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在午休，姚宗薏把画放置到二楼书房，又下来陪顾茉聊了会儿天。
贤身贵体的富家太太最近迷上了钩针编织，闲来无事可以打发打发时间，家里各处都有织好的成品，每个都肉眼可见的精细。
姚宗薏来的时候顾茉刚完工一束钩织捧花，她审美极好，颜色搭配和谐，低饱和的粉色系花束，看上去清新且淡雅。
“这个做了多久呀？”姚宗薏爱不释手地欣赏着。
顾茉看出他很中意这个手捧花，于是便说：“陆陆续续半个多月吧，你要是喜欢就把它带走。”
“真的假的？半个多月诶，你舍得呀？”姚宗薏挑了挑眉。
他确实想要，可人工太值钱，总觉得不该白要。
顾茉手上没停，一边钩针一边说：“给你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本来就是无聊做着玩玩，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咯～”姚宗薏如实说，“其实我是想拿去送人的。”
“哦？”顾茉眯了眯眼，“就这么个小玩意儿要送给谁啊？”
姚宗薏笑道：“最近有个天天黏在一起的朋友，我想和他培养一段感情。”
顾茉立马停下来，满脸八卦地问：“真的吗？男生还是女生呀？”
“男生。”姚宗薏毫不遮掩地分享，“跟我一个学校的，比我小三岁，而且巧的是他就住在我楼下。”
顾茉喜上眉梢，这还是姚宗薏第一次与她说感情方面的事，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这孩子因为身体缺陷无法正视自己的性取向，现在能和她聊这些，她当真是开心极了。
而姚宗薏也很高兴能与顾茉像小时候一样无话不谈，甚至是分享感情，毕竟以前他喜欢的是姚笠森，藏都来不及，生怕被爸妈发现端倪。
“你追他吗？”顾茉问这话时有些难以置信。
姚宗薏点点头，“我喜欢他。”
喜欢就是喜欢，姚宗薏向来勇于直面内心，如若不是，又怎会在乔知恩提到江霁远时惴惴不安呢？
“快跟我说说，他是个怎样的男孩子呀？”顾茉干脆把钩针和线团放到一边，满眼期待地看着姚宗薏。
“首先他长得很帅，你知道的，我是颜狗。”姚宗薏回忆起那些和江霁远相处的片段，“但他特别皮，总爱惹我，有时候会让我觉得很无语，有时候又让我很生气。”
但仔细想想，生气也不是真生气，该说是他脾气好，或者是江霁远开玩笑松弛有度。
想必是后者，因为姚宗薏知道自己脾气不怎么样。
“很幼稚，也很恶心。”他补充道。
顾茉乐得不行，“你说他幼稚又黏人，话多又肉麻，这正说明他也喜欢你呀！”
姚宗薏没作声，又听见顾茉问：“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还没确定关系呢？”
“……”姚宗薏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想原因大概是两人之间的不对等，他确实喜欢江霁远没错，可他心里又还未完全放下姚笠森，江霁远想要的是他全部的爱意，目前为止他还做不到，所以他们才没能有一个健全的关系。
来电铃声让姚宗薏免于答话，他掏出手机，正是江霁远打来的微信语音。
“我先接个电话。”姚宗薏划到接听，抬手将手机贴到耳边，“喂？”
那头江霁远语气兴奋，“我才发现你换头像了！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
这些天他俩一直面对面黏着，微信都用不上，自然也没注意到姚宗薏换了头像。
按照姚宗薏以往的行事风格，江霁远有理由怀疑他这头像是从昨天拍的照片里截取出来的。
至于是哪一张，江霁远并不在乎，他如此兴奋，也只是因为姚宗薏换掉了原来的头像。
“等下发位置给你。”姚宗薏说。
江霁远应了一声，“好，等着。”
挂了电话，顾茉赶忙问：“是他吗？”
姚宗薏点点头，“他刚下课，一会儿来接我。”
“那要不要请他来家里坐坐？我现在去烤点饼干。”顾茉激动无比，迫不及待想见见姚宗薏的心上人。
