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回过头来又同沈慕渊说道,“老爷正是姓顾,今日给他移了几株桂树来,他现下正在瞧着呢。怕是马上出来了。不知这位老爷是······”
“在下特意来此看望弟弟。”
“原来是老爷的兄弟!快坐快坐。”两人拉了两句客套。沈慕渊面色如常,手中却握出一把汗来,余光紧紧瞥着内院。
不一会儿那农妇便出来了,同沈慕渊道了个福。农人携了那女子一同道别,准备离去。沈慕渊看见妇人取了石桌上的针线篮子,嘴角不自觉动了动,心中松动了几分。
农夫朝内院喊了声别。一个朗亮的声音清晰传出,“王大哥,大嫂,慢走。”
沈慕渊心神一窒,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心头,眼中一热,看不清,站不稳。
脚步虚浮地往走廊尽头走去。
内院青石地上,有些潮湿的新泥零星散落。院中郁郁青青种着些寻常的花草。
沈慕渊眼神定定望住那朝思暮想的身影,浑身僵住,不得动弹,只觉滚烫的眼泪汹涌而下。
他将桶中的水细细浇到树根下才放下桶,直起身来。
转身。
“慕渊哥,你来了。”
那眉眼,那笑容,与心中辗转的,分毫不差。沈慕渊什么都说不出来,忽然蹲下身,抱头痛哭起来。
顾白走近,一同蹲下,伸手将他搂入怀中,叹息。
“你哭什么?是看到我不高兴。”
怀里的人头摇地如同拨浪鼓,呜呜咽咽说不清楚。
“慕渊哥,我中举了。”
顾白曾说过,举人便够压你这个秀才一头了,可是你家世比我好些,如此算来便也当是不相上下了。
两人心中都记得。
顾白又如同自言自语道,“可惜,你现在是个二婚了。有点高攀我。”
沈慕渊突然哽住,抬起通红的双目炯炯望着顾白。半晌道,“虽是二婚,可一直洁身自好,不曾行过夫妻之实,也不曾与旁人亲昵半分。”
顾白抿了抿唇,思索了片刻,仍索然道,“可惜仍不是个处。”
沈慕渊呆了呆,恍然察觉到顾白促狭的笑,心头咚咚作响。
“你······”你在捉弄我。话未出口,唇齿已被那魂牵梦萦的人攫住。
清净的小院中,两具清隽修长的身影纠缠在一起,丝毫不理会满地的泥渣青苔。只有无尽的相思道不尽,诉不清。
沈慕渊任由那人将自己抵在石地上,死死攥着他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又是春梦一场。两人衣袍纠皱,发丝相缠,肆意吸纳彼此的气息,不论多少都觉不够。
快五年了罢,他终于找着他了。
顾白尝到嘴角的咸涩,捧起沈慕渊的脸,柔情看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亲他的眼睛。
“慕渊哥,你怎么这么爱哭。”
“为了你,都要哭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