦为自己的儿子默哀三秒钟,只得陪着笑脸道:“弘昼才刚入读,难免有些不适应。”起得这么早,宝宝怎么可能不犯困?
唉,可怜的弘昼宝宝。
舒锦又连忙给自己儿子找补:“臣妾听说,弘昼读书倒是尚可。”
胤禛哼道:“启蒙书而已,那么简单,若是还学不会,就不配做朕的儿子!”
舒锦黑线,你丫的真是个狗爹!
舒锦腹诽之余,只得连忙转移话题:“倒是弘历年纪略大些,想必比弘昼能更懂事更刻苦些吧?”
胤禛板着脸,语气分外挑剔:“半斤八两!”
哦,合着,乾隆跟弘昼比,也强不到哪儿去啊?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舒锦原本还真担心,弘历是什么劳什子天命所归,自幼天资过人,碾压一众兄弟呢!
不过想想也是,同一个爹生的,同样的教育,又是差不多的年纪,哪来那么大差距呢!
若说有差距,也是熹妃钮祜禄氏的姓氏拉开了差距。
但现在,耿家已经抬为汉军旗了,出身门第的差距虽然还是存在,但已经被缩小了很多。
舒锦忙道:“有皇上这样的严父严厉督导,弘历和弘昼定能有出息的。”说着,便从大宫女含霜手上接过茶盏,亲自奉予这位“严父”陛下。
胤禛打量着耿氏那温恭的样子,不由颔首,自古慈母多败儿,不过耿氏倒是还算明理。
饮了一口茶,胤禛又道:“朕听底下说,熹妃对弘历很是溺爱。杏花春馆除了那些个嬷嬷太监之外,她还额外塞了十几个宫女伺候。”
说着,胤禛蹙了蹙眉,弘历的花心虽不算什么大毛病,但多少还是叫人有些不喜。
舒锦忙笑着上眼药:“添几个宫女而已,也不算什么。四阿哥骤然离开生母身边,若是不多带几个悉心周到之人,只怕也会不习惯的。”
胤禛挑眉:“那你怎么不给弘昼多添些宫女?”
舒锦忙道:“弘昼大小就是保姆嬷嬷和太监伺候着长大的,宫女到底年纪小了些,不如老资历嬷嬷和太监熟稔。”
胤禛微微颔首,“是这个理儿。也是熹妃不好,自己宫里也放了那么多俏丽宫女!”
舒锦忍不住腹诽,你还好意思说熹妃!那还不是给你准备的!熹妃宫里的云惠官女子难道不是你睡的?!
睡完之后,连个答应的名分都不给!
渣!
舒锦道:“熹妃妹妹这么做,倒不是为了四阿哥,只是想讨皇上欢心罢了。”
胤禛皱了皱眉头,心下愈发不悦,“她心思太多了!”
固宠的心思谁没有?!
谧嫔宫里有伊答应、懋嫔宫里有安常在,只不过熹妃宫里格外热闹些罢了。
“罢了,不提她!”胤禛摆了摆手,颇有几分厌烦之色。
略顿了顿,胤禛神色稍显犹豫,但还是缓缓开口了:“朕听说,齐贵人如今倒是还算安分。”
终于说到正题了。
舒锦作为打理六宫的管家婆,自然也心知肚明,都被关了这么久了,想闹腾也早就闹腾过了,在加上先前被皇后动不动一通折腾,什么心气都给折腾没了。
“是,太皇太后病重期间,她还日夜抄经祈福呢。”舒锦连忙说了句好话。
胤禛神色舒缓:“这么说,你也觉得可以宽恕齐贵人?”
舒锦忙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胤禛颔首,“那就放她出来吧。”
如此三言两语,齐贵人的“无期徒刑”便彻底结束了。
涵秋馆的春日,阳光灿烂,容颜衰败的齐贵人李氏看着馆的花花草草,不由晒然泪下。
高高瘦瘦的少年朝他飞奔扑来,那一瞬间,齐贵人几乎没认出来。
“额娘!”来者正是三阿哥弘时,他噗通一声跪倒在齐贵人脚下。
齐贵人这才如梦初醒,“弘时?!”
泪如泉涌的齐贵人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儿子,“额娘总算又见到你了!你长高了,也瘦了好多!这两年,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可恶的乌拉那拉氏,折磨她一个人还不够,还要这样对待她的儿子!
弘时呜呜哭着,“都是儿子没用,几度向汗阿玛求情,却只招来板子!还是多亏姐姐走通了裕贵妃的门路,汗阿玛这才下旨宽恕了额娘!儿子才有再见到额娘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