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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骨科打手枪)(1 / 1)

澹春山在澹川的怀里醒过来时,感受到股缝中间硬硬的凸起。

他脸色煞白,都是男人,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可澹川不能对自己有这种想法,他们是兄弟。

“放…放手。”澹川紧紧箍着澹春山腰肢的手臂青筋暴起,他挣不脱,但也不想被那个东西磨蹭。

“澹川!”澹春山很少喊他全名,他不会对自己的弟弟动气,除非像现在这样情况荒谬,开始向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

澹川用脸埋在他颈后,鼻尖剐蹭敏感的肌肤,嘴唇接触在淤痕的瞬间,澹春山浑身紧绷起来,细微的颤抖着。

“你……呃嗯……别舔……!”澹川变得肆无忌惮,舌尖在澹春山的颈后描绘青紫印记,感受身下人阵阵颤栗。

澹春山被愤怒和震惊填满大脑,他的手指蜷缩挣扎,小腿向后蹬踹,却被澹川长腿一勾,牢牢禁锢两腿之间。

“澹川!我要生气了!啊……!”

澹川将手伸向澹春山的下身,色情摩擦被内裤包裹的阴茎,吐息在他耳根的热气提醒他,这不是在做梦。

“澹……川……呜……”澹春山哭了,他觉得很丢脸,被自己的弟弟在手中肆意把玩,反抗不了也没法叫停,就好像他这个哥哥当的一无是处。

澹川停下手,等到澹春山哭完,把他掰正面对自己,两人目光交汇,澹春山眼睫挥不散的雾气挡着他的视线,看不清背光躺下的澹川表情如何。

“哥哥,帮我打出来。”澹川给了退路,可这不是澹春山想要的,他的意思是让澹川离自己远点,适可而止一些。

澹春山把脸埋在枕头里,迟迟不动手。

澹川无视他的动作,拉起那只挣扎的手,伸进自己的内裤里,握着他覆上涨疼的阳具,上下撸动。

澹春山将眼泪濡湿了枕套,手心都麻了,可澹川还没射出来,他声音微颤,让澹川快点。

澹川仰起头,低吟一声,滚烫的白色浊液喷洒在二人手中。

“起开……”澹春山还没把脸拿出来,手里攥着澹川的阳具,可他潮红的耳根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澹川……?你别动我!”

澹川将鸵鸟一样的澹春山打横抱起,进了卫生间,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为他洗掉手上的精液。

“哥哥,别动,我又硬了。”

澹川被澹春山扭动得肉臀擦蹭下体,欲望慢慢又填满那里。

澹春山白了脸,一动也不敢动,他也感受到了那个巨大的东西正在自己穴口处一寸寸胀大。

洗完手,澹春山被澹川安置在床上,关了灯后,澹川低沉蛊惑的声音在关门前响起。

“哥哥,和他分手吧。”

……

澹春山一夜未眠,睁着眼看太阳一点点升起来。

他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起了床,并不想为澹川做早饭,今天是澹川久违的休息日,但他不想看见澹川。

‘砰砰——’

房门被敲响,澹川在门口让他出去吃饭。

“哥哥,你锁门也没用,客厅有备用钥匙。”澹川平静无波的声音,听起来好刺耳。

澹春山下床穿好衣服,尽管家里并不算冷,但他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打开了紧闭的房门,与门口的澹川撞面。

“今天一起去卖菜吧,家里吃的不多了。”澹川递给澹春山仅剩的一个鸡蛋,他已经剥好了外壳,圆滚滚的鸡蛋泛着热气。

“还没洗漱。”澹春山推开他,往卫生间走去。

“吃完再洗。”澹川伸臂揽在他腰骨,将鸡蛋塞进他嘴里,如果要问现在这个动作像什么,澹春山觉得像是在被迫口交。

“唔……!”澹春山艰难咀嚼着嘴里的鸡蛋,费力吞咽下去,嗓子还是痛的,身心俱疲。

澹春山身后挂着澹川,走到了餐桌边,澹川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让开,我要吃饭了。”澹春山拿手指扣着紧缚的手臂,未果。

澹川坐在椅子上,将澹春山拉下来,让他坐在自己大腿中间,用胸膛暧昧的蹭着澹春山的背脊,澹春山浑身僵直用力撑着桌面,颤抖不止的桌体反映出他现在的恐惧。

“哥哥,别和他好了,他能做的我都可以。”

澹春山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无比沉重的决定。

“阿川,你出国吧。”

澹川愣了一瞬,不知道澹春山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些,就问他在说什么。

“我和你班主任聊过了,我想让你去外国上学。”澹春山趁着澹川愣神,掰开了他的手掌,起身坐在旁边得椅子上,“我找到了一个薪酬更高的工作,跟我专业很切合,一年可以开60万,正好够你四年的学费。”

澹春山想好了,他只跟付丞六个月,正好六十万,把学费赚到就走。

“胡说,哥你不是已经被行业封杀了么……?”澹川并不相信澹春山的鬼话,因为当时想要让澹春山用身体换工作的老头,是他亲手打进医院的,后来澹春山就被那个行业大佬封杀了,不得已才找到了酒吧继续工作。

说起来当时的澹春山真是别人家的孩子,一边赚钱一边学习,成绩仍是铁打不动的好,许多公司给他抛出橄榄枝,他选择了最好的一个,却被潜规则毁了所有前途。

可如今……他还是干着出卖身体的工作。

“有一个……比他权力更大的老板,很喜欢我之前的设计,邀请我去他们公司上班。”澹春山说假话的时候从来不敢直视澹川,他这个弟弟太了解他了,就是眼神飘忽一瞬都会被敏锐的捕捉。

澹川冷笑,知道澹春山就是在放屁,扣住他的下颚,一字一顿道:“骗我,没有好处。”

澹春山挣扎着,隐忍许久,带着诱惑说:“我会和他分手……”

澹川眼神里的狠戾松动,澹春山与他对视一眼,垂眸继续说:“然后等你回来……。”

这两句话像魔咒样,在澹川脑海中萦绕播放,他做好了被澹春山破口大骂的准备,甚至已经想好了一会儿怎么把他绑起来,让他求自己。

却是始终没想到澹春山说他会等着自己。

这是在向他承诺什么吗?

“等我回来,做什么?”澹川反问。

澹春山快要将下唇咬出鲜血,他的脸也没有好到哪儿去,红艳似血。

“在一起。”

澹春山的计划是先把澹川送出国,其他的日后都可以另说,所以他说的这些话都只是空头支票,没有实际的法律效益。

“好。”澹川应下,松开了紧扣的手,恢复了往日克制的模样,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拿起餐具吃饭。

澹春山松了一口气,起身要去卫生间洗漱。

“吃完再走。”澹川并没有看着澹春山,只是下达了一个不容拒绝的指令。

澹春山这顿早餐吃的食不甘味,被澹川盯着把最后一口豆浆喝下去才终于能离开。

因为确定了要出国,澹川需要提前准备,国内的考试没有参加的必要了,他的竞赛成绩也足以让他保送到国内的任一所名牌大学,他现在只要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就行,毕竟到了国外还有许多事情。

“哥哥,你来帮我收拾行李么?”澹川坐在床边,对着推门探进来的脑袋说着。

澹春山慌乱将门关上,没一会儿又打开门进来,澹川唇边噙着笑意,没有离开视线,他知道澹春山还会回来。

“你起来。”澹春山拽着澹川坐着的一件衬衫,他要去熨一下,太皱了。

澹川把衣服一把扯开,顺势圈住澹春山的腰,将他禁锢在大腿中间,动也动不得。

“我一会儿自己来。”澹川看着澹春山的眸光熠熠发亮,似含春波,“让我抱一会儿。”

澹春山把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脑袋推开,有些尴尬。

“别……别闹。”

“哥哥不是答应我了,等我毕业就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害羞?”澹川隔着衣服吻在他的肚脐上,蹭的痒痒的。

“嗯……别动……后天就出发了……得快点收拾……。”澹春山扯着他的头发把人移开自己的身上,“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

澹川将人放开,站起来俯身看着他说:“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剩这两天我想跟哥哥多待一会儿。”

澹春山急忙转身离开,在即将要抓到门把手的时候被扣住手腕。

欺身而上的人贴着后背粗喘着,双手自澹春山的腋下穿过,自然扣成一个环,将他牢牢固定。

“哥哥,你真好闻。”

“澹川……能不能,别摸我……那里。”澹春山浑身发热,感觉被澹川玩弄在鼓掌之中。

“哥哥说的是哪里?”

澹春山面红耳赤,不想和澹川争辩,也不想咬他的钩,就只是沉默着,对澹川的行为进行无声抗议。

澹川喜欢看澹春山的羞涩模样,看的他热血沸腾,可是他们两个约定好了,毕业前不会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搂搂抱抱就是澹春山的极限了。

“哥哥怎么不说话?不说话我就继续了。”

澹川手掌慢慢伸向更靠下的位置,贴着澹春山的下体,火热的掌心将澹春山尚未勃起的地方牢牢覆盖,轻柔抚摸着。

“阿川……!别这样……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澹春山感觉下面开始有感觉了,被揉搓的渐渐抬头。

“那你亲我一下。”澹川肆无忌惮,在腰上游走的手突然捏着澹春山的下巴,强迫他扭过头来,嘴唇咫尺相近。

还有两天……澹川马上就出国了……

澹春山绷紧了嘴唇,硬着头皮在澹川唇上盖印。

澹川当然不会满足,他撬开澹春山得唇瓣,灵活的舌头在他口腔中探索,二人唇舌交缠得啧啧水声,仿佛像魔咒一样麻痹着澹春山的大脑。

“唔嗯……”澹春山被扣紧的后脑勺挣脱不开,被澹川亲的下腹燥热,下面撑起的小包明显又刺眼。

“嗯……哈啊!”澹春山永手肘撞开澹川,呼吸紊乱,这太不对劲了,不该是这样。

澹春山挣扎着起身,感觉到穴口那团硬挺的东西,气血上涌。

对,这才是正确的,他应该生气,不应该享受。

他站起身,微红的双眼怒目而视着始作俑者,见那人回味的舔弄嘴唇上的唾液,气得浑身发抖。

“够了!我要睡觉了!”

澹春山摔门而去的声音在澹川的卧室回荡,可是澹川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兀自拉开了裤链,将早就站起来的阳具释放出来,脑子里播放刚才亲吻的场景,腰间柔软的触感害停留在手上,他回想着澹春山潮红失神的眼眸,射了出来。

……

机场。

澹川抱着澹春山迟迟不愿撒手,广播里催促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响起来,澹川才终于舍得放开,一步三回头消失在澹春山的视线中。

澹春山松了一口气,摸出手机,给付丞回消息。

付丞知道澹川出国的消息,也想给澹春山放几天假,主动提出来等到澹川出发了再联系。

澹春山消息还没发出去,付丞的电话就播了过来。

“喂,送走了吧。”付丞吊儿郎当的声音。

“嗯,刚走。”澹春山回他,“你怎么知道是今天

?”

付丞嗤笑一声,觉得澹春山傻得可爱。

“你知道我是付家得老大吧?查一个航班信息对于我来说很难吗?”

“哦……。”澹春山有些心不在焉,不在乎付丞说的什么,他那么有钱,想干嘛都行,他只是有点担心起来的澹川,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坐飞机一个人出远门,不知道到了那边能不能适应。

听见澹春山叹气的声音,付丞有些摸不着头脑,以为澹春山不想和自己见面,便有些急不可耐道:“怎么了?不是说好了他一走你就来找我,还是嫌钱不够多?你一个月能跟我睡几回,十万块都不行?那我再给你加二十万,一个月三十万,够不够,不是上个月咱俩撑死睡了两回,你还进急诊了,做一次五万啊!你去哪儿找这么好的买卖?”

澹春山沉默着听付丞唠叨,他只听到一个月给三十万,那岂不是可以提前结束?

“三十万?”

付丞那边突然没动静了,不知道怎么,突然声音有些崩溃。

“五十万,不能再多了!我家里虽然有钱,但是我的流水是要被长辈盯着的,不然我为什么喜欢玩s,我需要发泄啊!澹春山……别逼我了……我一个月见不了你几次,相当于操一次十万块,我现在看见别人根本硬不起来……你根本不知道没和你见面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

“好,五十万。”澹春山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兴奋,他好像提前退休了。

付丞感觉自己被狠狠宰了一顿,但他喜欢澹春山,喜欢到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用金钱得到他的身体。

“妈的……”付丞咒骂一句,“算了,今天还是老地方老时间。”

“那钱……?”

“钱一会儿打你账上!”付丞气急败坏挂了电话,又被秘书催促着去开会。

……

澹春山收拾好了自己才去了赴约,他的账户里又多了五十万,是付丞这个月给他开的工资,他想让金主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才来。

一进门,付丞有些颓靡得坐在窗户边,落地窗外的霓虹灯闪烁,照应着他,有些像寂寞的画卷。

“我准备好了。”澹春山红着脸说,“已经……已经扩张过了……。”

付丞掐灭手上的烟,径直走向澹春山,急慌慌找他得唇,烟味呛进澹春山嘴里,不好受,但他今天没有拒绝,因为付丞给的太多了。

“你今天……?还挺配合。”付丞扯开领带,让澹春山脱了衣服去床上跪着,自己则握住澹春山的手腕,用领带将他双手反绑在身后。

付丞今天真的很急,只是拽着澹春山的手腕,拉开了裤链就往里戳,不过澹春山的里面已经湿答答了,进入的不算困难。

“呃啊……!”

付丞一下就找到了澹春山的前列腺,他猛烈撞击着脆弱的肠壁,另一只受却抓着澹春山得阳具,死死扣住马眼,让他无法射精。

“射了就不好玩了……”付丞亲吻澹春山细嫩得脖颈,已经恢复如初的肌肤像剥了壳的鸡蛋,滑嫩无比。

“不要……!”澹春山胸口挺起,被无法射精的痛苦折磨到五官扭曲,他晃动着肉臀,确是被一下一下操干更深,“哈啊!好难受!”

“别动。”付丞放开澹春山的手,在他臀瓣上狠狠扇一巴掌,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印在白嫩的臀肉里,有种怪诞的美丽。

澹春山没有受住这一巴掌,颤抖向前趴在床上,臀瓣高高翘起,被付丞追着抽插不停。

“对……就这样……这才有点奴隶的样子……”

付丞摆开澹春山的穴眼,看着自己的阳具在湿透得肉穴间进出,感觉内心无比舒坦。

“不许射!”澹春山的小孔又被堵住,他呜咽着求付丞放手,回应他的只有肉体碰撞声。

付丞下身挺动,握着澹春山就快爆炸的阴茎没有放开的意思,在长久的抽插后,澹春山感觉到了莫名的兴奋,而后被付丞射在洞里的精液烫到抽搐,肉穴收缩不止。

“我平时玩的可比这要狠,你就偷着乐吧。”付丞翻过澹春山得身体,与他面对面,靠着枕头躺下来,让澹春山自己动。

澹春山开始还有些羞赧,可是找到了让自己舒服的点后,他也有些沉迷在其中,感受后穴被操干的快乐。

“哈啊……不行了……”他的手没法用劲,只动腿太累了,逐渐体力不支,动作慢了下来。

“我让你停了吗?”付丞一掌扇在澹春山前面,将他本就积欲满满的玉茎打的发颤,抑制不住射了出来。

“啧……真没用。”付丞感受到澹春山收紧的后穴,知道他现在高潮后十分敏感,他掐住澹春山的腰眼,向上发狠操弄,让本就酸软无比的肉穴颤栗更多。

“啊啊啊!停下!好难受!”澹春山嘴里兜不住的口水,顺着锁骨流下来,他的穴眼被操的发软,感觉要被捅穿,可是付丞迟迟不射,他有些绝望。

“射……快射出来……!”澹春山哀嚎着,被干的麻木的穴肉不停流水,濡湿了付丞的耻毛,黏腻腻的。

“骚狗,你流水了。”付丞翻身将澹春山压在身下,加快速度操干,伴随着一声满足的长叹,灼热的精液一股股喷洒在敏感脆弱的肠壁上。

“还是操你爽啊……”付丞吧东西拔出来,放开失神的烟澹春山,点上一只烟,“呼……过几天我得出差,今天你别回去了,多干几次吧。”

澹春山没力气再反驳,收缩着穴口,感受到付丞又跨坐在自己腿上,将东西放进没有恢复的洞口。

“来吧,小骚狗,夜还长着呢。”

月底了,澹春山觉得是时候和付丞摊牌了,这个月付丞确实只跟他见了五次,因为付家出了一些事,付丞的堂弟和自己的小叔干起来了,为了一个小秘书,还是个男的。

这件事整的付家焦头烂额,而作为现任家主唯一的儿子,付丞被迫出任了堂弟小叔公司的总裁一职,美其名曰丰富阅历。

付丞哪敢说话,他也是个gay,而且和堂弟有着相同的爱好,如果被长辈们知道自家小辈没一个喜欢女人的,恐怕要被抛尸大海。

付丞的妹妹付安妮是个善良的女孩,她总是巧妙的为付丞化解餐桌上的尴尬,每当付丞被问起什么时候和隔壁家女儿订婚的时候,付安妮总是嬉笑着和长辈们说起来自己在学校的事情,打着哈哈让付丞先撤。

今天的情况也是如此。

“快来让我摸摸,小山,我可是想死你……下面那张小嘴了。”付丞进了酒店房门就要挂在澹春山身上,并未发现澹春山有些凝重的神情。

“付老板……你先别闹,我有事想跟你说……。”

付丞整个人扑在澹春山的身上,呼拉着澹春山的头发,让他说话。

澹春山深吸一口气:“我们结束吧……这种关系。”

付丞明显一愣,不过只一会儿,他就说服了自己,问到:“怎么?你终于不想卖屁股了?想和我谈恋爱?”

澹春山把人推开,并不接茬,只是眼神有些闪躲,最终垂下眸子回他:“我是说,我们别再联系了。”

付丞彻底恼了,他觉得澹春山有点给脸不要脸,自己一个月几十万买他几天,还没睡够数,这就要和自己拆伙了?

只是当那巴掌打在澹春山脸上的时候,两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你打我吧,打到你出气。”澹春山闭上眼等着下一巴掌落下来,他宁愿付丞打自己,这样他还能走的安心一些。

付丞呼吸逐渐急促,澹春山能感受到他现在的恼怒,可是预想的下一掌并未落下,付丞只是淡淡道:“你走吧。”

澹春山方才被付丞扒掉的外套还半悬在他的肘间,里面的衬衣被掀开一角,露出白嫩的腰肉来,场面有些滑稽。

“……对不起。”澹春山拿上自己的背包,嗫嚅着唇瓣,终于是踏出了这个作为交易的房间。

澹春山不敢停一步,他生怕付丞发起疯来,把他绑在床上日夜不停的侵犯,他不敢赌付丞的心思。虽然对这个金主有些抱歉,但澹春山再也不想做这种钱色买卖了。

走出酒店的刹那,澹春山觉得天上的星星都多了起来,月色是如此柔和的洒在身上,他有些雀跃,他想日后在酒吧好好干活,等着澹川回来。

到了家,澹川的电话打过来了,他那里还是白天,不过人看起来憔悴不少。

“哥哥,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怎么这么开心?”澹川微笑看着澹春山,因为澹春山身上散发出的愉悦感充斥着屏幕,澹川觉得自己也被治愈了。

澹春山红了脸颊,语气里都是兴奋:“阿川,我终于不用再和旁人卖笑脸了。”

澹川歪头疑惑一下:“卖笑脸?”

“没什么,阿川,你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我等你回来。”

澹川轻笑一声,开他玩笑:“早知道哥这么不舍得我,我就不走了,你这几年也不用独守空房。”

澹春山自觉失言,也不想再打扰澹川,便草草挂了电话,去洗澡。

在这间隙,澹川的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哥哥,我想看你自慰。

……

澹春山吹干头发走出来的时候,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就看见绿色软件的消息,正写着一句露骨的话。

澹春山想要无视掉这条消息,他故作镇定的躺上床,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并不回复。

澹川:哥,别装睡。

澹川:哥,我学不进去了。

澹川:哥,我想回国。

澹春山:……没装睡。

他实在没想到澹川现在能这么没脸没皮,威胁起自己时不带一丝犹豫,国明明还是青天白日,澹川应该还在上课吧,他是怎么脸不红心不跳的提出这个要求来的?

澹川:那哥给我看看。

澹春山的理由还没编辑好,澹川的消息就又过来了。

澹川:我上午没课。

“……。”澹春山盯着屏幕久久无言,他开始翻找澹川藏在卧室的监控器,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的摄像头。

澹春山:不行,洗过澡了,不想动。

‘叮叮叮叮——’

澹川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澹春山迟疑了好久终于接起来。

“哥哥,我在这边都没有认识的人,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语言学校的人都排挤我,我好累……。”

澹春山被澹川突如而来的自白惊到,原来澹川在那边过的这么委屈,自己身为哥哥却觉得他只会提出无理的要求,如果不是自己要把他送出去,他也不必受这些累了。

“哥……我想回去,我想你……。”

澹春山的表情松动,他一向看不得澹川的哭脸,可是让他自慰……

“哥哥,我好痛苦……”

“行了,我做。”

澹春山觉得他和澹川就是两个神经病,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他将手机支在一边,缓缓拉下内裤,疲软等性器没有一点生机,或许是尴尬的加持,澹春山好像有点硬不起来。

“哥,我看不见。”

澹春山脸色涨红粗喘着,费力挑逗自己胯下软肉,刚有抬头的趋势,就被澹川这句话吓得又软下去。

“别……别废话……。”

澹春山很原始的撸动性器,就是没有快感,那边澹川在电话里还目光灼灼看着自己,感觉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怎么都不行。

“哥你镜头往下一点,我教你。”

澹春山挣扎间,终于妥协把镜头向下照,半勃的性器看着委屈巴巴,就和澹春山一样,一个是被澹川强迫着动起来,一个是被澹春山强迫着兴奋。

“哥哥,你把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打开,里面有一瓶润滑剂,挤一些在上面。”

澹春山拉开自己的床头柜,发现竟真有一瓶润滑油,他一时有些愠怒,澹川什么时候放在这儿的?!

“你什么时候弄的,我怎么不知道这个?”澹春山语气很冲,手上动作也停了。

澹川耷拉着脑袋,有些可怜,声音微弱:“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用一下这个也没什么吧……”

“可是……!现在怎么在我这儿……!”

“我想着我走了后,哥也能用,是我不好,没提前和你说,都是我的错……”澹川捂着眼睛好像是哭了,澹春山也不想再追究。

“别哭了,下次这种事提前告诉我。”澹春山挤了一些润滑剂,涂在性器上,冰凉油润的触感让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是第一次在前面用这个,之前都是用在后面,倒是新奇。

澹川慢慢抬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不似哭过,不过澹春山也没空注意就是了。

“对,哥哥,现在用手心摩擦龟头,另一只手揉搓柱身。”

这小子还挺会……

澹春山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沉浸在情欲当中,感觉身体变得火热起来,阴茎硬挺,身体里的小蝌蚪急于找到发泄口。

“哥,挤压自己的阴囊。”澹川像命令一样的话语说出来,澹春山不自觉就听进去,依言做着动作,感受巨大快感。

“真乖……”澹川喃喃,被欲火缠身的澹春山并没有听见,只一心想要将欲望射出来。

“先别射,让我看看,镜头凑近些。”澹川魔鬼一般的低吟声像咒语钻进澹春山的脑子里,他乖乖停下手,将手机放在更近的地方,低喘阵阵传入另一端异国的手机。

澹春山不满的扭动臀部,不知道为何,听着澹川的话就是忍着不射出来,他死咬下唇,牙齿按住的唇片一阵发白。

“舒服吗,哥哥?”

澹春山眼神迷离,似乎不觉得有任何不妥,渐渐忘了那边观看的是自己弟弟。

“舒服……”他回答着,柱身微微颤抖。

澹川略略加重的呼吸声让澹春山有些燥热,甚至有些欢欣,那人是因为看了自己才兴奋的。

“哥,张开腿,我看不见了。”

澹春山胸口不受控制的剧烈起伏,被人盯着的感觉让他察觉到异样快感,他张开大腿,柱身弹动,后穴也一并被暴露在镜头中。

“哥,你乳头硬了。”澹川盯着白色睡衣下,隐约凸起的小点,似乎渴望着爱抚,“摸摸它。”

澹春山伸手指试探在上面勾擦,触电般的快感蹿遍全身,尿道口不停溢出透明液体,他想射。

“不准射,哥哥。”澹川一瞬不瞬的盯着,“继续摸两个乳头。”

澹春山靠在床头,正对着镜头大开双腿,双手轮番不停揉搓乳首,快意直击大脑。

“哈啊……想射……”澹春山口中含糊不清说着。

“哥哥,挤点润滑剂,用手指插进后面,找到前列腺凸起。”澹川低沉的声音命令着澹春山,“按压揉搓它。”

澹春山依次按指令插入,找到板栗状大小的地方,他被付丞按过这里,所以他知道这就是要找的地方。

“啊……好……舒服……”澹春山有节奏的按压那个凸起,柔软的穴肉在手指操弄下分泌出液体,让他可以进的更深。

“继续按,别停。”澹川的声音已有些染了情欲,像是忍了很久一样,音调有些喑哑。

“啊!”澹春山大叫一声,猛然弓腰挺起胸膛,急促呼吸时的乳粒摩擦着衣服布料,他要到极限了,无数刺激同时夹击他的大脑,小腹下汇聚的欲望就要喷薄而出。

“要射……哈啊!想射出来……!”

澹春山带了些哭腔的声音让澹川满意的勾起唇角。

“射吧,哥哥……”

澹春山有几天没敢和澹川说话,淡淡的尴尬弥漫在二人之间,不过澹川并不在意,他还是雷打不动给澹春山每天报备自己的生活。

澹川:今天认识了一个中国人,也是从s市来的。

澹川:语言班好没意思。

澹川:哥哥,别花这冤枉钱了。

澹春山拖着地,准备下班,听着澹川一条条消息发过来,但哪条都不想回。

他终于收拾完,坐在沙发上休息,划拉着某短视频app,小绿泡的消息弹了出来。

澹川:今天能打视频吗?

“……。”澹春山好像被冰冻了,连来交接的同事叫他也没听见。

同事让他别占着换衣间,他这才收拾了东西下班。

骑着小电驴的时候有一瞬间走神,突然与变道的轿车相撞,对方的车头凹进去一大块,澹春山也被摔出去很远。

“妈的!”司机走下来,看着自己残破的车头,又看看在地上的澹春山,凶神恶煞。

“喂!你把我车撞坏了!”那人走过去踢了踢地上的澹春山,见他皱着眉头起不来身,喊下来车上剩余的几个彪形大汉。

“把他抬走。”那人指挥着几个大汉,又反手指着地上的电动车,“还有这个,一起抬走。”

澹春山挣扎不开,只能任那几人将自己塞进车内,那车看起来就不便宜,澹春山有些慌神,如果要赔钱,不知道要给多少。

可是,刚才自己是正常行驶啊,这个车才是突然无故变道朝自己撞来的,澹春山在心里反复回忆细节,觉得被人讹了。

“今天碰上我算你倒霉,赔我四十万,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司机盯着车内后视镜看向澹春山,“如果不给……哼,我会让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澹春山被反扣的手腕好像要被捏烂了,他感觉情况不妙,加上现在夜深人静黑灯瞎火,这几个混身腱子肉的男子一人打一拳自己也死了。

“大哥,一切好商量,你先让你兄弟们放开我好吗?”澹春山小心翼翼的和司机交流,生怕一个没注意自己冤死在这里。

其中一个大汉将澹春山的背包拿走,里面的东西尽数倒了出来,手机、钥匙、钱包,满地散落。

“大哥!别!”澹春山出言制止,却没换来尊重,反而被他们用衣服堵住了嘴,根本说不出来话。

这是赤裸裸的绑架!

司机让手下翻着澹春山的钱包,里面一张崭新的银行卡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就是这个。”大汉冲司机回话,“钱肯定在里面。”

澹春山扭身想要挣脱控制,却被越缚越紧,他感觉喉咙都要喊干了,可是无济于事。

司机将车停在24小时自助取款机前,让澹春山把密码写下来。

“要钱还是要命,你自己选。”司机拿匕首横亘在澹春山的颈间,刀刃剌的生疼,隐隐有血渗出。

澹春山不能动这笔钱,这是澹川的学费,可是不给自己就会被杀害,这群亡命之徒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法治社会的条条框框。

澹春山被人捏着的手腕拿着签字笔,迟迟下不了笔。

“快点!我可没有太多耐心!”司机加重手上力道,湿润感濡湿衣领,血腥气直冲鼻腔。

澹春山颤巍巍写下密码,想着先把人弄走,自己再去报警。

司机拿着卡去了取款机,没一会儿回来了,但是并没有放走澹春山。

“老大,是这张卡吗?”一个人问。

司机点点头,恶狠狠让澹春山过两天去柜台转账。

“到时候不许耍花招!我会给你身上绑上炸弹,敢报警就炸了你!”

澹春山有些缺血,根本没办法思考太多,恍惚间晕了过去,车还在继续开着,但是谁也不知道这辆绑着澹春山的车会开去哪里。

……

“你好,我来取钱……”

“请问取多少呢?”

“四十万……预约过了……”

“好的,您这边请。”

澹春山被逼着预约了银行的取款业务,身上绑着微型炸弹,活动极其僵硬。

银行工作人员为他办理好了业务,本想帮他把钱提出去,却被他拒绝了。

“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他提着一大袋钱,佝偻着腰往前走。

那群绑匪粗鲁的将澹春山撸上车,几人粗略数了一下数量,这才将澹春山身上的炸弹拆下来。

澹春山的眼睛被绑起来,他被绑匪连车带人扔在了一个不知何处的小路上,除了银行卡里的钱,背包里的东西都还在,一路上绑匪们弯弯绕绕,有意不让他知道老窝地址,幸好他的手机还有一些电,他打开地图,确定位置后报了警。

“您别急,您是说被人绑架了是吗?”民警记录着澹春山的情况,安抚他的情绪。

“我今天去银行取了四十万,肯定有记录!”

民警点点头,让澹春山先回去等通知,可是澹春山不想走,他怕绑匪跑路了,那钱就再也没法追回来了。

“同志,您的情况还是先去医院的好,我们会尽力为您追回钱款。”民警看着澹春山脖子上的狰狞刀伤皱了眉。

“不行……我不能没有那笔钱……呜……”澹春山呜呜哭起来,女警给他递纸,让他不要激动,又找了个同事送他回去。

澹春山被民警送回家,小电驴摔坏了,他沉默看着烂掉的车座,豆大泪珠滚落下来。

“哎哟!小山?!你弟弟急坏了一直找你呢!这是怎么了?”隔壁李阿姨看见澹春山一身狼狈,拨通了澹川的电话,让澹春山自己给澹川说。

澹春山将手机放在耳朵边,抽泣声在电话接通后戛然而止。

“喂?李阿姨?有我哥消息了吗?”

