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落,他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接受了对方的吩咐。
萧祁墨离开了寝殿。
皇宫中除了卜幼莹之外,还有一些人也被传染,这其中就包括了皇后。因此他离开了这里后,又赶去了昭仁殿查看汤后的情况。
许是因为年纪大了,免疫力下降,汤后虽是在卜幼莹后面被传染的,但症状却比她严重得多。
头疼脑热到一大半时间都意识模糊,清醒的时候也很难进食,一整日只能吃下半碗粥,再多吃一点就要呕吐。
萧祁墨来看她时,她才刚喝过药睡下,睡梦间仍旧眉头紧皱,应是不太舒服。
看着母亲难受,他心里自然也很难受,对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生死未卜,这让他生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无力。
正当他重叹一声心情阴郁时,门外跟随自己的小宦官忽然躬身走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顿时眉心一皱,二话不说便起身离去。
此时已经入夜,藏了几日的月亮今日终于露出了身影,朦胧的一层银白色照耀着皇城。
高耸巍峨的城墙上,身穿盔甲的士兵们各个面露难色,尤其是那领头的将领,更是眉间紧蹙,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见萧祁墨终于过来,他仿佛看见救星似的,赶忙迎了上去:“太子殿下,您看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已经劝说好一会儿了,但没用呀。”
萧祁墨来到城墙边,与所有士兵一同垂眸,望向同一处。
那里仅有一匹马,一个人。
男人的身姿挺拔,高坐于马背之上,亦向他投来如炬的目光。
萧祁墨沉下眉眼,夜色也难掩其中阴晦。
随即启唇:“父皇昨夜已下令封城,萧祁颂,你是想违抗圣旨,强闯进来吗?”
城墙下的人丝毫不惧,亦扬声道:“强闯又如何?我要见我想见的人,你若不让我见,我便只能强闯!”
“嗬。”萧祁墨冷笑一声,旋即发出命令:“所有人听令.”
见势头不妙,一旁的将领连忙低声劝道:“殿下冷静!那好歹是二殿下,就算您敢下令,微臣和这些手下也不敢执行啊,陛下怪罪下来,微臣一干人等都是要掉脑袋的。”
话音刚落,萧祁墨一记眼刀立马让他闭了嘴。
不过即使他不敢再言,但萧祁墨心里也清楚,就算他真下了令射杀萧祁颂,他们也没一个人敢真的动手。
这一刻,他突然回想起昨夜。
阿莹对祁颂总是与众不同、如此偏爱。她心疼他、可怜他,总觉得他才是不被父母爱的那个。
那时他想,若是自己的待遇与祁颂一样就好了。
亦或是,能代替他就好了。
可这世上,一个人怎么能完全代替另一个人呢?除非.
其中一个死了。
一抹狠意悄无声息浮上萧祁墨的眸底,他望着远处渺小的人,朝身旁伸手,冷声命令:“拿弓箭来。”
“太子殿下!不可啊!”
“拿弓箭来!”
众人皆知,太子殿下一贯最是斯文,从未对谁展现过这般怒吼的模样,因此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将领,也不由得怔了一怔。
可权势在上,作为臣子他不得不从,只好拿过自己的弓箭递给了他。
而后眼睁睁看着他拉开弓弦,将箭头对准了下面的萧祁颂。
“萧祁颂!孤最后警告你一次。”他高声道:“你若再敢往前一步,便是违抗圣命强行闯城,孤有资格将你就地射杀!”
许是没想到与自己一同长大的亲哥哥还有如此疯狂的一面,萧祁颂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尽管他们已经走到如此地步、尽管他料定对方即位后不会放过自己、尽管他也有无数个时刻想亲手了结对方的性命。
可真当他亲眼看见萧祁墨举起要杀自己的刀刃时,他仍旧不敢相信。
少顷,他倏地嗤笑了声,冷冽的眸中不再有半分真情。
望着对方轻蔑道:“射杀我?你还没这个能力!”
说罢,缰绳一拉,马儿顿时前脚离地,在黑夜中发出一声嘶鸣,旋即朝城门快速冲了过去。
而与此同时,寒光一闪,箭矢骤然脱离弓弦!
冷硬的箭头划破长夜,毫不犹豫地射向了萧祁颂.
第49章
区区一支箭,萧祁颂一扯缰绳掉转马头,上身微微一侧便轻松躲了过去。
想要他的命还没这么容易。
他抬眸望向城墙上的人,不发一言,眼神中似乎在嘲笑讥讽,也似乎在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行动。
萧祁墨自然不觉得一支箭矢便能要了他的命,因此并不恼怒,反正城门已关,他就算有万般能耐,也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只要自己不下令,城墙上这些士兵便没有一个敢去为他开门,他就进不来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