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下眼镜,站在窗口处凝视了很久很久。
似乎就是从那一次将地上的小东西抱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他给你买了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喜欢的糖果,带你去看至冬国的雪景。
你的脸总是红彤彤的,再后来就敢胆大地把雪塞进他的衣袖里,每次被他拎起来时,又傻兮兮地笑。
那样的快乐时光没有持续很久。
越长大,你就越脆弱。
物理意义上。
你总是生病,病得潘塔罗涅不敢再带你出门了,他造了一座宫殿,将你护在暖室里。
他本以为能够护你一辈子的。
后来,你病逝了。
他知道,多托雷总有办法救你的。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你重新回来了,很厉害,不再受至冬的寒风所困扰,你张扬又肆意,许多少年的目光总在你身上停留。
他本以为一切会这样维持下去,直到你再次昏迷的那天。
你又好像做回了那个惧怕风寒的小孩,病恹恹地喊他爹爹。
他没有办法,只能拼尽全力护你,男人找了很多珍稀药材吊着你的命。
……
但最后,你还是离开了。
他将有关你的物品全都带回了至冬,将所有关于你的一切封存在这个寝殿。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曾想你到底有没有死。
可你的尸体都冷了呀。
他只能将自己变得更加忙碌,只有这样才不会在闲暇的间隙一次次地想起你。
他曾认为金钱才是自己最大的软肋,其实不是,你才是。
……
泪水从男人的眼尾无声滴落,他沙哑着嗓子叫来门外已经有些年迈的坎慢德。
坎慢德的发丝几乎全白了,连同他自己的头发也染上白丝。
“老爷。”坎慢德的声音很轻很轻,害怕惊扰了这里沉眠的人。
他错愕地看着潘塔罗涅泛红的眼尾,有些颤抖地看着男人手心中的软糖。
那是他每去一个地方都要买的糖。
“坎慢德。有人来过这里吗?”坎慢德的心砰砰地跳,他从不相信怪力乱神之类的,也不兴人死能复生这种存在。
但万一熄灭的灯就是可以重新点燃呢?万一他们小姐就是没有死呢?万一……万一……
你真的回来过呢……
潘塔罗涅过得有多痛苦,坎慢德何尝不清楚。
他抖着嗓子,“老爷,打扫的事项都是我亲自来做的,除了我,绝对不可能有人……”
潘塔罗涅低低笑了声。
坎慢德一度以为潘塔罗涅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