“是我。”澹春山叹一声气,强迫自己笑起来,“没什么事,加班了,这几天没回家,抱歉让你担心了。”

澹川隐约感觉不对,但是澹春山不说,他没办法知道发生什么。

“……哥,如果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别让我心乱。”

澹川对澹春山有着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但是在澹春山没有触碰他的底线时,他不会轻易发疯,就像之前知道了付丞的存在,他想强迫澹春山成为自己的人,但在澹春山答应分手后,他就恢复了理智。

既然澹春山现在说他没事,澹川就选择相信他没事,心里的疑问可以慢慢去解开,但现在澹春山没有碰到他的底线,他不想哥哥对与自己有芥蒂。

“嗯,知道了,你安心上学。”澹春山挂了电话,谢过李阿姨,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身上的擦伤淤血醒目瘆人,脖子上的伤口结了痂,他拿出碘伏消毒,很疼,伤口愈合的痕迹又被搓开,疼的眼泪止不住。

他跟老板请了假,休息在家,几天都吃不下一口饭,饿了喝点水,和死了差不多。

警察说那边没有监控,银行的记录也被有意抹去,对方应该是有备而来,目前很难将钱款追回。

澹春山活的像个行尸走肉。

不知过了多久,一通能改变澹春山一生的电话打进来,话筒那边声音的主人像是恶魔,开始一步一步诱惑着澹春山自甘堕落。

“喂?是澹春山吗?听说你缺钱,我这里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那人沉沉笑起来,“听说你伺候过付丞那个挑嘴?我可以给你开双倍,做我的情人吧。”

澹春山不想再做皮肉生意,本来就是迫不得已才和付丞睡觉,他以为是付丞说漏了嘴,刚想发火,却蔫了下去,他的确需要钱,而且非常急切。

“……你是哪位?”澹春山问了一句,或许……是个好机会。

那人似是嘲笑般冷哼一声,说着:

“我的名字是贺健,记住了吗?”

贺家是s市数一数二的家族,如果说家喻户晓的付家是豪门,那贺家就是豪门中的豪门,贺家本来已经在贺健父亲那里走了下坡路,却被贺健的妻子带着嫁妆一手救了回来,所以按道理来说,贺家能有今天都是贺健发妻的功劳。

然而贺健并不晓得感恩,他热衷于当着老婆面进行婚外恋,并且男女通吃。

在知道澹春山和付丞曾有金钱交易后,贺健就起了歪心思,付丞的口味刁钻,能跟他保持一个月以上固定关系的人,目前来说撑死只有两个,澹春山就是其一,而且付丞手黑,能接受他的特殊癖好,肯定不是常人。

“我先给你五十万,稍后我会派人去接你,今天来我家,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们可以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贺健胸有成竹,他调查过澹春山,知道他现在除了卖身以外,再没有其他方式获得资金,“钱你不用担心,和付丞那个小屁孩给的比,只会多不会少。”

澹春山捏着手机的指尖颤抖不停,这人把他当男妓,一个只要给钱就会撅起屁股求操的男妓。

可是……

澹春山垂下头,苦笑片刻,这人看的没错,他就是个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贱货。

“……好,我等你。”

澹春山和贺健说着,他或许不知道自己声音在发颤,但是贺健听的一清二楚。

“呵呵……那就待会儿见。”故作清高的婊子,钱给到位了还装什么清纯,不过贺健最享受逼良为娼的快乐,也算是种变态的情趣。

贺健派来的人很快就到了,好像一早就等在附近一样,不过澹春山并没心思思考这些,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了另一个泥潭,身上的脏污已经变成了烙印,再也无法脱身。

……

贺宅在僻静的郊区,占地广阔,富丽堂皇,澹春山就算再奋斗个十几辈子也无法接触到这样的阶层,不过现下作为一个被人花钱买来的妓子,他得幸踏入这充满铜臭气的殿堂。

“过来,坐。”一个气质出众,样貌姣好的中年男子,坐在大厅内的沙发中央,他朝澹春山扬扬下巴,示意澹春山坐在对面。

“紧张什么,之前不是跟过付丞?都是一样的。”

澹春山隐约听出来了,这是贺健的声音,和话筒里的有些分别,不过大体一致。

贺健让家里的佣人都退下去,站起来靠近了澹春山坐下,一只手已经搭上了澹春山的肩头,暧昧的揉捏着他骨感的身体。

“嗯~洗过澡了?后面也洗过了吧……”贺健嗅闻澹春山的发丝,气息喷洒在澹春山绷紧的肌肤上,掠过毫无遮挡的脖颈,激起一片战栗。

澹春山感觉到冰凉的嘴唇正贴着自己的后颈,有湿润温热的软肉色情贴在上面,是舌头。

“唔……”澹春山不受控制的呻吟出声,身体猛然僵直,一动也不敢动。

贺健带有玩笑的声音伴随着低笑,在澹春山的脑后响起:

“你可以挣扎,不用太老实,我喜欢征服猎物的感觉。”贺健手指擦着澹春山的喉结向下探索,“现在……推开我试试?”

澹春山像被钉在那里似得,紊乱的喘息声出卖了他的心情,他紧张,而且害怕,别说挣扎了,现在连呼吸都费劲。

“这么没情趣?”贺健一层层掀起澹春山的衣服,毫不费力找到了胸前敏感的红粒,恶意揉搓碾压,胸口处起的鸡皮疙瘩瞬间勾起了贺健的兴趣,这么敏感,怪不得付丞喜欢。

他轻笑一声,放弃了这环节,说:“没事,我可以慢慢教你。”

“张开嘴。”贺健强硬掰过澹春山的脸,与他唇舌缠绕,不过很可惜的是,澹春山并没有学会如何接吻,他总是被动的那个,所以贺健对此有些失望。

“不会接吻?”贺健放开有些缺氧的澹春山,挑眉叹气,“那你口活怎么样?给我展示一下。”

说着,贺健将澹春山掀倒在地,让他以跪姿服侍自己,但是澹春山犹豫着没有动作,贺健便问:

“会吗?付丞这个也没教过?”

澹春山屈辱地摇头,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会……。”

然后拉下来贺健的裤链,将充满男性气息的东西展示出来,握在手中,深呼吸闭上眼,向贺健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贺健逐渐有了快感,澹春山的小嘴很会吸,不比可以插入的性器差在哪里,牙齿躲避得很好,舌头灵活卷着柱身蠕动,每一处都能照顾到,一看就是精心调教过了。

“嘶……哈~很会咬啊。”贺健突然扣着澹春山的后脑,粗鲁的在他嘴里抽插起来,将腥重的浓精泄在澹春山喉咙里,强迫他咽了下去。

贺健抽出还未疲软的性器,故意拍在澹春山的脸上,发出黏腻水声,似有羞辱之嫌。

“贵的就是有贵的道理。”

澹春山一张脸红了又白,他几乎马上就要咬穿下唇,但他不敢反抗,因为他拿了钱。

“趴在茶几上,扩张给我看。”贺健后仰,靠在沙发上,大张的双腿中间弹动的性器狰狞看着澹春山,“做的到位点,不然受罪的是你自己。”

澹春山将脸深深埋在臂弯中间,褪去了内裤趴在上面,旁边有准备好的润滑剂,他挤在股缝中间,冰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闷哼一声,但他没有停,顺着润滑手指挤入后穴,啧啧水声在空旷的大厅内被扩大了十几倍,像是对他处刑的乐曲。

澹春山知道此刻自己的丑态一定被贺健尽收眼底,而且后穴太紧了,被人看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可是一个收了钱的妓子哪有资格羞耻,他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跟随喘息的频率,放松了紧张的穴眼,一指一指深入,将穴壁一寸寸扩大,以做好让贺健随时插入的准备。

“怎么这么慢,我都等急了。”贺健看着澹春山深入的三指磨磨蹭蹭,不敢用劲,等得不耐烦,下体快要爆炸了,他想要现在就插进去。

于是他抽出澹春山湿黏的手指,龟头磨蹭着穴口,不给澹春山一丝喘息的机会,一步到位干了进去。

“啊!慢……慢点……太大了……”澹春山死抓桌面的双手指节泛白,他的呻吟声被撞碎在硕大性器的进出里,逐渐演变成求饶的哭喊声,和桌面摇晃的凌乱声响交织,淫艳又靡乱。

贺健胯下进出不断,一心沉浸在操干澹春山的快乐里,澹春山的哭喊求饶成了他的助兴剂,越是叫的惨烈越是干的凶猛,以至于身后站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女人都丝毫未有发觉。

“骚货,叫大声点,这么快就没力气了?”贺健拍打澹春山的臀肉,刺耳的响声让女人再也绷不住,出声叫停。

“玩够了吗?”她冷声质问。

此刻的场景处处透漏出诡异的和谐,一个男子操干另一个青年,而男人的妻子却在一边观看。

“小海还在医院,你在这里玩男人。”韩玉凤靠近了澹春山,一把揪起满面泪痕之人,盯着那张漂亮妖异的脸蛋出言嘲讽,“你现在真是不挑食,什么样的下三滥都能入你法眼。”

贺健闻言只是讥笑,下身进出未停:“别拽他头发,吓着他了,夹的我动不了。喂!放松点!”

澹春山好像被原配捉奸在床的小三,屈辱和无助盘旋在脑海里,他压抑自己的呻吟声,不想看起来太狼狈,可是后穴不断的刺激顶着他不得不闷哼粗喘,呻吟堵在喉咙里,欲要冲破阻碍。

“怎么不叫了?别管她,我们继续。”贺健放在澹春山臀肉上的手伸向他的乳粒,拉扯玩弄,不想他憋着声音。

“唔……哈啊……呃嗯……求你……”求你射在里面,这句话澹春山始终没能没说出口,他想让贺健快点结束,自己好逃离这里,可他不能当着金主夫人的面勾引金主,也不想自己看起来又骚又浪,尽管他现在的模样就是个没皮没脸的骚货。

“啧,真无趣。”贺健被韩玉凤的眼神盯的兴致缺缺,不情不愿的射在澹春山里面,热浪灼烧穴壁时,贺健感觉被肉穴夹的一紧,舔唇又想提枪继续,韩玉凤却恶狠狠拽开了二人交媾的地方,飞溅的精液混着肠液流出来,还有星星点点沾在韩玉凤的皮包上面。

“滚出去!”韩玉凤将价值百万的包用力扔在远处,冲澹春山大喊,被贺健拦住了想要抬脚的动作。

“来人,把澹先生送去楼上收拾一下。”贺健说完,躲在暗处的佣人涌出来,架着浑身瘫软的澹春山上了楼,往早就准备好的房间里去。

“让那个只会爬床的贱人滚出去!我看谁敢动!把他扔出去啊!”韩玉凤被贺健钳制双手,威胁佣人的声音却不被限制,整栋别墅里顿时回荡起女人崩溃的呐喊,还有高跟鞋跺地的声音。

“玉凤,别这样叫他,我还以为你在自我介绍呢。”贺健嗤笑,拉着气头上的韩玉凤往二人卧室走去,一路上韩玉凤的叫骂声不减,贺健也不搭理,夫妻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室,大门随后紧闭。

韩玉凤为自己的儿子争取到一个子公司高层的位置,虽然对于贺健包养澹春山一事,她有无数脏话要脱口而出,可是这个子公司她觊觎了不短的时间,是一个潜力极大的,与互联网相关的产业,她需要把它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这几年,对于澹春山的时常到访,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他们二人也早就没了夫妻生活,不过是自己早就不要了的按摩棒,扔了也不可惜。

但是,她对于澹春山的冷嘲热讽是从未断过的。

“像你们这些卖屁股的就是命好,睡一觉就把几辈子的钱赚了。”韩玉凤轻蔑的冷笑一声,看到澹春山正在收拾东西的手因羞辱而颤抖,只觉解气。

在她的心里,就算贺健外面有人,自己也始终是正宫合法妻子,她可以随意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花野草踩在脚下。

她站起身,用高跟鞋的细跟戳在澹春山的后背,像是随便对待街边的猫猫狗狗,听见澹春山吃痛的闷哼,脚下加重力度。

“认清自己的位置,别以为傍上贺健就能踩上高枝了。”韩玉凤用力将澹春山踩倒在地,居高临下的外力压迫让澹春山只能屈辱的跪趴,“贱人就只配在地上爬着。”

贺健穿着浴袍下了楼,看见被韩玉凤欺辱的澹春山,不明所以的提醒了一句:“你可小心着折磨他,对自己没好处。”

韩玉凤以为贺健心疼,变本加厉的踩在澹春山单薄的后背上,言语间颇有挑衅味道:“怎么?不舍得我这么对你的小姘头?我就踩了,你能如何?”

“呵……真是跟从前一样张扬啊。”贺健抱臂倚在扶手上,眼神扫过不远处的保镖,示意他送澹春山回去。

“钱给你打账上了,今天表现不错,多打了五十万。”贺健觉得澹春山越睡越有滋味,天生就是给人伺候的命,一想到这样的好东西居然错过了这么久,他就一阵可惜。

第一个捡到澹春山的怎么不是自己呢?好处竟让小屁孩们占了。

“干脆你不要去那个破酒吧了,在我这儿住下多好?多待一会儿就能多挣一点儿。”贺健得寸进尺问出口,他觉得澹春山整日来回奔波的时间,都够他玩上好几轮了,自己给的又不少,不知道澹春山还守着那点死工资干嘛?

澹春山背对着贺健摇摇头,并没回他话,只是沉默着出了这座囚笼的大门,酒吧是他最后的一块遮羞布,他没理由扔掉。

除了在酒吧工作,他好像再也找不到证明自己依然活着的证据了,他是个行走的腐烂肉块,除了外表像人,内里早就烂透了。

难受吗?其实早该习惯了,可他每次听到恶意的侮辱还是觉得心口刺痛,就算所有人都把他当个随便的玩意儿,他还是想给自己立个牌坊,守护残破的尊严。

……

澹川的电话打过来了,他马上就要回国,事情很多,最近的通话也变得不如从前多。

“哥哥,最近黑眼圈怎么这么重?”澹川很久没见过澹春山,只觉得他憔悴不少,有些心疼,恨不得立刻回国。

澹春山尽力微笑,不想澹川担心,只说最近工作太忙,休息两天就好。

“哥,以后不用这么拼了,我现在有能力养你了,辛苦你这几年为我操心。”澹川的笑让澹春山无地自容,如果被澹川知道自己的学费是用他的身体换来的,澹川应该会讨厌他吧。

会不会骂他不知廉耻,或者跟他一刀两断?

澹春山好像笑不出来了,他已经开始害怕与澹川相见,他没把握将自己上不得台面的‘工作’藏好。

“哥,我这边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你记得早点休息。”澹川挂了电话,留下澹春山对着黑了屏的手机发愣,屏幕上的倒影,好陌生,明明五官与从前别无二致,可澹春山就是觉得不一样。

“我什么时候……这样面目可憎了?”

荡妇、贱货、母狗……

这些充满恶意的词语瞬间涌进大脑,他突然双臂抱头,崩溃的大叫,照镜子变成了噩梦一样的存在,他自己把这张脸和辱骂画上等号,最怕发生的事情正在啃噬他的生命,他好像要窒息了,眼眶酸胀,温热的液体滴落在滚掉在地的手机黑屏上面,息了屏的手机亮起来,锁屏是和澹川的合照。

“啊啊啊啊啊啊!”空荡的客厅充斥着撕心裂肺的哀嚎,没人救他,他的灵魂彻底死在了被黑夜吞没的绝望里。

……

回国的飞机起飞时,澹川满心期待,他幻想着澹春山见到自己时的惊喜,提前回国的惊喜。

不过他打算先去办一点私事,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便立刻回到澹春山的怀抱里,他要等不及与澹春山兑现走时得到的承诺了。

他渴望了十八年的哥哥,终于可以彻底属于自己了。

“小川,这里!”来接机的中年男子挥手与澹川示意,他高举标识牌,脸上是幸福的笑容。

澹川推着行李走过去,男子身边的保镖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几人向停了很久的商务车走去。

“你考虑好了吗?终于愿意来我们公司学习了。”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于澹川的到来很是激动。

澹川点点头,坐上车,不再与男子搭话,气氛有些凝重,不过男子却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个不停。

“到了,下来吧小川。”

澹川跟着男子走在花团锦簇的小路上,这是进入庄园的必经之路之一,没法通过汽车,不过男子一路上叽叽喳喳,听他说话的间隙,没一会儿就到了大门前。

“刘管家回来了。”保安将沉重高耸的铁门拉开,伴随着哗啦的响动声,澹川深呼吸,踏进了这个神秘的庄园。

贺宅。

刘管家轻车熟路将澹川带到准备好的卧房,东西很齐全,一看就是常有人打扫,地面一尘不染,连书桌上的系列童话书也被打理的一丝不苟。

“我去跟家主回话,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舟车劳顿了很久吧,洗个澡。”刘管家将澹川的卧室门拉上,女佣人将准备好的牛奶和点心放下也一并退了出去。

澹川没有坐下,听见二人的脚步声渐远,他推开房门走了出去,站在有些陌生的走廊上面,四处张望,抬起脚步往深处走去。

走廊尽头的房间,本该是个被封锁的空间,可是里面有人,喘息声刺耳,并不寻常。

过堂风悠悠吹开虚掩的房门,澹川心如擂鼓,莫名的紧张让他手心出汗,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吗?

他像个偷窥者,靠近门缝的地方,实现所及之处却是与想象中截然相反的画面。

“作呕吗?”

澹川身后站着一个女人,是韩玉凤。

“这是他新找的床伴,一个下贱的男人。”韩玉凤推开了大门,让澹川能够看的更加仔细,床上赤裸的男子不知道自己已被看光,被喂了春药的身体寂寞难耐的扭动,电流翁动的响声被他的呻吟吞没,口球封住的地方涎水四溅。

“或者说这是你的新小妈。”

手机坠落的声响惊吓了床上动情的宠物,他含糊的呜咽令澹川如鲠在喉,静默的房间内,无形的压力几乎要把澹川的思绪扯碎。

“不过是一个眼里只有钱的贱人,以为爬上你父亲的床就能变成凤凰。”韩玉凤冷笑连连,语气中的不屑溢出,她站在后面,看不见额角青筋暴起的澹川。

“滚开。”

澹川站在原地,把房门重新关上,并未与韩玉凤有任何眼神交流,他的声音冷的像淬了毒的刀,似乎下一刻这满是毒液的利刃就会舔上韩玉凤的脖子。

韩玉凤此刻才想起来害怕,她灌了铅的双腿在强烈的求生欲下艰难挪动起来,若不是澹川开口说话,他几乎要忘了这个小变态幼年时做过的恶有多瘆人。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是个没有感情的恶魔。

澹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房间里的,他的理智正在被愤怒搅裂,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这个宛如地狱的庄园里,自己都会受到伤害。

他最重要的人,每一个都被长着魔鬼外皮的男人拖进深渊。

“哥……”澹川喃喃,嘴里重复念着这个简单的汉字,“为什么……”

他质问自己,亦或是质问澹春山,后槽牙紧锁,猩红的双眼满是暴戾,这就是他满心期待的毕业礼物?原来这就是澹春山说的好工作?

“哈哈?他们把我当什么?”澹川自嘲般笑起来,诡异的笑声持续很久,门外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一个个也不敢上前敲门。

谁也不敢招惹里面的疯子,生怕变成下一个受害人,这个失踪了许久的大少爷,曾是他们整个庄园尘封已久的禁忌,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泯灭人性,终于又将把阴霾笼罩在这里。

澹川回了他与澹春山的家,刘管家拦不住,吩咐人把他送了回去。

没有开灯的玄关安静的吓人,一片漆黑,倒是让澹川冷静不少。

他给澹春山发去消息,问他在哪里,澹春山没有回复。

澹川自嘲一声,估计他的哥哥现在正在男人胯下承欢。

他又发消息说自己提前回国了,家里没人。

澹春山的消息回过来了:

在加班。

确实是在‘加班’,澹川头疼欲裂,他想给澹春山一个机会,至少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可以装作毫不知情。

电话被拨过来了,不是常打的视频电话,只是语音。

澹川面无表情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一些。

“哥,不是在忙。”

澹春山压抑的喘息声有些断断续续,他似乎正在极力抑制,澹川甚至可以想象到澹春山克制欲望的脸。

“阿……川,唔嗯……没事……想……听听你的声音……嗯……!”澹春山的声音色情又诱惑,染了细微的哭腔,应该是被强迫拨通的电话。

澹川说不出话,只有牙齿咬的咯吱作响,这是贺健的挑衅。

“忙完就回来,我在家等你。”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思想准备才把这句话说出来,急匆匆挂了电话,再多听一秒澹春山的呻吟声,他恐怕都会回去杀了那个混蛋。

狗改不了吃屎。

这是澹川对生父生平的总结。

在沙发上沉默了一宿,他都忘了时间的存在,天色渐亮时,澹春山推开了大门站在玄关。

“阿、阿川?你怎么在这里……没睡吗……?”澹春山打开玄关小灯,屋子里还有些暗,他被沙发上的人影吓了一跳。

澹川的呼吸声分外明显,良久才开口:“工作很多?”

澹春山瑟缩着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向卧室去,被猛扑过来的澹川拦住去路。

“哥,这是什么?”澹川拇指摩挲着澹春山脖子上的吻痕,想得到澹春山一句实话,他劝自己很久,只要澹春山和他说实话,他会替澹春山解决一切,装作无事发生。

澹春山躲闪的眼神证实了他内心的慌张,他又用了老谎话,敷衍着澹川。

“我……我找了个男朋友。”

“是吗?”澹川将手伸向澹春山的身后,寻找刚被折磨狠了的穴口,粗粝的手指带着恶意捅入,进出通常,毫无阻碍,“哥做过回来的?”

澹春山浑身僵直,微微颤抖,被澹川禁锢在怀里,只觉得羞耻。

“啊……别这样……阿川……”

澹川快速用手指抽动起来,寻找着澹春山的敏感点,软肉包裹着他的手指,又湿又热。

“阿……阿川!哈啊……!不要……求你……”

哭声再也不是澹川停下的理由,反而让他更想用力欺负,想哭就哭个痛快,哭累了自然就停了。

“哥,我想操你。”澹川下巴抵在澹春山的肩上,将气息吐在他耳根,被手指玩弄到腿软的澹春山此刻像待宰的羔羊,低声的啜泣,呻吟混着含糊的拒绝。

“哥你不是也硬了么。”

“不……不要……”

澹春山硬挺的性器与澹川相互摩擦,快意上涌,残存的理智隐约告诉他这是不对的,要立刻停下,但是直击大脑的快感却让他享受当下,不必多心。

“我再问你一遍。”澹川强硬的将澹春山双腿分开,下体抵着澹春山臀肉,将人按在墙壁上,“你,去了哪里。”

澹春山哭的有些缺氧,却还是嘴硬是在加班,他的双腿被澹川挂在腰上,穴口处正对着澹川硬挺的性器,虽然裤子没脱,但他已经感觉到那个庞然大物的威胁。

“哥,我不想生气,姑且就当你是在加班,去把你的工作辞了,还有所谓的男朋友,也踹了,在你同意之前,我不会强迫你,否则……”澹川压低了嗓音,凑近澹春山的耳朵,将后半句话说出来,“我不介意把你关在家里,天天干你。”

澹春山颤抖的身体在澹川怀中发冷,他害怕,只觉得四肢都失去温度,瘫软在对方身上,逐渐没了意识。

……

澹川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工作,除此之外,每天会按时与澹春山联系,听他汇报行程。

“今天都做了什么?”澹川将手机放在一边,目不斜视看着电脑上的文件。

“一直在酒吧……工作。”澹春山见澹川并没有看着屏幕,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一会儿要去贺家,而他并不擅长撒谎。

酒吧的工作也是澹春山苦苦哀求才得以留下的,尽管澹川并不十分乐意,但他还是给了澹春山一个体面。

澹川突然冷哼,眼神瞬间直视澹春山的双眸:“你觉得我想听你撒谎?”

澹春山瞳孔地震,舔弄干涩的嘴唇,犹豫半天将酒吧老板叫来,为自己作证。

老板正在前台算账,被迫与澹川面对面时还有些游离在状况之外,只听澹春山问到:“老板,我今天是不是一直在工作,而且今天很忙,晚上也得加班。”

老板不明所以的点点头,被澹川盯的发毛,不知道这兄弟二人玩的什么把戏,只说:“那边帐又出错了,节假日人太多,不跟你掰扯了,我先过去了。”

“你看。”澹春山低下头,用余光瞥一眼澹川,见他眼神移开屏幕,狂跳不止的心终于趋于平静。

“我没骗你吧,今天真的很忙。”

“所以?”澹川问。

“要加班……”

澹川坐直了身体,面无表情,但澹春山却又将心悬了起来。

“正好我也不能正常下班,你结束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不用!”澹春山的拒绝实在拙略,他也意识到自己漏出了马脚,不过澹川好像并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瞥了自己一眼,点点头。

“那我就先挂……”

“骗我的后果你自己清楚。”

澹春山后背的衣衫被冷汗濡湿,登时心如擂鼓,不知道怎么接话,电话在此刻被挂断了。

“小山,怎么还不下班,你弟弟不是在找你吗?”老板忙完手里的事走过来,推了推愣神的澹春山,“怎么了这是?吵架了?”

澹春山扯出一抹微笑,有些慌乱的和老板告别,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澹川来了就说自己出去进货,让他先回家。

“夜里你去哪儿进货!你这孩子!”老板摸不着头脑,歪头有些无奈,见来了一波客人,又上去招呼起来。

……

贺健约了澹春山后,澹川给他发来消息,说自己下了班过去拿东西。

所以很不巧,他们二人今天的‘加班’内容都需要在贺家进行。

澹春山先到了地方,被贺健催着上了楼,不让他出门。

“一会儿有客人,我找你之前不要出门,听到了吗?”贺健将澹春山关在屋子里,转身下楼,澹春山照常清洗身体,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等待贺健忙完后例行公事。

他已经很久没有照过镜子了,只是今天洗澡的时候,路过了浴室的镜面,看见锁骨上青紫吻痕,又转身照见后背大小淤青,强打精神让自己忘掉这些脏东西。

他已经没办法再逃开贺健身边了,只能瞒着澹川和他私下见面,不知道哪天又会被澹川发现,他挣扎过,甚至想过和澹川摊牌,可是澹川刚参加工作,又没有背景,怎么和贺健硬碰硬,他的工作历程就是前车之鉴,澹春山不想因为自己毁了澹川一生。

客人走后,澹春山等来了贺健,他像条死狗一样忍受折磨,完事清洗身体离开,并不与贺健有过多交流,只有手机上的入账记录提醒着他今天的经历。

路过客厅时,澹春山看见衣架上熟悉的棕色围巾,一瞬间晃了神,不过他并未做过多停留,只当是巧合,穿上衣服出了庄园,贺健的司机送他到了房子附近间隔较远的路口,他道谢后下车徒步往家走。

把贺健身上的味道散干净了,正好到家。

在玄关放下了家门钥匙,澹春山蹑手蹑脚的换鞋,脱掉外套,不敢开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卧室。

“加班挺久。”

怦——

澹春山猛然站,后背直撞在门上。

“吃过饭了吗?”澹川走到澹春山身边,打开他肩膀上的开关,屋子里瞬间亮如白昼。

澹春山摇摇头,又点头,结结巴巴说吃过了。

“吃过了就再吃一遍。”澹川走进厨房,拿出打包好的热粥和小菜,他知道澹春山在胡扯,刚才他肚子都叫了。

澹春山依言坐下,热气腾腾的蒸汽散发诱人芬芳,他饿的不行了,也不多废话,拿起勺子吃起来。

“我先睡了,明天会很早走,你记得吃早饭。”

澹川这段时间一直监督澹春山一日三餐,除非情况特殊,否则不会放任澹春山自己吃饭,多亏了这样,澹春山身上逐渐涨了些小膘,不再干干巴巴,摸起来手感很好。

“……知道了。”澹春山不去看他,久违的被人照顾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而且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澹川这样的对待,甜粥里突然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他拿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水痕,将碗端起来一饮而尽。

澹春山在贺家发现了一枚玫瑰袖扣,外形几乎与他送给澹川的一致。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围巾,不安感蔓延,会是澹川的吗?

贺健见澹春山看着袖扣出神,以为他也想要一个,便让佣人取来一个镶蓝钻的袖扣,抬手送了出去。

“这是家里一直没人用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估计是玉凤不要的,你拿走玩吧。”贺健将衬衣最后一粒纽扣扣上,揽着澹春山的腰,在他耳边暧昧吐气,“跟着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澹春山不收,被贺健推攘间别在袖子上,连帽衫上别袖扣,奇怪的很。

“送,澹先生回去。”

澹春山被司机带走,没来得及取下袖扣。

澹川出差了一周,澹春山也松懈一周,连酒吧老板都看出来他稍稍比先前开朗了一些。

所以他把澹川今天会回来这件事给忘了。

蓝钻袖扣大咧咧放在茶几上,他进了卫生间,隐约听见了外面大门响动的声音,想着或许是隔壁邻居,也并未在意。

澹春山出来后把袖扣给忘了,径直进了卧室,第二天一早收到两条短信。

贺健:你把袖扣给谁了?

贺健:你可害死我了!这两天先不要见面了。

澹春山这才想起来那个袖扣,出去找一圈发现丢了,他不敢多言,那价值不菲的东西,也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去,他整整一天上班都心不在焉,被老板提前赶回了家。

澹川很久没有回过家,澹春山发过去的消息也大都石沉大海,贺健虽然照常在账户里面打着钱,但是却再少见面。

他试探着拨通了澹川的电话,紧张等待对面接起。

被挂断了。

“……。”澹春山有种被人扔了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澹川是不是发现了,他和贺健的关系。

澹春山按照澹川给自己说过的公司地址找过去,问了前台澹川去了哪里,只得到了前台疑惑的反问:

“澹川是哪位?”

“就是那个高高壮壮,从海外留学回来,你们公司请来的毕业生,没有吗?”

前台美女挠挠脸,并不记得有这号人,让澹春山再去别的地方问问。

澹春山失望的走后,总裁秘书正好出来,看见澹春山的背影随口问了一句;“那个人是来干嘛的?”

前台有些无奈耸肩,开启了吐槽模式:“谁知道呢,上来找一个叫什么……澹川的人,咱们公司哪来的这号人,真是有够好笑,自己找错地方了还越说越急。”

“?”秘书有些紧张的眨巴两下眼睛,转身想去找澹春山的时候,已经不见了人影。

“坏菜,那是老板的哥哥!”她摇晃着前台的肩膀,“他是来找老板的吧?!哎呦喂!我要准备准备找个新工作了。”

秘书给澹川发了个消息,想问问老板的意思,一面又在祈祷澹川不要因为这个事情开除自己。

她是澹川的高中同学,对澹川家里的事有所了解,也知道澹川对自己的哥哥一直图谋不轨。

澹川:没事,走了就算了,我没有给他说过我的具体工作是什么。

澹川:我明天回国,来接我一下。

秘书回了一个ok,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有些幽怨的看着前台,让她以后长点眼色。

澹春山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从天亮走到月出,自我安慰不断:澹川已经成年了,有了自己的生活,不需要哥哥了,是好事。

“呜呜呜……阿川不要我了……”他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路过的行人被吓了一跳,这时走过来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和他大眼瞪小眼。

“澹春山?”

