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些冷笑。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千百年来,向来如此。当今圣上何等英雄,又岂能允许下臣功高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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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大定已有三年。这是江南寻常小巷的一户人家。他虽然在这里住了三个月,却像有几十年了一样。每天他砍了柴,再带着妻子的绣品拿到集市上卖,换些银两,也能衣食无忧。
往日的恩仇,也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但他日日记得,那个刺杀的夜晚,萧南允一手捂住胸口被他冰炎掌所伤之处,一手指着他,眼里像要流出血。
“来人!快将他活捉了,朕要将他凌迟处死!”
你恨我负了你么?你当日赐我毒酒之时,又何曾记得征战多年,抵足而眠的过去,又岂会想到今日我回来报此仇?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赐我死罪?我若是要谋反,早就谋反了,岂会等到今天?你为什么信得过别人,也信不过我?
他想大叫,想质问那个人,但被侍卫指住了咽喉,一句话也说不出。
“夫君,夫君!”妻子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将他从梦中惊醒。
“夫君,你流了好多汗……是做梦了么?”妻子擦拭着他的额头。
他苦笑摇头:“没有。”
“夫君,以前我们的家用还够,如今……我有喜了,可不能亏待了孩子。你看我们要不要再去找些事来做?”
“我是钦命要犯,又岂能找到什么事做,何况有了孩子,我也不想你随我浪迹江湖。”
“当年陛下给你的陪葬,或许是有些宝物的。我们不如到腾龙岛取回来罢?”
“我和他互不亏欠,又岂能再要他的东西,再说他当初赐我死罪,又岂会再给我葬些金珠宝物。”
“即便只有一些金珠,却也够了。”妻子叹息道,“若是不够……他萧家的天下也有你的份,你武功又高,到国库中取几件宝物,也足够我们几辈子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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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万两白银。
曲清池有些恍惚,原来那一盏翡翠杯价值三十万两白银,却被他们夫妇三千两当了。妻子不善经营,早已将那三千两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他所擅长的不过骑射打仗,机关术数,对金银向来不挂心,三千两都交给了妻子,如今既然已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