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夕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房门被轻微打开。
随即是窸窸窣窣的外套摩挲声，很快浴室里传来水声。
楚夕累了一天，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手臂被抬起，陆左煜检查了她的枪伤，总算放下心来。
耳后，身子落入温暖的怀抱。
楚夕嘀咕：“别碰，太热了。”
陆左煜稍微松开了点，俊眸久久停留在那张疲倦的小脸上，手指扣在她下巴，细细地摩挲，喜欢那点点滑腻的触感。
他问：“你吃了避孕药？”
楚夕迷糊点头，蹭开他的手指，眼皮都睁不开，声音微沙哑：“我困....”
陆左煜没吭声，抱着楚夕，心情复杂。
他很想问，这五年，她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是遇见了什么样的人？为何又会忽然回到他身边？
千般疑问，都卡在喉咙间无法言述。
楚夕就安安稳稳、乖巧地像个孩子似，躺在他怀里安眠。
这五年来夙夜的愿望，忽然就视线，陆左煜有种不真切感，仿佛下一刻，楚夕就会消失。
陆左煜看着她安稳的睡颜，薄唇轻扬，一丝苦笑。
“楚夕，你真会折磨我。”陆左煜轻道。
她已经在他心里扎根，越来越深，将他的灵魂包裹得严严实实，高傲如陆左煜，在她面前也卑微如尘。
她回来了，还会走吗？
带着千般的疑问，陆左煜在深夜中合上眼，睡得并不安稳。
————
第二天醒来，身边空荡荡的。
陆左煜猛地坐起来，手指触碰旁边的被单，冰凉一片。
“楚夕！”
他顿时慌了，连忙走下床，随手扯过一件外套就往楼下走。
匆匆下楼，正要呼唤特卫，忽然看见花园里边，蔷薇花架之下，有两个人正在交流。
楚夕抢了楠楠的秋千架，悠哉哉地摇晃着，侧头问旁边的小女孩：“你妈妈呢？”
楠楠小女孩委屈地抱着洋娃娃，这是哪里来的大哥哥，居然抢了她的早餐、还抢了她的秋千架！
“你是谁！居然敢抢楠楠的东西！”小女孩人虽然小，但是公主脾气很大，奶声奶气地指着臭不要脸的楚夕，虎虎生威。
楚夕挑眉：“我是谁？我是陆左煜的老公。”
“老...老公？”楠楠显然愣住了，这个帅气的大哥哥明显冲击了她的世界观。
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楠楠摇头：“哼，你骗人！煜爸爸是男人，你也是男人，两个男人怎么会结婚！”
楚夕挑眉，这小姑娘还挺聪明的。
她盯着这个和东东年级差不多的小女孩，眉目柔和下来，问：“小楠楠，你爸爸呢？”
楠楠抱着洋娃娃，沮丧垂头：“妈妈说，爸爸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等我长到十八岁，爸爸就会回来的。”
楚夕愣了下，揉揉小女孩的脑袋，有些同情。
便没了那些捉弄的心思，楚夕从秋千架下来，对小女孩说：“我去找点东西吃，你自己玩。”
楠楠古怪地盯着楚夕，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你是不是我爸爸？”
楚夕差点被这句话给绊倒了。
楚夕耸耸肩，蹲下身子，一脸认真地告诉小女孩：“请注意，我是个女的。虽然头发短了点，但我的的确确是个女子。”
楠楠：“...可是，你的胸口好平。”
楚夕：...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楚夕没好气站起来，瞅了眼陆左煜，头也不回朝餐厅走去：“走，吃饭去。我又饿了!”
陆左煜目送她窈窕身影离开，唇角扬了扬，心口满满当当填满了幸福。
“煜爸爸，她真的是你老公吗？”小女孩天真地拉住陆左煜的衣摆，金色的眸子单纯无邪地望着他，眼里写满了好奇。
陆左煜抿嘴，回答：“也可以这么说。”
小女孩：...
这个世界好奇怪，和妈妈说的完全不一样！
————
早餐桌上，楚夕闷头啃早餐肉。
陆左煜替她倒上牛奶，两人之间和谐相处，和当年一模一样。
有些习惯，并不会随着分离而消失，再次坐在一起，还是当年的习惯。
楚夕吃得半饱，忽然问了陆左煜一句：“我的胸真的很小？”
陆左煜差点被牛奶呛到。
抬头，楚夕正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陆左煜悠悠挑眉，看向楚夕平平的胸口：“也不是。”
楚夕眼里露出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