他抬起头,看见付丞站在自己面前,身后跟着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你怎么了?被人骗色了?早让你跟我,你还不乐意。”付丞挑眉问到,有些幸灾乐祸,被他身后的男子伸手在腰间轻轻一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儿了下去。

“你怎么带着项圈……”澹春山抽噎间,看见付丞别出心裁的小搭配。

付丞的脸倏地红了起来,只说一句多管闲事,就拉着澹春山往前走。

“我们两个的房子在前面,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去我们那里坐一坐。”付丞身边的男人开口,虽然他看起来很温柔,但是付丞却怕得很。

“付丞,不打算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男人神情柔和,付丞却感觉屁股一紧,立刻拉着澹春山介绍起来。

“这是澹春山,是我的……前朋友。”他又指着男子和澹春山说,“这是我……先生,啧……。”

“你好,我是宋季礼。”男子伸出手与澹春山握手,“我知道你,你弟弟是澹川吧。”

澹春山很惊讶,不知道宋季礼和澹川有什么关系,想问问看他有没有澹川的消息。

“sean应该出国了吧,我听说他最近在办一些私事,怎么,他没和你说过么?”宋季礼浅笑,眯起琥珀色的眸子看着澹春山,“看来他把自己的小蝴蝶给忘了呢。”

付丞有些急了,他尴尬的扭着身子,想快点回家,下了电梯不知与宋季礼说了什么,径直进了卫生间,只剩下澹春山和宋季礼二人。

“喝点什么?”宋季礼打开冰箱问澹春山。

“水就可以。”他哭的嗓子有些干,此刻只想喝点润喉的东西。

宋季礼温声道:“需要我和他说一声么?你好像有些着急。”

澹春山摇头,澹川如果想见自己,不会故意挂他电话,他现在只能等澹川来找他。

“真是抱歉,打扰你们,我休息好了,现在就回去了。”澹春山起身,正好付丞出了卫生间,猛然拉着要打开大门的澹春山,朝他挤眉弄眼。

“哎呀!哈哈,好久不见了,我的好朋友,今天不妨住下!哈哈哈!你我二人叙一叙家常话!”付丞央求的眼神看的澹春山无法拒绝,毕竟他从前也算帮过自己,便答应留了下来。

“既然如此,付丞,别打扰澹先生休息,你今天跟我睡。”宋季礼如沐春风的笑脸让澹春山十分安心,就想把付丞送出去,却被付丞紧了紧手掌,不愿意松手。

“啊……我有点话想和付丞说,今天他就和我住一个屋子吧。”澹春山歉意的微笑一下,宋季礼颔首看向他身后的付丞,说了些什么。

澹春山有些看不懂他的嘴形,不过付丞却双腿打颤。

宋季礼关上了房门,付丞将澹春山安置好,自己则转身大力敲响宋季礼那屋的门。

“真是奇怪。”澹春山闭上眼不再关注付丞二人,手机短信铃响了一声,他拿起来看见一条新的讯息。

贺健:明天我派人去接你,你提前收拾干净。

澹春山被贺健玩弄于鼓掌,却无法跳出怪圈,除了接受还是接受,他给付丞发了一条消息,后半夜的时候悄然离开了这里。

澹春山站在楼下等待贺健司机的时候,等到的却是另一个陌生男人,他说自己是新来的,让澹春山不用担心,随后递给澹春山一个眼罩,将他的手也被绑了起来,身边站着四个戴墨镜的西装保镖,活像个绑架团伙。

“等一下!你们……唔!”嘴上也被绑了布条。

车上四个男人将澹春山一动不动的钳制着,任他如何踢打都无济于事。

他想起来了那天抢钱的团伙,心脏瞬间如坠冰窟。

“澹先生,我们的地点需要对外保密,实在抱歉,让您受委屈了。”坐在副驾的领头男子安慰瑟瑟发抖得澹春山,见这似乎是不管用,便示意手下用点药剂。

感觉到后颈被针刺的瞬间,澹春山感觉心跳停止了一瞬,他们给自己打了什么?

“别怕,只是镇定剂。”那男子又说,澹春山听着他的话,逐渐感觉意识涣散,耳边再也听不见任何东西。

直到被人扔在冰凉的地板上,他才猛然惊醒,可是眼罩还未取下,手腕和嘴上的束缚也仍在。

绑架,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别动,安静待着。”

这是谁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似乎变了音。

那人在澹春山身后窸窸窣窣拿起了一些东西,挥舞着什么,破空声极大,像是挥鞭的声音。

澹春山口中呜咽求救,被那人将嘴上的布条拿掉,而后塞进了一个他极为熟悉的道具。

一个口枷。

搭扣扣在脑后的声音被数倍放大,他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摸不清身边陌生男人的想法。

“喜欢给人当宠物?”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难掩鄙夷。

澹春山将腿靠近胸口,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惊惧感袭遍全身。

“害怕?”带有皮革味道的冰凉物体轻轻划过澹春山的脸颊,痒痒的,让他不寒而立。

鞭子随即落下,抽在澹春山的后背和手臂,毒辣的舔上他每一寸脆弱的肌肤。

“唔嗯……!”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澹春山害怕到忘记挣扎,连眼泪的流不出来,瞬间的耳鸣让他只觉天旋地转。

“坐好了,坐都不会?”鞭子再次落下,火辣辣的痛感让他不得不坐直了身体,以免再受鞭打。

“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儿吗?”

澹春山痛苦的摇头,剧痛已经让他丧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他得活下去。

“因为你找错主人了。”男人手指掰正澹春山的脸,他的手上似乎带了手套之类的物品,冰凉的触感并不好受。

“随便找个人就能发情,真把自己当狗了?”那人一把拽起澹春山的衣领,在他脖子上扣了个环,“既然是个小狗,就得带好项圈。”

“跪好了,谁让你动了。”又是一鞭落下,这次是大腿。

男人是在羞辱他,字里行间的轻蔑令他羞愤至极,可他又没把握抗争,他想活着,不想被撕票。

男人突然好心的为他解开手腕束缚,低哑得声音却似是诅咒,在他耳边轻声说着:“自己把衣服脱了。”

澹春山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他奋起反抗,反正只有两个人,大不了鱼死网破。

“啧,不听话。”男人扣住他的双手,亲自为他脱去碍事的衣服,像是在剥鸡蛋一样丝滑,熟练的让澹春山更加难堪。

被钳制双手的澹春山未着寸缕,身体与冷空气相互摩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能不能乖一点?”男人问。

澹春山假装乖顺点头,被放开的一瞬间立刻跳了起来,却被一脚踢翻,男人的皮鞋尖卡在他脆弱的胯下,似乎是恼火了,说话时咬牙切齿的。

“你总是这样惹我生气,就喜欢来硬的是吧。”这次鞭子落下时,没有了衣服的保护,彻底将澹春山的灵魂都抽了出去。

“起来,跪好了,双腿分开,让我能看见你下面的东西。”男子坐在了不远处,等着澹春山调整姿势。

“还不动是吗?”破空声再次响起,听见这动静,澹春山迅速跪在原地,捏紧双拳分开腿。

“听见我的声音了么?朝我这边过来。”

澹春山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走过去,却被男子制止。

“我让你起来了?爬过来。”

澹春山又跪下去,忍着膝盖的酸痛和心灵上的反复拷打,朝男人发声方向跪爬过去。

“狗是这么爬的?”男人手中的皮鞭又舔上澹春山的身体,他吃痛闷哼,地上握拳的手被气的不停发颤。

眼罩被摘下,眼前带着纯黑磨砂面具的男人看不清神色,只能从周身散发的气场判断,他不是什么善茬。

“去那边床上躺好了,小狗。”男人怜惜的摸着澹春山的脸蛋,“我来教教你规矩。”

澹春山依照男人的要求爬到床上,但因为腰塌的不够低,屁股翘的不够高,又挨了五鞭,他硬生生把眼冒金星的感觉抗了过去。

男人把他的口枷取掉,自己的手套脱了扔在一旁,把澹春山的双手双脚绑在床上的四个角,摘下了面具。

“阿……川?”澹春山痴愣看着眼前的澹川,眼中的情绪从愤怒逐渐演变成了迷茫。

“很惊讶?很不解?”澹川双腿分开跪在澹春山胸口上,看着澹春山不明所以的眼睛,“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新金主。”

澹春山终于开始惊慌,澹川果真知道了自己的事情。

“你知道我为了把你搞到手,给贺健下了多少套吗?”澹川俯身冷冷盯着澹春山,“我有钱,当贺健的宠物不比当我的值钱。”

澹春山感觉无比屈辱,但其实更多的是羞愧,他如今这副模样躺在这里,在弟弟身下,只是为了钱。

“扩张过了,贺健让你干的?”澹川的手指已经深入了澹春山的后穴,他的嗤笑声让澹春山惶恐不安,“你倒是听他的话。”

“不是的……不是……”澹春山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极力反驳,一切都非他本意。

“放松点!”澹川被夹的手指难以活动,手掌打在澹春山的臀肉上,“你在贺健床上也这么骚?”

澹川的每句话都在击垮澹春山的心理防线,可是他又被澹川的手指插硬了,反驳不了一点。

“我本来不舍得让你害怕,是你非要逼我,我给了你那么多次回头的机会,你就是这么回答我的?”澹川将硬挺得性器对准澹春山的嘴唇,撬开了他的牙齿,挺动进了喉咙。

“老头说你口活很好,可别让我失望啊。”澹川龟头不断抽插喉口,几近令他窒息。

精液喷射在喉管中后,澹川退出了他湿热的口腔,捏紧了他的下颌,让他咽了下去。

“你这张嘴确实好用,真可惜我今天才知道。”

澹川向后退去,架起澹春山的双腿,将龟头磨蹭进软嫩的后穴,湿热的肠壁紧紧包裹吸附着胀大的性器,因为澹春山的紧张,甚至还在不断收缩发颤。

澹川凶猛的朝着脆弱穴壁进攻,肉体撞击的声音混杂着水声,暧昧氛围萦绕二人之间,澹春山死咬下唇不愿发声。

澹川掰开澹春山的嘴,拉着他的舌头让他叫出声,断断续续的呻吟成了他的兴奋剂,催促他像个马达一样抽干澹春山的软肉。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这样的声音。”澹川逐渐掌握了澹春山最敏感的地方,恶意碾压那处湿软的地方。

“阿……阿川……不要……啊!”澹春山被干的涕泗横流,后穴的性器却仍旧不管不顾的掠夺城池,他的身体一阵酸软,射了出来。

“这么不耐操,还是说……你被干了太多次,已经不好用了!”澹川俯下身,下身激烈挺动,操干着澹春山已然松软的敏感穴壁,不断痉挛收缩的穴肉像是无数张小嘴,不间断为澹川的性器提供按摩服务。

“啊啊啊!不行了!阿川!求你……!”澹春山仰起头手脚蜷缩,根本跑不脱澹川的控制,后穴麻木的被抽插着,高潮余韵让他受不住猛烈刺激,又一次泄了出来。

澹春山已经整个人陷在了床垫中间,无力再做任何挣扎,后穴感觉被精力旺盛的性器摩擦出火,直到抽出时还保持着被撑大的样子,流着白色的精液,肠液混着精液挂满了穴壁。

澹川冷声质问澹春山:“为什么一定是贺健?”

澹春山失神回答:“没有为什么……只是正好就是他……。”

“哈哈哈……”澹川突然低声笑起来,满是不甘和悲愤,接着,他平静的问出了让澹春山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句话:

“哥哥,那我和父亲,哪个能让你更爽呢?”

澹春山始终怔愣着,无法理解澹川这句话的意思。

他和贺健是父子关系吗?

所以在贺家看见的东西果真都是澹川的吗?

“愣着干什么,起来了。”澹川早就坐在了不远处的褐色皮质沙发上,澹春山身上的束缚也已经被解掉了。

澹春山撑着床起身,下身又痛又麻,澹川真的没有一点收着力,这是澹春山经过最激烈的一次性事。

“阿川……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把一切早点告诉他,为什么一直让他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明明之前……澹川对自己的亲生父母闭口不提,现在却又像个强盗一样跳出来,玩弄他,告诉他自己其实是首富的儿子?

澹春山的眼眶好涩,眼泪却流不下来,堵在心口的东西忽上忽下,控制着他的情绪,让他不敢爆发。

他抬起头看着澹川冷漠的双眼,眼里再没有自己,这一点也不像他那个相依为命的弟弟,他试图出言阻止澹川作乱,他可以原谅自己的弟弟。

“阿川……我们不闹了好不好,现在就回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哥求你了……别再胡来了……”澹春山尾音颤抖,想要伸手去拉澹川,却只听见他轻蔑一笑,满是戏谑的看着自己。

“我看你是还没搞清状况,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是你的金主。”澹川下身的性器又兴致勃勃的弹跳出来,他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张开双腿,“哥哥,过来,取悦我。”

……

“哥,你装什么纯情呢。”澹川掐住澹春山的腰,让他岔开大腿跪坐在自己胯上,性器磨蹭在他的股缝里,突然将人架起来,对着红肿的穴口插了进去,“我来帮帮你,半天了还没找到地方。”

澹春山被猛干进敏感的后穴,仰起头沉痛呜咽一声,有些虚脱挂在澹川身上,双手无力的随着挺动在澹川肩上摆动。

“不行了……要死了……呃嗯……”澹春山五官都扭在了一起,不过这样的表情,在他漂亮的脸蛋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带些欲拒还迎的诱惑。

澹春山感觉澹川一直在按压体内最敏感的地方,不自觉绷紧了身体,双手紧扒在澹川的后背,拽着他的衣服,不住痉挛。

“哥,你后面把我裤子都弄湿了,我看你要爽死了。”

澹春山浑身冒汗,他的肌肤和澹川的衣服布料摩擦着,因为汗水浸湿摩擦力变大,胸前两粒乳头也感受着强烈的刺激。

“啊……!哈……求求你……别再按……那个地方了……”澹春山已经无数次想要高潮了,前面还被插了连续串满圆珠的尿道棒,无法释放的欲望在他体内流窜,澹川却坏心眼的一直欺负那里,除了求饶他不知道怎么让澹川放过自己。

澹川双手托着他的臀肉,每每都要照着前列腺干去,好像单纯是为了泄愤,也并不享受湿热肠壁的包裹。

“哥,求人是这么求的吗?”澹川使不完的力气,全部发泄在澹春山体内。

澹春山抿紧嘴唇,被身后粗硬的性器冲撞着全部理智,他不知道怎么让澹川平静下来,思考时连呻吟都变了味,颇有隐忍的意味。

“叫大点声,刚才不是还挺会叫的吗?”

随着澹川提醒似的顶弄,澹春山猛然窒息一瞬,双唇翕张,痛苦的闷哼从鼻腔溢出,逐渐变成了甜腻的呻吟,胸口剧烈起伏间,一种从未有过的快感油然而生。

澹春山双腿夹紧了面前人的腰身,后穴也收缩个不停,全身控制不住的猛烈抖动,染了哭腔的喘息也断断续续的,感受高潮的余韵。

澹川伸出一只手探向澹春山的柱身,拉着前段圆环,把堵塞小孔的小棒猛然抽出,积攒已久的精液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争前恐后的喷发出来,又一阵高潮的刺激下,澹春山后穴挛缩不止,夹的澹川寸步难行,一股脑射在里面。

“哥的后面夹太紧了,就这么喜欢我的东西?”澹川明知道澹春山并未有此意,只是享受曲解澹春山的过程,另一方面,他这么说的时候,也是在给自己找安慰:他的性器,一定是澹春山最喜欢的,不论之前和哥哥睡过的都有谁,只有他澹川,才能让澹春山最感愉悦。

“阿川……你放过我吧……我错了……”澹春山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感受到后穴被持续的撑大着,小腹也粘腻腻的,他倍感羞耻,委屈涌上心头。

澹川是他的亲人,甚至是他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而这个亲人现在把自己肏到瘫软,嘴里还说着极尽侮辱的话语。

澹川不再活动,抽出兴奋的阳具,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澹春山,不知为何,像是猛地幡然醒悟过来,将头埋在澹春山的颈窝,撒娇似得磨蹭,随后抬头,张嘴咬住澹春山的耳垂。

澹春山:“唔……”

澹川:“错哪儿了?”

错哪儿了?哪儿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在那个从游乐园出来的午后,全部都错了。

澹春山崩溃的哭了起来,但是胳膊酸的连抬手擦掉眼泪都做不到。

“哥你最不该瞒着我,自作主张就卖了自己。”澹川温热的大掌覆在澹春山后颈,呢喃般说起来,“我不是说过了,我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两个人,你为什么就是学不会依赖我?”

他收紧了手掌往上滑,扣住澹春山的后脑勺,五指插在澹春山汗湿的发间,迫使他的脸与自己贴近,然后张嘴含住了那涎液四散的柔软唇瓣。

突如其来的深吻掠夺了澹春山本就凌乱的呼吸,他的一切都仿佛被面前这人汲取着,不容分说的搅弄着无处可逃的舌根,唾液交缠,大脑也变得空白一片。

“哈啊……好闷……”被放开的澹春山彻底失去了所有力气,连坐着都没法用力,全身心都压在了澹川的臂弯里。

“哥你知道吗,我给过你好多次机会,我想让你说出来,说你需要我,可是你呢?你宁愿……!”一阵笑声,苦涩极了,“你宁愿委身他人,也不愿和我一起渡过难关。”

澹川好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刻也不停的说着。

他说他不想出国,他可以边打工边在家门口上大学,他说这几年在国外是如何想着澹春山才熬到了现在。

“哥哥,你好像把我排除在你的世界外面了,我进不去,你也不出来。”澹川将积压的怨念全盘托出,像个深闺怨妇。

“你知道贺家每周都会焚香吗?”澹川有些无奈问。

澹春山摇摇头,但是他确实常常闻到一股幽香,以为是贺健身上的味道。

“你都快被腌入味了。”澹川长叹一声,“你骗我说你在加班,结果隔天我就闻见你带回来的香气。”

澹川拇指轻抚澹春山的耳根,眼神忽然落寞下来:“我留在贺家的东西你是一个也不在乎。”

“你是说我送你那些东西,都是你故意让我发现的吗?”澹春山恍然大悟。

澹川点头,继续说着:“我不想让你有压力,可我给你的台阶你是回回不下,也不知道贺健那个老混蛋哪里就比我好了,你跑的那么勤。”澹川亲了一下澹春山的脸颊,又开口,“那天我看见你带回来的袖扣,被气的发疯,但是我又脱不开身,国外的事情赶着我去办,我挤出时间去和贺健打了一架,好不容易才赶上了飞机。”

“你回来过?”澹春山感觉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他明明好久没见到澹川了,除此之外他也有点惊喜,“你捡到那个袖扣了吗?我以为丢了,被你捡到真是太好了。”

“……。”澹川此刻觉得澹春山就是个傻子,明明之前也是个聪明的小孩儿,怎么现在变得痴痴呆呆,“袖扣就是我拿走的,那是我生母的东西。”

澹春山第一次听见澹春山谈起亲生母亲,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虽然常被她辱骂,但还是说让澹川有空了多回去看看。

“不说这些了,哥哥,你以后能听话吗?可不可以不要再气我了。”澹川的眼中有着细微的闪烁,带着期待和害怕期待落空的祈求。

澹春山不想正面回答他的话,毕竟两人刚刚才因为这个睡了一觉,自己屁股后面现在还滴着他的精液,澹春山没办法直视这个问题。

“哥,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想给贺健当情人?为什么他可以我不行!我比他有钱!”

“不是……你先放开我……把这项圈给我取了……。”澹春山扭动身体,湿黏的后穴和尚未疲软的性器又被迫摩擦起来。

澹川闷哼一声,忍耐着下身的欲望,二人都紧张起来。

“哥你说实话,我的是不是最好用的……?”他没皮没脸问出这句话,看着澹春山因为尴尬而涨红的脸皮又硬了不少,“你不答应我以后听话些,我就干到你听话。”

澹川说着三下五除二把衣服脱了干净,澹春山趁着这间隙没跑脱,被扛在肩上到了床边,身后大手将他按趴在床上,揽起丰满的臀瓣操干进去。

“不……!等等!……嗯啊!”澹春山的哀嚎声在澹川耳朵里是那么悦耳动听,让他像个打桩机一样不停耕耘,澹春山郁闷得很,他只比自己小五岁,精力就相差这么多吗,为什么好像有使不完的牛劲。

澹川:“你以后还背着我找其他男人吗?”

澹春山把脸埋在枕头里,将呻吟吞进肚中,却被澹川一巴掌打在臀瓣上,痛呼一声。

澹川:“哥可以继续嘴硬,我健身就是为了今天这种情况,你可以一直不说,我也能一直干你。”

又是一巴掌,澹春山感觉脑浆都要被身后的撞击摇匀了。

令人面红耳赤的肉体碰撞声和悲怆的哭喊求饶声响彻许久,澹春山终于张开金口,哭着回答了澹川的话:

“唔嗯……我会……听话!啊!你别打了……我不找别人了……阿川……!我要死了……!放了我吧……”

澹川满意的吻在澹春山颈间的项圈上,贴近他的耳根回应了他的求饶:

“哥哥要记得今天的话,如果下次再犯,惩罚可就不会这样轻易结束了……”

他扯紧澹春山的项圈,像是牵着自己的小狗,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整个人都在熠熠发光。

终于,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哥哥负距离贴近了。

澹春山是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醒来的,这一间屋子都比的上两人之前住的房子一样大了,风格简约大气,但处处透露的价值不菲的感觉。

桌子上摆着一份早餐,用保温盒盖着,打开一看就是澹川做的,因为他喜欢煎鸡蛋的时候用酱汁画一个蝴蝶在上面。

餐盘边贴了一张字条,是澹川的字迹。

‘我上班去了,给你请了假,醒了之后给我发个消息。’

澹春山觉得胃里翻腾,一点都不想吃东西,虽然后面被清理过了,但昨天被灌满的感觉还是让他十分不适。

他叹了声,坐在桌子前面给澹川发消息。

‘起了。’

澹川的消息不大会儿就回过来,但是发过来的内容却让澹春山脊背发凉。

‘时间不早了,别玩你的食物,快点吃。’

澹春山正拿叉子将鸡蛋捣碎,满盘的狼藉。

澹川监视他?

澹春山站起身,找到了不远处正对着床铺的书架上的监控,他有些生气,感觉自己的隐私都被监控,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家也有这样的事情,便发消息质问。

‘你监控我?之前在家是不是也按了摄像头?为什么要窥探我的隐私!’

澹川过了一会儿才回他,不过他否认了在家的监控,只承认了现在这个。

‘你太不听话,我不得已做点了措施,不过家里并没有这些。’

澹春山有些气恼,拿了本书盖上了那个镜头,气鼓鼓坐下,看着盘子里的腌臢硬着头皮吃了下去。

‘乖。’澹川的消息发了过来。

‘?’澹春山被这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只回了一个问号。

澹川:‘把牛奶也喝了。’

澹春山蹦起身,满屋子翻找另一个镜头,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与那隐秘的镜头直直对视。

“啊……原来在这儿。”澹春山恍然大悟,随即崩溃起来,门外的佣人听见动静有些担忧的敲了敲房门。

“澹先生?您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是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似乎有些忧心。

澹春山急忙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和她说自己没事。

“我没什么事,不好意思让您担忧了,不过您是……?”澹春山没见过这个女人,说实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

女人介绍起自己的身份,她说她是澹川小时候的保姆,后来澹川失踪就回了老家,前一段时间被澹川找回来才来这里继续工作。

“那我就叫您刘婶?”澹春山不知道澹川怎么称呼这个女人,不过既然是澹川的熟人,总不能没有礼貌,看她年纪也并没有特别大,便唤一声婶子,也是不大出差错吧。

刘婶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让澹春山不用跟自己这么客气,她说能再给澹川工作很开心,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就行。

“大少爷专门嘱咐了,一定照顾好您,看来这些年您与大少爷感情很深呢,把大少爷照顾的很好,看见大少爷比之前开朗好多,我真的很欣慰。”刘婶抹了抹泪,唉声叹气,“他小时候,唉……可怜见儿的……”

澹春山想把刘婶拉进屋内,突然想到屋里有监控,便跟着刘婶去了花园里闲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澹川小时候的事情说了个遍,刘婶说的是五岁前的事,澹春山说的是五岁后。

刘婶:“大少爷小时候本也是爱笑的孩子,可是老爷……唉,没法说,你说说,那么小的孩子,天天看着自己爸爸带回来一个又一个陌生女人,自己的妈妈也被折磨的痛苦不堪,除了父亲的出格行为,还要接受母亲对他的肆意发泄,那时候要不是我拦着,怕是大少爷都长不到五岁!”

刘婶手帕几乎要湿完了,她继续说着:“那么小的孩子啊,一天天自己阴沉呆着,哪有小孩儿不爱说话的?你说是不是?可大少爷后来越发沉默了,连我都不能给他说上几句话。”

刘婶说着说着有些气愤:“要我说呢,那老爷真不是什么东西!哪能当着小孩儿的面和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后来大少爷不知道哪儿弄来的炸药,给老爷那情人的屋子整个炸毁了,幸好没人在里面,不然怕是要出人命!”

“炸药?”澹春山瞠目结舌,澹川那会儿才多大,就敢炸房子了,可是后来他们相遇的时候他看起来很听话啊?

“嗯呢呗,所以之后庄园里再也不放任何易燃易爆物品了,少爷没过多久就走失了,老爷装模作样找了几天,没有消息,我也就辞职回了老家。”

啊……怪不得,知道自己给贺健当情人的时候,澹川那么大反应。

澹春山有些自惭形秽,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加害澹川的凶手,插足了他亲生父母的感情。

“嗯……谢谢你,刘婶。”澹春山觉得自己又离真实的澹川更近了一步,他下了决心要对澹川更好一些,弥补自己的过错。

刘婶看了眼时间,到了做晚饭的时间,便让澹春山自己在花园里转转,熟悉一下这栋别墅的环境。

“大少爷晚上说要早点回来,我先不和你唠了,一会儿有事叫我,我就在厨房。”

刘婶脚下生风,眨眼就不见了,澹春山愣了神,也起身探索这个新的空间。

转到天有些黑了,他发现一个地下室,透过玻璃往里看,十分熟悉的灰色水泥风格装修,满屋子的刑具恐怖骇人,不过那张凌乱泥泞的大床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一点也看不出当时激烈的‘打斗’痕迹。

“怎么?还想进去?”

澹春山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猛不防撞上身后人宽厚的胸膛,他扭头看去,被那人扶住了腰肢,对上了一双平静无波的黑眸。

“阿川……?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吓我一跳……”澹春山想起在里面的事情,无措的摸了摸颈间被勒拽的痕迹,项圈已经取下了,只是已经有些发暗的痕迹仍然存在。

澹川俯下身吻在澹春山有些发白的唇片上,轻笑一阵:“还想戴小狗环?这么喜欢当我的小狗?”

澹春山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他明明就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只能睁着愠怒的眼,不满的瞥他一眼。

澹川牵起澹春山的手,摩擦他有些发凉的指尖,将人搂在怀中,用大衣裹起来,像抱小孩儿一样托着他的臀瓣在臂弯,任澹春山如何捶打也不愿放手,就这么进入了家中佣人的视线。

刘婶刚好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见澹川和澹春山姿势暧昧,猛拍一脑袋。

“坏了,我给这事儿忘了。”她转身又进了厨房,继续忙活起来,其他人问她不是都准备好了,又干什么,她只是驴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

“枸杞……枸杞……”

……

晚餐过后,澹春山稍微休息了一下,澹川则回了书房办公,二人很默契的谁也没提刘婶那碗十全大补汤。

澹春山简单冲了凉,犹豫半晌,硬着头皮洗了后面。

万一呢?谁能说的准,澹川要是发起疯来,到时候没准备好该有多尴尬。

他洗完后到了花园里吹晚风,秋千正对的二层房间灯火明亮,那是澹川的书房。

澹春山盯的出神,连灯何时被关上了都没发现,直到秋千突然一沉,猛地坐了个大活人,这才回过神,发现澹川早就来了身边。

“看什么这么认真?”澹川大手覆上澹春山的手心,给他被吹凉的手掌带来些许暖意。

“没什么。”澹春山不想说自己是在看他。

澹川顺着他刚才的视线瞧去,发现是自己的书房,带些戏谑的笑起来:“这么想我?哥哥,就一会儿都受不了吗?”

