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浓浓秋意融于黄叶,庭院中的枝丫尽数光秃下来,燕京城迎来初冬的肃杀与寒寂。
数日前朝廷总算下定决心,点兵南下,抗击蛮夷。
只不过,这场战,不再是萧家人统领,而是被薛鹏抢了去。
当年萧屹山父子一战功成,朝野上下、黎民百姓皆为之鼓舞,名利双双收入囊中,不知让他们得了多少好处。可这偌大的江山,怎会只萧家一户武将,旁的人早已对其眼红,好容易盼到个建功立业的时机,自然要主动请缨。
要说萧屹山,这些年到底岁数上来了些,本就无挂帅之意。而于萧廷岳而言,自从娶了那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恨不得日日黏糊在一块儿,哪里舍得离她。
目下竟有人毛遂自荐,萧家正好乐得清闲。
倒也并非他们视国运于不顾,只是这大燕不是萧家的大燕,独揽兵权少不得招来祸事。如此也算给旁人一个机会,又能留得美名。
因而这几日,萧廷岳连军营都鲜少去了,往往上了朝回来,小人儿还窝在暖烘烘的被褥里睡得香甜。他也难得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渐渐的也被带着慵懒了些,偶尔也钻回被窝,抱着香香软软的娇妻睡个回笼觉。
屋里没什么动静,下人们自然也不敢来烦两人,小夫妻相拥睡着,醒了也不愿意起,磨磨蹭蹭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
实在是如此寒冷的天儿,又没什么事做,不躲在床榻上还能干嘛?
萧屹山性子淡,喜寂,遂从不让儿子儿媳前去请安。
初成亲那会儿,柔依还有些顾忌,每日里尚能勉励自己早起。慢慢这日子过得,未免太悠闲畅快了些,不像未出阁时还有母亲拘着,萧廷岳对她几乎是百依百顺,恨不得宠上天去,再知礼的人也懈怠了下来。
眼下柔依正在晓月的伺候下,换了身粉釉色绣绿点梅的缎面小袄,挽了个简洁大方的发髻,斜插着一柄镶红宝石的银质小簪,瞧着淡雅又轻便。
梳妆好,肚子就开始有些不安分地叫唤了,羞赧间起身回头一看,明眸流转间,只见萧廷岳手里捧着本书,也正含笑看着她。
“饿了?”
“嗯……”小美人抿了抿唇,示意丫鬟出去传膳进来。
等着吃食的小女人悠闲地溜达到男人身边,亲昵地将下巴搭在他宽厚的肩上,扫了几行纸页上的字儿,皆是正统经卷。不由笑着打趣道:“廷岳哥哥莫不是从武不得圣上器重,打算考个文状元?”
“少贫嘴。”萧廷岳失笑,没想到小丫头竟会拿自己这几日闲暇来打趣他,“读前朝经史,方可只本朝兴衰。况且不多看点书,如何领兵打仗,让将士们信服?”
“就你懂这些,我这妇道人家倒是不知了。”柔依撇撇嘴,好生无趣地挪开眼。
她未出阁时,因着父亲的缘故,家中藏书甚丰,平日里也没少翻看,涉猎也广。如今被个粗糙的武将一本正经说走了道理,难免有几分不愿意了。
“我家小依儿可是个才女,是为夫班门弄斧了,嗯?”萧廷岳虽多年来打光棍儿,向来不知如何揣摩姑娘家心思。
可自从娶了这么个灯笼似的美人儿,缓缓的,也学会察言观色,甜言蜜语了。
这会儿拉着娇妻的手,将娇小的姑娘放在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男人眸间的情愫,柔依最是清楚,只觉自己竟被他宠得越发娇蛮任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