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摆放着几个英文单词。歪歪扭扭,让人看不清本体。
只有纸上“楼锦”二字,从页眉写到了页脚,样式不一,楷书,行书,草书,鬼画符。可无论是哪一种,每个字都写得很用力,甚至有的地方还划破了纸。
唉,真是情字一事最伤心,苦苦挣扎难忘记!
你不愿想她,却总是会想她。故意地去忘记,却将人刻在了心底。
挣扎无果!明悦很是气馁,站起身,收拾书包,准备离开。看不下去,在哪里都是一样,还是把位置留给需要的人吧。
从自习室往宿舍回去,刚刚还晴朗的天空忽然地阴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从天边盖过来,本是明亮的太阳,一下子被吞了去,不见踪影。
津大的校区是新建没几年的,学校里路旁的树木也不过碗口一般大。明悦在路上走着,冷风吹着她的裙子作响,还好,她穿的长裙,不至于被掀起,但也不算好过。
一头长发把明悦变成了梅超风。路上的同学开始匆匆地往宿舍赶去。明悦还在仰望天空,想着什么时候会下雨,一滴雨却已落在了她的眼角。
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从她的眼里溢出来,和着雨,滑落了。
然后,雨水越来越密,越下越大,狂风不止,泪水不歇。明悦站住,蹲在地上,在雨里,无声地大哭。
周围没有人来,因为她故意选了条人少的路回去。头发,衣服,书包,鞋子,都湿了。只有书本还在包里安然地立着。听她一个人悲鸣。
下雨的时候,楼锦还在宿舍里写着字。昨夜写晚了,趴在桌上睡着了。今晨一大早觉得自己身上异味太重,不得已,跑到任子萱那里洗了澡回来。
她已经两天没有出门。
大雨来得太突然。她听着阳台外的雨声,凌乱得像一个初学者敲打的鼓。噼噼啪啪,稀里哗啦,一阵烦躁!
静不下心来,楼锦停笔,看着自己写的字,默然无语。
宣纸上端正俊逸的字体浸染开来,白纸黑字,泾渭分明。
明悦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举杯邀明悦,对影成三人。
明悦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海上生明悦,天涯共此时。
……
楼锦能想到的,和明月有关的诗词,一遍又一遍地全写下来了。只是那里的明月,却改成了明悦。
听着阳台外的雨声,楼锦心里乱成一团。她伤了她,也伤了自己。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吓了她一跳,收拾了心绪,接了电话。
“楼锦?你在哪儿?”任子萱着急质问的声音破空而来。
“宿舍。怎么?”一贯地简短。
“你立刻拿着伞,给老娘滚去湖边君子亭下小路接人!老娘有急事先走了!”吼完不等楼锦说话就把电话撂了。
握着手机,楼锦一脸莫名奇妙。这么大雨,接人?谁?是谁让任子萱这么大火气地让她去接?
唉,交友不慎!楼锦摇了摇头,无奈地拿着自己的伞出门去。宿舍也只有她的伞了。
以宿舍到湖边的距离,差不多七、八分钟的路程。虽是正午,楼锦却觉得总像冬日黄昏时一般的昏暗。
出了宿舍,也顾不得自己鞋子湿掉,急忙忙地往湖边去接人。这雨打在伞上,她能清楚地听到钢珠掉在地上时的清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