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的笑声,秦文晋知道是at在笑,可她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秦文晋停下脚步,回头,茫然蹙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呆呆望着比自己高一头的少年,“你在笑什么?”
at脸上那双漂亮的蓝眸里倒映出秦文晋精美的脸蛋,他的声音肯定且信誓旦旦:“你喜欢她?”
他个子高,俩人站的距离近。秦文晋微微抬着头,深不见底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at,一句话也不说,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不承认不否认。
黑夜里,at站在灯光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幽幽道:“你喜欢袁沁。”
秦文晋迟疑了几秒,瞳孔凝视他许久,长出一口气缓慢开口:“沁沁是林嫂的女儿,很小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她对我很好,就像亲姐姐一样好。”
秦文晋太明白自己是个什么人了,她很清楚自己对袁沁的情感是什么。
她喜欢袁沁,是一种很模糊的喜欢。
像亲人一般的喜欢,其中也有像爱人一样的占有。
这也是她讨厌黄钰的原因之一,因为他也喜欢袁沁。再或者说,袁沁也喜欢他。
不过at显然没有被她这个理由糊弄过去,他并不相信此刻她口中所讲出来的一切话。
如果她对袁沁只是简单的姐妹情谊,那刚刚他看到的又是什么呢?
在这一点上at选择不拆穿她。
at看着她微微一笑,双手插在兜里,静静摇摇头,嘴角的笑意都懒得收回去,抿唇说:“你很有意思。”
秦文晋直勾勾盯着at,深邃的眸子好似无底漩涡,深深勾引着他,引得at在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
她笑着呼了口气,幽幽道:“你也很有意思。”
夜晚有些冷风在吹,二人没有在外边呆多久,秦文晋回到房间时袁沁已经洗了澡在床上等她等的安静睡着了。
秦文晋抿唇笑着深呼一口气,关了房间里的大灯转身去洗澡,洗完澡爬上床,钻进暖暖的被窝里抱着袁沁脑袋埋在她圆润的肩头,深深嗅着属于她的气息。
觉察到有人,袁沁闭眼笑眯眯往秦文晋怀里钻了钻,迷迷糊糊问:“他是谁啊?”
秦文晋摸着她的头发,闭上眼睛,脸颊还带着洗澡时热的红晕,声音特别清淡道:“爹地朋友的儿子。”
“嗷那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袁沁并没有太好奇这个少年的来历。
“嗯。”
翌日,蓝天白云,晴空万里,风和日丽,空中没有一丝风。
袁沁醒得早,看准时间叫醒秦文晋,两人慢悠悠洗漱起床。食过早饭吼,秦文晋在袁沁和林嫂母女俩的陪伴下一起去了医院复查。
和以往一样没什么大问题,医生照常开了药,继续说着那套劝她早日去做手术的话。
秦文晋看着那一大堆药觉得头疼,偏头望向车窗外,休息日的北城是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有手牵手去约会的情侣,还有一起逛街的一家三口
秦文晋一想到刚刚在医院,医生特意背过她给林嫂讲病情的样子就不禁在心里发笑,说实话也不知道她还有几天活头……
觉察到她低落的情绪,袁沁主动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轻轻摩挲起她柔软的手心。
调整好情绪秦文晋回头对她抿唇微微一笑,缓缓开口问出一个让所有人沉默的问题。
秦文晋说: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短短数月,我该怎么度过?
袁沁没有想过,她只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来。
赵家书房也很大,书房里还有四五排和墙一样高的书柜。书架上不止有中国名着书籍,还有很多国外原版书籍,甚至其中不少还是绝版。
“这些都是你的书吗?”at徘徊在书架中,颇有兴致地问。
“嗯。”
秦文晋淡淡回答,她打小就爱看书,所以家里的书非常多。
at随手拿起一本意大利翻看,嗓音沙哑问:“你都看过了?”
“嗯,都看过了。”秦文晋懒散地趴在一张很大的书桌上翻看一本已经起毛边破皮的英国,寂静的房间里传来翻书时书页触碰发出的沙沙声响。
她换了个姿势,略有些得意地说:“这里的每一本书我都看了很多遍了。”少女靠在软椅上舒服地眯起漂亮眼睛,像午后晒太阳的小猫咪。
秦文晋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合上,沉思了几秒问:“我在想一个问题。”
“what?”少年也合上手里的书本,双手环胸饶有兴致地目光看着她,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秦文晋动了动嘴,贝齿轻咬下唇,歪着头用一种非常轻松地语气问:“你说,一个人的生命如果只剩下短短数月,那ta要该怎么度过才不算浪费呢?”
at嘴角的笑没有维持一分钟就消失了,太阳穴嗡跳了两下,少年高大的身形一晃,眸光静静看着她。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气好似凝固住了一般,气氛有些暧昧。
秦文晋抬眸没有讲话,唇角微勾,似乎是在等他的回答。
静了几秒,秦文晋有些累了,泄气一般没骨头似的又陷回软绵绵的椅子中。
脑袋忍不住回想自己的这十几年,不禁感慨有些可惜了。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
不过,她现在快死了,难免不会想要为自己活一下。
at的眼底清澈透亮,没有一点肮脏的浑浊。他稍稍压低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低哑:“会好的。”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之说‘会好的’。
秦文晋那双红透饱含泪水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看着他,她的呼吸声音很浅,眼底的光芒亮了又暗淡。
柔和的灯光下,她眼神中变换的多种情绪都被他看在眼里。
不知什么时候她眼里的隐形眼镜稍稍有些移位,at敏锐的眼眸忽然发现她的眼仁好像不是黑色的。
at愣了一下,一步一步靠近秦文晋。忍不住伸手想摸,他想看清她眼睛里是什么。
“你做什么?”秦文晋犹如惊弓之鸟,躲开了他的手,眼底情绪翻江倒海。
at愣住,身体紧绷,嘴角扯了扯,面上表情装得一脸茫然无辜,好似刚才那动作不是他做的。
强烈的失落感淬着酸涩沁满他的胸口,蔓延到他的四肢,使他双手发麻发冷。
书房再次安静下来,秦文晋怔怔看着他静了许久,随后叹了口气起身默默离开了。
她总觉得自从at来到家里,自己的脑袋多多少少有点病了。明明就是个陌生人,但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把心里话告诉他。
at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目光微微变得幽深起来,他不傻,这段时间他早发觉了秦文晋对他的态度转变。
随着梅雨季节的到来,空气里都充满泥土的芬芳。
这周班里统一换座位,秦文晋的位置在靠窗那边,她难得这节课没有睡着。人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眼神呆滞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今天天气很恶劣,雨水稀稀落落滴在树叶上,再从树叶上掉落在地上。廊檐上是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水珠,好似瀑布一般落了下来。
教室里,耳边是数学老师底气十足的讲课声。
“下面这道题我请位同学上来写,其他人自己写。”数学老师严厉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位学生,最后目光落在了专注望着窗外发呆的秦文晋身上。
“秦文晋。”
老师见她没反应,又叫了一遍:“秦文晋。”
秦文晋还在发呆,同学们纷纷转头朝她看去。在老师的目光示意下at拽了拽她的衣袖,秦文晋呆滞地转过头来,看大家都看着她,她反而一脸不解,似乎在问你拉我做什么。
at挑眉扬了扬下颚,示意她看老师。
讲台上,数学老师气得吹胡子瞪眼,声音高昂:“秦文晋,你上黑板上来解这道题。”
“喔。”秦文晋应下,恍恍惚惚起身。
at让开一半位置,故意没有起身给她全部通道。
秦文晋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侧身往外走时at不着痕迹地动了下腿,使她差点被绊倒。
秦文晋一怔,居高临下,意味深长地看了at一眼。
at嘴角带着浅淡礼貌的笑,他的手下意识搭在了她后腰上,直勾勾盯着秦文晋,温和的嗓音说:“小心。”
他手扶的那个位置老师看不见,大多数同学也看不见,但秦文晋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他掌心的温度。
at捏着她细腰的手掌不禁用了点力气,温热的隔着单薄的衣服传递在她的肌肤上。
秦文晋没有躲闪,手指若有若无地在他手背上掐了一下。at吃痛松开,秦文晋得意极了,迈着淡定地步伐慢吞吞走上讲台。扫了一眼题目,一手掩着口鼻,一手拿起粉笔开始解答。
秦文晋讲话做事很慢,但是她脑子转弯很快,题目还没看完答案已经全有了。
她写完了,底下的同学们还在埋头奋笔疾书,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写完了答案,在看黑板上她写的答案。
秦文晋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at答题也很快,他端直坐着手里晃着笔,神情慵懒。
二人平静如水般的目光在相对的那一瞬间点燃了火花,at主动挑眉,勾唇冲她笑了笑。
撩拨、挑逗、勾引、赤裸。
那一刻,秦文晋呆愣在原地,她明白了他笑里的意义,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台下,在教室里窜来窜去看学生解题的数学老师抬眸扶了扶眼镜,看完她的解题思路说:“秦文晋,你给同学们讲讲这道题的解题思路。”
“呃?”被点名的秦文晋两眼空洞,背对着黑板,呆看着同学们,几乎是把自己刚写的答案又念了一遍。
她的解题思路简单,而且写出来的步骤少了很多,中间好几步都在她的脑子里被省略掉了。所以班里大多数人都还没有完全懂,她就讲完了。
答案是正确的,解题思路也是正确的,数学老师嘟囔了句就放她回去了。
“上课别发愣。”
最近秦文晋上课不睡觉了,老师们以为她变好了能乖乖听课了,但是谁曾想她上课除了睡觉还能望着窗外发呆。
回到座位时秦文晋心生一个邪恶念头,左手握着右手手腕,趁着大家都没注意时用右手指甲隔着一层衣物,在at结实的后背剐蹭了几下。
at反应很快,反手握住她冰凉细瘦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眸流转柔情,唇角微微弯起。
下课了秦文晋还是那副老样子,颓废懒惰,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样,耳边嗡嗡地声音她好像就听不见,双眸专注地看窗外。
稀里哗啦的雨点也不知道有多吸引她。
“体育课改室内游泳了!阿晋去不去?”韩年年咋咋呼呼,在教室另一边喊了她一次又一次,秦文晋就跟聋了一样,完全没反应。
韩年年扑腾过来,努努嘴上前伸手扒拉她。秦文晋迟钝的缓过神来,愣愣地转头看着她和张诗琪。
“你怎么了?”张诗琪反着坐在前排的位置,韩年年一屁股坐在at的位置上,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几下,嘟嘟囔囔道:“还问呢,我俩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反应,你想什么呢?”
