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朕便去一趟钟粹宫吧。”
舒锦目瞪口呆看着雍正远去的背影,老娘的口才似乎的确蛮不错的啊!话疗一通,便让皇后写了血书,再话疗两句,皇帝就麻溜去看皇后了。
不管怎么说,她这是完成任务了吧?
是了,怪不得皇帝突然赏赐天申那么多生日礼物——那哪里是天申胖仔的,分明是给老娘我的呀!
舒锦连忙吩咐兰若:“那些金瓜子、金锞子记在本宫账上!”——以后留着赏人也是极好的。
兰若姑姑欲言又止,这有什么区别吗?就算记在天申阿哥账上,您要取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帝后一夕之间和好如初,着实惊诧了六宫,就在天申两周岁生日这天晚上,皇帝不但驾幸钟粹宫陪皇后用了晚膳,甚至还留宿了!
要知道,自打皇上登基,就没在皇后的宫里宿过!哪怕是十五月圆之夜,也顶多驾临钟粹宫,用个膳也就走了。
翌日清晨,嫔妃们齐聚钟粹宫请安,生生在正殿等到了卯时末,天色都大亮了,皇后才被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搀扶着慵懒现身。俨然是一副疲惫困乏的样子。
舒锦虽然不觉得雍正会睡皇后,但是吧……这模样,还真像是发生了点什么。她不由想到了血书,便偷偷往皇后的手腕处打量,可惜遮得严严实实。
素日里皇后都是威风八面,今日却格外倦懒,连声音都轻缓柔和了许多,“免礼、赐座。”
嫔妃们依次落座,茶水鱼贯奉上。
皇后懒懒扫了一眼众人,“本宫今日贪睡,倒是叫你们久侯了。”
众妃之首的齐妃耷拉着老脸,一副极不痛快的样子,“皇后娘娘也会贪睡,还真是少见呢。”
皇后挑了挑眉,齐妃这个老贱人……真是一日不拾掇,便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四妃之末的敦妃年氏笑靥甜美:“皇后娘娘既然打理宫务,又要侍奉皇上,实在是辛苦了。”
皇后眉宇微挑,血书之事,皇上已经承诺,日后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也算是保全了她的颜面了。
只是皇后不晓得,雍正在说这话之前,已经跟裕妃说过了。
只不过嘛,写认罪血书这种事情,那得是天大的过错,才至于这般毁伤自身,那也太丢中宫皇后的面子了。同时,也意味着,皇后拿出了最高的诚意。也因此,雍正愿意继续给皇后面子,以维持后宫安宁。
“对了,昨儿是天申的生辰,本宫一时忙碌倒是忘了。”说着,皇后瞥了一眼大宫女丹朱。
丹朱二话不说,便碰上了一只如意锦盒。
皇后依旧神态慵懒,“这是一尊黄玉寿星,就当给天申添些福寿吧。”
舒锦少不得赶忙起身,“如此贵重的礼物,天申一个小孩子哪里受得起?”
皇后淡淡说:“皇子阿哥,皆是天潢贵胄,有什么受不起的?”
舒锦这才赶忙致谢,话说,玉雕啊……应该很值钱吧?
兰若忙上前将那锦盒接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舒锦倒是不好打开瞧瞧成色,不过皇后送的礼物,料子肯定不俗。
敦妃年氏甜甜道:“天申阿哥可真有福气,不但皇上厚加赏赐,连皇后娘娘也这般厚爱,真是叫人羡慕。”
舒锦忙还以微笑:“敦妃如今正当年轻,回头生个小阿哥,保准皇上皇后更加疼爱。”
敦妃连忙谦虚道:“妹妹哪有姐姐这么好的福气?”
凤座上的皇后已经露出困倦之色,她摆了摆手:“好了,本宫乏了,今儿就散了吧。”
一直默不作声的熹妃这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起身,辞了一礼,正要退下,皇后却忽的出言:“哦,对了,谨嫔留下。”
舒锦不禁暗忖,皇后留下谨嫔想干啥?!不是说乏了吗?话说你才刚跟皇帝和好,该不会又要闹幺蛾子吧?
嫔妃们心怀疑窦地退下了,谨嫔跟着皇后入了内殿,也不免心头惴惴。——没能把熹妃从妃位上拉下来,皇后虽然失了儿子,可皇上竟然这么快又留宿钟粹宫了!
谨嫔实在不明白,皇上为何这么快就原谅了皇后?而且还重新加以眷顾?!
小臂上的痛楚让皇后此刻无比清醒,她冷笑着道:“本宫与皇上和好如初,谨嫔是不是很失望啊?!”
谨嫔心脏猛地一跳,连忙挤出个乖巧的笑容:“怎么会呢?嫔妾前几日正担心娘娘您呢。得知皇上昨晚留宿钟粹宫,嫔妾也为娘娘高兴得紧。”
皇后嗤笑:“收收你小心思吧!本宫再怎么说,也是先帝赐婚给皇上的原配发妻,皇上再怎么生气,也会顾念结发情分!你以为本朝会出第二位顺治爷不成?!”
谨嫔听得此言,心头大震,忙不迭噗通跪下,“嫔妾绝不敢这么想!嫔妾也只是想为皇后娘娘分忧罢了!更何况,嫔妾也曾再三谏言,那安神药要谨慎使用……”谁叫你大白天就给元寿下药,要不然哪里至于那么快被发现?
提到此事,皇后心中不免有些恼羞,但她很快再度冷静下来,“你既然想为本宫分忧,那本宫就在给你一次机会!”——这个谨嫔,不是很会挑拨人心么,便去给本宫挑拨齐妃去!
此时此刻,谨嫔虽然本能感觉到,绝非好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嫔妾自当竭尽全力。”
皇后冷笑着颔首,自此之后,本宫再不会亲自动手了,既然有棋子在手,自然要好生利用,“放心,如若事成,妃位自会空出来一个。”——只不过,你以为妃位空出来的,便轮得到你这个贱人了?哼,白日做梦!
谨嫔一愣,不由呼吸都急促了,“还请皇后娘娘明示。”
承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