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身份作假,也不多解释,只缓缓说:“我只比清溪哥哥小6个月,自幼时起,清溪哥哥就待我极好,从未因我是庶出就看我不上。从小便是清溪哥哥有了什么,便与我分享什么,无一例外——除了你。”
他望向聂怀恩看来的眼睛,突然微笑起来:“不瞒你说,自你第一次被领到顾府来,我便见过你了...那时的你,被你的二叔领着,在顾家的后花园里和清溪哥哥一起读书写字。家人不许我出来打扰你们,我便只敢趴在门廊后面偷偷看你,常常一看就是一天...那时你长得软软糯糯地,和现下一样可爱...那时的我就在想,若我能像清溪哥哥那样,能和你一起玩,该有多好啊。”
白折溪的面色渐渐沉寂下去:“...只是没过多久,顾聂两家便...你也再不到顾家来了。而过不得几年,我也被送到白家抚养,自此便一直住在京南,京城里的事情我一概不知。直到两年前的那个夏天...”
白折溪说到要紧处,忍不住捏了捏聂怀恩的手掌,似是在探寻某种安慰。
“清溪哥哥突然急病暴毙,我赶往京城吊丧,这才知道你们聂家之事...实不相瞒,月前你在城郊的林外被劫一事,其实也是顾家所为...事后我曾调查过,却不巧被顾家家主出手阻挠,方知此事有异...我情急之下驳了家主,心中暗自立誓从此与顾家势不两立。我不愿见你为难,并决定主动帮衬聂家...却没想到聂家家主却也是个不领情的...”
白折溪面色凄然,眉心微皱,带着犹疑。
“我在帮着整理清溪哥哥遗物的时候,看到了他墨宝里藏着画了你的那幅挂画,我便那时方知,他确也是爱着你的...”
聂怀恩手心一颤,却又被白折溪紧紧握住。
“对于清溪哥哥的心思,其实我是嫉妒的——我嫉妒他和你青梅竹马,与你两小无猜。而你却连我的面都从未见过,甚至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我的存在...”
白折溪苦笑了一声:“所以,在你第一次质疑我身份的时候,我骗了你。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便忍不住偷了清溪哥哥的身份...我希望你能像从前对待清溪哥哥一样对待我,我想你也用看他那样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我做的不对,可我却控制不了...”
白折溪的眼眶微红:“好几次,我都有些犹豫,想着寻个时机便告诉你真相...可我又怕你在得知真相后会弃我而去,便宁愿忍着煎熬,迟迟不敢开口...我病了之后,见你日日悉心照顾我,我便更觉离你不得,甚至想着若能这样骗你一辈子下去却也挺好...”
聂怀恩从未见白折溪露过如此凄楚的神色,心中像被什么揪着,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白折溪没有看到聂怀恩微微蹙起的眉头,只悠悠说道。
“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经历了这么一遭...顾家到底还是知道你的事情,担心是你怂恿我一直与顾家相抗,竟然出此下策逼我与白家二小姐成婚...我内力全失使不上劲来,又被他们用你的生命要挟,便也只得假意答允。想着找个时机再逃出府去见你,没想到你却先来了...而这往后的,你便都知道了...”
白折溪突然放开了聂怀恩的手,轻轻笑道:“小豆子,不管你是否恨我,也不管你现在如何看我...你想走,我也不会怪你。只是临走之前,我想让你知道,我与顾清溪一样,之于你,从未有什么先来后到...小豆子...”
白折溪语带哽咽,眼泪似乎就要决堤而出。
“...你不止存在顾清溪一个人的生命之中。”
聂怀恩心中震惊已然说不出话来。
他听着白折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轻轻拂过,觉察着自己的手被他牢牢紧握,却又轻轻松开。
心中所想更是蓦地婉转非常。
他这才知道小时候那个温润的清溪哥哥竟和眼前这位并非同一个人...
可是,那又如何?
“清...清晨...哥哥。我也有一句话想要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