澹川掰正澹春山侧过去的脸,低头含住正欲反驳的唇瓣,唇舌相缠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像是赤裸的告白,无言诉说着彼此的心意。

“唔啊……别……别在这里……要被人看见了……”澹春山推开把自己吻的双腿发软的人,胯间昂起头的欲望却出卖了他的想法。

他快要被撩拨疯了。

澹川不依不饶,捧起已然像是微醺的脸颊,继续方才那个的交缠,他像一条快渴死的鱼,不断吸吮着澹春山的味道,澹春山感觉自己的下巴都要脱臼了,发麻发酸,但却渴求被更进一步的侵略。

澹川将哼唧的澹春山放开,企图从他被雾气弥散的瞳孔里看见什么,湿润的眼睫却将一切情绪覆盖,他并未如愿在那情欲充斥的双眼里窥见自己。

“你知道我是谁吗?”澹川问。

澹春山不满的摇头,短暂的缺氧把他大脑搅得一团乱麻,听见这问题后,翕动的红唇碰撞间,却让澹川如获至宝。

“你是……阿川呀,是我最爱的……弟弟……”

澹川将人拥入怀抱,鼻尖靠近他的发梢,洗发水的香气都像是染了催情的药剂,此刻他再也不想与怀中之人分开,他想与他就这么相互缠绕,相互沦陷,在这无比虚幻的美好中,让爱意蔓延。

澹川抱着软如烂泥的澹春山上楼时,刘婶很识时务的将其他人轰了去,自己则在一边热泪盈眶,目送二人往上走。

关上了房门,密闭的空间春光无限。

澹春光让澹川拉上窗帘,那偌大的落地窗实在碍眼。

澹川却不听,径自褪去澹春山的外衫,那个印着皮卡丘的睡衣就势露了出来,虽然不说难看,但确实有些煞风景。

“你笑什么!”澹春山把胸前的皮卡丘紧紧抱住,一张俏脸通红。

澹川把他双手拉开,扣在他腰后,和皮卡丘来了一个深情对望,随后把衣服拉了上去,让澹春山咬着睡衣下摆,本来澹春山是不依的,奈何澹川盯着他的眼睛总透着一股坏劲儿,让他略有些不安,便只能张嘴咬着。

这一咬,澹川再在他身上干些什么时,他便只能用鼻音哼唧,口水把睡衣都浸了个透。

“唔嗯……!”澹春山感觉澹川在舔弄自己胸口,酥痒的感觉爬遍了全身,他下颌渐渐脱力,有些咬不紧衣服,睡衣有向下滑落的趋势,却被澹川恶意啃咬一口乳粒,似有责罚意味。

“哥哥可别松口了,衣服掉了要有惩罚的。”

这一下澹春山彻底松了嘴,伴随一声带着解脱的哼吟,衣服松松落在了澹川的头顶。

太刺激了,他根本忍不住。

“哥哥真是个不听话的小狗啊。”澹川抽出皮带,将澹春山双手绑起挂在床头的鹿角上,许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唇边笑意漾开。

澹川把衣服向上掳至手肘处,用带有强烈性暗示的手法不断剐蹭澹春山身体上每一个敏感地带,用大拇指指腹揉搓胸前挺立的乳首,引得澹春山不得不挺起胸口,找寻那略带些粗糙的刺激。

“哥你这是受罚呢吗?你还享受起来了。”澹川一掌打在澹春山的胸脯上,抽带到敏感的乳头,令他浑身一僵,下体却没出息的站的更高了。

澹川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把澹春山碍事的裤子扒了,眼色粉嫩的小春山可怜的站着,顶端小孔溢出鲜亮的透明液体。

“啊~哥哥,看来你很喜欢挨打。”澹川伸手撸动澹春山的柱身,却堵死那个发泄的小孔,不断的刺激着敏感的龟头,感受身下人的颤栗。

“别……不是……我没……有!”澹春山做着苍白的辩解,屁股却随心扭动,渴望着澹川的照顾。

澹川转身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对镂空银色玫瑰乳夹,对准澹春山被吸肿了的乳首径直装上,流苏下摆随着澹春山的挣扎不断摇晃,淫艳至极,美轮美奂。

澹春山大口喘息着,甜腻的呻吟不断从喉咙里旖旎出来,胸前带着快意的痛感让他想要得到更多爱抚,舌头在口中找寻着什么,急需安慰。

“哥你真是……”澹川觉得血液都极速朝着下面涌去,太漂亮了,这惹人疼爱的表情和动作,让他恨不得立刻把东西插进去干到哥哥脱精,让他求自己,最好再叫大声点。

“阿川……呃嗯……啊……我要……”澹春山嫣唇微张,伸出粉嫩的舌尖索吻,被快感支配的大脑只想要得到宠爱,后面也时刻发痒,需要又热又大的东西进去按摩。

澹川双手撑在澹春山耳侧,引导他说出来自己想听的话。

“哥想要什么?我不知道,说清楚点。”他与澹春山的呼吸咫尺之间,几乎下一秒就能触碰彼此的嘴唇,但他就那样停在原地,等待澹春山的回答。

澹春山的羞赧总是来的这么诡异又突然,他不想说的太直白,残存的理性让他紧闭双唇,可看着澹川近在咫尺的唇瓣又寂寞难耐,他不甘心的抬头想要和澹川亲吻,却被澹川不着痕迹的躲开。

澹川:“求人办事可不是这样的,哥哥。”

“……。”澹春山卸了力,脑袋重重砸在枕头上,在心里不断给自己鼓气,这才把话说出口:

“想要你亲亲我。还想要……”他又咬紧了牙关,澹川‘好心’帮他一把,大手扣在他臀瓣,在穴口附近摩挲,却不碰那里。

澹川:“想要什么”

“想要你干……我。”最后一个字实在是音量细小,澹川假装没有听见,反复问他说了什么,气的澹春山大喊出声:“干我!干我!把你的东西放进来!快点干我!”

说完二人都沉默良久,为澹春山突如其来的外向静默片刻,只剩下喘息的声音。

澹春山觉得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有些委屈的流下眼泪,被澹川捧起脸将泪水都吃了下去,然后安慰一般吻上他的唇,一阵呼吸凌乱,感觉到澹川的东西正搁着裤子堵在自己后面。

澹川挤了润滑剂把手指挤进窄小的肠道,轻柔的为他扩张,动作熟练,好像对澹春山身体的每一处都了如指掌,他完全可以只靠手指就把澹春山送上高潮。

“唔……哈啊……快点进来。”澹春山从掠夺心跳的深吻中逃出来,催促着澹川提枪开干,穴内湿滑滑的,并不只满足于手指的肏干。

澹川起身脱了衣服裤子,对准早已流水不断的洞口磨蹭进去,肠壁吸附上性器的瞬间,二人都感觉到了无可比拟的快乐。

澹川慢速抽动起来,害怕伤到澹春山,倒是澹春山有些火急火燎,一点也没了开始的害羞和不安,他催促澹川快点,想要品尝被肏干的愉悦。

澹川把皮带从上面挂着的地方解下来,让澹春山环成圈的手臂搭在自己脖子上,托起他的臀瓣,就着连接的姿势到了一旁的窗边,月色不轻不重的打在二人身上,澹春山感觉后背贴上一片冰凉,后穴骤然紧缩一阵,被澹川在臀肉上打了一巴掌,短促的呻吟出声,紧紧搂着面前人宽厚的臂膀。

“还没到哥哥夹紧的时候呢。”澹川双手从澹春山腿弯下穿过,架起腿开动,后背与玻璃撞击的声音砰砰响,澹春山的心跳也极速加快,身后就是花园,如果谁这时路过,一定会看见二人交欢。

“哥紧张什么?害怕被人看见?”澹川把人从身上放下来,让他呈趴在窗户上的姿势又干进后穴,澹春山双手紧紧扒在玻璃上,身后人的猛烈冲撞让他断续的呻吟声愈发淫乱,此时正看见下面有几个佣人在散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有……人!阿川……!”澹春山不自觉夹紧了双腿,却被澹川故意架起来,上下弹动的阴茎和囊袋在玻璃上摩擦,后穴与澹川连接的地方也被无情进出着,全方位无死角的体位,下面就是最好的观看场所。

许是澹春山紧张过后夹的太紧,澹川活动不开,没磨蹭几下就射在后面。

澹春山感觉到滚烫的精水松了一口气,以为澹川终于要放过自己,没想到却被双腿架起,双脚腾空,他不得已向后环着澹川的脖子,如此一来就更加春光乍泄,射出的精液喷洒在玻璃上,又羞又臊,只能含糊的哭着求饶。

“阿川!不要了……好难受……我们回床上好不好?回床上随你如何……”澹春山的央求让澹川兴致勃发,但是随他干什么都行,倒是蛮有兴趣的。

于是澹川装作遗憾,抱着澹春山回了床上,在他耳边呢喃:“那接下来哥可就要随我便了。”

澹川知道澹春山并不喜欢主动,他更喜欢逆来顺受,所以澹川让他自己动。

“哥哥,坐上来自己动。”澹川自然而然躺在床上,倚靠着床头,看着一旁支支吾吾的澹春山。

澹春山脚下灌了铅,如果现在过去就像是自己欲求不满一样,上赶着被肏,但是澹川目光灼灼,他又不得不过去,犹豫间,澹川发话了。

“等我过去,哥哥就有麻烦了。”

澹春山终于迈了一小步,被强烈的目光盯的头皮发麻,爬上床后坐在了澹川胯上,他试探开口,想让澹川把手上的皮带去掉:“阿川,这个不舒服,没法……向后活动,那个……进……进不去,我不想要了。”

澹川只是笑意盈盈看着他,并不为他解掉束缚,反而扣紧了被皮带系紧的双手,搭在自己腹上,说:“哥就用后面找,什么时候找到什么时候算。”

澹春山有些羞愤,红肿的双唇都似在发抖,他只得双手撑在澹川下腹,抬起肉臀用后面的小孔找寻澹川的性器,可每每要找到进入的地方时,那粗大的东西总会顺着股缝溜走,滑腻的像条泥鳅。

“阿川,我做不到……”澹春山找累了,干脆直接趴在了澹川身上,摆烂。

澹川眯起眼,并不给澹春山喘息的机会,只是将人提溜起来,说了句:“那就去窗户那边,做给别人看。”

“不要!”澹春山又坐直,把澹川按在床上,费力抬起臀瓣,这次澹川并未控制他的双手,所以借着不太灵活的手,总算是把东西吃了进去。

澹春山后面吞进去后,并不活动,只是干坐着,饱胀的穴壁含住粗大的性器,他不知道怎么主导,甚至连怎么做能取悦自己都不太清楚,平日里他都是被人操控的,澹川完全放手后,他像个提线木偶没了主心骨,只是傻傻的磨蹭,或者干脆坐着。

澹川拍拍他的臀肉让他不要装傻,澹春山只能可怜巴巴的看着澹川,企图蒙混过关。

澹川:“我可以帮哥哥,但是一会儿哥再想喊停,可就没得商量了。”

澹春山只觉无比心累,现在自己不仅在和弟弟大行苟且之事,还要被弟弟拿捏,最关键的是,他还不敢反抗。

“……知道了。”他深呼吸后,不情不愿的挪动臀瓣,上下蹲坐,却感觉后面越蹭越痒,没动几下就累的不行,呼哧喘气。

累,好累,澹春山只有着一个想法,他从来不知道出力方居然这么辛苦,在澹川胸口趴着想要歇一会儿,一伏身,屁股翘了起来,后面好不容找到的东西掉了出去。

“啊!”他惊呼,一面用臀肉安抚那个重新暴露在外的性器,一面偷偷观察澹川眼色。

澹川这回有些忍不住了,澹春山方才那一番动作,不仅把自己累够呛,还把他的东西越磨越硬,双方谁都没讨到好,于是他只能出手将东西重新插回去,扶着澹春山的腰向上顶弄抽插。

“抱着我,哥。”澹春山的腰几乎要折过去了,像滩水似的,澹川怕他伤到,便让他圈着自己的脖子,稍微借些力。

不用自己出力的澹春山很快就尝到了高潮的快乐,他肆意感受下方被进出的滋味,手指紧抓的后背一片血红划痕,隐忍克制的声音也不再有顾虑,在澹川的耳边喘息呻吟。

“呃嗯!阿……川!要……射了……!”澹春山的后穴骤然收缩,翕张的双唇说的话也含糊不清,被短促的呻吟声掩盖,一心要释放前端的浊精。

“哥哥不许射,等我一起。”澹川加紧肏干,一手堵着澹春山欲要喷薄而出的小眼,穴肉因为强烈刺激卖力吞吐,终于在良久的摩擦中,感受到滚烫炙热的液体射在内壁,前面被限制的发泄口也如愿喷洒出来。

“哈啊……哈啊……难受……想去洗澡……”澹春山后面含着的东西满满当当,刚洗过的身体又出了一身湿汗,更别提小腹上的黏腻体液,实在不舒服。

澹川吻着他的眼皮,场面温馨,可小声低语的话却是无情无义。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帮了哥哥,今天就是我来决定结束的时间。”澹川看着还在状况外的澹春山,咧嘴一笑,“所以啊,哥哥就乖乖被干,好吗?”

……

翌日一早。

澹春山从澹川怀里挣脱出来,隐秘的地方隐隐作痛,好像被大炮轰过。

虽然被处理过,也抹了药膏,可是疼痛持续攻击他的神经,一个脚滑腿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嘶……好像快死了。”澹春山捂着酸痛的腰眼,扶着床沿坐在地上,感觉好像再动一下整个人就会碎掉。

澹川听见动静起床,扶着澹春山的腰架起他的胳膊,托着他上了床,让他安心歇着。

澹春山:“我……我想……我想解手。”

他有些羞于开口,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他被澹川按在床上动不得,再等会儿恐怕要直接在床上解决了。

澹川护着他的腰,扶他下床,到了马桶边,却不让他快些排泄,倒像是给小孩子把尿一样抱起他,让他安心泄洪。

“你别!放我下来……呃嗯……要憋不住了!”澹春山捶打澹川的臂弯,却好像打在了石头上一样,疼的是他自己的拳头。

澹春山实在是忍不住了,哆嗦着尿出来,径直瞄准了马桶,一滴也没漏出来,不知道是该夸澹川力气大,还是该说澹春山准头好。

“哥哥真棒。”澹川没头没脑的扔下这句话,又抱着澹春山洗漱完毕,这才重新出了卫生间。

澹春山被盯着吃完了早餐,澹川才放心准备离开,但这次放下了一张银行卡,他让澹春山不必省着花。

澹春山对于澹川的身份转变还不是十分适应,直到看见低调奢华的黑色卡片,他才终于对澹川的真实身份有了一些实感。

“……还是有钱好啊。”他喃喃道,笑容颇为苦涩。

澹川单手捧起他的脸颊,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像是提醒他不必多心,随后拉上房门下了楼。

澹春山手机上酒吧老板的消息都要堆满了,从一开始的担忧到后来的发疯,总结下来就是:

知道澹春山的弟弟变成了有钱人,十分欣慰,但又害怕澹春山不干了,少一个活招牌。

澹春山回了他一个歉意的微笑,说自己会尽早调整好状态复工,老板发了个ok’的手势,又嘘寒问暖几句才让澹春山好好休息。

确实不能一直靠着澹川生活啊。

澹春山并不打算当一个金丝雀,可是澹川那边该怎么说呢?

他斟酌许久,编辑了一条自己很满意的短信,怀着忐忑的心发了出去,随后等待澹川回复的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叮——

澹川:可以,但是上下班我亲自接送。

澹春山:这不好吧,你工作看起来很忙。

澹川:我是老板。

澹春山:老板不用工作吗?

澹川:既然哥哥这么担心我,那你就不要上班了,省事。

“……。”澹春山觉得和澹川说话好费劲,他实在没辙,便引用了第一条消息回复他一个‘好’。

他放下手机,开始期待复工的生活,不必再为了钱而苦恼的大千世界,会比从前快乐吗?

澹春山不知道,但是至少现在,他再也不用为了生活而出卖自己了。

复工第一天,澹春山见到了许久没光临的付丞,虽然不知道他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但是澹春山还是照旧接待了这个老顾客,各种意义上的‘老顾客’。

付丞上来就问澹春山他的弟弟是不是贺家大儿子,看起来有些急躁,言语间对澹川的身世有种不可置信但又充满期待的感觉。

澹春山并不想在外面宣扬澹川的身世,毕竟这是澹川的家事,如何都轮不到他置喙,不过付丞一副他不说清楚就不走的架势,让他和老板都有点头疼。

付丞不容分说的拽着澹春山的手腕,颇有种要逼良为娼的强迫在,澹春山手腕被拽的生疼,有些不悦皱眉,语气也冷冷的。

“你知道的就是我知道的,更多内情他也并没有告诉我。”澹春山扭着手腕,企图挣脱付丞的控制,却被人堵在了走廊角落,围城一个圈,环境十分逼仄,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付丞忽而加重了扣在澹春手腕上的力道说:“拜托你了,我真的……很需要他的帮助。”

澹春山被付丞的反应吓到了,不知该说什么,付丞似乎眼眶含泪,自顾自继续说:“我爸为了让家族在外国的企业更上一层楼,提出了让我妹妹联姻的办法,但是那个联姻对象……不是什么良人,公司眼看要被打压的喘不过气了,如果国外的项目出问题,付家就完了,现在只有澹川可以拉我们一把。”

他嗫嚅着嘴唇,欲言又止,终于是又开口说:“那个联姻对象你也见过……就是宋季礼。”

澹春山愕然,他以为那是付丞的男朋友,没想到是付丞妹妹的未婚夫。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用我妹妹威胁我,我是不得已才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却并不按照之前的约定帮我,我今天也是好不容易避开他来见的你。”付丞眉头紧锁,似乎真的很急切,“我知道澹川和你关系亲密,你能不能帮我跟他说上几句,只要贺家出手,我就可以摆脱宋季礼了……”

澹春山犹豫:“可是……我并不清楚你们公司这些事情,我的话也并不能左右让澹川的想法,而且我现在在他那里,也不怎么说的上话了……”他有些苦涩,垂下头陷入危难。

付丞终于松了手,泄了气,像个落水狗一样狼狈,他转身要走,被澹春山拉住。

“或许我可以帮你带一句话,你告诉我需要和阿川说什么,我尽力帮你传达。”澹春山说。

付丞又燃起了希望,眼睛重新亮起来,把自己的请求和澹春山简单介绍了一下,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送走了付丞后,澹春山也快到了下班的时间,他和澹川发了消息,却被回复人已经在店外等着了。

和店长打了招呼,澹春山便出了店门,澹川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车子就停在不远处,隐匿在浓墨里,不仔细看倒真的有些难以发现。

“今天下班挺早,没加班。”澹川侧身为澹春山系上安全带,语气淡淡。

澹春山正不知如何开口,被澹川像是阴阳的一句话说的哑口无言。

“明天我要出差,会有其他人来接你。”说话间,车子启动了,澹春山觉得今天不说以后更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便硬着头皮,殷切看向澹川。

“阿川,我有个朋友,想拜托你一些事。”他捏紧了安全带,打量着澹川的神色。

澹川表情平淡,并无太大波澜,只是问哪个朋友。

“付、付丞。”澹春山结巴着说出这个名字,他不知道澹川认不认识付丞,但是他想这些企业家们之间,应该多少都有些联系吧,因此便只是静静等待澹川回话。

澹春山似乎听见澹川有些轻蔑的笑了一声,但抬头去看他却并无任何变化。

“他想拜托我什么。”澹川问。

“就是他家,在国外的生意……想拜托你照顾一下……”澹春山声音越说越小,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对澹川的事业指手画脚,底气并不太足。

意外地,澹川答应了,澹春山自己都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刚想道谢,却听澹川语调轻快问着:“我帮了哥哥这样的大忙,哥哥准备拿什么报答我呢?”

澹春山瞳孔摇晃,心想果真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哥哥可能不知道,我的人情不是谁都能欠的,所以一定要拿出让我满意的答谢来,我才能尽力帮你啊。”

澹春山知道自己活罪难逃,并且目前来看,自己身上能让澹川开心的就只剩屁股了,虽然难为情,但他还是说了出来:“我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值得贪图的东西,但是事成之后……给你随便睡。”

澹川笑着的脸突然垮了下来,态度转变的太快,以至于澹春山都没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停在了路边。

“哥你除了会用身体换物质,就没有其他可以给的了吗?”他说的话十分不留情面,但也正中澹春山眉心。

澹川阴测测笑起来,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猛然欺身压上来,放倒了澹春山的座椅,将他的衣服尽数扯碎。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先兑现你的承诺吧。”澹川恶狠狠揪着澹川的乳头,让他被猝不及防的疼痛刺激了神经,他的安全带还没解开,冰凉的触感与胸膛相撞,瞬间浑身汗毛直立。

“阿川!不要……这是路边!”澹春山费力推搡面前的大山一样的澹川,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澹川眼神冷冽,反问他:“哥这种人居然也有羞耻心?”

澹春山挣扎幅度陡然变小,他感觉自己在发抖,比害怕还要更多的,是心如刀绞。

澹川果然还是在意自己之前的事情。

“怎么哭了?不愿意?”澹川恶劣的笑声像是炸弹,在澹春山的耳边炸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眼泪,在澹川眼里竟然可以肆意取笑。

澹春山闭上了双眼,任由澹川在自己身上作乱,但是没了挣扎,澹川好像更生气了。

“你之前在贺健那儿不是挺敬业的吗?我怎么让你离开他你都不愿意,换成我你就不行了?”澹川掐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五指深深嵌在肉里,他却紧闭齿关,疼得冒汗也不发出一丝声响来。

澹川用拇指撬开他的嘴,食指和中指在口腔搅动,唾液顺着唇角流下,他也依然像个哑巴,不吭也不响。

澹川忽地离开澹春山,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唾液,坐回驾驶座,留下衣襟大敞的澹春山,暴露在凝滞的空气中。

“穿好衣服坐好,我今天没兴致操你了。”澹川启动了车子,澹春山默默将被扯烂的衣服合拢,紧紧攥着没了扣子的外套,将座位恢复原样,眼眶酸胀。

澹川把他送回了原本的小家,自己却并没有留下,将澹春山送进屋里转身就走了。

澹川去哪儿了?为什么又把自己扔下?对澹川来说自己究竟是什么?

澹春山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出口,但都被狠狠摔上的大门隔绝在了肚子里,干痒的喉咙无数次想要冲破嘴唇发出的声音,最终都变成了沉默。

他有什么资格问这些呢?是他自己先抛弃了自己。

黑暗吞噬了澹春山的身影,他蜷缩在沙发一角的模样似乎和当年父母离开的那夜慢慢重合,那时他失去了父母,现在他失去了澹川。

澹川没和自己联系的半个月里,澹春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把心思统统放在工作上,然后收到了付丞的消息,说是想要当面感谢他。

澹春山回绝了付丞想要见面的消息,其实自己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感谢还是和澹川说才合适。

“唉,小山你最近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我可是需要你的笑容来揽客呢。”店长叹着气,从澹春山面前走过,看他盯着屏幕出神的样子,感叹回忆起从前那个打了鸡血一样的澹春山。

澹春山收起手机,扬起大大的笑脸,不过店长却说还不如不笑。

店长进到柜台,推搡着澹春山出去,看了一眼表,不耐烦的催着他:“去去去,该下班了,小刘今天会早点来,你去溜达溜达然后回家。”

澹春山一脸无措,见店长没再看自己,便去换下工装,拿好背包准备回家。

“到了家别和弟弟置气了,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呢?”

这是澹春山关上店门后,听见老板说的最后一句话。

是啊,兄弟之间没什么不能说开的,但他们现在还算是兄弟吗?

澹春山跌跌撞撞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反复在嘴里回味‘兄弟’二字,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这是澹川小时候迷过路的地方,那时候澹川对这附近并不熟悉,常在这小角落蹲着,然后被澹春山找到带回家。

“啊……”澹春山抬起头,盯着当时澹川用来藏身的空调外机,机器看起来老旧不少。

“哎呦,咱们兄弟几个还想着怎么下手呢,你居然自己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阵邪恶又刺耳的哄笑声,随后脑后就是一闷棍,澹春山捂着剧痛的地方,倒了下去。

再次睁眼,换了场景,一处破旧的工厂,烟味弥漫,浑身被链条捆绑着无法动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锁链摩擦声,随着澹春山的挣扎剧烈响动起来。

“澹先生,又见面了?”痞里痞气的男子出现在澹春山面前时,被勒索绑架的记忆重新占据澹春山的大脑,恐惧、无助,当时的种种梦魇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再次进入他的世界。

男子装模作样的抚摸着澹春山的头发,像是真的与老友重逢一样,但是澹春山知道,自己恐又要遭难。

“不过你是真值钱呢,上次绑你一百万,这次直接涨到三百万,托你的福,咱们也是能快活很久。”男子嬉笑声不绝于耳。

澹春山嘴里的堵头儿被拿掉,他活动了一下酸胀的下颌,油然而生的悚然,让他只能低低把头埋下。

“喂,你是得罪了哪个大佬,他居然这么想搞死你。”男子一脚踩在澹春山坐着的椅子上,鞋尖碰到澹春山的大腿,不适感涌上心头,他开始发抖。

澹春山被人捏起了下巴,眼神里满是猥琐的探究。

“不过你长得倒是真好看,像个小娘们儿似的。”男子和手下笑声愈发放肆起来,有一只手开始在他身上恶意游走,“不如让哥几个,尝尝鲜?这男人睡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样儿呢,哈哈哈。”

说着几人竟真的开始上手扒掉澹春山的衣服,工厂里并不暖和的空气把澹春山的脑子都要冻僵了,他甚至忘了挣扎,只顾颤抖。

“大哥,不要生事啊,那个老板看起来还是挺重视他的。”

男子对手下的话置若罔闻,逐渐将澹春山的衣服脱了精光。

澹春山身上青紫交加的痕迹在隐秘处争先暴露出来,男子嗤笑一声,说:“没想到啊,你这小婊子看着清纯,私下玩这么……”

砰——

一声枪响,男子睁着不可置信的眼倒在血泊中,身后的手下见状纷纷抱头蹲了下去。

澹春山闻声望去,发现是宋季礼。

“处理了。”宋季礼收起了东西,朝澹春山走来,他身后跟着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为澹春山打开了枷锁,披上大衣,沉默着拥住他,恨不得将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半晌,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澹春山怔愣,他如何都没想到,澹川怎么来了?

澹川只是将人抱起来,裹的严丝合缝,除了露在外面的一丝黑发,旁人根本看不见里面是什么宝贝。

澹春山被澹川放在腿上抱着,司机很识时务的将车中前后的隔板升了起来,为二人创造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澹春山从大衣里钻出来,正好与澹川四目相对,他不知如何面对澹川,默默转头将眼神移开了,明明受伤害的是自己,但他却有种对不起澹川的感觉,很奇怪。

“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澹川将澹春山的脸掰回来,眼中盛满愧疚。

“什么?”澹春山疑惑,澹川在说什么。

澹川把头埋在澹春山的颈窝,温热的液体与澹春山的皮肤接触到的瞬间,仿佛在澹春山的心上烙了一个伤疤,烫的他不知所措。

澹川瓮声瓮气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贺健一直拿视频威胁你,嗯?哥,你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一直让我当一个恶人,我……我……对不起……哥哥……”澹川头一次哭的这么大声,像是要把从前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一样。

澹春山被澹川抱的喘不过气,他想伸出手拍拍澹川,就像小时候一样,把他的头贴在自己心口安慰他,但是他的双手被封在大衣里,只能任由澹川把眼泪统统流在自己身上。

“不过哥哥,以后贺健再也不能威胁你了。”澹川抬起头,恢复了往日冷静,眼中蕴藏杀意,但那情绪转瞬即逝,他的唇与澹春山的唇像是蜻蜓点水般接触了一下,随后又垂下眸子,下巴轻颤,眼泪再次落下。

“你被绑走后,我差点快死了,哥哥,你就不心疼我吗?”澹川像是撒娇一样,声音与平常截然不同。

澹春山觉得差点要死的明明是自己,但他最是受不了澹川撒娇,便用头蹭了蹭澹川以示回应。

“不过话说回来……宋先生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怎么会来的这么快?”澹春山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团,“而且他还……”

澹川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委屈的看着澹春山说:“现在和哥哥在一起的是我,为什么要提不想干的男人。”

末了,他又忽然解释起来:“宋季礼是我叫过来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家里生意也不干净,这种事他做起来手到擒来,哥哥不必在意他。”

“可是……”澹春山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澹川封住了嘴唇,他被吻的再也说不出煞风景的话,只能承受着澹川如暴风般的掠夺。

澹春山不知道,虽然这段时间澹川并没有联系他,但是私下派了人跟着澹春山,时刻报备着他的行踪,所以他一收到澹春山被劫走的消息,立刻联系了宋季礼,紧赶慢赶的回了s市,不过关于这些,澹川并不想告诉他。

澹春山被亲的飘飘然,瘫软在澹川怀里,胸口高频率起伏着,汲取氧气。

司机载着二人到了他们最开始的小家,为二人打开车门的时候,十分有眼色的转过头,坚持一个非礼勿视的原则。

“你可以下班了,明天不必来接我。”澹川扔下这句话,又把澹春山裹了起来,消失在了司机的视线里。

澹川一进了家门,就迫不及待的对澹春山上下其手,但是澹川忽然又停下来,搂着澹春山进了他的卧室,一开门,澹春山房间里熟悉的味道让澹川再次起了反应。

“哥哥你先去冲个热水澡吧,我在外面等你。”澹川转身出了房间,在客厅坐着,企图冷静下来。

澹春山没过一会儿,拿上换洗衣物从卧室走出来,路过澹川时,轻声问了一句:“今天……不那个吗?”

澹春山脸色发白,明明刚才澹川还和自己亲热,现在却又莫名停了下来,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让澹川又不高兴了?他好不容易来找自己,不是因为他原谅自己了吗?

为什么,又把他晾在一边。

“阿川……我不是故意的,我有按时下班!我听你的话了!真的……我只是……”只是不受控制走入了回忆当中的小巷,只是太想自己的弟弟。

澹春山哆嗦着,极力压抑自己的恐惧,扑向澹川的怀抱,似乎只有澹川的体温可以安抚他的情绪,他抓着澹川后背的手正在无节制的颤抖,他害怕被澹川推开,然后再次被澹川扔在这个没有温度的房间。

或许现在抓住的,是他最后的希望。

“阿……阿川,别……再丢下我了……”澹春山嗫嚅嘴唇,说出的话也湿湿粘粘,这是试探,也是央求,他无法对澹川的心思下注,澹川早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弟弟了,他是贺家的孩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可以随时扔了自己这个拖油瓶,而自己对此毫无办法。

澹春山刚想说些从前澹川最渴望的事情,却想起来上次澹川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值得澹川留下的条件了,除了自己,他再无其他能够明码标价的东西。

他曾经最不耻的经历,现在变成了他和澹川谈判的筹码。

真是下贱,就和韩玉凤说的一样,他成了靠张开双腿取悦男人的贱胚子。

澹春山的精神几近崩溃,支离破碎的情绪让他忘了自己才刚从绑匪的老窝挣脱出来,明明不应该求着澹川和自己交媾,可他想要讨人欢心,想让自己最爱的弟弟,不要再离开自己,哪怕被澹川永远关着也可以,只要最后还有澹川在自己身边,就算是当一个听话的狗,他也愿意。

澹春山再也不想一个人感受黑夜里的寂寞和孤独了,不如变成一个听话的玩物,好过被人遗忘的弃物。

他骤然抬头,寻到澹川的唇瓣,许是哭的麻木,只觉得嘴唇摩擦间有咸涩的液体,并没意识到那是眼泪,胡乱啃咬唇片时,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不愿意学习怎么取悦他人,如今连接吻都做的这么生涩。

澹春山一味闭着眼睛,不愿意看见澹川审视的双眸,却被一双大手托住了脑袋,将二人相交的唇齿分开。

“睁开眼。”澹川沉声道。

澹春山只顾从眼皮里含住泪滴,不敢睁眼和澹川对视,睁开眼的话,澹川就该让自己滚开了吧。

“哥,听话。”澹川柔声哄着,温热的指腹擦过澹春山哭红的眼眶,将蓄满的泪液驱散,“别哭了。”

澹春山皱紧眉头,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半睁半闭着掀起眼皮,但他就像个没有闸门的水龙头,眼泪不要钱一样流了满脸,越哭越觉得自己好窝囊,到了这种时候只会掉眼泪,偏偏澹川还对自己这样温柔,他更无法抑制自己流泪的冲动。

“阿川……阿、阿川……我……我控制不了……自己……”抽噎的声音越发急促,说话的内容都要听不清楚,他感觉心口好闷,呼吸受阻,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的嗡鸣声愈发强烈,盖过了澹川的呼喊声,他只记得最后终于和澹川有了眼神的交汇,那是双焦急又担忧的眼睛。

真好,没有被澹川讨厌。

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有节律的响动着,纯白的病房天花板和墙壁包裹着病床上的人,静谧的坏境中,呼吸机输送氧气的声音也被放大几倍。

澹春山转动干涩刺痛的眼球,观察四周的一切,蹙眉,下意识呢喃,脱口而出一个人名。

“付丞……”

“什么?”澹川不解又略有愠怒的声音响起,因为说的不太清晰,澹川也不敢贸然发火。

澹春山的思绪突然回过神,澹川的声音让他的大脑疼痛起来,监护仪的叫声猛然变调,尖锐刺耳的响彻病房,因为澹春山情况特殊,医护人员来的很迅速,并将澹川赶了出去,对突发情况进行处理。

澹春山突然的失控打了澹川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澹春山叫的那个名字,实在是让他没法轻易忘记。

他说的是‘付丞’吧?