“不用，他又进不来，你别太激动了妈妈。”姚宗薏哑然失笑，静颐山庄门卫森严，外来车辆一概禁止入内。
顾茉连连点头，“好好好，那等你们确定关系了再把他带到家里来让我瞧瞧！”
“没问题。”姚宗薏一口应下。
江霁远是四十分钟后到的，他来这儿都不用开导航，因为打小就听过这个近郊的富人区，静颐山庄是盛华的首个别墅项目，临山靠水，父母辈的养老圣地。
快到时他就提前发了信息给姚宗薏，所以这边他刚把车停稳，那边姚宗薏就从大门里出来了。
姚宗薏双手别在身后慢悠悠地走过来，江霁远降下车窗玻璃朝着他喊：“走快点呀，你不嫌热么？”
姚宗薏稍稍加快了步伐，拉开车门侧身入座，同时手臂一挥将那束手捧花抵到了江霁远面前，“送你的！”
江霁远一脸惊奇地看向面前的手捧花，怪不得刚才姚宗薏会背着手走路呢，原来是要给他惊喜。
他抬手接过来，才发现这些都不是真花，而是毛绒绒的手工制品。
“在哪儿买的？还是你做的？”江霁远问。
“我可没这手艺，是我妈妈做的。”姚宗薏说。
江霁远挑起眉，这个年纪很少会有人管妈妈喊叠词，通常都是我妈你妈他妈，看来姚宗薏和养母之间的关系非常好。
“为什么送我？因为昨天那张照片吗？”江霁远明知故问。
姚宗薏没否认，昨天拍的那张照片确实很好看，江霁远和夹竹桃相映成趣，所以今天看到这个粉色的手捧花时他第一个就想到了江霁远。
“追人送花不是很正常吗？”姚宗薏嘀咕道，“你真是问得稀奇，我想送就送，你收好便是。”
江霁远笑了两声，“我也有东西送你。”
他扭头示意姚宗薏往后看，后座上放着他来之前在学校附近的超市里买的东西。
姚宗薏打眼望去，透明购物袋里装着数不清的安全套和几大包婴儿尿垫……
“你疯了？”他咽了咽嗓子，“买这么多套子是要弄死我吗？”
江霁远看着他说：“来日方长，慢慢用嘛～”
姚宗薏的新头像引起群内热议，起初只有两三个人在正常交流校庆素材，不知是谁发了句“你头像是玩大冒险输了吗？宗薏”，之后便彻底热闹起来。
程澄：救命，我以为你们谁把家长邀进来了。
周梨：你受什么刺激了？
程澄：有点土了说实话……
大王：绝对是大冒险输了！
马依遥：这好像是我们学校的夹竹桃？
江霁远看着屏幕里一条条向上升起的言论，抬头看向岛台那边的姚宗薏，笑眯眯地说：“群里在吐嘈你的头像耶。”
姚宗薏坐直了从电脑后探出头来，目光却还停留在显示屏上，之前在凡星的兼职还有最后一套图没修完，他正忙着赶工，因此也没留意社团群消息。
“说什么了？”他问。
江霁远一一汇报，“程澄说你土，周梨问你是不是受刺激了，遥姐倒是认出来这是我们学校的夹竹桃。”
姚宗薏抬手推了推眼镜，他问：“很土吗？”
上次乔知恩也这么说。
“土。”江霁远点点头，“你还不如直接拿我当头像呢。”
姚宗薏抽空瞥他一眼，“那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江霁远挑了挑眉，他就是心机试探了一下，没想到姚宗薏真是从他那张照片上截的头像！
“但我肯定比花更出效果。”江霁远得瑟道。
姚宗薏冷哼一声，“你是说舆论效果么？”
江霁远笑而不语，他都能想象到如果姚宗薏真拿他做了头像，群里肯定比今天还要热闹十倍。
“对了，问你个事。”刚才想到乔知恩，姚宗薏自然也想起了对方的诉求，他停下动作看着江霁远问：“陆青尽是单身吗？”
江霁远愣了两秒，似在认真思考，“不知道，他没和我说过这方面的事，应该没谈恋爱吧。”
姚宗薏点了点头，又问：“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啊？”
“这我还真不清楚，谁看上他了吗？还要你到我这儿来打听？”江霁远问。
国庆至今他只见了陆青尽两面，那小子一见他就皱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十有八九是想就上次杨璐生日他没回去的事进行说教，江霁远不乐意听，只当是没看见。
“乔知恩说他很高冷，是这样吗？”姚宗薏问。
“熟了就不高冷了，他只是认生。”江霁远划着手机屏幕说，“群里在问他们拍的素材要怎么传给你？”