秦文晋摇摇头,嗓子有些发干,声音也哑哑的:“没什么。”她这才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从at变成了韩年年。
张诗琪这人特别温柔,也不知道怎么就和韩年年这叽叽喳喳性格的女生成了好朋友。她讲话透着一股南方女孩子独有的嗓音:“外边下雨了,体育课改游泳课了。班上大半同学都回宿舍拿泳装去换了,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呀?”
秦文晋又看了眼窗外,雨还在下。游泳课啊那是不是有很多长腿美女和裸男腹肌可以看啊
她心里想着,忍不禁咽了口唾液,面露一点喜色,点了点头应道:“去!”
这她必须得去啊,毕竟上次at的腹肌她还没看够呢。
“好啊好啊,那咱们先回宿舍拿衣服吧!”韩年年特开心,点头如小鸡啄米。
因为秦文晋最近经常跟她一起玩,以前根本不去的体育课,现在偶尔也会去的,看得出她的心情状态都明显好了很多。
“嗯。”
秦文晋从没参与过游泳课,但是学校发的泳装还是有的,只不过一直在宿舍里扔着堆土。
除了偶尔来睡觉,她几乎不来宿舍,翻箱倒柜好一阵折腾,终于找到了泳装。
拆开包装比划了下,女生的泳装还算保守。不像男生就只有一个紧巴巴的、比四角内裤长不了多少的短裤。
上课铃响所有人换上泳装,整齐在室内游泳池边集合。
秦文晋出现的那一瞬间班里不少同学在起哄议论,这是她内还有秦文晋时画下的标注。
她看得认真,在有意思的地方还拿笔做了标注。反正整本书被她标记的地方特别多,一般人绝对看不懂她写的。
刑浅再见秦文晋的时候,秦文晋已经忘记她是谁了。
刑浅刚要逃课,吊儿郎当路过一班时顺着窗户往里看,就见秦文晋一人的身影。她眉头一皱二话没说转了个目的地,一把踹开一班教室门。
后排座位上的秦文晋戴着耳机,眸光专注看书,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刑浅一看到秦文晋这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来气。
这人,传闻说是at的妹妹,但一点也不像亲妹妹,很多同学都说他俩不是亲兄妹。关键她还老和跟自己看不对眼的韩年年玩,这让刑浅更看她不顺眼了。
“欸。”刑浅冲着秦文晋扬了扬下颚,后者低头继续看书,完全没搭理她。
刑浅此时一肚子火,快步上前坐在秦文晋前排的桌子上,脚踩着前排的椅子。
这才透过她散落的头发看到两根耳机线,怪不得叫她没反应呢。
邢浅一把拽下秦文晋的耳机,斥声问:“听什么呢?”
秦文晋原本大好的心情被她这没礼貌的动作扰的全没了,神色一滞,一双桃花眼含着刺骨的冷意。
见她没理,刑浅没好气地吼道:“我跟你说话呢?!装什么聋子!”她身子往前挡住了一点光线
秦文晋缓缓抬头,目光从书中挪出,冰冷地眼神看着刑浅,刺得刑浅心里直发毛。
刑浅佯装自若,拿过她桌子上的作业本翻开看了看,咂摸道:“秦文晋。”手指着秦文晋气鼓鼓骂道:“你聋了啊你,我叫你那么半天你听不到吗?”嘴里还不忘嘟囔一句:“神经病。”
秦文晋听着,面不改色。漫不经心的目光看了眼窗外,表情显得有些阴冷恐怖。
刑浅还是骂骂咧咧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她。
‘神经病’这三个就像是割断了控制秦文晋不发疯的绳子的刀。
秦文晋最烦没礼貌的人了!
忽然教室里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秦文晋一脸淡定,瘦弱的左手死死捏着刑浅的右手,看似无意,实则痛得刑浅直吼。
“秦文晋!你有病啊?!!”刑浅疼得龇牙咧嘴,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秦文晋缓慢开口:“我不喜欢没有礼貌的人。”眸光阴沉晦暗,声音寒冷刺骨:“更加不喜欢有人指着我讲话!”
那一刻秦文晋浑身散发着寒意,眼神毒辣,眼白呈现红色,脑袋里乱七八糟各种声音都有,曾经那些辱骂嘲笑讽刺都在她脑海里疯狂作响。
秦文晋冷得入骨的眼神死死盯着刑浅,似乎真的很想弄死她,但幸好理智让她没有彻底疯掉。
说完稍稍用力推开她,刑浅一个没注意差点从桌子上跌落下去。她揉着胳膊,从桌子上随手拿了本书就想砸秦文晋,嘶吼道:“天杀的!”
在刑浅即将要打上自己的时候秦文晋微微偏头,轻飘的语气缓慢说:“你最好不要和我有肢体接触。不然,我怕你承受不起代价。”
刑浅一顿,她的右手还疼着呢。
秦文晋嗓音略有些哑,眼皮懒散地耷拉着,有气无力继续说:“我体质弱、身子虚还有心脏病,你应该知道吧,毕竟这件事在九中不是秘密。我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一紧张我就心痛,一心痛就发病。你碰我一下,我就能倒地上起不来。我要是因为你犯了病,那你得补偿我各种损失,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你做好让你爸妈赔个顶儿掉的心理准备。”
刑浅瞪着个大眼睛,被顶的一句完整话都讲不出口。
自始至终秦文晋对她都没有什么敌意,反倒是她很好奇刑浅为什么对她敌意那么大。
秦文晋面无表情,耿直的问:“你为什么对我存有这么大的敌意?我印象里咱俩不熟,而且我应该并没有惹到你吧。”
刑浅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土,挑了下卷卷的长发,抬着下颚脱口而出:“谁让你是at的妹妹!我喜欢他不行啊。”
“……”
秦文晋一顿,脸色微变,越想越想不通。
果然是因为帅哥啊。
老话讲说漂亮的女人是祸水,偏生秦文晋觉得这好看的男人也一样可以成为祸水。
“欸。”秦文晋舔了舔唇,摇摇头叹了口气,一副挺可惜的样子。
脑袋里却忽然想起了车里那个匆匆而过的吻。
她的人,到死都只能是她的人,可不能给旁人惦念。
刑浅仰着下颚,一副高姿态,仰首伸眉神气十足说:“怎么?不行啊?”
“不是不行,只是——”秦文晋眼里闪过一丝漫不经心,嘴角似笑非笑,故意吊着刑浅。
刑浅再能也只是个单纯的高中生,脑袋简单,没办法和自幼在复杂家庭环境下长大的秦文晋比。
秦文晋还没讲什么呢,刑浅就已经把自己那点小心思全暴露在了她面前,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迫切想知道秦文晋的下句话是什么。
“只是什么?”
秦文晋耸耸肩,嗓音里带着一丝丝懒意,云淡风轻说:“他…他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谁这么不长眼敢跟我抢他?”刑浅气不过,似乎下一秒就要跟秦文晋口中这个at喜欢的人打起来。
秦文晋对着她嫣然一笑,缓缓而道:“他喜欢,不喜欢他的。”她这张嘴扯起谎来一本正经,仿佛在说什么稀松平常的事情。
刑浅怎么想,秦文晋并不在意,该敲打的也敲打了,但凡刑浅脑子没病就该知道以后不可以再招惹秦文晋,否则后果自负。
教室里秦文晋处理自己的麻烦,室外操场上也热闹不断。
少年满头湿汗,水珠还顺着发丝往下落,滴滴答答浸透衣衫领口,略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脸颊和耳朵两处还带着运动后才有的红晕。
下课铃响球局散了,at拿着外衣擦着脸上、头上的汗渍。
“卫生间去不?”凌阳抹了把汗,一胳膊肘搭在傅玦肩上。
“不去,就你一天屎尿多。”傅玦摇头抖了抖湿湿的头发,水珠滴滴答答打在凌阳脸上,凌阳嘴碎骂了一句,伸手搓巴搓巴脸上的水渍。
薛止和李世宇也蹦跶过来了,薛止一个猛扑跳到凌阳的背上,“说什么呢?”两人一起叠罗汉一般压在傅玦背上,傅玦眼疾手快扯着李世宇的胳膊,把这俩人甩开了。
“薛止,滚你丫的。”凌阳随手把水杯塞进at手里,反手去抓薛止,薛止躲躲闪闪还不忘反击,两人打打闹闹隔着人流往教学楼走。
这几个男生还没走几步呢,韩年年火急火燎跟个疯子一样冲了过来,一脑袋顶在了李世宇后背上。
突然的撞击戳得李世宇呲牙咧嘴,一阵痛感直冲天灵盖。
韩年年抵着他的后背蹭了蹭自己的额头,过了几秒才躲开,“okay了。”一头长发被她自个儿蹭的乱糟糟的,就跟那鸡毛一样。
“韩年年!”李世宇皱眉耸肩又气又痛,跳着脚吼道:“你他妈吃火箭筒长大的吗?”