一家子都是精神病的那个‘付丞’。

为什么哥哥会突然叫付丞的名字。

澹川百思不得其解,给下属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查当初澹春山和付丞交往的细节。

半晌后,医生板着一张脸出了门,十分严肃的教育澹川:“病人精神有问题,你作为家属,难道不知道不能总是刺激他吗,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人,差点因为你前功尽弃了。……”

医生后来又说了什么,但是澹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什么叫精神有问题,澹春山那么正常一个人,哪里就精神有问题了。

“我说你这个小伙子,是病人什么人,之前在这儿那个小姑娘呢?”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狐疑的看着澹川,“我当时跟那个小姑娘说的注意事项那么详细,你们怎么不上点心。”

澹川木然点头回答:“我是他……弟弟,亲弟弟。”

“家属得多上点心,唉,这小伙子也是可怜,心病严重,我们医生能做的只有救治他,其他的日常还得你们家属多操心啊。”医生给澹川嘱咐了一些照顾须知,这才带着一行人离开了澹春山的病房。

澹川推开病房门,澹春山一脸倦容,双眸紧闭躺在病床上,他似乎比从前更瘦了,自己好不容易给他养起来那点膘,仿佛都在弹指间灰飞烟灭。

“哥……。”澹川喊出一个字,声音颤抖的不像话。

病床上的人强撑眼皮,见是澹川,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脸,不过被氧气罩挡着,谁也看不清。

澹春山抬起手指想去拉一拉澹川的手,但是指头上的血氧仪太碍事,他连勾一勾手指的力气都难使出来。

澹川把澹春山的手按在床上,不让他做多余的活动,只是沉默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千言万语不知道该先说哪个,他想问问澹春山为什么自己永远都是最后一个被通知的,但他又不敢,他这个哥哥像个玻璃娃娃,一碰就碎了,偏偏带给他最多伤害的还是自己。

“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有心病,我不该把你自己扔在这儿。”澹川在那天把人送来医院后,就去处理工作了,是他的秘书一直在陪护。

澹春山动了动手背,瘦削的手挣开澹川的桎梏,搭在大掌中间,用略微缥缈的声音说:“我没事。”

‘我没事’这句话从头到尾都是假的,澹春山从来没有放过自己,也不会让自己没事,他的心无时不刻受到炙烤,严格来讲,他不希望自己没事,他内心永远想要用自己的痛苦换他人的安宁,他鞭笞自己的心,作践自己的情,时刻让自己备受谴责,这样他就能记得如何讨好对他最重要的人。

就连他说的‘我没事’,都是为了讨好澹川谄媚的话语。

实际上他痛苦疯了,他一面希望自己得到惩罚,一面又渴望着救赎,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灵魂逐渐破碎,又妄图谁能帮他一丝丝拼凑起来,他好想把自己的委屈都宣之于口,他想大声告诉这个世界他不是什么任人践踏的贱种,但他胆小又懦弱,他情愿封闭需要爱意的心口,当一个一味承受的出气筒,也不想因为自己没意义的勇敢,失去现在拥有的所有。

澹川不知道,澹春山也不会让他知道,如果不是这次住院,澹春山会将所有情绪带进坟墓,连同他早就破碎的自尊,一起埋进小小的方盒。

澹春山失误了,他不应该暴露出自己的脆弱,明明之前大多时间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可是那天怎么就忍不住向澹川乞怜了呢?

是因为太渴望被需要,是害怕被人遗忘,还是怕这世界上再无一人记得他所有的努力。

他不知道,如果连澹川都不要自己,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澹川推了几乎全部的工作,非必要时间,大多时候都在医院陪着澹春山。

医生说他需要家人朋友的陪伴。

澹春山并不对自己的病情十分上心,他知道自己或许有心理疾病,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整宿整宿的失眠,只是澹川已经在自己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他于心有愧。

纵使他的私心想要澹川永远陪着自己,但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是错误的。

澹春山已经摘了氧气面罩,可以与人正常交流,他终于还是说出了让澹川走的话:“阿川,走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澹川为他擦手的动作停滞一瞬,五官略略扭曲,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语调染了些鼻音说:“……哥又说谎,你之前就是在这里看的病。”

澹春山愣了一下,片刻的惊慌闪过面上,下意识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差点忘了,之前思绪混乱时,就是在这家医院就的诊,但是因为那些药片太贵了,他并没有谨遵医嘱服用。

“这里的医生怎么可以暴露患者隐私……!”澹春山吭哧半天也没能说出个什么合理的解释,只是苍白的胡言乱语,“那些……那些都是唬人的,医生都习惯把事情往严重的讲……”

澹川拉出他因紧张而发抖的手,与他五指相扣:“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哥你不是知道吗,我是你最亲的人了啊……”

澹川将二人的手靠在自己的脸侧,垂下了双眸,颤动的眼睫暗示着他的恳求。

“哥哥可不可以,也试着依赖一下我呢……”澹川再次睁开双眼时,其中已有了莹莹水光。

“哥,你好久没有和我笑过了。”澹川说,“真心实意的那种。”

澹春山陷入了回忆的漩涡,‘笑’这个用来与人交往的动作,他不是经常做吗?

澹川忽然用另一只手盖住澹春山用力的嘴唇,掩盖他极力讨好,模仿快乐的笑。

“不要再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了,你一点也不快乐。”澹川声音囔囔的,这样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竟在瞬间渺小不少。

澹春山将澹川的手拿掉,低头说:“没有强迫自己,对我来说,看见阿川就是快乐的。”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亲手养大的澹川,无论这情谊是关于兄弟或是其他,澹川带给他的永远是旁人无可比拟的情绪。

可他同时在骗自己,他强硬的摘除关于澹川带给自己的痛苦,他不停告诉自己那是他应得的,如今又能再次看见澹川,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没有,所以他应该是快乐的。

澹春山像小时候为澹川顺毛一样,抚摸着他的头发,好像一对正常兄弟一般,亲昵又克制。

“那哥哥可要答应我,以后有事不要自己藏着,我会生气的。”澹川压低了眉毛微笑,故作轻松道。

澹春山点头,轻声‘嗯’了一下,将人推开,被子埋着头说:“走吧,我有点累了。”

澹春山后悔了,所有的痛苦只有他来承担就好了,对情感的过分渴求,让他错误的展示出不该存在于阳光下的弱点。

他的阿川不该被自己连累才对。

澹春山捏紧被角的指尖泛白,直到听不见离开的脚步声,他才将闷的通红的脸掀出来。

看着空空如也的座椅,他还是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明明是自己将人推开,还矫情的不行,真该死。

澹春山未曾发觉,自己已攥着床单许久,颤抖的臂膀倔强着不肯卸力,不知道在和谁打擂,硬是咬死了牙关,一声也不出。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澹川会不顾一切的留下,但是澹川没有,只剩空气安静的吓人,都是他应得的。

付丞家的项目被澹川救活,其中也有宋季礼的应允,不过付丞并不知道,他想要感谢澹川,没想到澹川的消息先自己一步送来。

付丞按照澹川发的地址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包间,等待澹川到来。

到了时间,澹川如约进了房间,跟着澹川一起来的还有宋季礼,不过二人不像是商量好的,倒像是宋季礼死赖着来的。

澹川开口就是冷冷一个‘滚’字,冲着宋季礼的方向,一点儿也不客气。

宋季礼置若罔闻的坐在付丞身边,淡然又礼貌的笑着开口:“你约我的人,还不许我旁听?”

澹川板着脸,似乎一点也不吃这套,开门见山问付丞:“你和澹春山,到底什么关系。”

“什……么?”付丞被问的一愣,自己和澹春山并没有多久的交易,况且已经过了好几年,澹川居然这么快就查到了,他不敢认下来,只能装傻充愣。

澹川把二人进出酒店的照片,以及转账记录,直接甩在付丞脸上,深呼吸,压抑着自己即将爆发的怒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你和澹春山,什么关系。”

澹川的人查到的这些照片,有一段时间了,是从一个私家侦探手里买下来的,不过那侦探死活不愿透露最初的买家,只说不敢得罪那人,留着这些也是以备不时之需。

澹川一步步逼近付丞,黑压压的身影压下来,令付丞的心脏猛然悬吊起来。

“是你把他介绍给贺健的?”澹川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句话吐出口,如果不是宋季礼在,他恐怕早就把付丞打成残废了。

宋季礼站起身横挡在二人中间,扶着澹川的肩把他拉远付丞身前,依然笑眯眯的看着澹川,说:“你吓着他了,别太过分。”

付丞彻底懵了,一点也不知道澹川说的都是什么,关于这件事他是真的无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贺健是你爸,我怎么会认识他?贺家我只认识你一个人。”付丞站起身向后退了几步,他是真的害怕澹川发疯,毕竟当时炸庄园的事多少也在圈子里传了一阵,他略有耳闻。

宋季礼手上力道加重,似是在警告澹川:“sean,别冲动,闹的太难看了对谁都没好处。”

澹川冷笑一声,直视宋季礼伪善的笑眼说:“宋小少爷,你还真是护犊子啊,他把我哥卖给贺健,我还要留他到过年?”

“我没有!”付丞大声辩驳,这突如其来的黑锅他可不准备背,他和澹春山是和平分手的,跟贺健没有一点牵扯。

“看来有误会。”宋季礼强制将澹川按在座位上,拉开二人中间的座椅坐了下去,“我们可以慢慢聊。”

澹川放走付丞的时候,宋季礼‘好心’说了一句话:“如果斗不过你的父亲,可以随时来找我,毕竟你我同窗一场,我是不会见死不救的。”

澹川无视了宋季礼的‘好意’,径直与他二人分开,驱车前往公司。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弄清楚,看来贺健私底下搞了不少幺蛾子,他不介意和亲生父亲好好掰扯一下这些烂事。

公司里,澹川的秘书正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医院,没看见刚到的澹川,哼着歌十分悠闲,因为照顾澹春山,她被特许提前下班,除了上午打个卡,整天几乎不用待在公司,还涨了工资,其他的琐事全部派给了另外几个人,她现在只用每天陪着澹春山聊聊天,吃吃饭,快活无比。

“李清!”同事小声提醒着她,让她注意身后的澹川。

李清转过身,和澹川四目相对,差点跪了下去,她能明显感觉到澹川心情很差,但是当了这么久专业的秘书,她还是硬着头皮和澹川打了招呼。

“老板好。”李清抱紧了怀里的皮包,低着头等澹川放行。

“他这几天状态怎么样?”澹川问。

“啊?”

澹川皱了一下眉,李清立刻领悟,汇报情况:“澹先生三餐正常,情绪稳定,身体在逐步恢复,而且我讲的笑话也听的很认真,不得不说,嘿嘿,澹先生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澹川并为回话,只是周围气压忽然有点低。

“哎呀!来不及了!”李清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岔开了话题,“定的下午茶要到了!老板我先告辞去医院了!”

澹川转了转手腕上的表带,低笑一声,看来哥哥恢复的不错,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不在,他的情绪好多了。

“不用查付丞了,查查这几个混混。”澹川和底下人下达了新的指令,照片里是绑架澹春山的那几个罪犯,这是宋季礼送来的东西,宋季礼说用这个线索换付丞包养澹春山的死罪,很值。

宋季礼消息很灵通,这可能跟他家族产业的特性有关,但是澹川并不与让宋季礼牵扯太深,欠他的人情,所以才拿了线索自己查,不过看来宋季礼已经掌握了不少的信息,知道了其中的大概方向。

叮——

李清:‘老板,澹先生问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不来医院了,我怎么说?’

澹川看着李清的消息陷入沉默,反复敲打信息,输入又删除。

李清看着最上面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反复闪动,感受到澹川的纠结,便把话题岔开。

“最近公司各方面都得老板亲自盯着,不过等过几天有空他肯定就来了。”李清削了一个苹果给澹春山,得意的展示自己让果皮连续不断的绝技,“先不说这个,澹先生您看我这个,厉害吗!”

澹春山弯唇夸赞李清的苹果皮,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澹川的世界很大,自己占不了多宽的位置,能让李清来陪自己已经很好了,只是多少还想腆着脸问一问罢了,反正澹川不知道,听听李清安慰自己也不错。

李清是个活泼的姑娘,心思也细腻,澹春山挺喜欢这种人的,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好像自己也是个正常的人一样。

“李秘书,谢谢你。”澹春山抿唇道谢,深情的眼神让李清小脸一红。

“哎呦,澹先生您真是客气了,我这也是拿钱办事,老板给的实在太多了。”李清捂着嘴笑起来,时不时瞥一眼澹春山的俊脸,“而且,跟您说话我也不亏……”

李清陪着澹春山又说了些话,等吃完晚饭后才走,不过走之前她又说让澹春山安心。

“澹先生,老板一直想着您呢,这几天先委屈您跟我待着,千万别想别的,安心养病就是。”李清不知道兄弟二人中间发生什么,不过澹春山的不安她看在眼里,就算是画饼,她也想为这个温柔的男人画一个甜蜜的。

澹春山微笑着点头,和李清挥手告别。

李清走了之后,没过多久,病房又安静下来。

“哈……!”澹春山被自己的叹气声吓了一跳,因为环境太安静,这声幽叹仿佛是从无数个黑暗的角落一起涌来的一样,被数倍放大。

澹春山用被子蒙上头,第一次觉得开着灯的地方也能这么恐怖。

他不敢睁开眼,只一张脸露在外面呼吸,希望能快点入睡,良久,又把眼睛也盖了起来,这下只剩半张脸在外面。

或许是李清的陪伴起了作用,今天他睡的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来的时候,连病房门被人幽幽推开都毫无反应。

他躺在床上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着,平静的疗伤,不知梦见什么,有些不安的颤抖双唇。

来人坐在床边,俯下身,轻吻在那翕张的唇瓣上,就像是被施了魔法,那不安的颤动立刻止了动静,乖巧的感受来自另一个人温软的唇瓣。

澹春山似乎做了个好梦,在梦里也不自觉笑起来。

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开合了一瞬,澹春山全然不知,不过这次他一觉睡到天亮。

李清带着早饭到了医院的时候,澹春山的状态比从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于是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澹先生这是怎么了,容光焕发的。”

澹春山自嘲一笑,摇头说无事,只是做了个好梦。

李清的胃口被吊了起来,一心想要澹春山说出来这个好梦是什么,她对澹春山的梦太有兴趣了。

“我只是,梦见阿川了。”澹春山觉得有点难为情,和一个小姑娘说他的美梦是梦到自己的弟弟,很奇怪。

李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怪不得,澹先生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常,正常。”

“不过内容是什么?老板在澹先生的梦里什么样儿啊?真是好奇,唉,不敢想要是澹川进到我梦里,我该多害怕。”李清感觉一阵恶寒,呲牙咧嘴的把早餐摆在桌子上。

澹春山的脸忽而红起来,见李清并没有对这个话题有过多纠缠,沉默着吃起早饭。

他要怎么把自己在梦里和澹川接吻这样的事说出口呢?

只是因为梦见和弟弟接吻,就高兴的不知所以,一点儿也不像话。

他要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李清吃完了自己的饭,看着澹春山这个赏心悦目的画面,一时忘了时间,猛一拍脑袋提起东西就要走,差点忘了打卡。

“澹先生,中午见!”

澹春山看着李清略微慌乱的身影,感叹她还真是朝气蓬勃,辛苦她每天陪着自己这个无趣的病人熬时间了。

早晨的医院总是比其他时间段更有活力一些,澹春山望着窗外林立的高楼,以及人们忙碌的身影,车水马龙的高架桥,不知怎的又想起了梦里那缠绵一吻。

人果然一静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澹先生,好久不见。”病房又来了人,是宋季礼,身后窜出来一个付丞。

澹春山一见到宋季礼,心脏就立刻狂跳,他永远无法忘记宋季礼开枪的景象,那样彬彬有礼的人,杀起人来连眼都不眨一下,这可不是他能轻易靠近的人。

付丞先一步挡在宋季礼面前,现在他不用靠宋季礼渡过公司的难关,硬气不少。

“澹春山,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我听澹川说……唔!”

宋季礼忽然捂住付丞口无遮拦的嘴,任凭他如何拍打也不松手,自顾自漾开笑意说:“澹先生似乎有点怕我,不必担心,那天的绑匪没有死,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澹春山的脸在见到宋季礼后就白的吓人,因此对宋季礼来说也不难猜出来他的想法。

付丞一口咬在宋季礼的手掌上,只听宋季礼猛抽一口凉气,显然是没想道付丞会上嘴,但他立刻就恢复了神色,只是在付丞耳边耳语一阵,将慰问礼放下,便准备带着蔫了气的付丞离开了病房。

宋季礼像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停下脚步说:“对了,澹先生,你的弟弟,似乎在调查那天的绑匪,听说那些是他亲生父亲派来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过。”

见澹春山一脸茫然,宋季礼像是有些诧异,装模作样的演起后悔的表情:“啊,看来是没有告诉你呢,澹先生可千万别告诉sean,这件事是我说的啊。”

付丞的嫌恶快要溢出来了,终于是被宋季礼推着出了病房。

澹春山被这炸弹一样的信息震惊的说不出话,胸口忽然剧烈起伏,有些呼吸不上,什么叫‘是他亲生父亲派来的人’?

幸好来查房的医生进了病房,见到面如菜色的澹春山,被这情形吓到,明明是快出院的人,怎么忽然又病情加重了,不过眼下必须立即展开急救,一众人奋力许久,好容易才保住了澹春山的命。

“那两个人是谁?!病人家属怎么不在?”医生有些恼火,这病房怎么天天进一些社会闲散人士,每次进来这种人,病人都要过一趟鬼门关,到底是谁把他们放进来的,难道他当一个医生很容易吗?

护士把这情况和李清说了之后,没一会儿李清就带着澹川赶到了病房。

李清一面和医生道歉,一面又和护士了解详情,澹川则去监控室辨认那两人陌生人。

在看见宋季礼冲监控弯眼笑起的那一瞬间,澹川额间青筋顷刻暴起。

宋季礼是在给付丞撑腰,当初因为澹川单独约见付丞,他就要和澹春山见面,现在终于扯平了。

“狗串子……”澹川咬牙骂出声,宋季礼这次真的碰到他的底线了。

李清彻底变成了全天陪护,不过她毫无怨言,且多少有点内疚,这是在自己走了之后才出的事,如果自己再晚点走一定不会发生意外,她内心极度煎熬,这就好像是自己养了很久的小花,突然枯萎了一样,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李清毫无形象的哭起来,一直和澹川道歉,被澹川一笔巨额转账堵住了嘴。

“有功夫哭,不如好好照顾他。”

澹川在得到了许可后,安排了两名保镖在病房守着,自己又带了不少贴身保镖加快了回贺宅的脚程。

因为宋季礼不仅卡点通知了澹春山,同时也将消息告知了澹川,关于贺健的每一个小动作,事无巨细,全部整理成了文档发给了澹川。

澹川和韩玉凤很早之前就用贺健的小儿子做了交易,就是贺家那个骑机车摔断腿的废物。

澹川为贺海提供出国治疗的机会,承担二人之后的所有开销,相对的,韩玉凤把贺健这几年做得假账拿过来。

这对韩玉凤来说不亏,她的儿子就是她的全部,而澹川恰好认识这方面的医学专家,她们母子两个日后既可以衣食无忧,也能借此报复贺健。

此时韩玉凤正拿着一个u盘有些踌躇不定,见到澹川的到来更是犹豫不决。

“西……澹川。”韩玉凤尴尬的冲着澹川微笑,不知该不该将手里的东西送出去。

澹川睨了一眼韩玉凤,不是很想跟她废话,问她何事。

韩玉凤终于还是交出去了手里的东西,毕竟现在自己和澹川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u盘是她从贺健书房找到的东西,贺健把他和公司机密放在一起,当时她以为是什么遗漏的数据,打开以后发现是对澹川来说,有些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最好看一下这个。”韩玉凤将u盘插上电脑,点开了一个文档里的一个文件,里面有一个监控视频。

是澹春山父母出事那天的路面监控,当时都以为这段录像丢了,谁也不知道那个监控怎么会突然失灵,只能把这场事故当做意外。

可是现在电脑里放的,却明明白白完完整整的显示出来,这是一场蓄意谋杀。

韩玉凤看了看澹川的眼色,打开自己从贺健旧手机上恢复的聊天记录,因为时间太远,她费了不少功夫。

“这u盘里面两个人的资料,是你养父母的吧,看来贺健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了,我照着大致的时间段找到了当时贺健的聊天记录,里面有他和你养父母的对话。”韩玉凤把东西拿给澹川,她已经把重要的信息筛选了出来。

算算时间,当时正是贺海连初中都没上完的那个阶段,贺健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而且成绩一直不错。

聊天记录里,澹父澹母本来对于贺健是怀疑的态度,并不配合,可是贺健拿出来自己和澹川的亲子鉴定,并约了澹父澹母见面商议澹川的抚养权,这才让夫妻二人踏上了死亡之路。

贺健从来都知道,对于澹父澹母来说,这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途。

他安排好了制造车祸的人员,买通了警局的人,黑了监控,保存下来了自己的全部罪证,以及像是日记一样的自述。

澹川长久的发不出声音来,原来贺健和自己的接触并不是偶然,他一直在掌控着所有的一切,从养父母的死亡开始,全部都是他设计好的路线。

“所以说,你要怎么办?”韩玉凤问。

怎么办?

“杀了他。”澹川无悲无喜的声音,冷的像是寒冬腊月的冰霜。

那就杀了他,他该为所有偿命。

韩玉凤可不希望自己的摇钱树毁在杀人这件事情上,便劝他冷静下来,又问他今天来干嘛。

澹川将u盘收下,目光沉沉,死盯那扇紧闭的房门:“来了结一切。”

韩玉凤拦着澹川的身体,让他不要冲动,却被推开在一边。

“放心,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澹川拧开门把手,随后重重关上门。

韩玉凤提心吊胆的在外面等着,随时准备让保镖冲进去制服澹川。

屋内,已经被澹川废了下半身的贺健正吞云吐雾,见澹川像个厉鬼一样站在自己床前,怒极反笑。

“哈哈哈哈,你这狗娘生的,现在完全不把你老子放在眼里。”

贺健捻灭手上的烟蒂,一副半吊子的烟鬼模样,全然没了从前的风流倜傥。

澹川阴测测笑着说:“来看看你死没死。”

澹川毫不费力的掐住贺健的喉咙,收紧了手上的力气,任贺健如何挣扎都不放手,终于在贺健快要咽气的前一秒,放开双手。

“怎么样?濒死的感觉好受吗?”澹川拽着贺健枯如干草的头发,迫使他仰起头和自己对视,“要不让你真的去死吧,下去和我爸妈赔罪。”

贺健猛烈咳嗽起来,他知道澹川没有开玩笑,他只要敢说出来就一定敢做。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杀了他们?”澹川断断续续得笑起来,声音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那还不是多亏了你的恶趣味,这些东西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看呢?哦,看来是没办法打击到我了,因为你最爱的情人已经替我提前找到了。”

澹川将u盘夹在手指中间,向贺健展示自己的战果。

贺健突然不知死活的讥笑起来,笑声干裂如指甲刮擦黑板。

“哈哈……我当是什么,这些没用的垃圾也就你当宝贝,我这个当父亲的给你除掉成长路上的绊脚石,你不该感谢我吗?不是我把他们料理了,你哪有机会成长这么迅速,为了融入那群废物得世界,把自己装成正常人不累吗?明明可以早早完成这些枯燥的学业,你偏要和他们玩什么父慈子孝的过家家?”贺健笑的合不拢嘴,被澹川硬生生扯掉一块头皮。

“你这狗杂种!”贺健被头顶的疼痛激的更恶劣,专挑澹川雷区猛踏,“小子,反正我也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出国留学的钱,都是你老子出的!如果你不是我儿子,澹春山那个小婊子给我卖屁股,哪能挣到那么多!”

澹川知道贺健说的什么意思,他今天来贺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贺健雇了绑匪,抢走付丞给澹春山的钱,然后又引诱澹春山,一步步踏入他既定的陷阱,拍下视频威胁澹春山,享受着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的快乐。

而第二次的绑架,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不满澹川对他的种种行径,先是架空了他在公司的地位,再就是废了他的下半身。

所以他绑了澹春山,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澹川好过。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澹川跟踪澹春山,他最后的把柄也彻底消失了。

贺健被澹川打的奄奄一息,临走了还尿失禁了。

“你就等着在监狱里被‘照顾’吧,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我哥在你那里受到的伤害,你一样也不会落下。”

贺健被弄进去了,很顺利,没一个人出来反对。

因为澹川手上的证据充足,加上韩玉凤的指证,逮捕令很快就下来了。

贺健一直我行我素,公司里的高层也早就看不顺眼他了,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澹川并没有继承公司,而是以收购的方式让贺家的产业归入了自己名下。

贺家高层的老蛀虫们也被一并扫地出门。

几个和贺家沾亲带故的高层站在会议室里出言不逊,被澹川的保镖轰了出去。

随后李清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兴奋,但又有些奇怪。

“澹先生醒了!只是……呃……”李清先是通知了这个好消息,随后又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澹川听到澹春山醒了的消息很是激动,让李清放心继续说。

李清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的讲:“澹先生的记忆可能出现了一些问题。”

“什么意思?”澹川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具体是什么还是你自己亲自来看吧,我在医院等着你。”李清在电话里说不清澹春山的情况,只能让澹川到了现场亲自确认。

澹川立刻前往医院,到了澹春山的病房,见他精神萎靡,眼神空洞,对外界的一切都没什么兴趣,只有在澹川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眼里才亮了一下。

澹春山强忍痛苦,伸出一只手拽着澹川的袖子,害怕的不敢抬头。

“阿川,爸妈出车祸了……他们不让我走……”

澹春山把自己藏在澹川的影子里,躲避身后众人的视线。

澹川安慰澹春山的手一顿,有些不敢相信,他蹲下和澹春山视线相对,问他:“哥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澹春山这才发现澹川已经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多,身上也穿着和年纪并不相符的服装,他伸手抚上澹川的脸,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干瘪的像个骷髅。

“啊!”澹春山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恐惧已经席卷了他的大脑,他不受控制的惊呼出声,抱着头大叫起来,“你不是我弟弟!不对!我是谁?!啊啊啊啊……!我要澹川!我要澹川!!”

医护人员紧急清了场,给澹春山打了镇定剂,等到他终于睡过去才出来和澹川说话。

医生摇了摇头说:“他受了太大刺激,把对自己不利的记忆给封闭起来了,刚才可能是看见你和记忆中的样子不一样,产生了自我怀疑,目前来看只能慢慢保守治疗。”

“那他……还会好吗?”澹川忐忑不安的问出这句话,又害怕得到医生否定的回答。

医生只是说这种情况并不少见,只要积极治疗是可以比现在的情况要好的。

一种巨大的挫败感涌上澹川的心头,他强装镇定,根据医生的建议安排好了澹春山接下来的治疗流程。

本来澹川想要澹春山在自己身边治疗,不过因为医生建议换一个新的环境,所以澹川联系了国外的合作伙伴,将人送去了国外在这方面享有盛名的医院,自己也干脆跟着一起出了国,本身在国内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回来不过是为了见澹春山,这样一起走也好。

李清留在国内为澹川打理工作上的事,凭借她和澹川的关系,以及出色的能力,下面也没人敢说些什么。

澹春山在国外的治疗颇见起色,尽管还是想不起来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但是至少对澹川不再那么恐惧了。

有时澹春山会和澹川一起在二人的小花园里散步,除了澹春山完全把澹川当成一个外人,其他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恢复着。

二人的新住处在人烟稀少的地方,因此尽管是在夏夜,晚上的风吹起来后,还是带着凉气。

“溶溶,穿厚点再出去吧。”澹川为澹春山披上一件白色开衫,生怕他有一点毛病。

澹春山乖乖点头,任由澹川给自己穿上衣服。

“要是我弟弟也在就好了,可惜他还在国内上高中,不过他成绩那么好,考一个国外的好大学应该也不在话下吧。”澹春山的脸变得红扑扑的,一提起来自己这个‘弟弟’就无比幸福。

澹川很久没听澹春山提起‘弟弟’了,明明自己就在他面前,可现在自己却不是他口中那个令人骄傲的‘弟弟’。

“嗯,会的。”澹川轻声回答他,然后牵起他的手出了房门。

花园和澹川在国内住宅的花园构造一样,因为澹春山和秋千很般配,所以澹川又修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放在那里。

澹春山坐在秋千上晃悠着双腿,裤管空荡荡的随风摆动,他忽然盯着澹川问了一个问题,让澹川晃了神。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澹春山亮晶晶的眸子,在月色下映出旖旎的光,这一刻在他心里,澹川并不是他的弟弟,只是一个对他很好的朋友。

澹川回望那双清澈眼眸,望见他不掺任何杂质的感情,就只是,将他当作一个朋友,一个普通的追求者。

“是啊,我喜欢你,很久了。”澹川蹲下来,扶住澹春山摇晃的秋千,与他视线相齐,饱藏爱意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提问的人,明明最该慌乱的是澹川,可现在,却是澹春山最先乱了心神。

澹春山无措的眨巴着眼睛,语无伦次说着:“可是……可是我没钱,我还有病,我我我……我还有个未成年的弟弟在上学!我什么都没有,一点儿也不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澹川捧起澹春山发烫的脸颊,笑意浓烈:“没有为什么,因为我就是喜欢你啊,钱我有,爱我有,你需要的什么我都有,谁说喜欢一定要有理由,我心里认定是你了,你就是最好的。”

澹川凑近了澹春山后退的身子,鼻尖相近咫尺距离:“那你呢?你怎么想我?”

