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还有一些番外。
第二天听完讲座,程碧风又独自坐车到西区看欧风设计展。当年杨千帆便是经此打击而决定出国,他难免好奇这家伙如今获得了怎样的进步。
他倒不担心遇上本人,毕竟承办执行的是公关公司,杨千帆团队只负责提供设计,这种工作杨千帆不必亲自顾展。
一面逛着展场,程碧风脑海里浮现杨千帆寄来的一张张明信片和废话心得。感觉得出,杨千帆确实把他的反省做了完整的实践,程碧风在心里默默肯定。
还不错,看来你那几个月也没白混。
离开前,程碧风把导览手册放回服务台的展示架,越过两名正在搬纸箱的工作人员,走向出口。
「咦,他不是……」
程碧风没看见身後denny的嘴被gerry火速按住,悠悠地晃出b馆,接着又散步到隔壁a馆,在外侧的彩绘小巷来回走了一趟。
如果当时能压下被伤心愤怒蒙蔽的情绪、好好告别,也许他们还是能继续当着单纯的朋友……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往事已被勾起,既然都到了这里,索性全都回顾一遍,让缺憾完整。
程碧风又坐上公车,前往当年第一次约杨千帆见面的影城,一个人看了场电影。
散场後上完厕所,程碧风感到口渴,於是买了杯奶茶,准备走回站牌等车。
前方的路口忽然一阵喇叭狂响,一台云豹冲开路人的叫骂声,以传说中的三倍速度疾驶而过,在程碧风的视网膜留下亮红色残影。
真巧,他刚刚怀念的某人也是骑着这种车,嚣张又高调、色如其人。
说来讽刺,近一年来都拒绝想起的人,在原谅之後反而开始回忆。程碧风心想,杨千帆对他向来不错,不过在床上得罪了两次,他就由爱生恨,直接否定了这个人。
当时他一心只恨自己得不到,怕愈相处会愈痛;其实,明明也有过不少开心的时候。
身後传来尖锐的煞声车,路人不悦的怒骂再度响起。
「before!」
程碧风满心都还在追忆似水年华,耳边的喧嚣和before这个单字混在一起,纷乱而遥远。他已经快一年没被叫过这个花名,乍听之下并未多想,依旧吸着奶茶往前迈步。
「干,程碧风,给我站住!」
喔,真的是在叫我?程碧风狐疑地转身,只见回忆中的某人正狂奔而来,扬起的围巾甩在身後,连擦汗的动作都帅得见鬼。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杨千帆在面前停住,一面喘着气、压住自己的肩膀。
「骚怎?你怎麽在这?」怎麽可能,这也他妈的太巧了吧!
「你退伍了?怎麽这麽快?」
「还没啊,我只是休假回学校……」
「啊--抢劫!」老梗的尖叫声打断程碧风的回话。
这条路上是养了多少抢劫犯啊!
程碧风才想开口吐嘈,一名戴着墨镜的男子就撞开两人冲了出去。
一瞬间,程碧风眼睁睁看着才吸没几口的奶茶被挤爆、然後自己被稀白的液体颜射了一整脸。
「…………」杨千帆笑到蹲下身去搥马路:「白痴啊你。」
「fuck!」程碧风超火,他抹了抹喷到脸上的奶茶、转身正要追,一眨眼手就被拉得死紧。
「放手,不杀了他我不姓程,马的……」程碧风话没说完,杨千帆已经由背後狠狠抱住他。
「干嘛啦你……」他的浏海还在疯狂滴着奶茶,整张脸黏得要死、领口全湿,满心满脑的干拎娘,根本没余裕感叹什麽浪漫重逢或狗血相遇。
杨千帆不鸟程碧风,拉拉扯扯地把人拖进巷子里压到墙上,力道重得几乎失去控制。
程碧风久违地感觉背後一阵撞痛,又久违地看着那张离自己愈来愈近、虽然帅但好像有点要死不活的脸,慢着,这场景是不是在哪看过?
他警戒地握起右拳,准备往上挥。
杨千帆发现了他的起手式,开口抗议:「嘿,我还没亲下去,你不能先打人。」
「……」好像有点道理,程碧风停住。
「yes,只要我不亲,你就不能动手。」
「……那你先放手。」压那麽紧干嘛?
「不要,你一个gay追什麽抢匪,想把那个被抢的爆乳妹吗?」杨千帆尽量克制怒意,试图让口气不那麽像质问。
他找个失踪人口找了半年多,gay吧不见人影、手机打不通、房子退租了、eail不回。
据庄瑞哲有意无意地透露,原来程碧风当兵去了,而且疑似死会;他於是上程碧风的学校查询校友资料,只问出一个新的eail。
他断断续续换了不同的帐号去信,装成老同学、旁敲侧击想套出程碧风的联络方式,结果收到一堆「你听过胺丽吗」、「帮我买点数卡」之类的回信,封封唬烂;唯一亮了本名、正正经经寄去的画展邀请函却石沉大海,可见程碧风不是没收到信,而是不想回他杨千帆寄去的信。
过没几天,他收到自己以前寄给程碧风的明信片,上头多了两行字和一句谢谢。还你妈的珠、谢你爸的谢,他们根本还没开始,某人就擅自打算结束。
好不容易接获消息找到人,但这王八蛋宁可在他们以前去过的地点徘徊留连,却不肯打个电话联络一下……现在居然又为了杯奶茶转头就跑,干!
程碧风并不知道,杨千帆刚熬了三天三夜赶完工作、补眠不到三小时就被denny的线报吵醒,下床一路杀过来。当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一路被gerry跟踪了多久。
「没有啊,爆乳妹关我屁事,」程碧风早过了热血的年纪,追抢匪什麽的义举,让大学生去干就好。他只care那该死的抢匪害他被奶茶颜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