“我吃金子长大的!”韩年年仰着下颚一副‘你再骂一句我咬死你’的状态,她在这群男生这儿横冲直撞惯了,冲过来就为了不动手在李世宇后背用他的衣服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渍。
张诗琪跑了过来拉住韩年年,微微低头跟着几个男生打了招呼。她跟韩年年关系好,但不代表她跟这群男生关系也好,张诗琪总的来讲还是比较斯文的一个女同学。
韩年年也不知看见谁的水杯了,从at手里抢了一个熟悉的杯子拿着喝水。
at脱口而出:“啊,那是凌阳的。”
凌阳缓过神儿来匆忙补了句:“那不是我的杯子。”
李世宇无奈开口:“那是我的。”在韩年年额头弹了个脑嘣儿,上手要抢水杯,“你喝水都要拿我的杯子?”
韩年年不以为然,“又不是没喝过。”
李世宇懒得跟韩年年计较,这丫头明明是个女孩,但是整体疯疯癫癫比男生还男生,并且她一点没拿他们几个当男生,不是勾肩搭背就是打闹成团,和他们喝一杯水,还从他们碗里抢饭吃。
“谁去卫生间?”凌阳又问。
不等这几个男生答话,韩年年喜滋滋第一个举手,兴冲冲地大喊道:“我去!”转头还乐呵呵问张诗琪,“去吗琪琪宝贝?一起,我快憋不住了。”
张诗琪一脸无奈,拉着韩年年的胳膊,捂着她的嘴冲几个男生尴尬笑笑,凑到韩年年耳边嘀咕:“我陪你去,年年我陪你去。”
韩年年被她拉着走还不忘跟那群男生喊,让他们等着别走。
张诗琪觉得丢人,谁家女生上赶着跟男生一起去卫生间。“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打过招呼死死捂住韩年年的嘴巴,拉拽着她往别处走。
傅玦几人特无奈,李世宇哼笑两声,饶有兴致地看着俩女生离开的背影,打趣说:“咱这位姐一点没见外啊。”
薛止啧啧嘴点头道:“她是没拿自己当女生吗?”
傅玦耸肩抿唇,漫不经心说:“她可能是没拿咱几个当男生。”
几人又闲聊了会儿才分道扬镳,去卫生间的去卫生间,回教室的回教室。
at不去卫生间,李世宇和薛止刚打完球,嫌热没穿外衣,都把衣服扔给他拿回教室。at抱着俩人的衣服,跟着同学们一前一后往教室走。
韩年年和张诗琪奔的很快,俩人跑了一脑袋的汗,嘴里叨叨着结伴上楼。
at忽然加速几步出现在她俩身边,低醇磁性的嗓音想起,轻飘问道:“啊你们知道北城现在哪里可以滑雪吗?”
“啊?”韩年年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叽叽咕咕说了很多:“室外有几个滑雪场,但是现在还没下雪,那些滑雪场都是人造雪不好玩。不过倒是有几家室内滑冰场不错,城北那家我之前去过,环境不错。城南也有一家,就是有点偏远。”
at深邃的眸子沉了许多,撇开脸看向一旁,故作轻态嗓音暗哑:“室内滑冰场?”
“对啊,现在室内的也挺好玩的。”张诗琪吸了口气报了个地名,“新开的一家商场,我听班里去过的同学说环境还不错,你要去玩吗?”
“啊。”at没有正面回答。
韩年年眼睛里闪着晶花,附声问:“是啊,你怎么想起来去滑雪了?”
at淡淡道:“呃就忽然想起来的,先走了。”说完大步迈开,跨越好几层楼梯一溜烟跑了,留韩年年和张诗琪在后边慢吞吞的爬楼。
韩年年蹙着眉头,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看着张诗琪嘟囔道:“意大利不会下雪吗?”
张诗琪面露难色,摇摇头说:“好像有些城市会吧。”
“嗷。”韩年年恍然大悟,“和咱们这里一样吗?分南北吗?”
张诗琪想了想说:“对啊,应该差不多吧。”
韩年年拍了下自己的脑壳,忽然想起来什么说:“可是阿晋家里不是有一个俱乐部吗?”
“什么?”张诗琪挑了挑眉,对这个事情完全不知道。
韩年年努努嘴边走边说:“我也是听我爸讲的,阿晋他家早几年在东山那片儿修了个私人俱乐部。什么滑雪场、马场、高尔夫球场、别院、射击训练场应有尽有,据说大得要命。at不知道吗?”
张诗琪耸耸肩,漫不经心问:“你没去过吗?”
韩年年松了口气,回头耷拉着眼睛看她,“私人的欸!又不对外我贸然去了,人家不得把我踢出去。”
……
意大利下不下雪at不感兴趣,他只想北城今年的雪可以来得早一些。
张诗琪和韩年年说的地方,at回家特意上网查了。距离赵家不远,是一家新开不到一年的商场。
滑雪场是这家商场的主打,广告做得不错,在网上蛮火的。很多大学生小年轻休息日都会去这里玩玩,也有不少家长带着孩子去。
虽然室外滑雪暂时不行,但是去室内滑雪场滑雪还是很可以的。
晚上。
回到漆黑黑的房间,秦文晋没有开灯,借着对房间构造摆设的熟悉程度走向卫生间。
少女在暗黑的房间里褪下身上一层层衣服,赤脚跨进足够趟四五个人的浴缸里。清水很快淹没她的身体,秦文晋放松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滑,整个人躺平在浴缸里。
白天邢浅讲出来的那些难听话就好像是被刻在了她的大脑里,嗡嗡嗡不停的在她脑子里回放,让她实在无法摆脱。
身体很快被水淹没,雪白瘦弱的身体平躺着一动不动,任由口鼻被水吞没,意识越来越涣散。
不知为何回到房间后at的心跳得很乱,他总觉得得过去找一下秦文晋。
于是就这么想着,at轻轻松松跨过阳台的水泥台,翻到秦文晋那边去。
她屋里很黑很黑,窗帘拉着密不透风,每间房都好像没人住一样。at心头一颤,有种不妙的感觉浮上心头。
阳台门没锁,at推开阳台的门轻松走了进去,试探性唤她:“andrea,andrea,你在哪里?”
他越往里走光线越差,随手打开一盏灯看了看四周都没有秦文晋的身影,他刚从楼下上来,她不可能在楼下,而且他是眼瞅着她上来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没了呢?
房间很大,衣帽间是单独的一扇门,木质陈列柜里放满了少女的衣物鞋子,以及各种首饰玩具。
连衣裙、高跟鞋、礼服、旗袍、运动鞋、墨镜、耳环耳钉全是秦文晋的,很多连吊牌都没剪掉。
卧室床对面还有一个柜子,里面放满了密密麻麻的书本和照片,以及一些杂七杂八她喜欢的东西,都是她的心头好。
“andrea?”少年年轻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他的脚步很轻,一点一点往里走。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很微弱的水流声,是卫生间里的声音。
“andrea?你在里面吗?”
回答他的是静悄悄的水流声。
“andrea,我进来了?”
越往里走at的心跳得越快,少年推开卫生间的门朝着浴室走去。
卫生间很大,分干湿区,进门是洗漱的地方,左边卫生间,再走几步右边才是洗澡的地方。
洗漱和卫生间区域都没有人影,那就只剩洗澡的区域了。
“andrea?”
依旧没人回应,at深呼一口气闯了进去。眼前一片白雾弥漫,淅沥的水声和雾色的水汽从门缝边散了出去。
等看清里面情况后at平静面容下是藏也藏不住的慌乱与紧张。
少女赤身裸体,白嫩的娇躯沉在浴缸底,源源不断地水顺着浴缸边缘往外流。
at心头打颤,眸色很深,咒骂一声飞速冲了过去,“fuck!”长腿跨入浴缸,水源哗哗往外流,水温凉的可怕。
一瞬间恐惧席卷全身心。
少年健硕的长臂一把捞起身体冰凉的少女,她身上寸缕不着,雪白的小乳儿、毫无杂毛的花穴统统暴露在他眼前,at像是触电一般立马避开眼。
一眼望去没找到浴巾也没见到她的衣服,at慌里慌张将她放下,脱了身上的外衣裹在少女雪白的身上。
安静的卫生间里除了水声似乎还能听到他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andrea?醒醒?能听到我讲话吗?andrea?”他拍了拍秦文晋的脸,手指试探地抚了抚她的口鼻处掐着她的人中都毫无反应,抱着她的双手都在颤抖。
目光向下少女平坦如小馒头的胸口处有几条深浅不一的伤口,最深的一条也是最长的,得有十几公分。
“andrea,andrea,醒醒。”at焦急地抱着她出来,把秦文晋放在卫生间里的沙发上,一遍又一遍叫她,嗓音里都透着慌乱与恐惧。
“andrea,醒醒好不好。”
在他反复数次的按压她的胸骨后,呛在秦文晋胸口的水吐了出来。她眼神涣散,有气无力地轻咳着,“咳咳。”
“呼——”at后背一阵凉意,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红着眼眶,额头蹭着少女的胳膊。
死而复生的寂静。
秦文晋醒了,冷得瑟瑟发抖。睁开眼,入眸是他慌乱、紧张、恐惧各种情绪布满整张脸的表情。
他害怕什么?
