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香气从厨房里飘出，睡了整整一日的陆筝醒了。天一将准备的好的衣服放到榻上，什么话也没说，等在了外间。
等陆筝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又递上一杯茶，实在是天一的眼神太难以忽略，陆筝将杯子放下，慵懒的倚靠在椅子上，看向天一。
“有话要问？”
“难道小师叔就没有什么跟我要说的吗？”
陆筝看着他，“没有。”
天一：“……”
原来姑娘家长大了，就不会像小时候什么话都和他说了，天一缓缓吐出一口不顺的气，和陆筝对视了半晌。
眼中的落寞又化为担忧：“那里是剑阁，不是我们随意乱闯的地方，更何况……”
更何况还放出地阁里关押的人。
“陆让师父一定会和我师父说的，到时候……小师叔，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筝不接话，天一又追着问，“陆鸣去了何处？”
既然陆筝答应了不会杀姜也，那么她就不会，但她为何会放了姜也？陆鸣又去了哪里？
陆筝垂眸，眼神落在盘中的糕点上，她拿起一块，盯着糕点却没有吃。
在漫长的等待中，久到天一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陆筝终于开了口，承认了昨夜的事。
“是我迷晕了羽书故意放走的姜也。”
“你为何要放走姜也？”
长时间的静默之后，陆筝将藏在心中的话对这个从小照顾她长大的人缓缓道来。
“虽然我没有全部想起来，但我知道姜也一定对谷中隐瞒了许多，他不敢对大家说，可是他却不知有些事我也知晓。”
陆筝抬眸看向天一，她眸中泛着冷光，这一刻，就连天一都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了。
他的小师叔，以往绝不会出现这样的眼神。
“你们可知，姜也有个心上人，那人是敌国细作。”
“……什么？”天一呆愣愣的问道。
陆筝笑，看吧，谷中人人都觉得姜也只不过是失职，只不过是去晚了，可谁能想到，姜也不过是个见色忘义的小人！
他为了意中人，不惜舍弃自己的忘年交，舍弃自己的家，舍弃自己的师门！
他算什么剑阁的人，算什么忠义之士！
“小师叔……”
陆筝起身，微抬下巴，看向窗外，声音平静，每一句却都像重锤一样击到天一心口。
“他为一己之私，早已背叛了师门，这等不忠不义之人，还留着做什么呢，不过，我既答应了师兄不杀他，就会留他一条命。”
她缓缓转身，直视着天一，“但是我要找到那个让他背叛师门的女人，你说，等我将她抓回来之后，姜也会不会悔不当初？”
姜也一出谷定会去找那个细作，凭借着陆鸣和阿英的默契，何愁找不到他？
“你说，等我杀了那个姜也深爱的女子之后，杀了那个细作之后，师父……我师父泉下有知他会欣慰的吧？”
她还在笑，但是天一却在她的眼底瞧见了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