“照例发到我邮箱。”姚宗薏说。
江霁远笑道：“怎么，我替你发言吗？这就不明目张胆了？”
姚宗薏撇了撇嘴，拿起自己的手机将这句话发到了群里，看也不看上方的未读内容。
没过一会儿电脑里便陆续响起了几声收件提示音，姚宗薏直到忙完了才点进邮箱，先是把修好的图发给了凡星，最后再点开收件箱查看社团成员们发来的邮件。
这些照片和视频都将由他整理后统一发送给学生会，姚宗薏也因此新建了一个名为“校庆素材”的桌面文件夹，挨个读取邮件后下载保存进去。
最后一封未读邮件来自四天前，但姚宗薏并未注意到日期，内容只有一个压缩文件，名称是一串乱码，解压后是一条时长不到两分钟的视频。
姚宗薏点击播放，画面一片漆黑，镜头摇晃得厉害，只能听到妖媚的呻吟声，他下意识拧起眉，三秒后终于看到了画面──一个后入的姿势，白花花的屁股连接着一根带套的阴茎……
慌乱的镜头和视角无疑说明了这个性爱视频是偷拍的，阴茎在臀眼里不断进出，每顶进去一下便换来一道呻吟，姚宗薏抿紧了唇，他不明白这人给他发gay片的意图何在。
直到画面往下，镜头拍到0号的腿心，小巧的阴茎连着两瓣阴唇，原来是个双性人。
“我靠你看什么呢？”江霁远听见声音从沙发上弹坐起来，“大白天的看黄片啊？”
姚宗薏没作声，压根没听清江霁远在说什么，他刚才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大脑也一片空白，只因认出了这黄片里的主人公就是他自己。
“叫得好骚，带我也看一个。”江霁远兴冲冲地想来凑热闹。
姚宗薏回过神，呼吸变得急促，他抬眸看向江霁远，后者已经快要走到他跟前。
江霁远绕过岛台，俯身撑在姚宗薏旁边，他迫不及待地将目光投向了电脑屏幕，此时的画面还是那个仰拍视角，所以江霁远看到了满屏的私密部位。
镜头离得很近，视频里的交合声异常清晰，江霁远又是头一回看双性的片子，画面冲击加上这骚气的叫床声，瞬间让他裤裆升旗。
他想难道双性人的性器官都长得这么好看吗？干净又粉嫩，直叫人性欲大增。
不知过了多久，扬声器里传出一道熟悉的人声：“等一下，换个姿势吧。”
画面又开始摇晃，掌镜者慌忙挪开了手机。
视频结束。
“……”江霁远傻傻张着嘴，刚才那明明是姚宗薏的声音。
他扭头看向后者，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面色显然不太好，江霁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于这段视频姚宗薏并不知情。
姚宗薏也看过来，俩人对上视线，江霁远问：“这…是你？”
“才认出来吗？”姚宗薏冷哼一声。
江霁远抿着唇没说话，视频画面一直只有局部，性爱时的淫叫声也都一式一样，和平常说话时的声音不同，关键他根本没想过姚宗薏会看自己的片子，因此直到最后结束他才听出来视频里挨肏的就是姚宗薏。
他很不爽，通过这样的方式亲眼看到姚宗薏被别人操。
“这个杂碎。”江霁远几乎咬碎了牙，他伸手握住鼠标，叉掉播放器后仔细查看邮件，“四天前发的，应该不是我们社团的人吧？”
姚宗薏咽了咽嗓子，“不是。”
“那你能猜到是谁吗？”江霁远又掏出手机对着发件人的邮箱账号拍了张照片。
姚宗薏看着他忙来忙去，语气十分平静地说：“我知道是谁。”
江霁远愣了愣，他还以为要在姚宗薏之前的众多炮友中找到这个偷拍的狗东西会很不容易呢。
“喂，你急什么啊？”姚宗薏突然笑了。
江霁远拧着眉说：“怎么不急？偷拍这种事都能做出来，如果他传到网上了怎么办？”
“又没露脸。”姚宗薏说。
“那我不是听出你声音来了？”江霁远撇了撇嘴，只当他是在故作轻松，“如果现在已经传出去了呢？要是有熟人听出来了呢？学校里谁不知道你是盛华的少爷？”
姚宗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江霁远也知道自己太激动了，稍稍冷静下来后又问：“所以是谁？”
“林宇杰。不是你就是他了。”