澹春山被澹川喷在自己脸上的滚烫呼吸扰乱心绪,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次,吞咽口水的声音在二人耳朵边成倍放大。

他怎么想的?他想自己应该也是心有好感的。

澹川突然开口说:“我小时候见到一只蓝色的蝴蝶,他扇动一下自己的翅膀,把世界上所有的阴霾都挥散了,那时我眼里灰暗色的天空瞬间放晴,后来,我便只跟着蝴蝶走,我走出了沼泽,再次拥抱大地,亲吻每一处花开的地方,毫无意外,那只蝴蝶赋予了我重新爱人的能力。”

“可是后来……”澹川讲到一半停了下去,被澹春山催促着讲下去。

澹川笑意凝重,继续说起来:“后来我跟丢了,我想要抓住蝴蝶,将他据为己有,被他逃脱,蝴蝶受尽苦楚后来靠近我,我并不珍惜,几乎亲手折断了他的翅膀,他不要我了,我再也留不住他了,蝴蝶飞走了。”

“看来你很喜欢这只蝴蝶呢。”澹春山有些酸溜溜的说着,撅着嘴嘟囔,“可惜我不是你的蝴蝶,我只是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精神病。”

澹川有些忍俊不禁,现在的澹春山时常摆出这样可爱的小表情来,放在以前是万万见不到的。

“蝴蝶是我哥哥。”澹川笑着解释到,“但是你是独一无二的,你不是蝴蝶,不是小猫小狗,你就是你,我喜欢的也只会是你,你只用做你自己,剩下的我都会看着办。”

澹春山半信半疑,眉头微微拧在一起,好半晌才说了一句:“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

“你还没说呢,你是怎么想我的呢?”澹川再次将话题引回来,抛给澹春山。

澹春山眼神飘忽,不敢和澹川对视,犹豫着不知如何回答,自己的唇瓣忽然就被澹川用温热的嘴唇贴上了,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却让澹春山血液上涌,脑袋仿佛要炸开一样,呼吸都慢慢变快,但他并没有推开澹川,这如同默认一样的回应,让澹川心中乐开花。

“我爱你。”澹川在澹春山的额头再落下一吻,晚间的风吹不散的涌动爱意,将二人的身影定格在这里。

一切治疗都很顺利,连空气都带着一丝惬意,澹川来接澹春山回家,之后澹春山要去疗养院住上一段时间,那里有更专业的护理人员帮他恢复。

在家中,澹川为澹春山收拾行李,从前被哥哥照顾的小孩儿现在反过来照顾哥哥,不过澹川乐在其中。

澹春山拿出一件澹川的毛衣问:“这个可以拿走吗?”

澹川的身架大,衣服宽松又舒适,澹春山有时会拿来一两件穿一穿,二人现在的相处方式就像是暧昧期的朋友一样,除了那夜试探的亲吻,谁也没有再提起除此之外的任何事,两人心照不宣的对此保持沉默,但又在行为上相互越界。

“当然。”澹川将澹春山手上的衣服一并装入行李,他喜欢澹春山穿自己的衣服,之前不是有个叫‘男友风’的穿搭比较流行吗?他觉得澹春山穿上自己的衣服就像是,情侣之间的小情趣。

澹川开车将澹春山送到了目的地,等到澹春山被工作人员带走后,也依然站在那里,直至澹春山一步三回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才终于敛了笑意,一股说不出的寂寥油然而生。

治疗的太顺利了。

澹春山会恢复记忆吗?如果澹春山恢复了记忆,自己又该如何?父母的死因,终究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随时爆炸的炸弹,如果被澹春山知晓了,结局是什么?

他好不容易才和哥哥有了现在的幸福,他不敢想象美梦破碎的那天,也不愿轻易从这个梦里醒来。

他一面希望澹春山永远想不起来之前的事,又自私的想要澹春山记起来与自己经历过的种种。

澹川觉得自己的卑劣是从亲生父亲那里继承来的下等基因,但他之后的成长是充满爱意和关怀的,因此他的善念与恶念来回撕扯,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不论如何,他要哥哥。

澹春山的房间可以看见远处的小山坡,说句不好听的,有点像个小坟堆,对于爱在窗边看景色的他来讲,这是件痛苦的事情。

因此澹春山培养起了独自散步的习惯,不过他实在和金发碧眼的其他人没什么话说,所以他的活动场所一般只有走廊。

这天澹春山照常出门散步,数到第300步的时候,隔壁的房间门被打开了,走出一个貌美的亚洲女子,长发披肩而落,身影纤纤,只是一件纯白的长袖连衣裙都被她穿的仿若白云翩翩。

“嗨,打扰到你了吗?抱歉。”澹春山用英文和女子对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悄声退到自己房间那边,准备推门回房。

女子移动了脚步,轻声开口:“不,我只是出来看一看你在干什么。”

她说的是中文,这让澹春山有些讶异,不过他很开心,在这里遇见国人。

澹春山转身问她:“你也是中国人?还是华裔?”

女子点头:“我是中国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二十三年了,很久吧?哈哈,不过这里挺舒服的,除了只有一群说外语的老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女子忽地笑起来,摆摆手说:“不对,我才是那个老外。”

澹春山完全看不出来眼前的女子已经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她看起来状态很好,怎么一直不回家呢?是没有家人了吗?而且她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年纪应该不会太小,可她全身看起来一点也没有岁月的痕迹,和自己倒像是个同龄人。

“二十三年,时间确实不短了,那你怎么……”澹春山猛然刹住车,他现在就像是在打探别人的私生活,突如其来的尴尬让他脸色涨红,一言不发。

女子拉起澹春山的手,将他带进自己的房间里。

“这样不好吧!”澹春山被拉扯着进了女子的房间,有些慌张的环顾四周,身体呈现防御的姿态,紧紧抵靠在墙边。

女子‘噗嗤’一声笑出来,悠然坐在屋内的桌子旁,倒了两杯热茶,让澹春山过来坐下。

“我……不能喝茶。”澹春山手指搅着衣服下摆,搓动脚步走过去坐下,“不过稍微喝一点点应该没有问题吧……。”

澹春山捧起茶杯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他也不爱喝茶,不过是长时间不被允许饮用,这种打破禁忌的感觉着实让他很兴奋。

女子笑着,看澹春山像个偷腥的小老鼠一样品尝杯中的茶水,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抚摸他的头发说:“你如果是我儿子就好了。”

澹春山被吓得手一哆嗦,茶杯差些掉落。

“别害怕,我病已经好了,住在这里只是不喜欢外面的世界,太脏了。”女子将澹春山杯中剩余的茶水浇进最近的盆栽里,“我观察了你好几天,看你亲切,今天才贸然请你进来做客。”

女子为澹春山接了一杯白水,说:“我叫齐婧心,你呢?”

澹春山讷讷回答了自己的名字,只听女人又说:“看你年纪还小,你叫我齐阿姨就好了,我叫你……小春山?”齐婧心说完满意的点点头,重复了几遍澹春山的名字。

澹春山好像一个被调戏的小男孩,低着头不知作何回答,这个齐阿姨看起来好热情,他有些招架不住。

“小春山,你是为什么来这里呢?”齐婧心双手托腮,眼中满是好奇,“不如我们相互介绍一下,以后可以常来往。”

澹春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情况告诉齐婧心,还在犹豫的时候,齐婧心率先开了口。

“你猜我是因为什么来这儿的?你绝对猜不到……是因为一个男人。”齐婧心说着像是自嘲般,撇了撇嘴角,“我的老公……不对,不是老公,应该是那个人渣,把我逼疯后,家人实在看不下去,把我送到了这里,不过好在我的家人都很爱我,因此我才能毫无顾忌的住在这里。”

她说着,眼中逐渐落寞,又像是后悔,干笑两声又说:“我的儿子如果顺利长大的话,应该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吧,是我亲手……杀了他。”

齐婧心说完恢复了最初的神情,问澹春山是因为什么才来的这里。

澹春山被齐婧心的话惊到无法开口,她杀了自己的孩子,虽然知道她是因为心理疾病才这样,不过说到底还是一个杀人犯。

“噗——”齐婧心又忍不住笑起来,“小春山你的心思还真是全部都写在脸上呢。”

她将自己的椅子挪动到澹春山身边,一手搭在澹春山肩上说:“怕我把你也杀了?”

澹春山浑身颤抖不止,却被齐婧心拍了拍后背:“放心吧,我儿子还活着呢,我当时以为自己失手误杀了他,不过后来家人告诉我他还好好活着。他原本也是个天真活泼的孩子,但是被我那样伤害后……也算是死过一次了吧,所以说成是我亲手杀了他也没有问题,我杀了他的童年。”

齐婧心看了一眼钟表,推着澹春山出了房门:“今天时间有些晚了,明天再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吧。”

澹春山终于可以呼吸上来了,被齐婧心这样大喘气一样的介绍刺激后,属实崩溃,以至于当天他久违的失眠了一次,和澹川通话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

澹川听了澹春山的介绍后问:“隔壁住了一个疯女人?”

澹春山摇摇头,又点头:“她说她痊愈了,但是她说的话有点……不正常。”

“我可以……!”澹春山激动了一瞬,声音又小下去,“不挂电话吗……”

澹春山知道澹川晚上会处理工作,所以不确定他是否有时间陪自己打电话。

“害怕了吗?”澹川将眼镜取下,捏了捏酸胀的鼻梁,将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拿近后,注视着澹春山有些窘迫的姿态,“没事,我陪你。”

澹春山和澹川后来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澹川目光温柔,时不时的出声告诉他自己还在,于是澹春山终于安心睡去。

澹川不舍得挂断电话,澹春山的睡颜就像一幅画,直白的铺在眼前,他的呼吸都仿佛近在耳边,澹春山和自己分开的这段时间,他也备受煎熬。

其实不只澹春山需要澹川。

“澹先生,您的家人来看您了。”

门外工作人员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来,澹春山睡眼惺忪,仍是一副茫然的状态,他已经和隔壁女人混的很熟了,昨天二人晚上聊了很久,以至于早就过了规定的休息时间。

推开门走出去后,齐婧心正精神抖擞的站在隔壁房门前,仿佛昨天和澹春山夜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齐婧心附在澹春山耳边悄声说:“等明儿你得空了,我再继续和你说我的故事。”

澹春山点点头,被工作人员领着下了楼。

会客厅内,澹川正与负责人交谈,应该是在问澹春山的情况,并未注意到澹春山已经到了附近。

澹春山看着澹川认真思索的模样,也入了迷,今天澹川一身休闲装,棕色的羊毛开衫松弛的罩在身上,里面穿的是和澹春山同款的奶白色打底衫,与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不一样,今天澹川的黑色短发随意散下,戴着一幅黑款眼镜,倒是显得平易近人了许多。

“西寺。”澹春山开口唤了一声,澹川闻声回头,与澹春山回以微笑,并大步朝他走去。

这时会客厅的角落忽然有什么被碰掉,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澹春山顺势躲在了澹川的怀里,贪婪的吸入澹川身上的气息。

他们好久没见过面了,能再次感受到彼此的体温真是太好了。

“你最近还好吗?”澹春山抬头看向澹川,忽然感觉到有些恍惚,面前这个人,和自己的弟弟怎么有些相像,“我弟弟还好吗?最近他很少和我联系了。”

为了不让澹春山起疑,澹川扮演起了两个角色,一直以来用两个号码与澹春山交流,一个是贺西寺,一个是澹川。

‘贺西寺’是现在的自己,‘澹川’则是澹春山的弟弟。

澹川抚上澹春山的头发,为他理顺发丝,柔声解释:“弟弟高中生活很忙的,溶溶也要忙着治疗,等到溶溶好了,弟弟自然就能回来了。”

澹春山点点头,拉着澹川上楼,他有好多话想和澹川说。

“快进来。”澹春山站在自己的小屋里朝澹川招手,却见澹川皱眉看着隔壁的房门,于是上前将人拉进屋里。

澹春山依偎在澹川的怀中,和他说明了情况:“隔壁的阿姨现在不会吓我了,她人很好,是我错怪她了。”

澹川这才放下心来,紧紧环着怀里的人,好像要把人揉进心里。

澹川捧起澹春山的脸,在他唇上盖下自己的印记,柔若春风的细密的吻像是安慰剂,一点点填补了澹春山这段日子的空虚。

“不行……这里有监控。”澹春山终于推开了澹川,有些心虚的看向角落里的摄像头。

澹川笑而不语,只是留恋的将手停留在澹春山的后脑勺上,感觉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决定回家后为他剪短一些。

澹春山刚想带着澹川走向沙发,就被澹川一把抱起,两人胸膛紧紧相贴,顿时心跳如擂。

“别担心,我让他们把你这屋的监控关了,我走之后才会重新打开。”澹川坐在沙发里,圈着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的澹春山,“来吧,溶溶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

澹春山迟疑半晌,望向不再闪烁的摄像头,惊慌的心这才稍稍安宁下来。

澹川听澹春山讲了隔壁女人的故事,始终笑意盈盈,未曾有半分的不耐,只是时不时想要吻在那个不停张合的小嘴上,这让他只听了个大概,并没完全将那女人的事情听进心里。

“她真的很可怜,被人渣骗了之后连自己孩子都不要她了,她还想认我做干儿子呢,不过我不敢,她是个富家千金,跟我不是一个阶层的。”澹春山低下头,长睫微颤,极力掩盖自己的无挫。

澹川抬起他的头,目光灼灼,问到:“那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呢?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澹春山躲闪的眼神逃不出澹川的掌控,对于眼前的人,他是喜欢的,可是内心深处却告诉他,这个人不能和自己在一起。

“不……不行。”澹春山看着澹川逐渐落寞的眼神,解释着,“因为、因为我的病还没好,我、我不能拖累你。”

澹川不说话,最终只是沉声说了句:“那我等你。”

澹春山脸颊绯红,讷讷点了点头,也许说不定他们最后真的有可能呢?

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但还是朋友,说出去也蛮扯的,尽管澹川再三诱导,澹春山却还是不敢戳破这层窗户纸,胆小是他的代名词。

他害怕自己永远也好不了,到时澹川厌弃了自己,朋友也做不了。

澹川抱着澹春山在床上温存片刻,待面前的人沉沉睡去,才悄然抽出手,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澹春山梦中又出现了弟弟的身影,那个在病房中,无数次的从自己床边溜走的轮廓,这次终于被他紧紧抓住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澹春山在梦中询问澹川为什么不来找自己,澹川始终一言不发,五官逐渐模糊,幻化成‘贺西寺’的模样。

被惊醒的澹春山摸着旁边空无一人的床铺,轻叹一声。

“看来我真是疯的不轻。”他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时钟,发现已经快要到起床的时间,索性穿上衣服下了床。

吃早饭时,齐婧心凑近澹春山,问他昨天那个英俊的男人是谁,澹春山想要敷衍过去,却被齐婧心咬的死紧,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是我一个要好的……朋友。”澹春山用勺子搅动杯底的时发出脆响,回答时心不在焉,一个人不知想着什么。

齐婧心问他:“他叫西寺?”

澹春山抬头与齐婧心对上视线,点点头,问她怎么知道。

“昨天我听见你叫他了,我也认识一个叫西寺的人。”齐婧心单手托腮,一幅懂得都懂的神态,“你喜欢他。”

澹春山并未否认,只是闷声笑了一下,玩起餐盘中的早餐。

“怎么不吃,别玩你的食物。”齐婧心笑说,指着澹春山盘中污糟一片,“我就让你这么倒胃口?”

澹春山默然,摇头说只是不饿,起身收了餐盘。

齐婧心跟在澹春山屁股后面,一点也没有长辈的样子,像个小跟班一样,追着澹春山来回跑,终于二人找到一个歇脚处,坐了下来。

齐婧心漫不经心问他:“他不喜欢你吗?”

澹春山摇头。

“他喜欢你?那你们属于两情相悦。”

澹春山沉默。

“我觉得你们两个很般配。”齐婧心陷入思考,“其实他长得挺不错的,真想认他当我儿子。”

澹春山蹙眉,撇嘴说:“您还真是看见谁都想收为儿子,看来我并不是唯一让您满意的人呢。”

齐婧心开怀大笑,捏了捏澹春山气鼓鼓的脸蛋,哄着说:“你当然是我最满意的儿子啊!我刚才说的都是胡话,我们小春山,是我最最最喜欢的儿子!”

“您又在瞎说,我什么时候成您儿子了。”澹春山轻轻拍打掉脸上的手,好气又好笑。

齐婧心嘟囔着:“迟早的事。”

澹春山没听清她说的什么,百无聊赖的晃荡着双腿,思绪飘了很远。

“我的儿子是个小可怜虫。”齐婧心说着,澹春山被这句话拉回了现实,“他从生下来就是个商业合作的产物,出轨的父亲和发疯的母亲,谁也不愿意护着他。”

澹春山垂下眼仔细聆听,齐婧心也自顾自说着。

“我打过他,很多次,但他每次都会哭着让我抱他,不论我下手多狠,那个小团子一样的小孩儿就是不愿意离开我。”齐婧心长叹一声,“我把对他父亲的恨意尽数加在了他的身上,一个两岁的小孩儿,哪里懂这些,他照常依偎着我,依偎着他并不称职的母亲。”

齐婧心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玩的事情:“你知道吗?在我差点打死他的那天,他都睁不开眼了还在叫我‘妈妈’,你说他是有多缺爱啊。”

齐婧心笑着笑着忽然觉得脸上湿乎乎的,拿手胡乱抹了去,接着讲:“一个女人被丈夫抛弃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丢脸的是这个女人自己抛弃了自己。我抛弃了自我,麻痹大脑神经,从那火坑解脱,留下那个奶白的小肉团,沉溺在自我铸造的幻想城堡里,不问世事,不思前程,我很快乐,但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改变。”

齐婧心扯了扯嘴角,笑的比哭还难看。

“始作俑者一个在花天酒地,一个在躲避现实,只有小孩儿在切身经历那些苦难和折磨。”齐婧心看着澹春山,目光柔和,“虽然现在说有些晚,不过我希望他以后能幸福着。”

澹春山似乎听故事入了迷,好半晌才回答:“会幸福的。”

齐婧心觉得自己说了沉重的话题,便话锋一转,将问题抛给澹春山:“那你呢?你会幸福吗?”

“我吗?”澹春山不知道如何作答,他想也许他永远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我会努力幸福的。”

齐婧心亲昵的揽住澹春山瘦削的肩膀,掐了掐他没什么肉的肩膀头子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太瘦了,跟你朋友一比简直像片纸一样脆弱,所以在你获得幸福前,我得给你喂的饱饱的。”

付丞和宋季礼来到澹川国外的住处拜访,这是付丞求了好久才求来的机会,他实在过意不去,澹春山变成今天这样,哪个人都逃不开责任。

宋季礼倒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这让付丞很是恼火。

“你这个罪魁祸首还真是满不在乎啊。”付丞双手插着兜,嘟囔着身边的人。

宋季礼笑开,看向付丞脚边的红酒说:“真是可惜,他不喜欢喝酒。”

“是是是,你最了解他了。”付丞懒得和他拌嘴,一心等着澹川开门。

开门的是个华人管家,知道来的是付丞两个人,用中文流利和二人交流。

“澹先生马上就下来,请先稍等片刻。”管家接过来付丞送的红酒,脸上挂着标准微笑离开了这里。

付丞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屋内,与双腿交叠姿态放松的宋季礼形成强烈反差。

澹川出现在二人面前时,眼神淡淡扫过宋季礼,转身坐在沙发上。

“我想了很久,还是想来和你还有你哥哥道个歉,如果那天我们没有……”

“不必了。”澹川冷然开口打断了付丞的讲话,“我哥哥他现在很好。”

宋季礼放下腿,与澹川对视,片刻后眯眼笑起来:“澹先生没事就好,不过我们专程前来拜访,没必要刀剑相向吧。”

澹川与宋季礼二人之间的气压极低,闷的付丞有些呼吸不上来,于是他扯了扯宋季礼的衣摆示意。

“话说回来,今天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宋季礼又恢复了以往的轻松姿态,说着说着有些可惜,“他在里面受不了,已经自杀了。”

澹川没有接话,没想到贺建这么不经折磨,不过死了也好,以后世界上总算是少了个害虫。

“他死的时候场面别提有多滑稽了。”宋季礼文质彬彬的脸,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贺建死时的惨样,付丞不知道这个消息,听时冷汗涔涔,皱着眉想吐,心里暗骂宋季礼果然是个变态。

宋季礼说罢长叹一口气:“他终于死了。”然后像是和澹川示好一样开口,“把你哥哥接回来吧,没人会再伤害到他了。”

在热浪滚滚的仲夏时刻,齐婧心忽然被家人接走了,她留给澹春山一封信,让他在自己走后再拆开。

齐婧心走前紧紧拥抱着澹春山,似乎还有好多话要讲,不过最终都化作沉默,在她朝着澹春山挥手道别后,一切都仿佛从未发生,仍旧清幽的小径像是无人来过,被车轮卷起的飞沙也重回大地,尘埃落定。

澹春山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监控中只能看见他始终盯着那封被小心谨慎拆开的信纸,然后死一般的沉默着。

一转眼到了澹春山被接走的日子,按照医生的话来说,他已经具备重新融入社会的能力了。

澹春山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在澹川推门而入之前,已经将全部物品收拾妥帖。

“你来了。”澹春山朝澹川笑着,让澹川恍惚片刻,他也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是终于失而复得的快乐么?

澹川牵起澹春山的手,缓步与他走下楼。

“嗯,我来接你了。”澹川有些哽咽,他握着澹春山的手,忽然觉得那双手冰凉无比,且是无论如何也捂不热的凉意。

“你怎么了?”澹春山察觉到澹川的颤抖,出声询问,“……西寺?”

澹川回头望向那双关切的眼眸,终于是放下心来。

澹川将人拉近自己身侧,重新扬起笑脸道:“没事,我们回家。”

回国的路途很漫长,不过有了澹春山的陪伴,倒也没有那么无趣。

就像现在,澹春山主动将手搭上了澹川的掌心,十指紧扣。

“怎么了?”澹川侧头去看澹春山,手上渐渐握紧。

澹春山摇摇头,只说:“只是有些想你。”

落地后,二人直奔了澹川的别墅,澹春山没有异议,也没提出回家看一看,乖顺的跟着澹川坐上了前往目的地的私家车。

“好漂亮的院子。”澹春山看着和原先住的地方相似的花园,弯起唇角笑起来,“真令人怀念。”

他坐在秋千上,环顾四周,看到与其他房间窗户明显不同的一扇窗户,黑洞洞的一面,像是镜子一样反着光,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啊……”澹春山移开视线,站起身与澹川一同进入别墅内,大门两边分别站了一列人,似乎是迎接二人的到来,手里有举香槟的,有拿气球的,只等二人进入,就弹开了香槟的瓶塞,彩带顺天而下,掌声如雷响起。

“欢迎澹先生回家!”众人齐呼,拥着澹春山到了餐厅,推出来一个精致的三层蛋糕,上面写着‘回家快乐!’,点燃的蜡烛正迸发着热烈的火光,所有人都催着澹春山吹灭蜡烛,等待主人公许愿。

澹春山双手合十,闭上眼在心里想了许多,而后吹灭几乎要被燃烧殆尽的蜡烛,小烛台上蓄满了蜡液,被人丢弃在了垃圾桶内,庆祝开始了。

分到蛋糕的佣人们端着盘子坐在厨房与餐厅各处,个个儿脸上都笑着,热闹的大厅欢声笑语不断,主人公窝在沙发一角看着别人的快乐出神。

澹春山感觉身边的沙发陷落下去,被人揽入怀抱。

“怎么坐在这里,不去和刘婶他们说话吗?”似是觉得失言,澹川愣了一下,“我忘了,你可能不记得他们都是谁了,是我的问题,以后再重新和你介绍。”

澹春山避开其他人的视线,借着墙面的遮挡吻上澹川的唇,在双唇接触的一瞬间,触电般的感觉传遍全身,他小心翼翼的像是做了无数的准备,终于迈出这一步。

澹川喉结上下滚动,呼吸顷刻之间开始凌乱。

“我们在一起吧。”澹春山说。

无人的楼梯拐角,静谧中只剩下双唇交缠的声音,楼下的人们在狂欢,此处此刻同样火热。

吻肿的唇瓣裹着晶莹的液珠,泛着蛊惑的银光,被湿软的舌尖掠过的喉结始终冷静不下来,只能紧紧抱着在颈间舔弄的那个人,轻声哼吟时,又恐他人发现,死咬下唇将喉中闷哼吞下。

这是另一场狂欢的开始。

澹川不敢相信澹春山方才说出口的话,只是盯着那双藏起了思绪的黑色眸子,重复问了一遍又一遍:“这不是梦吗?”

澹春山捧起澹川一只手,掌心放在脸侧,垂下眼睫挪蹭。

“不是梦。”

派对没有主角似乎也可以继续进行,刘婶全权把控着现场,澹川眼神示意后便拉着澹春山上了楼,为了避开其他人,找了个死角处,回应着澹春山刚刚的撩拨。

被托起双臀的瞬间,澹春山不得已重心向前,双手攀在澹川双肩,向下俯视着澹川火热的视线,他双手向上抚摸着,顺着澹川的脖颈探索,描摹那熟悉的轮廓。

后腰被抵在墙上,虽然有澹川的手护着,但还是有些冰凉,于是他将身心完全托付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垂首与他唇齿相缠,许是长时间的低头让他头脑充血,亦或是被夺取了太多呼吸,澹春山的脸色涨红,呼吸凌乱不堪。

他抬起头呼吸更多空气,却感觉到脖子上细密的啃咬,似是犬齿在刺穿肌肤,不疼,倒是有些难以言说的酸胀,每每咬完后还要舔弄一遍,像是安抚般,在白嫩的皮肤上留下一个个难消的红痕。

澹川用舌头抵在他的喉结上,假意略过,片刻后却不痛不痒的按压着,挑逗起他逐渐升腾的欲望。

澹春山的喘息声愈发急促,呻吟冲破了双唇的屏障破门而出。

“……我们……去卧室好不好……”澹春山央求着,害怕被人发现的窘迫让他下意识抱紧了澹川。

澹川将下巴放在澹春山肩窝上,轻声回了个:“好。”

进了卧室,澹春山的衣服被澹川一件件剥去,被看光总是会害羞的,所以澹春山悄悄盖住了前面已经有了感觉的地方。

“先……先洗澡。”澹春山捂着下面,小步挪向浴室,而后被澹川拦腰抱起。

“一起洗。”澹川衣服脱的很快,说话间已经将人抱起走向了浴室。

澹川坚实有力的臂膀紧贴着澹春山的后背,肌肤摩擦的酥麻感让澹春山心跳加速,几乎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不安的表达着羞涩。

浴室镜子边,放着一个显眼的东西,一套清洗工具。

澹春山趁着澹川转身的瞬间将那套工具藏在身后,他想要等澹川出去后再操作。

澹川转过头看向澹春山,见他双手背后,便绕过他将他身后藏的东西拿了出来。

“会用吗?”澹川捏着喷嘴皱眉,他担心澹春山失忆后操作不当,伤到自己,“我来帮你吧。”

澹春山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回答到:“我会,查过,不用帮,你别看。”

随后将东西抢过来,从花洒处接了些温水,推着澹川背过身去。

长时间未经性事的地方,尽管涂抹了不少的润滑,进入还是困难一些,澹春山费力将喷嘴送入,好容易吃进去,澹川却忽地回头。

“我看你有点不熟练,还是我来帮你吧。”

澹川握住下方的喷壶,让澹春山扶着自己的肩膀,匀速灌入温水,猛然进入的液体让澹春山软了双腿,随着水流越来越大,液体逐渐积满了小腹,澹川退出喷嘴的时候,澹春山不得已双手扣紧了澹川的肩膀,这才堪堪稳住。

过了一会儿,澹春山觉得腹内实在涨的很,就让澹川先转过去,自己则坐好了位置,一心排空腹中液体,等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时,正与澹川的眸子撞上眼。

澹春山瞬间通红了双眼,说好了不许看,为什么就是不听他的。

连前面的性器都软了一半。

他沉默着整理好一切,站在花洒下冲了冲身子,不与澹川说话。

“对不起。”澹川贴了上来,胸膛挨着澹春山的后背,“我只是怕你受伤。”

澹春山依然不回答,默默淋水。

“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澹川关上水,环住澹春山的腰,把人扳正面对自己。

澹春山神情松动,却还不与澹川对视,只是小声嘟囔着:“跟你那里比,也不知道到底哪个会让我受伤。”

澹川有些得寸进尺的索求亲吻,如愿亲上柔软的唇。

二人洗好吹干后出了浴室,澹川终于不再按耐欲望,含着澹春山的唇瓣时,已将后面也连带着扩张到位,手指进攻到的敏感带总让澹春山下意识颤动,然后更加汹涌的渴求唇间爱抚。

“唔……”澹春山感觉到一个更大的东西正被送进来,夹的太紧,以至于进退两难,“不行……”

“……哥……放松点。”澹川也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尴尬不已。

“什么……呃嗯……”澹春山泪眼朦胧,尝试着放松下来,真是太疼了,为什么澹川那里这么大。

好容易才将东西放进去,二人均是大汗淋漓,澹川倒是无碍,只是澹春山累的虚脱,挂在澹川身上动弹不得。

澹川缓慢活动起来,逐渐勾起澹春山的欲火,连带着疲惫得大口喘息也染了几分情欲的味道。

臀肉被抬起又落下,击打在大腿上的声音水波涟涟,澹川就着这个姿势肏干很久,直到澹春山受不住了才让他躺下。

澹川知道怎样能让澹春山得到快感,但他又不想让澹春山太早结束,便总是不去满足,看着澹春山因为欲火难消而急剧起伏的胸口,低头将上面的肉粒含在嘴中,听着从头顶上方传来的暧昧又急促的呻吟,澹川很满意。

“快点……!”澹春山抓着床单的手难耐的扭动,迟迟得不到满足的后穴和被舔弄的胸口,让他理智崩溃,先前的疼痛完全被欲望取代,一心只想澹川快点给予自己,“你快……顶那里……!”

“呃嗯……!”澹川抽送时猛然顶在敏感点上,澹春山几乎要射出来,却被澹川堵住了出口,又加快了抽动,他向上弓起腰,眼神涣散着,等澹川放手。

终于澹川也快射出来,这才放开澹春山的性器,抽出后穴时又蹭到敏感的穴壁,颤栗片刻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澹川仍不餍足,换了新的套子,提起澹春山的一条腿架在肩上,顺着湿软的小口肏进去,方才的高潮余韵还未结束,新一轮的洗礼又急不可耐的开始,澹春山一面爽的头皮发麻,一面又实在受不住澹川的折腾,哭饶声夹杂着舒爽的吟呻,以一种诡异的平衡存在于澹春山的口中。

“不要了……不要了……”澹春山重复着这句话,泪水糊了满脸,被澹川尽数吻去,最后吻在了他的嘴上。

犹如狂风骤雨般的深吻掠夺着澹春山的理智,澹川灵活的舌头安抚着他口中每一个角落,熟练的吮吸着他无处安放的舌尖,他只能张大嘴任人采撷,再没工夫说些其他的话,只剩含糊的闷哼从鼻腔溢出。

颠倒日夜的欢愉令澹春山无数次昏死过去,醒来时后面却还在被进出着,终于是在他嗓音喑哑后,那不知疲倦的性器才被拔了出去。

澹春山累的昏睡不醒,澹川静静做好了善后,这才心满意足的搂着怀里的人睡去。

蝉鸣声逐渐淡下去,秋风卷走了夏日的喧嚣,庭院内的落叶扑簌簌飞了满地,澹春山常踩着脆响的枯叶发呆,像是在刷微信步数一样,来回漫无目的的走动着。

和澹川真正确定关系后,他被全心全意的包裹在这密不透风的金丝笼内,养尊处优久了,难免胡思乱想。

手机上的消息闪动,澹春山打开锁屏查看。

澹川:哥哥,我要登机了,一切都好,不必担心。

澹春山看着熟悉的头像不自觉握紧了手机,打了许多话,但最后发出去的只有一个‘好’。

‘贺西寺’为‘澹川’安排好了出国留学的一切,定时定点为澹春山汇报消息,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另一个澹川存在似的。

有时‘大澹川’会吃‘小澹川’的醋,也不知道是在闹哪门子脾气,不过最后都会被澹春山哄好。

此刻澹川突然出现在澹春山身后,挡住澹春山的手机屏幕,依偎在他的背后。

“又在回弟弟消息?”澹川抢过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现在和我在一起,不许想别人。”

澹春山侧过头在澹川的脸上轻吻,无奈的哄着:“你也知道是弟弟,他和你不一样。”

澹川伸出双臂将人紧锢在怀中,细嗅着澹春山身上仍残留的薰衣草的香气,每次事后,澹川都会用这款带薰衣草味道的泡澡浴球,为澹春山泡澡,他觉得这样腌入味后抱起来睡觉时能助眠。

“那我也当你弟弟,怎么样?”澹川问。

澹春山愣在那里,随后笑吟吟看着澹川说:“当弟弟有什么好的,难道比起恋人,你更想成为我弟弟吗?”