秦文晋体温还是很低,声音虚弱:“我,我好冷,好冷。”
一时间at眼眶里聚满了泪水,爬了起来跌跌撞撞从衣柜里拿了条浴巾裹住她的身体,毛巾胡乱擦着她湿漉漉的身子。
过了许久秦文晋找回一丝暖意,吁吁喘气问:“你害怕我死吗?”
at垂首沉默,双臂将她搂得更紧,紧的秦文晋差点喘不过气来。他拿着毛巾仔仔细细给秦文晋擦拭,又找来吹风机给她把头发吹干。
秦文晋虚弱地眨了下眼睛,握住他的胳膊问:“你为什么哭啊?”
看到他眼泪的那一刻秦文晋内心也是震惊的,她从未觉得有人会为了自己哭。
可他真的为她流泪了。
秦文晋闭着眼睛,耳边是少年轻微的抽泣哭声。她的声音很弱,如蚊虫:“你是害怕在我吗?”
“当然没有,andrea我没有怕你。”at摸了一把眼泪,手指哆嗦着拨开她脸颊的发丝,轻柔地说:“我,我帮你,把头发吹干吧。”
秦文晋没有讲话,她害怕他会像傅玦一样害怕发疯的她。
吹风机呜呜呜地声音在房间里响着过了很久才停止。
“我去把吹风机放了。”
吹干头发at把她抱起来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动作温柔的像是对待一件珍重的礼物。
被单下伸出一只软白的小手,秦文晋握住他的手,凉凉的,眼睛里留着委屈与可怜,“你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好。”
at心头倏的软了,他没有办法拒绝如此惹人怜的秦文晋。脱了湿漉漉的衣裤,拿毛巾随意擦了擦头发,掀开床被躺了上去。
秦文晋大着胆子凑了过去,at还没反应过来,她娇嫩光洁的身躯便轻熟地缩进了他怀里。
行,这下可算是‘同床共枕’了。
at垂眸看着她乌黑的发顶,任由少女赤裸的娇躯躺在自己怀里,心头却是一阵五味杂陈。
不可否认他一直对秦文晋充满兴趣,并且不止一次梦到过她在梦里与自己做一些出格疯狂的事情,但不是现在。
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对一个刚寻过死的女孩动手动脚。
秦文晋螓首微扬,柔情的目光注视着他。
at侧了侧身,与她对视,克制在身侧的手犹豫半秒还是搂住了少女的背。
他们彼此对对方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并不需要说太多直白的语言。
秦文晋唇边勾起一个满足的笑,随后整个人贴了上去,脸蛋埋在他砰砰跳动的胸膛,耳朵感受着他的心跳声。
过了没一会儿秦文晋睡着了,听到身边少女均匀但很微弱的呼吸声,at悬着的心逐渐落下。
他不敢想如果刚刚他没有翻墙过来找秦文晋,那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休息日,一扫前几日的阴沉,天气转晴不少。
今天有修建园林的人来,一大早赵宅就比平时热闹许多,但这并不影响少爷公主休息。
秦文晋一觉睡到自然醒,洗漱完从衣柜里选了身米色洋装穿上,阿姨已经把早餐送到房间里了,是她喜欢吃的清汤葱油细面。面条也就两筷头,量不多。
汤底是昨半夜厨师熬下的骨头汤,碗里飘着块厨师扒掉骨头,煮烂的牛肉。
菜码是西兰花和小西红柿,还有一碗红枣燕窝,两块小猪豆沙包。
吃饱饭后秦文晋透过窗户看了眼在外边忙碌的佣人,然后给林嫂发了条讯息说是让给工人们注意些热汤喝。随后慢悠悠下楼,在客厅里一时兴起练了会儿琴消磨时间。
没一会儿楼上传来一阵阵月儿低沉的大提琴声,是at在配合她的琴声。
秦文晋薄唇微勾,细白的手指飞快地在黑白琴键上游走。
原本僵硬枯燥的琴键在她手指灵活的按动下演奏出一段连续好听的琴声。
钢琴在一楼大厅,靠近窗户和楼梯,一曲结束她抬头看了眼窗外还算不错的天气。慢吞吞地走向窗边,拉开一扇玻璃门走了出去,一阵冬日独有的冷风袭来,虽然气温低,但是有太阳还算暖一些。反正家里有中央空调还是暖气,怎么着也是不冷的。
吹了会儿冷风,秦文晋打了个颤,赶紧躲回房间内,再次坐在钢琴前翻了翻手机。
一道磁性低沉的嗓音传来:“andrea。”
楼梯上,at半依着栏杆,一手插兜一手捏着几张画着什么的白纸,双眸微眯,嘴角含笑,微微俯视盯着秦文晋。
秦文晋随手将手机放在钢琴上,目光转移到at身上,脸上表情意味深长。
他穿了件黑色帽衫卫衣,裤子是黑色运动裤,松松垮垮,桃花眼漫不经心,勾人的盯着秦文晋。
半晌,at漫步走了下来,手里的谱子放在黑白琴键上,轻启薄唇:“瞧瞧。”
“什么?”秦文晋思索两秒,嘴角微勾,拿起a4白纸瞧瞧。
竟是一首曲谱。
合着他前些日子购置的大堆器械竟都是作曲用的?
前几天at买了好些大件,还有一台双排键琴,在房间里好一程子鼓捣。秦文晋还以为他搞什么研究发明呢,没想到是在弄谱曲。
五线谱上的音符在她脑袋里迅速编成一首曲子,有部分低音区应该是大提琴演奏的部分。
这曲调看样子是他自己写的。
at姿态轻松,胳膊肘搭在钢琴上,语调散漫:“试着弹弹。”
秦文晋仔仔细细瞧着曲谱,修长的天鹅颈暴露在外,衣服领口微开,随着呼吸她微圆的弧度一起一落。
不过半分钟她熟悉了曲子,将谱子摆好,手指随机按动几个音符,找了找感觉,然后流畅的弹出了前半部分。
他写的不算难,但很考验钢琴技术。
秦文晋只弹了一半,琴声戛然而止,目光盯着谱子仔细琢磨,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at眼底闪过一道暗光,“怎么了?”
“怪怪的。”秦文晋越琢磨越不对,手指反复把这八个小节来回弹。总感觉弹到这个小节,前后链接不上。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懵道:“你不觉得很突兀吗?”
at露出一副等待多时的表情,拿出一支笔递到她眼前,懒散开口:“给你。”
秦文晋明白他的意思,拿起笔改了几个地方,加了一些技巧。
经过秦文晋的更改,曲子整体连贯流畅许多,她弹得顺畅许多。
at慵懒地靠着钢琴,嘴角勾起一模意味深长的弧度。骨节分明的手指转着笔玩,手背上青筋略微浮起。
更改完秦文晋特别满意,弹琴的时候忍不住抬头看着他笑,似乎在说;你看我多棒。
琴声再次停止,at嘴角笑意愈发深刻,桃花眼里满是魅惑之色,“要不要跟我四手联弹?”
“好啊。”秦文晋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心脏瞬间跳漏半拍,耳朵微红。
at坐在左边,负责低音区弹奏。秦文晋在高音区弹奏,二人第一次合奏,但感觉像是合奏过许多次,配合很默契。
给客厅和阳台放的盆栽、花束也到了,堆了很多在院子里。林嫂让秦文晋喝at先给自己选了几盆,然后安排人一盆一盆端到每间房里放着,再把旧的枯萎的端下来扔掉。
at对这些粉的蓝的紫的花没什么兴趣,端着杯子抿了口水,单手插在口袋里平静的目光看向秦文晋,漫不经心道:“andrea帮我选吧,我先回房间了。”
秦文晋一顿,迟疑了下应答道:“好。”
花束全部放在了阳光房里,三位花艺老师大概十点半到赵宅,清理花束就需要不少时间,没多久厨房那边也开始准备中饭了。
阳光房里光线透亮,快中午了太阳也升起来了,冬日的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清理好鲜花后秦文晋跟着一起修修剪剪插在花瓶里,给自己房间里选了一些。
插画的过程很治愈,会让人心情变得舒畅许多。插好后秦文晋把喜欢的端回自己房间,增添些许色彩和生命力。
把放在钢琴上的花束也换了,然后看着另一束亲手整理好的粉白花束,心头泛起一丝迟疑。
要不要送给他?
想着想着,秦文晋默默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at。
秦文晋:——好看吗?
at:——嗯。
——————给我的吗?
秦文晋:嗯。
at:——好。
得到对方的夸奖,秦文晋内心喜滋滋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弯起一抹弧度。随后抱着花瓶磨磨蹭蹭走上楼,轻轻叩响at的房门。
门刚敲响就从里面被打开了,秦文晋刚亮堂的眼前一片昏影。at迅速拿过她手里的花瓶放在边上的桌子上,拦腰将少女抱进怀中,顺道将门锁上。
秦文晋抓着他领口的手一松,对着少年嫣然一笑,娇嗔道:“不怕被人发现啊?”
at唇角似笑非笑,“门锁了。”嗓音有些漫不经心。
四目相对间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暧昧,流窜起来。
at结实的手臂直接将秦文晋拦腰抱起,落座在柔软的沙发上,手指捏着她柔软顺滑的长发来回摩挲。
秦文晋身上带着淡淡的花香,因为靠的近,气味飘进at的鼻腔。
味道很淡,不浓烈。
“下午什么安排?”at深邃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手指捏着她的发丝,低头仔细瞧着怀中柔软的少女。
秦文晋的眸中含着几分笑意,嘴角弧度有点玩世不恭。小脑袋摇摇晃晃,精巧的小手沿着少年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游走,“园林师傅要给后山栽果树,打算去看看小动物。林嫂早上说草莓棚里的草莓熟了,想吃。”
at眸色暗了暗,“我陪你一起。”
“嗯。”
吃完饭果树也运来了,全部栽到后山的果林里。
林嫂淡淡笑着说:“家里的水果品种越来越多了,等到明年开春就会焕然一新。”
林嫂看了眼表,又到了秦文晋该吃药的时间了。
看着她吃完药,秦文晋还不想去休息,柔柔的声音说:“林嫂,我去动物园,顺道摘点草莓。”
“好,我安排人。”
“嗯。”
“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挺好的。”林嫂瞄了眼外边的太阳,从衣架上拿了顶遮阳帽递给她。
秦文晋有些犹豫,“冬天不用了吧?”