姚宗薏刚才认出自己时的确有些手无足措，能有机会在做爱时偷拍他的，除了江霁远就只有林宇杰，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江霁远，刚才凑在一起看视频时他就一直在用目光审视江霁远，片子播完后那人一脸懵逼的样子不像是演的，所以他才放下心来。
他愿意相信江霁远是简单纯粹的，江霁远眼里的焦急和担忧也绝对不会是假的。
而这边江霁远反应了一会儿什么叫“不是你就是他”，这个二选一让他有了意外的收获，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问：“既然是偷拍，那他发给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拿这个威胁你吗？”
“应该是吧。”姚宗薏点点头，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原因。
江霁远皱着脸说：“你怎么这么淡定？”
姚宗薏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我应该怎样抓狂吗？如果他已经传出去了，我现在抓狂也没用啊。”
江霁远又骂了一声，脏的不堪入耳。
“别担心，没事的。”姚宗薏握着鼠标把视频拖进回收站里删掉，“又没露脸，就算声音一样，我也可以否定不认。”
“……”江霁远只觉得荒唐，这人未免也忒松弛了点儿，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却反过来安慰别人，当真是内核强大。
可如果拍到脸了呢？没准刚才那个只是其中一段剪辑，要是还有更多的偷拍视频怎么办？
江霁远不敢想，也不敢说，这只会打破姚宗薏的沉稳，使他恐慌加剧。
而此刻的姚宗薏只是在想，林宇杰很好报复。
音乐停下来，靠近后门的一位学妹喊道：“阿杰学长！外面有人找！”
林宇杰往走廊上看了一眼，同时卸掉了肩上的贝斯，快步朝门外走去。
姚宗薏正趴在栏杆上，这个位置刚好对着楼下摄影部的社团办公室，他莫名想象到了那天自己站在楼下喝咖啡的景象。
“宗薏！”林宇杰走近了，很是意外地问：“你怎么来了？”
姚宗薏转过身，淡淡扫他一眼，“我找你有事。”
“什么事？你说。”林宇杰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姚宗薏开门见山地问：“我邮箱里的视频是你发的吗？”
林宇杰愣了愣，“什么视频？”
“你偷拍的，我们做爱的视频。”姚宗薏说着便笑了起来，“我都找上门来了，你就别装傻了吧？”
“？”林宇杰拧起眉，“是不是搞错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姚宗薏冷哼一声，前天看过江霁远的表情，今天这样一对比，林宇杰的演技实在是垃圾。
“差不多得了，等着我给你颁奥斯卡吗？”姚宗薏翻个白眼不再看他，“你失策了，跟我睡过的男人不多，所以那个视频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拍的。”
林宇杰张了张嘴，他以为姚宗薏在床上的纯熟谙练肯定是因为阅人无数，所以想要找出视频偷拍者不亚于大海捞针。
或许只是在试探他？林宇杰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大不了他就装傻到底。
可姚宗薏压根不给他继续装傻的机会，咂咂嘴说：“本来觉得没必要告诉你的，但我觉得你该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笑。”
他又扭头看向林宇杰，语调拉长而慢，“跟你断掉关系之前，我只和你一个人睡过。”
“……”林宇杰脸色一白，意外之余才觉得自己着实是滑天下之大稽，浑身上下都是诡计被戳穿后的窘迫，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