澹川喃喃:“都想。”不过声音太小,澹春山似乎并未在意。

澹春山转过身将手搭在澹川肩上,主动吻上澹川的薄唇,比起从前,他的吻技好了不少。

“现在还会瞎想吗?”二人双唇分开后,澹春山问,“弟弟只是弟弟,而恋人是你,我现在整个人都在你这里,你酸他做什么。”

澹川心虚,不再过多纠缠,只是方才被澹春山亲着的时候下体涨疼,如今急需纾解。

“我这里好难受……”澹川捉住澹春山的手放在已然撑起高楼的下身,“你帮帮我好不好。”

澹春山瑟缩着抽回手掌,站的远了些,昨天晚上才刚做过,现在后面实在无法承受再次进入,至少还要再休息些时间。

“不行,现在还有些疼,进不去……”澹春山不知不觉退到了墙根,而面前的澹川正步步紧逼,他不得已妥协道,“用……嘴,只能用嘴帮你……”

这是澹春山失忆后第一次提出这些,以前他总是被迫口侍,从来不会主动要求,这下倒是让澹川有了意外之喜。

澹川高大的身影覆盖在澹春山身上,从后看根本看不到二人在做什么。

此时澹春山正屈膝跪在澹川面前,一言不发的拉开裤链,将尺寸惊人的性器释放出来,默默吞咽一下口水,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伸出舌尖舔弄一下上方小孔里正溢出的透明液体,试探着张开口,将柱身含进去一半,而那瞬间撑满了整个口腔的感觉,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活动困难,只能尽力收起牙齿,忍受着下颌的酸胀,勉力将性器送进更深处,直抵喉眼,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这才堪堪将全部吃下。

澹川呼吸急促起来,被湿热的小嘴包裹着的感觉令他神魂颠倒,澹春山的舌头游走在每一寸涨起的经脉上,他慢慢提起速度,在澹春山适应了性器的大小后,便快速抽送起来,扣紧了后脑勺的手也不闲着,将人往前顶,双重夹击下激烈的抽插着温软的口腔,随着呼吸愈发粗重,澹川感觉要到极限,在澹春山嘴里射了出来。

“唔……”澹春山被猝不及防的体液呛了一下,澹川立刻抽出性器,抬起他的头,拇指深入口中将嘴撑开,看他有没有大碍。

澹春山张开嘴伸出舌头,白色的精水正安静窝在上面。

“泥咬好黑啊……”澹春山说的话含含糊糊,澹川听懂了大概,点了点头,伸手放在澹春山嘴边。

“吐我手上。”澹川将吐出来的东西用手帕包住仍掉,收拾好了下半身,将澹春山从地上抱起来,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辛苦你了,我好多了。”

澹春山活动了一下下颌,拿手揉了揉酸胀的地方,才说:“好累,想回去收拾一下歇一歇。”

澹川点头,带着澹春山上了楼。

刘婶本想到花园找澹春山吃午饭,却见空无一人,便想着他可能是回了卧室,刚走到澹春山的卧室门口,便见到蹑手蹑脚出了房门的澹川,心下了然,默默跟着澹川下了楼,收起澹春山的碗筷,为他留了些爱吃的饭菜。

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刘婶一边收拾一边感叹。

被澹川做空的贺氏集团许久没再闹过幺蛾子,倒是韩玉凤先坐不住了。

她原先拿到的公司被逐渐踢出了核心区域,澹川边缘化了她在公司的地位,而且因为澹川给的钱不如从前多了,贺海也有颇多怨言。

韩玉凤手里有贺建的把柄,但是没有澹川的把柄,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在家中打转。

“我说妈,你要不然就把公司卖了吧,这再不抛手,迟早烂你手里。”贺海推着轮椅出来,很是不屑。

韩玉凤如今也是穷途末路,冷笑道:“不是为了你这个儿子,我何至于落倒今天这个下场,你倒是说起风凉话了。”

母子二人不欢而散,韩玉凤颓坐在沙发上,忽然收到一条消息,瞬间脸色更加阴沉,大喊:天要亡我。

被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正显示着一条最新消息:齐家小女儿回国,齐氏千金能否再创辉煌?

齐氏预备举办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意在帮助更多在家庭中受到伤害的女性,最重要的是,这次晚宴是以齐家老小的名义举办,因此各路媒体不择手段的想要获取这次晚宴的入场劵,都打算抢先在第一时间写出齐家老小的新闻稿。

澹川并未以贺家的名义被邀请在内,而是以他个人公司的名称为抬头被邀请,邀请的自然也是‘澹川’。

但是澹川对此毫无兴趣,他不准备和齐家扯上关系,也懒得应酬其他人,便只是将邀请函递给了李清,让她代替自己出席。

李清替澹川出席过不少宴会,按道理来说处理起这些工作应该是非常擅长,只不过这次是齐家组织的,她多少还是有些发怵,接过邀请函时哆嗦的很明显。

“你抖什么?”澹川正为手上的工作做结尾,结束后看见李清的小身板像个筛糠一样摇动,“不舒服就去医院。”

“不是……老板,齐氏的晚宴,您真的不用亲自去吗?我只是个秘书啊……”李清声音越说越小,她不想一个人面对那群商业大鳄,这跟之前的小打小闹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应付不好,自己是要丢饭碗的。

李清正在心里咆哮着,澹川却忽然起身,绕过她去开办公室的门。

“哎!老板!不是……”李清视线追随着澹川的行动,看见推门而入的人,大吃一惊,“澹先生!好久不见!”

澹春山冲李清礼貌微笑,眼神求助澹川,然后李清的视线就被澹川严严实实的挡了起来。

“他现在可能不记得你了,你先出去吧,我没叫人之前,别让其他人靠近我的办公室。”澹川开着门,等李清出去。

“可是齐氏晚宴……好的老板,我退下了。”李清还想再说些什么,被澹川一个眼神推了出去。

澹川将门锁上,为澹春山捂了捂冰凉的双手,领他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在家待着多好。”澹川将人拥在怀里,手掌摩擦澹春山的后背为他提供暖意,“你怎么来的,冻成这样。”

澹春山将手插进澹川的西装里,隔着一层衬衣,把澹川冷得一僵。

“在家没有事,想你了,我就来了。”澹春山感觉澹川的后背好暖和,舒服的嬉笑两声。

在那空荡荡的房间里,他实在憋闷,于是和刘婶说了一声便跑了出来,澹川留给他的车也没有坐,而且为了看一看路上的风景,坐了公交车,转了好几趟,又蹬了一会儿共享单车才到澹川的公司。

“我来接你下班呢。”澹春山仰头对着澹川的嘴亲了一口,忽然问他,“对了,刚才你们说的齐氏晚宴是什么?”

澹川并未理会,只是扶着他的腰加深了刚才的吻,澹春山仿佛入了虎口的小羊,被强硬的撬开了嘴唇,无理的篡改着呼吸频率,等到口中被搅和的一塌糊涂时,他人已要化作一汪春水,瘫软在澹川的臂弯里。

澹川看着澹春山有些涣散的眼神,悦色而笑,回答起刚才的问题:“没什么,只是个普通邀请,我让秘书去了。”

澹春山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坐起身来问:“你怎么不去?”

“我不想去。”澹川一吻落在澹春山的眉骨上,“溶溶感兴趣吗?”

澹春山摇头,似乎有些作难:“你不去真的没关系吗?我听说齐家势力很大,薄了他们面子,会不会影响你们公司?”

澹川展颜:“看来你对我真的误解很深,不过溶溶放心,就算这次我不和齐家交往,你的彩礼也是断然不会少一分的。”

“你……!”澹春山听到‘彩礼’二字顿感羞愤,转过头去不再与澹川说话。

澹川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掰过来,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颊忍俊不禁。

“别生气了,是我说错了。”澹川眸中涟漪不断,像是讨好般装可怜,“溶溶想要我用什么赔罪呢?”

说着,澹川将澹春山挪向自己,让他与自己挨的更近,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澹春山裸露的脖颈上,激起一层寒栗。

“溶溶不说,我可就自己选了。”澹川有些站起的性器抵在澹春山臀肉上,恶意摩擦几下,“用这个好不好。”

澹春山推开澹川,一张脸早已熟透般涨红一片,红晕从锁骨蔓延至耳尖。

“别闹!这是你办公室,你要是想赔罪就去参加晚宴吧。”澹春山避开澹川的眼神,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澹川张开嘴啃咬澹春山的锁骨,湿热的舌尖将颤栗一路带至下颌,所过之处红花朵朵,像是在做标记,挑逗着正克制轻哼的澹春山。

“可以。”澹川将回答吐在澹春山耳边,鼻息掠过耳垂,将红晕烧的更旺。

澹春山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撩拨,下面早已站了起来,硬挺的撑起裤子前裆,可他又不想在澹川办公室里干一些龌龊的事,特别是这办公室看起来十分开阔,如果真的干起来,声音怕是要成回声响起来。

只是还未等澹春山作出反应,澹川已经将他的性器释放并撸动起来,猛然的刺激使他差些缴械投降,感受着澹川爱抚时,只能紧紧攀在澹川肩上,飘渺的呻吟似有若无,一半咽进肚子,一半从鼻间跑出。

“溶溶,射吧。”澹川如恶魔般的低语在澹春山耳畔响起,澹春山也不再忍耐,闷哼一声尽数泄在澹川手中,高潮的余韵让他颤抖不停,同时也感受到臀下迅速涨大的东西,此刻正对着臀缝,几乎要穿过衣服布料捅进来。

澹川笑意盈盈指了指自己的西服说:“溶溶射在我的衬衫上了,这可怎么办呢,接下来溶溶来向我赔罪吧。”

随后他翻身将澹春山压在沙发上背对自己,将他松垮的外裤直接褪去,扒掉了里面的内裤,就着刚才射出的精液扩张起后穴。

“不行!”澹春山双手被紧缚动弹不得,澹川的手指却已经找到了前列腺的位置,极富技巧按压不停,“呃啊……!不……求你……”

澹春山嘴上拒绝不断,前面却又再次抬起头,分泌出晶莹的液体,急促的喘息声逐渐响彻室内。

“哈……不要……没有那个……”澹春山眼泪直流,也不知道是太舒服还是太羞耻,话也说不完整。

“别怕。”澹川俯身,黑影瞬间笼罩下来,澹春山觉得自己好像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无处可逃。

被进入的瞬间,澹春山感到呼吸一滞,勉力撑住身体,这才没有顺着沙发滑落。

待澹春山适应后,澹川便扶着他的腰汹涌抽插,此刻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任何事物,只感觉迭起的浪潮一下下冲击着大脑神经,也忘了抑制声音,被顶到敏感点时下意识收缩穴口,不过片刻再次被撑开,然后软如烂泥般被身后的人肏干着。

澹川脱了西装外套,抱着澹春山从沙发做到办公桌,二人相连处一片泥泞,臀瓣骤然接触到冰凉的桌面时,澹春山瞬间绷紧了身体,连与澹川交缠的舌头都忘了活动,直到被澹川恶狠狠咬了下唇才回过神。

交叠在澹川腰上的双腿随着撞击不断晃动,黑色板鞋在澹川白净的衬衫上又踩了不少印子,不过本来就是脏了的衣服,也不差这些污糟。

“你怎么还……哈啊……”澹春山咬牙承受澹川的进攻,他已经不知道被干了多少次高潮,前面再也吐不出来东西,可澹川却总不满足,要个不停,接连刺激着他愈发敏感的肠道。

澹川拿出来的安全套一个一个被用掉,就要见底,终于在一阵快速抽送后,停下了这场漫长的折磨。

澹春山躺在宽敞的办公桌上,胸口剧烈起伏着,与凌乱的文件相伴,射在下腹上的精液沾满两人的衣服,还未完全褪去的潮韵让他不时抖动。

实在香艳。

澹川忍下心中躁动,收拾好一片狼藉,抱起澹春山进了办公室里配备的浴室,澹春山累的不想说话,任由他为自己清洗吹干,换上不太合身的新衣服。

“为什么没有内裤。”澹春山感觉下面空荡荡的,但是也懒得抬眼,打了个哈欠,“算了,好累。”

澹川亲了亲他的发丝,为他擦去眼中分泌的泪水,和司机联系好后才终于带着澹春山坐着专属电梯下了楼。

晚宴开始当日,李清作为澹川的女伴一同到了现场,本身就是以女性问题为主的晚宴,澹川便让她跟着一起来了,再者就是李清酒量很好,而澹川正需要一个挡酒的人。

作为商界后起之秀,在短期内收购了贺家的澹川,一出现便吸引了众多来现场寻找合作机会的其他老板。

加上他扑朔迷离的身世,众人对他的好奇只增不减。

晚宴表演过后,媒体们期待已久的齐氏老小终于要露面了,长达二十多年杳无音讯的传奇人物,即将重回大众视线。

那个凭借自己,一手将贺家从破产边缘送到顶峰的女人,再次掀开她的神秘面纱。

齐婧心站在舞台正中央时,与澹川视线远远交汇,不过短短几秒的时间,澹川的心脏就开始了不受控制的刺痛。

他早就说了不想来。

齐婧心的讲话对澹川来说无关痛痒,他只想尽快离开,心情烦闷时不自觉多灌了几杯红酒,像喝水一样不要命的咽,味道没尝到就下了肚,等到李清发现他时,他的思绪已经完全飘远了,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倒映在杯中的自己的影子,看的出神。

“澹川?澹川?你还好吗?”李清摇晃着澹川的肩膀,感觉人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李清也不管自己穿着高跟鞋,将澹川胳膊抗上肩,就准备离开。

“您好,齐小姐请您和这位先生到贵宾休息室一见。”一个彬彬有礼的男服务生脸上挂着标准微笑,并拢的四指正为二人指明方向,“请允许我领您二位过去。”

李清皱眉,她好怕再耽误下午澹川会死在自己肩上,可那服务生身后还站着几个健壮的保镖,谁敢跑啊。

“麻烦带路。”李清扶着脚步虚浮的澹川,到了所谓的休息室,只见刚才讲话的齐婧心正等在那里,弯起眼笑看二人。

齐婧心与服务生说了几句话,就见服务生带着保镖迅速撤离,顷刻间,室内只剩下三人。

“你好,请坐。”齐婧心为李清指了位置,视线淡然瞥过澹川,起身去拿了一颗什么东西塞进了澹川嘴里,用水灌了下去。

“您这是在做什么!”李清被齐婧心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想要去扣澹川嗓子眼时已经晚了。

齐婧心展示出来一个药盒:“别担心,解酒药。”

“你是他的……情人?”趁着李清为澹川顺气的功夫,齐婧心先发制人问到。

李清顿时满头问号,表情扭曲,费解道:“我凭什么是他情人?他……我……他喜欢刚才那个服务生也不会喜欢我啊,而且我也不好这口,您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李清觉得这话题聊不下去了,只是愤愤拍着澹川的背,不再理会齐婧心。

齐婧心轻笑一声,倒是蛮欣赏李清这个有话直说的性格,递了一张名片说:“如果你在他那里干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

哪知她刚想接过去名片,就被澹川拦截下来。

“没事我们就……走了。”澹川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和齐婧心相似的眉眼在此刻冷的像寒霜,一刀一刀剜在齐婧心身上。

澹川转身而去的瞬间,齐婧心突然大喊:“西寺!”

这声呼喊叫停了澹川的脚步,齐婧心终于将一直未能宣之于口的话吐了出来。

“对不起,妈妈错了。”

澹川带着一身酒气扑倒在澹春山身上时,李清也是一身狼狈。

“刘婶,麻烦为李秘书收拾一间客房!”澹春山扶着神智不清的澹川,冲李清歉意微笑。

李清歪头蹙眉,眯起眼问:“你记得我吧,澹先生,所以其实你什么都想起来了?”

澹春山悄然吞了一口唾沫,正巧澹川不安的扭动几下,他便以此为由带着澹川上了楼,刘婶也领着李清去了客房。

澹川喝过酒后实在不老实,还没到卧室内就将手伸进澹春山的领口,揉捏他胸前的肉粒,带着浓重的酒味咬住澹春山的耳垂舔弄,痒丝丝的感觉让他差点没有打开卧室门。

“哥,你真好闻。”

澹川一进到室内,就将澹春山抵在门上,不容分说的捧起他的脸吻在唇上。

澹春山感觉自己也像是喝了酒一样,澹川的气息被全数灌入自己的身体,酒精的味道好像同时麻痹了二人的神经,还带有酒香气的唇齿比酒还易醉人。

澹川醉时没轻没重,尽管澹春山的双唇早已红肿不堪,他还是忘情的吸吮,妄图将人整个拆吃入腹。

“唔……!”澹春山感觉一只手伸入了裤子,性器也被人握在手里,拇指摩擦着上方敏感的小孔,他一瞬间软了腿,勾着澹川脖子的手不敢放开,随后那只手又转移了阵地,暧昧揉捏起下方的阴囊,指尖在会阴处来回刮蹭。

澹春山终于是没承受住这样的刺激,夹紧了双腿。

“哥……腿再分开点……”澹川放开澹春山的嘴,将他的一条腿架起来,另一只手则向后摸索。

澹春山感觉到干涩的洞口仿佛被人正无情戳开,低呼一声,喘着粗气说:“去拿润滑……”

澹川迷糊着拿来东西,脱光了澹春山的衣服,毫不留情的将冰凉的液体挤入他的臀缝中,用过的东西也是随手一扔,紧接着就继续在穴洞处探索,扩张的急了,提枪就要干进去。

“起开……!”澹春山暗感不妙,推开澹川想要自己伸手扩张,却被澹川反手按在门上,背对着澹川,不论他如何挣扎也无法逃开澹川的掌控。

澹川伸进去两指,装模作样的撑开几下,突然乐了。

“可以了。”说罢就要将龟头往里挤,一身的牛劲,硬是捅开了还未扩张到位的穴口。

澹春山痛的眼泪不断从眼眶夺门而出,仿佛已经撕裂开的穴口被不知死活的性器粗暴的抽送着,好在润滑倒的够多,慢慢的澹春山也适应了这样的抽插。

忽然,澹春山的双腿被人架起来,双脚悬空,只有一个进出的性器支撑着他的所有重量。

“等……!等一下!”澹春山抵抗已来不及,被直直插到了底,感觉像要吐出来一样的不适。

澹川粗喘不停,也不知是兴奋还是累的。

“哥舒服吗?”澹川一口咬在澹春山的肩上,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笑个不停。

澹春山呻吟声都被顶碎,但还是纠正到:“别……别叫我哥。”

澹川不乐意,向上掂了一下手臂上挂着的人,让他重重落下,然后说:“你就是我哥。”

被这样骤然快速插到深处的异物感,让澹春山感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等到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扔在了床上。

澹川欺身而上时,亲昵的用头蹭了蹭澹春山的胸口,然后低头含住挺立的乳首,吮吸拉扯着脆弱的肉粒,另一边用手揉搓不停,末了忽地安静了片刻,晕乎乎的晃了晃头,又提起澹春山一条腿来,就着还未闭合的洞口肏干进去。

后穴被撑满的瞬间,澹春山不自觉挺起被嘬的红肿的乳粒,残留的口水泛着淫靡的色泽。

“哥这里……只能被我操……”澹川仿佛神智不清,但是下身挺动却不停。

澹春山费力抓在澹川的大腿上,纠正他:“你是……贺西寺……我不是你哥……哈啊……”

澹川发狠抽送性器,像是表达不满一样,恶狠狠说着:“我不是贺西寺!我就是澹川!我也不需要妈妈!我只有一个家人!贺西寺是个什么东西!我就要当澹春山的弟弟!”

澹春山已经给自己洗脑了这么久,把‘澹川’和‘贺西寺’分开,只要他不是自己的弟弟,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与他在一起,可是现在这层遮羞布却被澹川无情的撕开。

自我欺骗好难。

澹川醒来时,澹春山正从门外面进来,应该是刚吃过早餐。

“醒了?”澹春山将身上的罩衫裤子脱下,很快钻进了被窝,他今天身上有些发冷,现在只想睡觉。

澹川用手碰了碰澹春山的额头,隐约有些发烫,他再去握住澹春山的手,双手冰凉。

“你发烧了。”澹川翻身下床,打了个电话,然后准备把澹春山抱起来给他穿衣服。

澹春山累的很,不耐的皱眉问澹川:“你要干嘛?”

“去医院。”

澹春山挣扎着甩开澹川,重新躺回去说:“那就吃点药好了,你别小题大做。”

澹川觉得自己没有小题大做,澹春山的身体现在脆弱的像片纸,一点小毛病就能把他击倒,如果不仔细检查一下,澹川总觉得内心不安。

“听话,就去看一眼。”澹川轻声哄他,司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随时可以出发。

澹春山只是用被子裹着头和全身,也不动,二人对峙良久,他才又说:“我不去。”

最终没办法,澹春山不愿意去医院,也不许私人医生靠近,只能开了些退烧药吃了。

澹川将澹春山护在怀里,颇有些无奈,药效还没上来,澹春山在他臂弯里发抖。

“你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倔。”澹川用嘴唇碰了一下澹春山的额头,还是烫的吓人,他只能不停的暖着澹春山的手。

澹春山头脑发胀,晕晕乎乎的,也不睁开眼,只是嘴里喃喃道:“都怪你……让你气我……”

“我气你?”澹川不解,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甚至连自己怎么回的家都没有印象,难道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果然是不能喝酒,他断片了。

澹春山没再说话,皱着眉头使劲往澹川怀里钻。

也不知他在澹川怀里磨了多久,终于是睡着了,眼睫时而不安的颤动,澹川便下意识搂的更紧。

到了午时,澹春山被澹川的一通电话吵醒,不过因为睡了一上午,气色好了许多,因此被吵醒了也不烦郁,安静的起了身。

澹川看了眼备注,挂了电话,起身跟着澹春山一起下楼。

刘婶专门为澹春山准备了十全大补汤,还有神奇的黄桃罐头,哄着澹春山吃了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下午要去公司一趟,溶溶在家好好休息,有事了和我打电话。”澹川看了眼时间,便不再逗留,起身出了家门。

澹春山看着澹川离开,也没有说话,不过心下松了一口气。

澹川似乎忘记了昨晚的事,真是太好了。

澹春山感觉身体轻快不少,吃了饭后在花园里散步,开始又一天的‘金丝雀’生活。

忽然,他的手机弹出来一条消息。

‘澹川’:哥最近怎么不跟我联系?

澹春山心脏猛然漏跳一拍,他把这茬给忘了,距离上一次和‘澹川’联系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看着那个有些冰冷的对话框,他不由得紧张起来。

澹春山:最近太忙了,抱歉。

‘澹川’:哥哥是不是有别的弟弟了。

澹春山:别瞎说。

‘澹川’:那哥哥为什么不来见我。

澹春山不知道怎么回复,这是‘澹川’第一次问出这种问题,这个账号向来都是含糊着见面的事情,从不主动提起,他搞不懂澹川又在发什么神经,总在自己吃自己的醋,于是他只能哄着澹川。

澹春山:阿川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哥哥也在和一个自己很喜欢的人谈恋爱,他对我很好,我也不想辜负他,所以和阿川的联系少了,阿川会理解哥哥的对吗?

澹春山觉得自己的回答非常完美,应该可以稳定住澹川的情绪。

‘澹川’:如果让哥哥在我和那个人中间选一个的话,哥会选谁?

澹春山输入又删除,‘正在输入中’的字样反复弹跳出来,最后发出去一句:选你。

发出去后,澹春山实在不知道如何再去应付澹川,也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总之不论选谁都是澹川,于是便将手机收起来调成静音,眼不看心不烦。

夜幕渐临,澹川回了别墅,进了大门话也不说,直接扛起澹春山回了卧室。

在澹春山表达出疑问前,澹川便用湿热的吻封住他的嘴唇,像是在品尝一块美味的蛋糕,一点点探究着他的香甜。

澹川一路吻他一路脱去二人衣物,到了浴室前便赤裸相待。

澹春山被吻的双腿发软,性器昂扬抬头,绯红的双颊衬着他白嫩的脸像个瓷娃娃一样,色气勾人。

澹川故意在澹春山身上的紫黑色淤痕上按压,发麻的痛意瞬间刺激了大脑神经,诡异的快感让澹春山不得不将手搭在澹川肩上,才堪堪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哈啊……别、别按那里,痛……”澹春山撒娇的语气,最是可爱。

澹川继续挑选他身上其他各处淤痕,爱抚般擦过,不知何时会重重按下,每当被按下时,他都会浑身一软,这动作仿佛在他心上用羽毛挠痒,撩拨着他的欲火。

澹川不顾澹春山的挣扎为他快速做了清理,扩张时又不带一丝犹豫的按摩着他的前列腺,在没有插入的情况下,让他先泄了一次。

“呃嗯……你……你发什么疯……”澹春山已然没了力气,双手挂在澹川的肩上,还以为澹川是看见自己身上的痕迹在生气,解释到,“我身上都是你昨天自己留下的痕迹……”

澹川舔咬澹春山锁骨的嘴移开,回答:“我知道。”

说罢便就着湿软的穴口插了进去,感受到怀中人的颤抖后,他扶着肉臀抽送起来。

因为刚刚高潮,后穴还十分敏感,对于猛烈的抽插表现出无比的不适,紧缩着内壁,使得进入不再轻松,不过倒是没有让澹川因此缴械投降,反而激发了他的斗志,更加卖力将紧致的穴洞肏开。

“等……等一下!”澹春山指甲深深嵌入澹川的后背,绵软的呻吟声在浴室里被成倍的扩大,无力承受着澹川如狼似虎的进攻,破碎的喘息一下又一下在反复的顶弄中被激起。

“李清说她昨天因为我们没有睡好。”澹川将澹春山翻了个身,让他趴在玻璃上,扒开臀缝看着进出的洞口不断闪烁淫靡光泽,“太可惜了,今天的我不记得昨天的战果。”

澹春山扶着冰凉的玻璃几次滑落,都被澹川揽着胸口摆正,最后直接把着双腿肏干起来。

这个毫无隐私的姿势让澹春山又羞又恼,大开的双腿中间,兴奋的柱身随着身下的性器抽插时上下弹动。

澹川就这样抱着澹春山对准了浴室的镜子,将二人结合之处全全暴露在其中,水声啧啧。

“你!你放我下来!呃啊……!”澹春山话未说完,就被澹川狠狠顶弄在了敏感的地方,酸软的腰身虚靠着澹川的小臂,喷出一股有些稀薄的精水,后穴瑟缩不断。

澹川又将人面对自己,抵在墙上,架起一条腿来,将仍未疲软的‘作案工具’重新挤入那个滚烫湿软的洞口。

“我还没结束呢,溶溶再坚持一会儿。”说着继续耸动起来,在澹春山潮韵未退的后穴内肆意妄为,俯下身精准含住他胸前红粒,在口中吞吐舔弄,使得澹春山不得不挺起胸膛,胸口剧烈起伏。

澹春山感觉自己快被干死了,只想让澹川早点完事,央求开口:“快点结束吧,嗯?哈啊……我快撑不住了……好不好嘛……唔嗯!”

澹川直接吻上那个求饶的嘴唇,将他剩余的话尽数堵在喉咙里,舌头翻搅着对方的口腔,吮吸声伴随着哭腔和细碎的淫呻,被麻木进出的后穴几乎要擦出火来,澹春山终于如愿得到澹川的热精。

“终于……终于结束了……”澹春山像水一样化在澹川怀里,大口喘息着。

澹川只是吻去他眼角的泪痕,如恶魔般低语着:“溶溶,我下面可是还硬着呢。”

澹春山在雾气蒸腾的浴室里被澹川折磨的就要无法呼吸,水汽四散开来,连叫喊声都变得潮湿无比。

“好闷……要……呼吸不了了……”澹春山死命挣扎,终于是将澹川的理智唤回,看着澹春山新旧交加的吻痕,澹川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了。

他抽出自己的性器,因长久的肏干而无法闭合的洞口正向下不停滴着精液,控诉着刚才的‘酷刑’。

澹川瓮声道歉,被情欲渲染的嗓音仍有些含糊不清,倒是比平时的音调要更迷人几分。

澹春山安慰似的在澹川脸上亲了一下,尽管自己脸上早已被泪水淹没,但他还是像安慰小孩儿一样告诉澹川自己没事。

“我没事,别担心。”澹春山的双唇离开澹川脸颊时,又伸手抚摸着澹川的脸,蒸汽在他脸上顺着下颌滴落,被澹春山仔细擦去。

在澹春山眼里,澹川始终是个小孩儿,因此不论他长了多大,都把他当成弟弟呵护着。

这也是为什么在澹川打破了二人本和谐的关系后,澹春山依旧把他当弟弟,始终不愿承认自己对于澹川并不单纯的感情,毕竟对一个小孩儿有其他心思,说出来就像变态一样,他只能把所有感情归结于哥哥对弟弟的关怀。

他默许澹川的越界,把这些当作哥哥的包容,但又不敢承担出格的风险,他害怕世俗的偏见,又无法说服自己的良心。

他不敢界定二人的关系,弟弟和恋人应该是不一样的,因此他情愿将‘澹川’和‘贺西寺’当作两个独立的人来看待,这样弟弟就不会再成为恋人,恋人也不再是弟弟。

“对不起,我……”澹川哽咽片刻,又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沉默着靠在澹春山的肩膀上,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哥,我不想当贺西寺了……”

他明明是澹春山亲手捡回来的‘澹川’啊,为什么哥哥不要他了。

“累了吗?我帮你清理,抱歉,让你害怕了。”澹川整理了情绪,抱起澹春山为他清理了身体,二人都洗过吹干后,相拥在床上,一夜无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在交缠。

自那日被折腾到半夜后,澹春山很久没有再见过澹川,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澹川已经去了公司,还留了消息,说是公司内部最近出了什么问题,会很忙,让澹春山照顾好自己。

澹春山心里总是不太舒服,一种莫名的心慌打内心深处骤然升起。

不过齐婧心派人将他接走后,他也没再思考这些。

回国后,齐婧心总带着澹春山去各种地方散心,以各式理由将人约出来,外人看还以为是澹春山是齐婧心的小情人,不过被齐婧心亲自将谣言扼杀在了摇篮,发了严正声明,还将几个企图靠身体博上位的害群之马作了开除的处理。

澹春山干儿子的身份被散了出去,虽然听起来也颇为奇怪,但是好在有齐婧心坐镇,没人敢再嚼舌根。

在酒庄转了一天,齐婧心将人送回澹川的宅邸,万般不舍,澹川知道齐婧心和澹春山有联系,默许了二人的交往,一方面是澹春山的坚持,另一方面是贺建已死,澹川也不想再追究从前的种种。

“小春山,阿姨下次再来接你哦。”齐婧心比澹春山矮了一个头,但还是抬高手臂去摸他头顶,揉乱他的头发。

澹春山恭恭敬敬低下头,让齐婧心能摸的顺手。

“乖乖下次去打高尔夫哦。”齐婧心撇嘴,两步一回头,被身边的秘书强硬的拽进了车里。

澹春山站在原地挥手道别,直到齐婧心的车慢慢模糊成一个小点才停下来。

他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回了自己的卧室,换下身上的衣服,站在花洒下让流水不断冲刷身上的每一处,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劳累洗去。

澹春山也不知道自己洗了多久,恍惚间到了床上,好像看见了从前的澹川,他太累了,累到出现了幻觉,伸出手想要拉住这个幻影,扑了个空,他摇了摇头,那影子消失了,于是轻叹一声,窝在床上就着疲累睡了过去。

在梦里,澹春山不止一次梦见过澹川,许是太久不见,他也多少有些想念,所以在梦里肆无忌惮的和澹川亲昵,不是‘贺西寺’,而是‘澹川’。

他让澹川以后不要喝酒了,小孩子不能喝酒,又说自己不喜欢太粗暴,让澹川轻一点,他反复在梦里和澹川表达情意,主动索取亲吻,感受虚无缥缈的缠绵。

“阿川,我爱你。”澹春山喃喃,梦话顺着唇边溜出来,唇角的笑意难掩。

梦中的澹川是那样温柔,似乎要把他融化在和暖的胸膛里,被那双大手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清楚的感知到了无边爱意。

澹春山下意识拥紧了身上的被褥,抱着梦里的澹川不肯放手。

他的梦是甜的。

澹川许久不着家,澹春山成了第一个坐不住的人。

他本想给澹川发个消息,可又觉得这样似乎有些没诚意,于是想要悄悄到澹川公司给他一个惊喜。

“小心!”