“戴上吧。”
虽是冬日,但紫外线还是强的。
“好。”秦文晋也不拒绝了,戴上悄悄走去后园。
天冷了动物们也都转移到室内了,棚里扑面而来一股动物的味道。
有点腥臭,但好在工人们收拾的勤,环境也算干净,不至于让她反胃。
秦文晋进门刚好遇到负责收拾动物园里卫生的人,她淡淡着开口:“王叔。”
被叫的人乐呵呵眯着眼看着她,“文晋来了啊。”
“嗯。我来看看它们。”
王叔说:“羊驼还没喂呢,胡萝卜洗干净切好了,你去拿。”
“好。”
赵家有请专人伺候秦文晋的这些小动物们的衣食住行。
秦文晋不常来,但基本上休息日有空了她就会四处转转。来找这些小动物们聊天,给他们喂饭。
她拿了胡萝卜走向羊驼面前,故意逗了逗羊驼。毛茸茸白嫩嫩的羊驼哼嗤一声,似乎在发泄不满,但它也没真的敢朝着秦文晋喷口水。
秦文晋笑着把胡萝卜放在它嘴前,羊驼吧唧吧唧嘴,开心吃下。
这只羊驼是三年前赵琛买来送给秦文晋的玩具,这几年养大了不少。羊驼被王叔收拾的很干净,白白卷卷的毛很可爱。秦文晋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拿出手机给它拍了几张照片。
忽然,眼前一阵眩晕感袭来,秦文晋手里的胡萝卜却掉落在地,不适感很快消失。
她表情呆滞地看着空荡荡的左手,眼前一阵模糊。
明明刚才她没有想要松手,可是为什么她拿不住东西了呢。
秦文晋想弯腰捡东西,可好像肢体不受控制了一般。
“andrea。”
男生轻朗地声音在秦文晋耳后响起,她恍惚了一秒。
at走到她身旁,弯腰捡起她掉落在地的胡萝卜,稳稳放在她手心。
秦文晋一副不解的表情,刚才她几次想去抓地上的东西,可身体却僵硬在原地,根本不受她的控制。
at的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抚了抚,柔声道:“areyouokay?”
她僵硬在原地,缓了很久很久肢体逐渐恢复过来。
秦文晋摇摇头对于刚刚肢体上的不受控制也没有多想,看着手里的胡萝卜若有所思点点头,声音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at嘴角弯弯,眼眸里笑意浓烈:“见你不在房间里,就出来找你。”
少年穿了一件深咖色的呢子上衣,黑色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潮牌运动鞋,整个人看起来很朝气。
秦文晋呆愣了一秒,at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前者缓慢的回过神儿来,“啊你说什么?”
at声音很淡,“我说我来找你啊。”他慢条斯理笑着看着她,表情虔诚,手指拨开她唇角的碎发。
秦文晋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两个人静静的站了许久,直到羊驼吃完胡萝卜。
at轻咳一声开口问:“还要去喂其他小动物吗?”
秦文晋微微转头,一双呆滞的眼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长了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双眼皮很深刻,深邃清澈,眼型细挑。
这完全就是秦文晋喜欢的类型啊。
at看着她咧嘴一笑,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秦文晋如梦初醒,缓慢地点了点头,“嗯。”
少年笑嘻嘻的,似乎很开心,“我去拿胡萝卜和草,你在这等我。”他走路的步伐都带着轻快欢愉。
这是秦文晋第一次感受到在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身体不受自己控制是一种什么滋味。
这是否代表她马上就可以如愿了呢。
她不知道。
可是
冬日午时是一天中最暖的时候,秦文晋跟着他喂了每一个小动物,蹲下身温柔地抚了抚大鹅的白毛。
at也是奇了怪了,蹙眉好奇问:“网上不是都说大鹅很凶吗?为什么它不咬你?”
大鹅居住的地方距离荷塘很近,赵家的荷塘、鱼池、假山都是相通的水脉。荷塘中有几朵结了花的碧绿荷叶零星散落在水中,荷花即将落败,倒显得有些蔫儿了。
秦文晋呼了口气,语气轻飘没力量,“它是我的呀,怎么会咬我。”它要是敢咬秦文晋,那它早就成了碟中烤鹅了。
那大鹅好像通人性一样,索性乖顺地蹲在秦文晋脚边,等着小主人宠幸自己。
at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你明天有事吗?”
秦文晋低头把玩大鹅,脱口而出:“看书。”
她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吃吃喝喝到处逛到处玩,每天清醒地活着就已经花费了她全部的精力体力了。
所以像去奔跑、去疯玩、去尝试所有新鲜事物,这种事情她是根本做不了了。
她的时间都用来看书了,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只需要动动手、眼睛和脑子就可以了,不需要花费太多体力。
at脸上一阵失落,但他还是不死心,又问:“明天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去玩?”
“啊?”
秦文晋恍然大悟,松开大鹅,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平静地语气说:“约我?”
在她的注视下,at的耳朵微微泛红,声音带了点羞涩:“嗯。”
秦文晋快速平复内心的震撼,低声问:“去哪里?”
at心里一笑,嘴角也弯了弯,他报出一个地址。
秦文晋缓慢起身,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at急忙扶住她。
秦文晋半倚着他,身体在原地稳了几秒,眼前发晕的感受消散后,微微转头笑着看着他说:“好啊。”
at也笑了。
他刚还害怕秦文晋会找借口拒绝掉,毕竟她是个休息日都不怎么出门的人。
女佣忽然现身打破这刚转好的氛围,“秦小姐,草莓园收拾好了,您可以过去摘草莓了。”
秦文晋笑着应下,“好。”
女佣当即怀疑自己是不是瞎眼了,秦文晋居然会笑。
“我扶着你。”at扶着她的胳膊跨过池塘上的石子路,“小心脚下喔。”
“嗯。”
这一次秦文晋并没有对他的触碰做出任何下意识的举动。
at和秦文晋洗了手,拉开一点距离一前一后慢悠悠走着。
草莓棚里的杂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at拿了个小筐子跟着她沿着狭窄地土路往里走。
草莓很新鲜,大颗鲜红饱满,没有喷洒任何农药,闻一闻都能嗅到香甜气味。
她很喜欢吃草莓,要不是还没洗她真想尝两颗。
摘了满满一篮两人才往回走,水果拿给阿姨去清洗。然后就到了秦文晋回房间放松休息补精力的时间了。
傍晚的饭桌上秦文晋一脸淡定向林嫂转达了自己明天要出门的意思。
林嫂虽然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头天夜晚,秦文晋很看重明日的约会,提前吩咐阿姨准备洗漱泡澡的东西。
吃完饭她端着一杯泡好的红枣水去地下室的影音房追剧,休息片刻刷了刷手机,林嫂说浴室准备好了,她结束观影上楼去泡澡了。
浴缸里放满热水,佣人阿姨提前撒满了新鲜采摘的花瓣。架子上还摆了一碟水果和下午采摘的草莓,以及一小束收拾整齐的粉白花朵。
防止她泡太久饿了晕倒。
泡澡期间秦文晋给自己找了部欧美电影看,差不多泡了快一个小时她才起来冲澡。
结束后穿了件厚点的睡衣,自行吹干头发。
躺在床上秦文晋忽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at发了条讯息,问他明早几点出发。
光线昏暗的房间内at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副银丝边眼睛,他还在忙自己的事情。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使得暗夜里他的眸光越发深邃。手机静音了,屏幕亮的那一瞬at深邃的眸子看到讯息发送人是andrea。
秦文晋问他明天几点出来,这是不是说明她挺期待这次约会的?
at眼底闪过一丝喜悦,拿起手机叭叭给她回复了一句:不急,你睡醒再走都能来及。
他没指望秦文晋能起的很早,反正都是出去玩,不如等她睡个够,自然醒起来再出发。
得了回复秦文晋笑嘻嘻回了句;好。
这才关了手机和灯,去找周公,进入睡眠状态。
at这边,他的电脑一边处理意大利的事情,一边跟他之前的朋友通讯。
对方瞧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暗暗窃喜,打趣道:“ragazzaaica?”女朋友?
at微微低头,嘴角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
对方微微眯了眯眸,“ai?”你爱她?