“我就问你两件事儿。”姚宗薏打断他，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给人以压迫，“你为什么要偷拍？”
他这眼神太犀利，林宇杰莫名有点慌了，“我也不知道，当时就是头脑一热录了个视频，不过你放心，我没给别人看过。”
姚宗薏哂笑道：“又是头脑一热？你什么时候能改掉这个毛病啊？做事之前先过一遍脑子不行吗？”
林宇杰抿着唇没说话，当初也是这样，如果不是他昏了头去约别的女人，他和姚宗薏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哥，我知道错了……”林宇杰耷拉着肩膀。
他自认很了解姚宗薏，吃软不吃硬，从前有什么事稍微撒撒娇喊声哥，姚宗薏就会满足他。
“……”姚宗薏叹了口气，腰身懒散地倚在栏杆上，他垂着眼皮上下打量着林宇杰，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偏偏还有很多坏心眼，简直愚不可及。
“你别叫我哥，偷拍就算了，你匿名把视频发给我看，也是头脑一热吗？”姚宗薏冷声问，“所以你有什么目的呢？”
林宇杰觍着脸说：“我只是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姚宗薏无语极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蠢，你都已经匿名了，刚才被我猜到还装傻不承认，现在又前后矛盾睁眼瞎说，我猜你应该是想躲在暗处看我笑话，觉得我会因为那段视频焦虑不安，怎么，你是要玩得不到就毁掉的那套吗？”
“不是！”林宇杰下意识否定，可下一秒他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发送视频时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因为知道无论如何他和姚宗薏都没有可能了。
“对不起……”他不敢再看姚宗薏，心想自己真是又坏又蠢，糟糕透了。
姚宗薏将他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默了几秒才问：“还有其他视频吗？”
林宇杰连忙摇头，“没有了，只拍了那一次。”
“删掉。”姚宗薏说。
“好。”林宇杰又补了一句，“我从没想过传出去，就算你今天没来找我。”
姚宗薏瞥他一眼，“无所谓了，传不传都一样。”
林宇杰没说话，他知道这句话里的意思，传不传都一样，反正在姚宗薏心里他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烂人了。
姚宗薏说：“删干净。我很好讲话，你也不要再有侥幸心理。我们之后再见面就当不认识了。这三点可以做到吗？”
林宇杰点点头，“能。”
姚宗薏又说：“我不太相信你，所以要威胁你一下。”
林宇杰抿着唇，紧张的像个等待判刑的囚犯，不过他好像没什么把柄在姚宗薏手上？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爸爸在盛华东城区的子公司工作。”姚宗薏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吗，最近那边公司内部要进行人员优化，我想你爸爸应该不希望自己是其中一位吧？”
林宇杰彻底愣住，看着姚宗薏脸上的笑容才惊觉这位绝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
“放心，你只要做到我提的那些要求，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姚宗薏撑着栏杆转过身，目光落到对面楼下的社团办公室，他顿了一秒，不知道江霁远是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