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边儿,明悦才发现天都黑透了。两人就乘了车回学校去。这次在车上,换成明悦睡觉,楼锦睁着眼了。
晚上的公交车里人不多,虽然车内灯光很亮,但窗外的远方都是黑沉沉的。路灯一排排地往后跑,树木从远方靠过来,冷风吹着树叶哗哗响,明悦却丝毫感觉不到。
霓虹灯在一点一点地远离,黑压压的低矮民房开始间歇性地冒出来。楼锦望了望天上那不甚明朗的月亮,很圆,像是用圆规画的圈。
可只看了一眼,她便不想再看。再看又有什么变化呢?年复一年不就都这样吗?
也不知道小进在干嘛?她想。
下车的时候,明悦站在风里吹了吹,清醒清醒。等车开远了,她才拉着楼锦往宿舍走。
走到一半,突然觉得今天的楼锦有点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呢?”她想,“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这时候,她们的身旁经过一位同学,低着头在打着电话,电话里说着什么月亮,什么好圆,有的,吃了什么的。
明悦突然停下来,看着那位打电话的同学出神。楼锦也被迫停下来,不解地望着明悦,却没出声打扰。
“是了!是了!”明悦在心里讲,而后又喊出声来:“就是了!”
“什么?”楼锦也望了望那打电话的同学,没什么奇怪的,她不明白什么“就是了”。
明悦不回答,只收回视线,眨巴着眼睛看着楼锦,像是在思考着要怎么说出口。楼锦也耐着性子等着,她隐约地觉出了点什么。
可是,站了好一会儿,明悦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又重新拉着楼锦往回走。明悦不说,楼锦也就不问,只跟着往回走。
走着走着,明悦却又突然站住,抬头望着月亮冒出一句前后不搭的话来:“楼锦,我们没有买月饼哎!”
楼锦站住了,也愣住了。对,她们没有买月饼。她已经几年的中秋节没吃过月饼了,自然是不会记得买的,可明悦为什么也会忘?
楼锦沉默一会儿,看着明悦的黑脑袋问:“你想吃吗?”
我想吃吗?明悦在心里问着自己。她想吃,想和楼锦一起吃。可她又不想吃,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吃过月饼了,她最爱吃鸡蛋莲蓉的,以前……
“不想,我们回去吧。”明悦摇了摇头,拉着楼锦接着往回走,却再也不看那天上的月亮。
“好。”这时,楼锦却看了一眼月亮,觉得月亮好像从不甚明朗变得灰暗了,尽管依然还是那么圆。
回了宿舍,两人腻了好一会儿才心情愉悦地回了各自寝室。明悦一回宿舍,就恰好碰上江陈二人正在欢快地吃月饼,心里刹那间一片萧索。
为什么是萧索的心情呢?明悦是这样解释的,因为那种心情就像刚刚过了盛夏的繁茂和热闹,突然就进入了深冬的萧条。
树叶落光了,花儿都谢了,留下几片枯叶还在黄褐色的枝干上歪歪扭扭地挂着。再来上一阵冷风,连最后的枯叶都不见了,只剩下枝桠横七竖八地叉着。萧索极了!
明悦受不了这样的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