at嘴角微扬,眼神慵懒,调整了下坐姿回答道:“si。”
对方恍然大悟,一副我懂的表情。“oh,alloradevovederlo。”哦,那我可得见见呀。
窗外一片漆黑,天空中没有星星,一轮弯月躲在密密麻麻的乌云后。at眼眸闪烁了下,“sec,e,unapossibilita,,riportero,sicuranteiro”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把她带回来。
翌日,秦文晋果然睡了个自然醒,一睁眼已经十点多了。很显然早早出门已经不现实了。
打开手机是at发给她的讯息,他说吃过午饭再出发。
然后林嫂给她发来今日菜谱。
午饭吃杂粮米饭,配菜很丰富,有小酥肉、大闸蟹、粉丝丸子汤、蒜蓉白菜、一虾两吃、蒜苔炒肉、西芹炒木耳、油麦菜,营养均衡。
饮料是厨师一大早起来熬制的古法桂花、山楂、玫瑰、桑葚、陈皮、甘草、薄荷冰糖乌梅汤,香甜可口。
吃饭时候秦文晋连着喝了两大杯,林嫂怕她一顿喝腻了反胃,就没给她第三杯,想着过几天想喝还可以煮。
吃饱饭后二人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才下来。
要出门了,秦文晋穿了件厚实的羽绒服外套,生怕把自己冻着。
出发前林嫂给她戴上针织棉帽和手套还有口罩,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
“啊,一定要这样吗?”秦文晋嘴角一瘪,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眼巴巴地看着林嫂。
林嫂熟知这是秦文晋擅用的诡计,才不会被她这点装可怜的劲儿迷惑。戳了下她的额头,声音绷紧严肃说:“现在冬天了外边冷得很,裹严实点,到了室内热了你再脱掉。”
她这身子骨就是着了半点风寒都能要了她的命。
at穿了身黑色牛角扣大衣,内搭一件黑色圆领卫衣,下半身是一条黑色加绒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马丁靴。
一身打扮衬得他身上少年感极强。
人悠哉游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站着一只,穿着红色衣服被林嫂包裹成了熊的秦文晋。
她这会儿换了一身厚一点的衣服,上身是黑色打底毛衣加一件中款的红色工装羽绒服,下身是一条比较厚的打底裤外加一条黑色加绒直筒裤,脚上是一双没穿过几次的运动鞋。
头上被迫戴着一顶黑色针织帽,头发披散着藏在帽子和衣服里,手上还带着一双挂线的棉手套。
打扮简单,但又不失美感,还略微有点可爱。
at刚笑出声,秦文晋转头,一双幽怨眸子直勾勾瞄准他、眼神略带胁迫之意,似乎在说你再笑就完犊子了。
林嫂又拿了围巾要给秦文晋戴上,秦文晋眼疾脚快躲开了。她躲在at身后,揪着他腰侧的衣摆,俏皮地眨巴眨巴眼睛,嘴里嘀咕着:“林嫂,我衣服都裹严实了,还戴了帽子。围巾,你给他带吧。”
at骨节分明的手背在身后,轻轻捏了捏少女的下颚,像逗狗一样逗弄她。
秦文晋瞄上穿衣单薄的at,嘀嘀咕咕说:“他穿的多少呀。林嫂你看他脖子和脑袋都光秃秃的,你给他戴围巾吧!”
林嫂宠溺一笑,这一看也是,at穿的确实比她少很多。
at呆站在原地,微微一笑点头应下,“好啊。”他拿过林嫂手里的围巾走到秦文晋面前递给她。
秦文晋愣了一下,at面带笑容站在她面前微微弯了弯身子,方便她给自己戴围巾。
秦文晋又迟疑了一秒,内心笑嘻嘻,缓慢伸手把围巾挂在他脖子上,顺手还他捏了个发型。
at原本没怎么弄头发,随便梳了梳。
秦文晋把他微长的头发偏分抓了抓,露出漂亮的额头,让他显得比之前精神不少。
at一点不担心她会把自己整成什么样子,低垂的眉尾染上了一抹笑意。
林嫂不着痕迹看着二人之间的亲密互动,没说什么。“走吧。”她拍了拍俩人的肩膀,送他们上车出门。
司机提前发动车子,让他俩上车后保证车内暖烘烘的。
轿车还没驶出赵家大门秦文晋就摘了手套,拉开一点外衣拉链,摘了口罩大口大口喘气。
要憋死了。
没冷死,先把自己憋死。
“咱们去哪里?”
at侧头,挑眉看着秦文晋,他的眼眸漆黑透亮:“带你去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地方,玩。”
“嗯?”秦文晋蹙眉耸鼻,侧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疑惑。
at的嗓音低沉缓慢,手指摩挲着秦文晋枯瘦冰凉的小手,“到了你就知道了。”
秦文晋心里充满好奇,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中浅浅浮出不怀好意的笑,小手忍不住在他手心里抠了抠。
at有些痒,嘴角笑容肆意。
at打算先带秦文晋感受一下室内滑雪。
宾利轿车稳稳地行驶在路上,很快到了目的地。
是一间商场。
轿车直接驶入地下车库,二人顺着电梯上了一楼。
走出电梯扑面而来一股热浪,走了没多远秦文晋就觉得后背和脑袋直冒汗。
她幽怨的眼神看了眼周围商铺的售货员,人家穿的都是短袖长裤,一眼望去整个商场里就属她穿得多。
at还以为她是难受了,焦急问道:“不舒服吗?”
秦文晋摇摇头,“有点热。”摘下毛线手套,拉了拉脖颈衣服,僵硬地手好几次都没解开外衣的拉链。
“等下就不热了。”at温柔地帮她解开拉链,握住她瘦弱的手。
秦文晋愣了一秒,还是摸不着头脑,“啊?”
“跟我走。”at眨了下眼睛,冲她来了个k。
那一瞬,秦文晋的心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如小鹿般砰砰乱跳。
at带着秦文晋乘坐扶梯,直奔占据最高三层的室内滑雪场。
秦文晋站在电梯口,看着滑雪场诺大的广告牌,惊呼:“滑雪?”
“嗯!”at望着她吃惊的样子坚定地点点头,抚了抚她的头发,眼含期待地说:“你不是前几天讲说你想去滑雪吗,现在室外还没有下大雪,所以只好先带你来室内玩玩咯。”
秦文晋心中的情绪一阵汹涌,她没想到她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会有人记在心里。
如果她今天没来,是不是会错过这么大的惊喜。
“走啦。”at带着呆愣的秦文晋进门,他买了票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开始挑选设备进场。
这里虽然是室内滑雪,但占地面积极大,该有的设备都有。
除了有模拟室外滑雪的赛道,还分出来几个其他区域,有穿滑冰鞋玩的旱冰场,还有供3岁以下孩童玩的幼儿滑雪区,专门的饮食区域,基本上满足了各个年龄段人的需求。
这俩人穿的衣服都不防水,所以只好先去滑雪场自带的商店买了专业的滑雪服。
秦文晋慢慢吞吞换好衣服出来时,at已经穿好滑雪服靠在置物柜旁等她。
期间两个女生见美少年孤身一人,凑上去围着他搭讪。
他散漫不走心的目光越过周围的女孩子们,直勾勾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她。
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英俊硬朗,脸上线条分布清晰。眼窝深陷,双眼皮很大很深,一双深沉的眸子好像能传情。
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就很能吸引周围人的目光。
at扬了扬下颚,看着秦文晋,声音不大不小:“我女朋友来了。”话却是说给身边几个女孩子们听的。
秦文晋直视着他,at也不躲不闪。两人眸中暗流汹涌,藏着一种旁的人看不明的深意。
秦文晋仰着下颚,得意洋洋走到at身侧,一把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去选设备吧。”
“好。”at嘴角笑着,牵起女朋友去选设备。
秦文晋选了单板。
“你要尝试单板?”at晃了晃胳膊,看着秦文晋手里的单板有些质疑,不过等下他就要打脸了。
“嗯。”秦文晋手拿单板,坚定的眼神看着滑雪场的高处,似乎在想等下要从哪里滑下来。
穿戴好头盔手套,二人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拿着各自的单板走进滑雪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秦文晋成功向在场所有人什么是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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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站在高台上时at还在问她需不需要换成双板。
毕竟初学,双板会比较好控制一些,还有手杖可以辅助。
秦文晋摇摇头,戴好护目镜不等at反应过来,像一阵风一样向下冲去。
“哇喔。”
仅仅一个起滑动作让at展开眉头,嘴角勾起,笑了起来。
他瞬间就明白了秦文晋才不是什么新手,只不过他没想到她滑雪技术很成熟。
at动了动身子,躲闪旁人急忙跟上去,努力追上秦文晋的步伐。俩人一前一后,滑的很顺畅,反复几次成功点燃了秦文晋今日的兴致。
at懵了两秒,惊呼:“andrea,你慢点!”
秦文晋速度不减,回过头看着他得意的笑了笑,目光坦然又虔诚,“你怕了吗?”
at心跳不稳,浑身上下明显震颤了下。完全是被秦文晋发疯的举动吓到了,不过好在他藏得很好,没有表露出来恐惧。不然秦文晋势必得把他当傅珏处理了。
秦文晋肆无忌惮地勾起唇角笑话他,顿了顿她稍稍放缓速度。
只见她一边滑行,一边缓缓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拨了下脸侧的长发,声音朗朗:“手给我,我拉着你滑。”
at微微一笑,同样带着手套的手握住了秦文晋的手。
两人配合极佳,不需要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不多时间这俩人高超的滑雪技术吸引了不少目光,在场很多滑雪爱好者发现秦文晋和at无论是速度还是技巧都是在这片场地上列数佼佼者的。
俩人滑滑停停,秦文晋彻底玩嗨了,心脏一点也不难受了,就好像之前那个喘气都累的人不是她。
此刻,她享受飞驰速度带来的刺激快感。
at怕她太累心脏受不了,每滑完一圈他都强制拉着秦文晋陪他歇歇,奈何秦文晋这会兴奋地根本停不下来了,歇了没多一会就拉着at又要起滑。
at拉住她的衣袖,试图减缓秦文晋的速度,他没想到她这么擅长滑雪,速度还这么快,他生怕秦文晋一个激动,两眼一闭晕倒地上。
忽然,一道蓝色身影从秦文晋右侧冲出来。
甚至对方还故意冲到她面前压速度挡住她的道,绊了下秦文晋的板。
秦文晋差点失去平衡。
一瞬间点燃了秦文晋体内蠢蠢欲动的火苗。
她有点怒,谁会加速超过别人还比往人前面滑试图绊别人?
