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视如珍宝般将那字铺在桌子上打算好好观摩。谦卑道,“顾白定加倍用心,争取早日能有资格与慕渊哥比肩。”
沈慕渊又窝进被窝里,“你这李白的小诗倒挑得不错。”
顾白愣了愣,脸色涨红,“只是随意翻到了这页,便抄了下来。”
“三五七言,悲秋之作。”复又问道,“这字,你现下是认了多少了?”
“时常用到的字大多都是识得了。”
沈慕渊点头,“今日便只看看,不必再练了吧。这笔我刚用了,初练功底总归要寻套稍微好些的文房四宝,明日我便找人给你送一套来。既是自家兄弟,也不必和我客气些什么。”
顾白抿了抿唇,眼中烁烁,最后什么也没多说,轻轻嗯了一声。
沈慕渊觉得他如此乖巧,甚欣慰。
“这两日都没有睡好,我先睡一觉。你也起得早,不如也一起来躺一躺吧。”
顾白刚褪下的血气又翻了上来。转身收了桌上刚写的那幅字,只觉得有些碍眼睛,讷讷道,“我睡得早,并不困。我去准备些吃食吧,中午喊你起来吃。”
沈慕渊窝在被窝里敷衍点了点头,也不管顾白看不看得到,独自会周公去了。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床头整整齐齐叠着自己那套衣服,沈慕渊换上已经烘干的衣袍,走出客堂。雨势小了不少,淅淅沥沥得还有些刹不住尾。青苔垂青的老瓦檐上滴答滴答得往下坠着大水珠子,落在青石地上,或砸进院中瓦缸里。隐隐约约能听到不远处街市嘈杂的喧闹。
灶房里飘出氤氲的烟气,带着炒菜香和滋滋的热油声勾得沈慕渊有些饥馋。
午饭是一碗炒青菜,一盆豆腐鲫鱼汤外加半只外头买来的烧鸡。沈慕渊四碗米饭下肚才停了筷子,只觉得这一蔬一饭甚是喷香可口,合他胃口。抹了抹油滋滋的嘴,问道,“顾白今日可还有何安排,平日里又都是如何。”
顾白恭恭敬敬答道,“今日下午先生正好授课,我原是打算去听一听。平日里,早起了做豆腐脑调卤汁儿,拉去外头做几个生意。等早食的点过去了,便回来收拾收拾。隔壁的王婶是多年的老邻居,一直都帮衬着我,有时哪家需短工了也会介绍一份。先生若是得空授课,那我自然是先去听课要紧的。”
沈慕渊吃饱告辞,撑了油纸伞闲悠悠地晃出小巷口,心里头却一直酸酸紧紧的,顾白这孩子,不容易啊。
回了家,在书房捣捣鼓鼓地待了半日。再出来时,理了两摞书,几套笔墨还有不少上等的宣纸,遣了贴身书童阿涣明日一大清早给顾白送去。
晚上一家子吃饭,沈老爷对着小子摆不出好脸色来。让他跟着老大经营铺子,他偏偏是没那个心性和耐性。那按理说小子好读书写字,吟诗作画罢,考取功名也是个正事,又是敷敷衍衍,没有正紧。
沈大公子自是不如父亲那般疾言厉色,却也开口劝慰道,“阿清,你如今也二十有二了,为兄看来还是早点让你成家的好,定定你的心思。你说你偏要寻个情投意合的,可这好人家的姑娘又哪是你寻常就能见着的,更何况还要朝夕相处培养些情分出来呢?”说着,看了看自家媳妇,“我和你嫂子还是当年娘在的时候看着安排的,现在我们不也是情投意合。”
沈家大少奶奶一边喂着小儿子吃饭,一边嗔了眼相公,秋水柔情,风韵悠悠。开口帮着小叔子说了几句。
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