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左煜抬眸,楚夕俊脸上脏兮兮占满了泥巴和灰,扶住门的手指黑漆漆的。
楚夕挪开扣住门的手指,昂贵的红木门上,出现几根黑色手指印...
陆左煜打开门,居高临下俯视楚夕的全貌。
如果之前的楚夕是人见人爱的风流帅哥,现在的楚夕就是人见人可怜的小叫花子。
小俊脸乌漆墨黑的,身上衣服也沾满了欢泥巴、衣角还有被火烧的痕迹,整个人就是丐帮帮主的化身。
陆左煜:“又脏又丑。”
他看到楚夕的手明显捏成了拳头,似乎在隐忍克制,楚夕好半响才蹦出一个明丽的黑人笑容:“我把晚饭放桌上了,冰块你去尝尝。”
陆左煜幽幽问:“真没下毒?”
楚夕:“没下毒!爱吃不吃!爷去洗个澡,谁爱伺候谁伺候!”
靠,她辛辛苦苦、不惜耗费复习的珍贵时间,给他做了个美味佳肴。
结果陆左煜呢,丝毫不领情,还各种冷眼讽刺。
楚夕真想用一根手指头捏死他丫的!
楚夕风风火火跑上楼去洗澡,陆左煜忽的心情转好,抬步朝餐厅走去。
小哈被可怜兮兮望着主人,它被某人用一根绳子拴在桌角,阻止它爬上餐桌偷吃。
“汪汪汪~”
陆左煜看了眼可怜的小奶狗,径自拉开座椅。
餐桌上,还残留着细碎的泥巴渣,楚夕应该用帕子胡乱擦过,根本没擦干净。
桌上放着一只大盘子,神秘食物被银色盖子严严实实盖住,盘子边沿还有些许的泥土渣。
但是,这并不妨碍某种诱人的食物香味从缝隙里溢出来。
陆左煜取来纸巾,擦擦手指,揭开了那银色盖子。
一只鸡。
一只外皮酥黄、焖香四溢的叫花鸡。
外面包着黑色烧焦的荷叶,鸡肉上没有半点泥土,干干净净。
陆左煜微愣,这是楚夕做的?
花园里,树枝被暴力折了下来、草地上多了一个冒着烟儿的坑。
可以想象楚夕嘿咻嘿咻挖开土,折了树枝、和着稀泥,像个原始人似地做了美味的叫花鸡。
怪不得楚夕身上脏兮兮,脸上沾满泥土。
陆左煜心头,忽的浮起莫名的古怪情绪,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慢慢冲破坚固的冰原,融化了一点点的冰、渗下一点点温热。
入夜,书房里氛围总算是缓和了一点。
楚夕唧吧唧吧咬了口鸡腿,翻开历史课本,还不忘问:“冰块,你真不吃?特香特美味的。”
小哈士奇殷勤绕在楚夕旁边,馋兮兮地伸出舌头,眼巴巴望着。
“汪汪汪~”
楚夕低头:“想吃?”
“汪汪汪~”
楚夕戳着剩下的半只鸡,道:“我把剩下的给小哈了,你真不吃?”
陆左煜:“不用。我派人送了食物过来。”
楚夕抿嘴,心里还有点小失望,爷难得“洗手作羹鸡”,你居然不领情!我都亲自试了毒,你还不信!
无奈,楚夕只得把剩下一半的叫花鸡放到角落的狗碗里。
小哈特贪心,生怕陆左煜抢了它的食物,张开血盆小口咬住半只鸡,摇摆着小毛尾巴,呼哧呼哧跑出了书房。
它要找个没人的地方,藏起来,慢慢吃。
楚夕擦擦嘴,趴在桌子上翻看历史课本,认真地看陆冰块提供给她的预测题。
书房里一时间悄无声息,叫花鸡香味散了不少。
楚夕正在脑海里绘制历史时间轴,忽的被某人打断:“你哪里学的。”
楚夕迷迷糊糊抬起头,脑海里的历史还没有散去,疑惑:“学什么?”
“鸡。”
楚夕坐直了身子,道:“以前没饭吃的时候——我是指减肥的时候,闲来无事,在自家花园里刨了个坑,弄了只鸡,烤着玩儿。”
陆左煜挑眉,不相信。
楚夕:“人嘛,总要掌握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以备不时之需。”
在陆左煜心头,楚夕总是变幻多样。
楚夕仿佛什么都不擅长,却又什么都擅长,总能带给他层出不穷的惊喜。
生怕引起陆左煜的怀疑,楚夕赶紧翻开下一本书,装模作样地背起来。
其实是她前世被人追杀惯了,逃来逃去,各种风餐露宿。
厌恶了压缩饼干的干涩,干脆自己琢磨出一套简易的野外食物方法,渐渐变得熟练,纵然换了个身体,那些基本的生存常识依然没有改变。
千万不能让自己13号的身份暴露。
否则前世的敌人追上来,她这一生都没能有个安生日子。
日子不安生,意味着她不能赚大钱、不能娶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