说这行为是无意,鬼信。
蓝色身影的主人回过头隔着一道护目镜傲视秦文晋,冲她抬了抬下颚。先是拇指竖起比了个赞,又转动手指方向,冲下比划了几下。
秦文晋双眸微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人。
好吧,此人这一套动作下来,成功挑衅了秦文晋。
at心想不好,不等他作出反应秦文晋像个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她和蓝色身影一左一右,相互比拼谁也不肯示弱。
忽然前方出现一个坡面跳台障碍物。
前几次秦文晋都避开这个障碍物,这一次她故意迎了上去,外加一个空转转体的动作,整个人飞了起来。
at目瞪口呆,心脏突突猛跳,扯着嗓子惊呼:“andrea!”
他悔死了!
后悔今天带她来了玩滑雪了!
这厮要是磕破点皮,赵琛还不得把他弄死啊!
“哇!!”
当秦文晋一个翻转跳跃,完美落地继续滑行直至尽头停下时,这一系列姿势做完,滑雪场上众人纷纷鼓掌惊呼:“太漂亮了!”
“这个动作堪称完美啊!!”
“我靠!有专业那味道了!!”
“该不会是什么预备运动员来砸场子了吧?”
刚刚挑衅的那人看到秦文晋这架势自知比不过,落荒而逃了。
再后来at明显累了,俩人滑玩一圈站在一旁休息区,看着别人玩。
at喝了口水,抿了抿干涩的唇,说:“我累了,你也歇会吧。”
秦文晋此时兴致勃勃,伸手捋了捋碎发,两眼珠子兴致勃勃胡乱瞅着:“我不累,我还要再玩一下。”说完不顾at阻拦,趁他没反应过来又冲上去了。
at扶额叹息,无奈靠在防撞垫上,摘下护目镜和手套看着迎面而来的红色身影。
秦文晋的技术很稳,滑行对她来说不是问题。他拿出手机对着秦文晋拍了张照,顺道设置成屏保以及手机背景,而后也跟随众人一起鼓了鼓掌。
快到尽头时秦文晋控制力道,减速滑向at。个头高挑的少年微笑着张开手臂稳稳接住飞奔而来的少女。
秦文晋喜滋滋笑着扑到他怀里,抓住他的胳膊稳稳停了下来。
轻松拆下单板,一点一点走向男生。“怎么样?”她喘着粗气,站在他面前摘下护目镜骄傲地抬着下颚。
小脸蛋红扑扑的,水嫩的小鼻尖翻起一抹粉红,有种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
at抿唇点点头,冲她竖起大拇指,声音慵懒:“perfectdatg”他把手里另一瓶水解开递给她。
秦文晋有些累了,毫不客气抱着瓶子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喝够了at把水瓶盖好。
在二人距离不过十公分的时候她的脑袋一垂,倚着他胸口缓了许久呼吸还没平缓,因为剧烈运动她的脸颊红彤彤的。
at伸出手背在她脸上测了测温度,秦文晋推开他的手,喃喃道:“我没事。”
她这会儿是开心的,身体上的不适都被忽视了。
at认真的看着她,伸手捋了捋她脸颊的碎发,嘴角还噙着笑意,哑声问:“开心吗?”
秦文晋抿唇看着他,明眸闪动,一双桃花眼里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嗯。”她微微点了点头,肯定是开心的。
比起在家被人娇养着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静静等死。她宁愿出来感受疯、感受世界,死在快乐中,也不想静静等死。
眼前的少年单是那双眼角下勾,眼尾上挑,睫毛又长又翘的眼睛,都能让看着他的秦文晋心脏狂跳。
秦文晋喜欢抿唇,她总是会下意识抿唇。
每次她抿唇的时候都是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
不等at想明白,下一秒眼前的少女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她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衣服,吻上少年性感又好看的唇瓣。
at看着眼前放大的这张脸久久不能呼吸,少年用力喘息,因为呼吸胸腔起伏略大。
秦文晋地吻似蜻蜓点水,很快松开他。她睫毛轻颤,缓缓避开少年的目光。
at微眯着眼睛前倾身子,轻轻在她耳边笑道:“你这是害羞了吗?”
“放屁!”
秦文晋抬起头,眼角湿润脸颊红通,耳朵也一点点泛红,她深呼好几口气强压着心中的紧张。
at吞吞吐吐,“你,你的眼睛……”
秦文晋心头一惊,掏出手机照了照,咒骂一声:“靠!”
她的眼睛是异瞳,一个绿色一个黄色,瞳仁颜色是随了她妈妈那边的基因,眼白每次都会因为秦文晋过分开心或者愤怒逐渐泛红。
秦文晋闭着眼睛缓了许久,强压心中的开心。
冷静了会儿,她的眼白才逐渐恢复正常。
“姐!”
突然,一道青涩的男孩声音传了过来。
声音有点难听,稚嫩又有点嘶哑,属于变声器特有的味道。
“姐,姐。”
喊话的人有些急躁,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这声音让秦文晋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
秦文晋浑身僵住,她几乎是条件反射朝后看去。只见远处,一道暗黑的身影朝着她飞奔而来。
那道身影个头不算高,但也不矮。朝着她不断冲她挥舞手臂。
要不是戴着护目镜,秦文晋只怕能更看清他脸上兴奋的表情。
下一秒,秦文晋脱口而出咒骂道:“我靠!秦文瑞怎么在这!!”
秦文瑞。
秦文晋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顷刻之间,秦文晋快速做了个决定。
以一种疾雷不及掩耳之速弯腰捡起单板,拉着at转身就要跑。
at不明所以,头次发觉她竟能跑这么快。“欸?怎么了??”心存疑惑之际还不忘顺手拿过她手里有些沉重的单板,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就这样被她拉着到处乱窜。
秦文晋来不及解释,如找不到方向的小鸟,拉着他躲躲闪闪,“嘘!先躲了再说。”
跑出游乐区时秦文晋清晰地看到了站在等待区,等秦文瑞的秦家司机。
果然!
那人就是秦文瑞。
司机穿了一身黑衣,那气度,墨镜一戴谁也不理。打远处一看就是她爹给秦文瑞请的退伍人员做司机和保镖。
司机兼保镖也看到了落跑的秦文晋,黑色墨镜下一双阴沉的眸子登时瞪圆。
他与秦文晋在秦家曾见过几次,虽不熟悉,但都知道彼此的身份。
一个是秦家不受宠的大小姐,一个是秦家受宠的少爷保镖兼司机。
秦文晋顾不上跟他搭话,不要命似的在前边跑,后边秦文瑞紧追不放。
他边跑边嚎:“姐,姐——”
秦文晋被逼的无路可逃,东张西望最后拉着at冲入一扇没上锁,但写着‘非工作人员请勿入内’的门中。
秦文晋面色严肃,神色里带着几分担忧,胸口处起起落落特别忐忑,一张粉白的脸彻底红透。耳朵贴在门上,注意外界的动作声响。
at站得高,眨眨眼睛看了看二人此刻身处的环境以及姿势,强行按耐住心里的激动。精明的眸子顺着门框较高位置的玻璃留白往外看去,勾着唇露出一个温柔且撩拨的笑,稳住声线低声道:“andrea…”
“嘘。”秦文晋比他矮一些,垫着脚尖半个身子贴着他,将他抵在墙上,反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巴。整张小脸都埋在他怀中,耳朵竖起偷偷听着外边的声响。胁迫意味很浓的眸子直勾勾瞪着他,粉润的唇做了个口型:别出声。
小手还在脖间划了下,意思;你敢说话,我就灭口。
她没注意到,此刻她的身子是紧紧贴着at身体的。
at微微一笑,带钩的舌头从唇中伸出,湿润温热的舌尖轻轻舔了舔她的手心。
一阵颤栗席卷秦文晋的大脑,让她头皮发麻,椎骨窜过一丝麻意。
不恶心,就是麻麻酥酥的,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
不等秦文晋和他计较,门外一阵急烈的脚步声匆忙闪过。
伴随着的还有秦文瑞变声期时犹如青蛙一般的嗓音:“欸?我姐呢?我明明看到她往这边来了啊。怎么没有呢?阿姐?阿姐?你在吗?”
找了一圈没有人,秦文瑞没有逗留多久来了又走,又去别处寻人了。
许久,外面再没有声响,秦文晋悬着不安的心才稍稍落下,终于松了口气。
被他舔湿过的手心好似烫手的山芋,让她不知所措,少女红着脸佯装泰然自若欲要抽回手。然而,秦文瑞似乎是跟她有心灵感应一样。
不待秦文晋彻底放心,忽然外边又传来了秦文瑞试探性地声音:“阿姐?”