到了公司大楼下的那一刻,原本满怀期待的瞬间,却被一把染血的刀刃渲染了整个视野。

刹那间,只听一声惊呼,澹川猛然挡在他的身前,黑衣人扔下了血刃迅速逃离,彼时行人纷纷议论,面面相觑,只有澹春山哭求着澹川不要闭眼,慌乱间拨通的急救电话也语不成句,好容易叫来了救护车,抬上已然血色尽失的澹川,却在晃神之间被不知何时赶来的警察拉去问话。

澹春山不安的心始终悬着,警察问的什么也听不进去,被迷迷糊糊送到医院时,澹川还在抢救。

医院里已经有人在手术室外等候了,不过这个人并不是澹春山想见到的人。

“澹先生,还记得我吗?”宋季礼走上前来和他打招呼,穿的一身剪裁得体的驼色大衣,举手投足间的贵气让人很难与随意开枪杀人的黑社会相联系。

澹春山下意识站的离他很远,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宋季礼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巧,这个医院是我家产业,一收到消息我就赶来了,毕竟里面抢救的可是贺家的大公子,如果死在我们医院会很棘手。”

澹春山听到‘死’字,像是被触发了什么开关,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两步抓住宋季礼的双臂,力气大的连宋季礼都面部扭曲了一瞬。

“他不会死!”澹春山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手上的力气也未松懈,差点将宋季礼常年悬挂面上的假笑掐碎。

正在二人僵持不下之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医生走出来卸下口罩。

“病人已无大碍。”医生看着在场的两个人,一个是宋家的少主,一个是陌生男人,便问了句谁是家属。

“我!我是他哥哥!”澹春山绕过宋季礼上前与医生交谈,转身和医生一起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宋季礼笑的耐人寻味,不多时也离开此处。

病房里,澹川唇白如纸,虽说无甚大碍,但好歹也失了不少血,憔悴不已。

宋季礼站在床边,不像是来看病人,倒像是来视察工作的领导,居高临下的看着澹川,弯着眼睛笑而不语。

“精神不错,sean。”

澹川不与他多语,神色冷淡,麻药劲儿逐渐退去,腹部的刺痛让他不免略略皱了眉头。

“你挡这一刀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勇气可嘉。”宋季礼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双腿交叠,自然的就像是在聊家常,完全看不出澹川差些死在血泊中。

“你很闲吗?闲就去……”

澹川的话还未说完,病房门便被推开,澹春山出现在二人视线中时,空气安静了一瞬。

“你是?”澹川开口问到。

宋季礼微笑起身,冲澹春山颔首道:“我还有事,你们慢聊。”

冲击太大,澹春山甚至不知道宋季礼何时离开的,只是不可置信的盯着澹川的双眼,几乎要将人的脸看穿。

“你是怎么进来的,门口的保镖呢?”澹川抬手要去按响警铃,被澹春山将手一把扑掉。

澹春山此时已眼眶蓄水,死咬牙关才未让眼泪掉下来。

“是我呀,阿川?我是哥哥……”此时窗外已是夜幕降临,澹川警惕的双眼似乎比外面高悬的明星还要犀利几分。

澹川半信半疑,本在挣扎的手停止了动作,重复着:“哥哥?”

澹春山重重点头,却被澹川甩开了手。

“阿川是谁?我没有哥哥。”

澹川不顾腹部的伤口,剧烈扭动身体,被澹春山一把抱住,而他说的这几个字,像是冰锥刺入澹春山的心脏,不断给予伤害。

他抱着澹川的身体不住发抖,害怕和无助占据上风,可感情让他不能放手。

“阿川!哥哥错了,是哥哥没保护好你……”澹春山的眼泪滴在澹川的领口,怀中的澹川也渐渐安静下来。

“可我是贺西寺啊。”澹川冷漠又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澹川说的这句话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的戏谑,像是在看一个不相关的人。

“你说……什么?”澹春山松开面前的人,圆睁的双目瞳孔不断颤动。

澹川受伤的不是腹部么,怎么伤到了脑子?

“你再好好看看我,阿川,不认得我了吗?”澹春山将澹川的手牵起,覆在自己面庞上,脸上的泪湿冰凉,他感觉到澹川在触及到的那一瞬有片刻的僵硬。

澹川只是安静待着,看着澹春山逐渐崩溃。

“阿川……”澹春山的脸因为牵强的笑容变得扭曲,似哭似笑,他试探的再次拥住面前的澹川,双唇轻点在澹川的脸侧,见澹川并未反对,才慢慢向那略显凉薄的双唇凑去。

澹川能感受到唇间传来的柔软触感,他默许眼前人的‘冒犯’,只是那带着探究的吻始终发着抖,倒是让他有些意犹未尽,于是一只手悄然扣在对方的后脑,加深了二人之间的交缠,被他不着痕迹撬开的贝齿中藏着无处可躲的舌,在轮番的挑逗下被翻卷,包不住口中的涎液,粗重的喘息愈发强烈。

澹川将被吻的面色潮红的澹春山护在怀中,为他捋顺方才揉乱的发丝,轻声问:“你说我是谁?”

澹春山大口汲取空气,呼吸被掠夺后的缺氧让他无暇思考,只是下意识答道:“澹川……”

“那你是我的谁?”

“我是……你哥哥……”澹春山阖眼,终于是平复了凌乱的呼吸频率。

澹川似是满意自己听到的答案,奖励般抚摸着澹春山的后颈,大手摩挲着细腻的肌肤,双唇凑近了澹春山的耳边,用暗含笑意的声音低声说:“是啊,看来哥哥什么都想起来了。”

澹春山如梦初醒,惊恐之余推开面前的人,忘记了他身上的伤口,只听一声低呼,衣服下洁白的纱布似乎有丝丝暗红渗出,想必那一刀下手不轻。

“你……!你骗我?”澹春山摇晃着站起身,本想发作,拧眉看着澹川的伤口的位置,终是不忍。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用了哥哥用过的招数,现在我们扯平了。”澹川强忍痛意,一手撑床一手抬起,“哥,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

澹春山纠结间,那只高抬的手骤然垂落,来不及反应,他冲至床前揽住摇摇欲坠的澹川。

“阿川!阿川!……”

澹川没听清后面的话,不过好在澹春山终于愿意想起一切了,这一刀总算没白挨。

趁着澹川沉睡的空档,宋季礼和澹春山解释了事情的全部。

“不过失忆这招,完全是sean自己的主意,我并没有参与。”宋季礼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唇边依然挂着讨厌的假笑。

澹春山对于宋季礼的话并不全信,但是他总算是知道了澹川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并且对于自己的冒然出现感到无比的愧疚。

“都怪我……”澹春山想,如果自己不这样一声不响的出现,那凶手就不会刺中澹川。

尽管宋季礼再三强调,这件事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但澹春山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剩下的事,就等sean醒了你们再细聊吧。”宋季礼似乎还有些急事,道了别立刻离开了医院。

澹川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虽然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但他迟迟不醒,还是让澹春山揪着一颗心。

如果澹川死在这次的刺杀里,那他在这世上真的再也没有一个家人了。

“澹先生,病人醒了。”护士的声音唤回了澹春山的思绪。

澹春山匆忙进了病房,刚刚换完药的澹川正将衣服往回穿,比以往还要瘦削不少的身形让澹春山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原来在自己见不到他的这些日子里,他瘦了这么多,从前总说别人瘦的人,现在也把身体折腾的不成样子。

等人都出了门,澹春山才慢挪脚步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伏在澹川身上,不敢用力,虚搭在他肩上的手轻微发颤。

“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阿川,别把我推开。”澹春山说。

一双手慢滑而上,拢在澹春山的背后,安慰似得轻拍。

“可是最先推开我的明明是哥哥自己,现在说的怎么倒像是我做错了。”澹川扯了扯嘴角,让人与自己紧紧贴靠着躺在自己并未受伤的另一侧,随即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不过有哥哥这句话,我很开心。”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许久,眼看着一轮日落月升的交替,才终于说开。

走出病房时,澹春山的脸色并不如在里面时开朗,他花了许久去整理情绪,终于再次恢复正常。

澹川安排的保镖护送澹春山回了别墅,按照澹川的计划,澹春山只用在家等着就可以,事情就快要能收尾了。

就这样又等了几天,澹春山收到一个奇怪的包裹,很轻很薄,里面有一个u盘,孤零零的被封在袋中,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字条,写着一句话:

你以为你父母真的是意外去世吗?

澹春山强装镇定,但尽管如此,他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的乱了序,漏跳一拍的后果就是忘了呼吸,他的面色惨白,双唇发麻,捏着u盘的手不住发抖,他极力克制住内心的不安,将东西插上电脑后,忐忑不安的点开文件。

所有的真相像是海水般涌来,一瞬间全部信息如轰炸般将他的思绪炸成碎片。

父母的死,是一场充满恶趣味的谋杀。

痛苦充斥神经,巨大的跌坐声惊到了楼下的佣人,电脑已然被摔的黑了屏。

地上坐着的澹春山被两个人扶着,才堪堪能够站起身,眩晕的感觉无时不刻让他呼吸困难,四肢发软。

“澹川……我要……找阿川……”他喃喃,刘婶赶来时只听见他的嘴里重复着这句话。

“不,不行!我要冷静……”他抱着眩晕的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强烈的画面还在脑海中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令人不适的生理性反胃刺激着他的喉管,干呕声阵阵。

刘婶已经顾不得许多,立刻给澹川打去了电话,可占线声迟迟不断,她只能联系了澹川的私人医生,让人过来给澹春山来上一针。

镇定剂打下去后,澹春山好了许多,只是躺在床上安静的有些可怕,医生嘱咐了些离开了,刘婶在床前照顾着,一刻也不敢走。

良久,澹春山开口说:“我想我父母了。”

刘婶为他掖了掖被角,怜爱在眼中打转,点头拍了拍他的胸口说:“好孩子,睡一觉吧,你太累了。”

澹春山依言闭上双眼,刘婶见他睡着,蹑手蹑脚出了房门,打算再联系一下澹川。

关了灯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平稳的呼吸声停了,装睡的人翻身下床,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悄然出了大门,顺着公路走了不知多久,到了海边。

就着月光,他拿出了捏皱的全家福,四人的笑脸定格在小小的照片上,像是远古的记忆,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拍照那天的心情。

澹春山抱膝屈腿坐在沙滩上,将头埋进腿间,哭着哭着有些累了,站起来想要去冲一冲海水,脱了鞋袜,卷起裤边,一步步迈向水边。

“哥!”

澹川一把扑倒了澹春山,霎时之间,二人浑身沾满了潮湿的沙砾。

“你在做什么!”澹川拉起澹春山,将人往远处拽。

澹春山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得不知所措,直到被澹川拽上车才后知后觉。

恐怕澹川以为自己是要投海。

此时已近黎明,太阳在海平面露出一角,冷清的海滩也恢复暖意。

“你看。”澹春山将手中的照片拿给澹川,“我们原本应该是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澹川接过他手中的相片,注意到他脸上满布的水痕,拿出手帕为他擦干净后,将他紧紧揽入怀中。

“事情办完了吗?”澹春山推开澹川坐回原处问。

澹川点头回答:“韩玉凤已经被抓到了,她拿到的钱还没来得及救自己儿子,她的儿子就被债主打死了,不过他就是一个废人,死了倒是解脱。”

“嗯,阿川,放我走吧。”澹春山释然道,“我已经什么都不欠你了。”

澹春山似乎被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半死不活的靠在椅背上,听到这话的澹川,为他系上安全带的手一僵,不知所以。

“我累了,送我回家吧。”澹春山木然看向窗外的光景,“回咱们从前那个家。”

澹川迟迟不愿发动车子,企图和澹春山再作交流,却发现人早已将眼紧闭,再不多说一句。

“哥……”澹川祈求的握着澹春山并不挣扎的手,像抓着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

终于像是看开一般,澹川松开了那只没有回应的手,驱车驶往两人从小住到大的房子。

一路上澹春山像是死了一样安静,闭着眼也不知是睡了还是醒着。

到了目的地,他径自上了楼,将自己锁在屋内,留下在客厅内同样安静的澹川。

不知安静了多久,若隐若现的啜泣声从房门内阵阵传出,来不及多想,澹川撞开了将二人相隔的房门,与在床边倚靠的澹春山四目相对。

哭声仍在继续,甚至在见到澹川的那瞬间骤然大了几倍,不可控制的情绪崩溃。

地上的人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失态,在本就不大的屋子里哭声迟迟散不去。

澹川上前抱起地上哭的瘫软的澹春山,害怕他再次因为哭泣窒息,不断为他顺气,揪心的疼痛随着澹春山耸动的肩膀而无限剧增。

“……对不起。”澹川吐出一句抱歉,感受到在胸前紧抓着的手收紧了力气,又轰然泄气。

澹春山深吸一口气,想要管控住自己失控的泪腺,可是尽管他努力紧闭双眼,咸涩的液体也还是会顺着缝隙而下,沾湿二人的前襟。

“对不起……”澹川喃喃。

“爸妈走了以后,我拼命补偿你缺失的亲情,是我亲手将你领了回来,但是我没能让你无忧的长大,我从早到晚的打工赚钱,想要尽自己最大努力给你安稳的生活,我不想你因为钱难过,阿川……哥哥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给男人卖身,卖到你亲生父亲那里,所有人都说,你是因为生父的浪荡才童年不幸,而我又成为再次刺中你童年的那个利刃,我想过去死,但是又放心不下你。所以我努力讨好,试图得到你的原宥。”

澹春山肩膀抖动起来,哭的干涩肿胀的眼再次濡湿:“可是澹川,你呢?这期间你又干了什么呢?”

他如鲠在喉,想说的话都堆积在了一起,不知该从何说起。

终于,澹春山像是要把所有都发泄出来一样,吐掉了喉咙里的尖刺,大声控诉着,好像真的被剌伤了咽喉,喉中血气腥涩难耐。

“你扔了我一次又一次!你最清楚如何践踏我可以让我痛不欲生!你要我一边摇着屁股成为你的玩物,又要我无耻下流的继续和你扮演兄弟情深!但是澹川,我也有心啊,我不是什么任人玩弄的玩意儿……”一阵酸涩上涌,澹春山自嘲般笑起来,“阿川,你永远都了解怎样做会让我难过……”

澹春山摇晃着推开眼前的男人,坐在一片狼藉的床边,轻声长叹。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谋划,我们一家,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澹春山死咬下唇内壁,腥甜不止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阿川,你说我们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

澹春山忽然抬眼直直撞上澹川复杂的眸色:“我对你来说又算什么呢?”

父子两个都是一样的恶劣,澹春山暗自腹诽。

“好了,我送你下楼吧。”澹春山整理了脸上的水痕,起身去开卧室门。

澹川眉头紧锁,辩解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二人沉默着下了楼,站在楼道口,小区内的一切都一如从前,除了褪色的墙,全部都和澹川刚被收养时的模样所差无几。

“该让一切都归位了,阿川。”澹春山伸手,接住一只被风吹的歪斜的蝴蝶,又轻轻挥手送它离开,“我和你也是。”

他终于下定决心与澹川结束这段扭曲的关系。

“哥……”澹川几欲伸出的手无处安放,他再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试探澹春山的底线了,甚至就连现在的简单接触都要思虑再三。

他这次好像真的要失去哥哥了。

“回公司吧,别耽误工作。”澹春山头也没回的离开澹川的视线,让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再无转圜。

澹春山接手了从前工作的酒吧,老板要回家结婚了,他用身上所有的钱盘下了老板的地方。

这三年来酒吧运营的很好,甚至比从前还要更火热一些,酒吧里的帅气男老板像是招牌一样,源源不断的吸引着新老顾客,其中不乏一些狂热追求者。

“老板,那个男大学生又来了。”店里的员工八卦的看着窗边那个一言不发的男生,“他还真是长情,又喝不了酒,每次来都是一杯柠檬水。”

说完她又看看澹春山:“老板也是做慈善呢,他喝了三年最便宜的柠檬水,你还这么包容他,或者说……是老板另有所图啊~?”

澹春山没抬头,店员仍是叽叽喳喳个不停。

“停,谁告诉你那是个大学生了。”澹春山放下手里的拖把,“闲的话就去后面把厕所打扫了。”

店员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离开,那个窗边的男生站起身往澹春山这边走来。

“一会儿有空吗?”澹川问,他把头发放下来时是真的显小,不怪店员看走眼。

澹春山不说话,澹川又补充说:“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明天我要出差去了,想和你吃顿晚饭。”

“去多久。”

“一个月。”

“最近店里很忙。”澹春山擦了擦手,不动声色的抬眼看了澹川一下,见他神色多有失落,蹙眉不语。

澹川什么时候这么瘦了?

“那哥……算了,也不急于一时。”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

澹川压了压帽檐,把半张脸都遮在阴影里:“我先走了。”

澹川把自己的航班信息发给了澹春山,还是想走之前再见他一面。

澹川:哥明天有空的话,来送送我吧。

澹春山本来想回一句,不过忙忘了,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澹川有些失神的看着迟迟未有回复的消息框,终于是锁上了屏幕。

第二天,李清火急火燎赶到机场时,身后跟着一个让澹川意想不到的人。

“哥……?”澹川眼睛亮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直到澹春山站在自己面前,他才终于发现这不是梦。

“记得按时吃饭。”澹春山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色,终是不忍,“……我等你回来。”

澹川被李清拉走,一步三回头,直到澹春山的身影淹没在人潮中,他才终于回过头,嘴角挂上了自己都未察觉的微笑。

澹春山迟迟未离开原地,出神的看着澹川离开的地方,他本来已经决心和澹川回归原位,可是连日梦到从前和澹川的种种,似乎也不全是痛苦。

就连在梦中的父母,都一再劝自己放下过去,向前走,梦里爸爸说澹川是小福星,是家人的开心果,以后澹川就是澹春山唯一的亲人了,他们一想到照顾澹春山的是澹川,都觉得很安心。

“哈……我真的是疯了。”连梦里都在想着和澹川的以后。

澹春山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不过他也没做过什么正确的事,不过他想着,这样一直疯下去也挺好。

澹川走后的一个月里,澹春山每天照常看店,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只是心里也在默默的期待那个想了很久的人回来。

他等了好长时间,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可澹川却迟迟都未出现。

某个知道内情的朋友旁敲侧击的说澹川可能回不来了,他不信,澹川明明和自己约好了一个月后就回来。

直到新闻报道出现了某个飞机失事的消息,条条正对澹川回程的信息。

当时正在准备营业的澹春山仿佛被人施了定身咒,只有心脏不正常的猛烈跳动,喉咙干的发涩,直到硬挺挺的倒在地上时才好似被唤回一丝魂。

店员扶起他时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这段时间工作太疲劳,却见他眼神发愣,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才意识到是这则新闻的问题,便匆匆关了电视。

“阿川……”澹春山四肢发软,像条将死的鱼只用蛮力冲撞,不知何时带了一身的青紫却依旧无视掉磕碰的疼痛,爬也要爬去店外,终于是被一众人拉着才没出了门框。

他像是被设定了混乱的程序,一心只想歇斯底里的离开这里。

“澹川说要我等他回来的!他不会骗我!我要去找他!”澹春山挣扎不停,似乎是逐渐恢复了气力,众人隐约有了拉不住的架势。

“阿川!我不怨你了……你回来……我们和好……”澹春山鼻头一酸,泪珠就大颗滚落下来,轰然卸力间,也不再横冲直撞。

之后他几乎是着了魔一般,除了守着新闻,什么也不干,终于在看见乘客无一生还的消息后,晕死过去。

混沌无光的日子里,澹春山盯着病房的天花板输液,他吃不进去东西,靠吊针活着,肉眼可见的没有多少求生意志,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像个被抽了气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每天有不同的人来看他,他也渐渐没了应付的力气。

脑子里一片空白,蒙在脑海中的浓雾一寸寸侵蚀他的意识。

“……哥?”

澹春山黯淡无光的双眼冲那道声音望去,只见澹川正站在床前,伸出手要来拉住自己。

“阿川……你来接我啦?”许久未开口后沙哑的嗓音,像是年久失修的门,喑哑难听。

澹春山伸手被澹川拥入怀抱,身体是热的,软的,心脏是活的,跳的。

“哥,我回来了。”澹川哽咽,他被国外一个大单牵绊住了,还没来得及和澹春山告知,那边的人太难缠,于是就将航班延后了几天,李清也在其中,因此无人知晓此事。

澹春山收紧了手臂,委屈涌上心头,指尖因用力的按压而发白。

澹川将他眼睛上的泪珠吻掉,却怎么也止不住这啜泣。

他仰起头想去看清眼泪之后的人是真还是假,唇上便被鲜活的吻盖住,柔软又温热,真的是澹川。

这个吻浅而长,只是嘴唇的碰触,却不舍得放开,彼此都默认了这样的试探。

“带我回家,阿川,带我回家……”澹春山含糊道。

澹川看着他,眼中倒映着他,这样的久别重逢虽然并不浪漫,但却是无言的告白,宣誓永久的陪伴。

“好,回家,我们回家。”

当五岁那年的澹川被澹春山接回家时,二人的余生就被无形绑在了一起,这期间的欢笑亦或是痛哭,对他们来说似乎都是不可遗忘的烙印,无论如何走到最后终于还是对方,爱恨无非是二人放不下的牵绊,虽无血亲,却似骨血相融,他们是长在对方心上的朱砂痣,冲破了层层屏障才能再次拥抱彼此。

究竟谁该对这段畸形的关系负责?没人想再追究,就像澹春山一开始扎在心中的愧怍,或许根本就是没答案的自我拷问,他们的事终究说不清谁对谁错,不过是看谁陷得更深。

他们的纠缠不断,其实请求原宥的何止澹春山。

澹春山的酒吧真的来了一个清纯男大,这让澹川感到十足威胁。

那个大学生留着微分碎盖,长身倒三角,一身青春运动装,还是个拉小提琴的艺术生。

男生为了接近澹春山接下了酒吧的演出邀请,在旖旎的灯光下为所有人演奏了一曲《我爱你》。

澹川知道这是表演给澹春山看的,所以全程表情失控,冷着脸看澹春山一脸享受。

掌声雷动的时候,男生像个绅士一样走下了舞台,邀请澹春山明天共进晚餐。

“抱歉,可能不太方便。”澹川开口打断男生的孔雀开屏。

男生恼也不恼,只是认命的点了点头,看着澹春山努力扯出笑脸,又说:“没关系,我会等你,只要你需要,我随时就在那里。”

“李清!”澹川急了,喊来正摇骰子的李清,“送客!”

李清皱眉,屁股挪也不挪一下,现在是下班时间,没人能使唤自己。

“关于涨工资的问题,我会考虑。”澹川说,见李清仍在原地,补充道,“……这个月就给。”

李清拉着男生出了酒吧,出于对演出者的人道主义援助,李清甚至骑上自己的小电驴亲切的将人送回学校。

“哥,我想回家了。”澹川努力装出可怜模样来,表情却跟委屈沾不上一点边,倒是有点像变态。

澹春山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可是自己还要看店,所以只是伸出手揉了一下澹川的头发,哄着他:“确实有点晚了,阿川别在这里陪我了,先回去吧。”

澹川冲不远处的店员使眼色,那女孩立刻心领神会,小跑着过来。

“老板,你也回去吧,都忙了好几天了,是时候休息一下了,这里有我呢。”女生拿了澹川不少好处,自然是愿意为了二人的爱情做出一些小小的牺牲。

澹春山被澹川架着,思考一下同意了女生的提议,便收拾了东西和澹川一起出了店门。

澹川一路猛踩油门,终于到了小区楼下,解开安全带后却并不急着下车,沉默了半晌侧身将澹春山压在副驾上,低头直冲他的双唇而去。

澹川吻的又凶又急,像是发泄般啃咬着澹春山的唇瓣,舌头搅弄得澹春山无法安生,却也死活推不开眼前像山一样的男人。

这撒气一样的接吻让澹春山一头雾水,逐渐乱了呼吸,最终像水一样化在椅背上,顺势勾住澹川的肩颈,放弃了抵抗。

“唔!唔!阿……川!哈啊……!”澹春山感觉下唇一阵刺痛,倒吸一口凉气,捶打着澹川的肩头,强制分开了和澹川的接触。

他伸出舌头舔过痛处,腥甜的血气化在口中。

“你做什么。”澹春山有些不悦,用拇指擦去嘴唇上的血红。

澹川又俯身去,舔掉澹春山下唇残余的血渍,接着握住他的手,将沾了血污的拇指放在口中吮吸。

“嘶!脏!”澹春山抽不回手,责备到。

澹川将他的手放在脸侧,抬眼看他,良久轻叹一声。

“哥哥今天的目光都落在那个大学生身上,我好失落。”澹川侧过头吻在澹川的掌心,“可我不会小提琴,也不通音律。”

澹春山似乎搞清了澹川发疯的原因,半是无奈半是好笑。

他轻抚澹川的眉眼,蜻蜓点水般在澹川的唇上碰了一下,小声说:“你不需要会那些,你只要一直看着我,我就不会放开你。”

接着他靠近了澹川,呵出的热气痒丝丝的喷洒在澹川耳后:“上楼,我会向你证明我的真心。”

跌跌撞撞的相拥直到打开家门,站在玄关,仍未停止。

二人交缠的双唇互换唾液,嘈杂纷乱的喘息代替了语言的交流,世界仿佛只剩下了炽热的两颗心,相互激烈的跳动着。

澹川被澹春山推倒在沙发,他扶着澹春山的腰全心全意接受着对方的心意,忽然感觉下面硬挺的欲望被东西抵上,仅存的理智让他推开了难舍难分的唇。

“哥!哥!还没戴套……”澹川正欲推开跨坐在身上的澹春山,却被一把按了回去。

澹春山一手撑在澹川胸膛,一手扶着他灼热的性器,抵在做了简单扩张的后庭处,轻喘后费力坐下。

眉间的颤抖诉说着此举艰难,闭上眼后轻颤的眼睫亦是表明吃力。

随着一寸寸吃下身后的物件儿,纤长的脖颈慢慢跟着扬起的下巴展露无遗。

最终化作一声痛苦又愉悦的长叹。

“哈啊……”澹春山尝试小幅度的晃动腰肢,适应后接着在澹川胯上活动起来。

澹春山的主动像是久旱甘霖,浇灌在澹川的心窝上,他难耐的伸出双手搭在诱人的腰侧,用逐渐燥热的粗喘回应。

澹春山撩起前襟咬在齿间,染上情欲的双乳一片赤色。

他自腰间捉住一只手,搭在小腹上,然后带着那只手自脐下向上描绘,停留在一双挺立的乳首之间,上下不断跪坐时,那手便跟着抽插的节奏摇晃。

“阿川……哈啊、你快摸摸……”滑落的衣料挡住了澹川的视线,澹春山引导着火热的掌心,向敏感的红豆抚去,粗砺的指腹擦蹭乳尖,惊起一阵颤栗。

许是用了太多气力,澹春山的胸膛起伏急促,加上后穴不断的刺激,他似乎要到了极限,可却仍然不认输,尽心包裹着澹川粗壮的性器。

“哈啊、哈啊……不行……”澹春山的精力耗尽时,被澹川牢牢接在了怀里。

澹川双手托举着胯上的肉臀,一时不知动还是不动,只见澹春山将手搭在他的肩头,下巴埋在肩窝,轻声道:“阿川、哈啊……射给我……”

澹春山只觉肠道内的东西又大了几分,还没反应过来,下面就开始了快速抽送,且每每进出总能精准按在敏感地带。

“阿川!阿川!我要……嗯啊!要射了……!”

澹春山指尖深深嵌入澹川的肩膀,无法自控的缩紧后穴,身下的潮浪潮仍在继续,射出的滚烫精水被交缠的身躯晕开。

仍感受余韵的穴壁还在感受着不知疲倦的硬挺,酸到发软。

“够了……阿川……呃嗯、够了……好难受……”澹春山眼眶涌出生理性的泪花,无力的挂在澹川身上,接受着似乎没有尽头的顶弄。

澹川忽然加快了速度,扶着瘫软的腰一阵抽送,终于将积压的欲望尽数倾泻而出,灼烧在酥软的内壁上。

澹春山呻吟时地抬头哑了声,在止不住的颤抖中又泄了身。

细密的吻如雨点落下在澹春山的眉峰、眼角、鼻尖、唇瓣。

抽出后穴的阻碍后,挛缩不止的排下白浊。

澹春山撑开眼皮,吻在澹川的唇角。

“我的阿川,永远不需要和别人比较,我会永远爱你……”他看着眼前的澹川,温柔的漾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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