秦文晋刚松下来的一口气又悬了起来,她下意识动了一下,脚后跟一不小心踢到了放在墙边的单板。
单板倒地发出的‘啪嗒’响声,在狭小又密闭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明显。
秦文晋有些慌乱,不知是应该担心外边是否听到了,还是该把单板捡起来,或是
at饶有兴致地看着怀里的少女,秦文晋脆弱不堪的心就像是坐过山车,上上下下,跌宕起伏。
门内有at虎视眈眈地盯着她看,门外有难缠的秦文瑞追着她。
秦文晋此刻面临的是,前有狼后有虎的一个局面。
“阿姐?”秦文瑞边走边看,耳朵竖起来生怕错过什么声响。
门内二人清晰地听到门外秦文瑞的脚步一点一点逼近,at淡定地靠着墙,眉目间凝聚着即将得逞的喜悦,手指卷着一缕发丝,在薄唇前吹了吹。秦文晋则是拧着眉,心跳加速,抓着他衣服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时间仿佛在此刻骤停了。
at微微垂眸,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整个人彻底圈入怀中。
秦文晋像只乖巧温顺的小猫似的任由对方抱在怀中,很快她的呼吸乱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颤抖发软。
少年瞧着她的目光实在说不上清白,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下一秒at逼近秦文晋的唇瓣,深深地吻上秦文晋的唇瓣。
这次换他主动,at一手抵着秦文晋的后脖子,另只手搂着她的腰肢,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耳根、脖颈亲得秦文晋面色猩红,胸膛剧烈跳动着。恨不能溺死在他怀中。
at笑了笑,一手掐住秦文晋细瘦的脖子,牙齿轻咬她的下唇。
秦文晋吃痛,下意识松开牙关,少年温热的气息填满她的口鼻。
这个吻不像刚刚秦文晋亲他那般温柔,甚至有些急烈。他的舌头犹如狂风暴雨,侵略着她的口腔,似乎想要在每个角落留下他的痕迹。
秦文晋红着眼眶,呼吸全乱了,心脏砰砰砰猛烈跳动着,呼吸也好像下一秒就要停止了。
at朝她渡了口气,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细细抚摸着她柔嫩的肌肤。
少年口腔内甜腻的味道传入她的嘴巴里,秦文晋终于呼吸到一丝新鲜空气,大口大口喘气。
门外秦文瑞的步伐清晰的传入二人的耳朵里。
半大不小的秦文瑞身上裹着一件白底五颜六色的滑雪服,头上戴着头盔,凌乱的头发贴在额头,双眸有些泛红,脸蛋也红润润的,站在门口疑惑地问:“阿姐,你在里面吗?”
他颤抖的双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似乎只要推开这扇门就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姐姐。
秦文晋浑身僵硬,双手紧紧握着at的衣服,一时间恐惧与刺激带来的情绪全部涌上头,湿润的双眸带着一丝期盼望着他。
她很期待能和at发生一些刺激的事情,但是她更害怕被秦文瑞发现。
她还没做好把这段关系告诉家人的打算。
一道音量较高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文瑞,你在哪呢?该走了。”
是秦文瑞的朋友。
男孩走到秦文瑞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边走边说:“你在这干嘛呢?”
“我……”秦文瑞回头依依不舍看了看那扇门,他总觉得只要在往前一步就能见到家姐,可
男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变完声的声音略显成熟:“好了,快走吧,他们几个都等着去吃饭呢。”
他拉着秦文瑞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文晋才彻底松懈下来,“吓死我了。”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拍了拍胸膛,彻底松了口气。
at露齿一笑,眼尾上挑,明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眼神看着她。
秦文晋缓过神来把玩意味很浓的目光也盯着他看,她伸舌舔了舔刚刚被at咬过的下唇,心想at这双眼睛完全可以用‘勾人魂魄’四个大字来形容。
情到深处自然浓。
这俩人虽然还年幼,但思维一个比一个成熟,该点到的都点到了。
at沉声问:“还玩吗?”
秦文晋看了眼时间,都三个小时了也该停了,“不了。”她生怕再碰到秦文瑞,恨不得现在就消失不见。
“okay,那我们走吧。”
“嗯。”
二人先去换了衣服,又把单板还回去。至于滑雪服,秦文晋和at都不习惯穿别人穿过的衣服,所以他俩是买的新的。
秦文晋给前台留了地址,自有人送回家去。
做完这一切俩人离开这地方。
秦文晋低头翻看手机社交软体上秦文瑞发来的一条条讯息,没有回复,扭头对身边的人发出邀请,“我好渴,楼下有奶茶店,要不要一起?”
秦文瑞人虽然走了但是他的心没走,一遍又一遍给秦文晋发讯息还有语音。她不回复他就继续,坚持不懈地发。
——姐姐你在哪里?
——阿姐我刚看到一个同你很像的女生。
——阿姐你很久没回来了。
——阿姐我想你了。
——阿姐我去找你玩吧?
——阿姐……
秦文晋点开一条语音秦文瑞的声音响起,她听完理都没理又去看别的讯息。
“好啊。”
at瞄了眼她的手机页面不做声响,伸手帮她整理衣领,弄完还捏了捏秦文晋的耳垂。
关于刚刚那个吻谁也没有再提,但好像两人之间的关系因此更近一步。
今天休息日,商场人多。奶茶店内坐客不多,但是排队人还是不少的。
秦文晋带着at站在收银台前排队,俩人看了看菜单,秦文晋问:“你想喝什么?”
“呃……”at有些犯难,手指慢条斯理地将她脸颊的碎发拨开,声音轻柔道:“你选吧,posfarlo”我都可以。
他的中文程度有限,日常生活和学习都没有问题。但是现下很多食物的名称都不像食物本身,这奶茶店也一样,每种食品起的名称让人都很难理解到底是什么,所以他实在不是很能看懂这些奶茶店的饮品名称。
秦文晋列了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眨巴眨巴眼睛,说:“那你先进去找个地方坐吧。”
“好。”
at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是他很久前就想做的事情了。
店里,少年顶着一头棕发,两个迷人的蓝眼随处扫过吸引不少目光。
他刚坐下旁桌的小女生们组团来搭讪。
为首的女生一身洛丽塔衣服,一点也不怕生更不害羞,上来直接挑明:“hello小哥哥,一个人吗?”
她边上的女生面露娇色,一双眸子偷偷打量着at。
at礼貌地笑着,回应道:“no,i’withygirlfriend”我和我女友一起。说着他还冲着秦文晋招了招手,秦文晋笑着回应他。
那俩小妹妹看着这俊男配美女的画面情绪有些低落,奈何为首的那个还是不死心,围着at叨叨叨想要一个联系方式,这样好后续跟他发展发展。
不知at说了些什么,反正最后两个女生耷拉着脑袋,灰突突走了。
吧台,秦文晋轻熟地点了两杯喝的,两碗芋圆小吃。点完单慢吞吞往店里走,她故意越过at装作不认识,坐在他对面的桌。靠着椅背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看他怎么选。
at面不改色,淡定地起身,默默换了个位置,走到秦文晋身旁坐下。
在俩女生无比震惊和嫉妒的目光下,at还故意往秦文晋那边挪了挪,恨不得贴在她身上,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少年强烈的气息包裹着她,秦文晋一脸淡定地微笑着,眸色不着痕迹地扫过刚刚和at坐在一张桌上的两个女生。
其实四个人年龄差不多大,但是看起来秦文晋比她俩沉稳多了。
女生上下打量秦文晋一番,在她强大的气压下,故意秉着一口绿茶气说道:“我们刚刚看帅哥一个人坐在这里寂寞嘛,所以想来问帅哥要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咯。”
这种招数,秦文晋早在小孩时期就见过了,对着俩女生的行为满是不屑。
服务生很快把她点的食物端上来。
at揽着她的腰,脑袋半耷拉在她肩上,像是情难自耐的粘人小狗一样,贴着秦文晋的耳根慢悠悠道:“想吃。”
“你没长手啊?”秦文晋恶狠狠地咬了口软趴趴的芋圆,似乎是在咬他的肉。
at搂进了她的腰,闭上眼睛在她耳畔呼吸,声音软软蠕蠕还带了点脆弱,“累。”不知道的还以为秦文晋把他怎么了呢。
秦文晋实在受不了他这副粘人撒娇的样子,挖了一勺芋圆递到他嘴边,at害羞地笑嘻嘻一口吞下。边上俩女生看不下去这狗粮,气呼呼走人了。
at痴痴地眸中饱含期盼,像是参杂进去了日月星辰一样清澈透亮。桌子下那双不老实的手,顺着她敞开的衣摆伸了进去,隔着毛衣游走在秦文晋瘦弱的腰肢上。
他的手很热,隔着一层毛衣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度。
“还有人呢!”秦文晋有些羞涩,也不惯着他,伸手在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
at吃痛,但面儿上还是笑滋滋的,懒散地目光瞅着她的眼眸熠熠生辉,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秦文晋尝了一口奶茶又吃了一口芋圆,满意地对着食物拍了张照片,还发了社交软体。
她吃东西向来是两口,意思意思就不吃了。
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剩余食物全部进了at的肚子里。
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
at侧头枕在她的肩上,心中万分紧张但语调却漫不经心问:“刚刚那是?”
“哎。”秦文晋长叹一口气,“谁啊?”
at坐直身子,微微抬眼转头看着身边没什么反应的秦文晋,他脸上紧绷的表情瞬间松弛些许,问:“滑雪场里追着你跑的那个小男孩。”
秦文晋脸上突然有一瞬神色不安,片刻后收起一闪而过的慌乱,呼了口气,闷声道:“那是我弟弟。他叫秦文瑞。”
她的分享让at有些喜不胜收。
at挑了挑眉,沉默了下,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好奇,柔声道:“没听你提起过欸。”
他之前只是听赵琛随口说过秦文晋是她的养女,至于她的身世,他从未仔细打听过。了解的自然不多,知道的那点还都是从同学口中听闻的,也没个真假。
秦文晋散漫地靠着柔软的椅背,捏了捏at的虎口,眉眼低顺淡淡说:“同父异母而已,又不是亲的。”
at略微有点惊讶:“同父异母?”心底涌上一股暖流,张了张嘴似乎还想推心置腹安慰几句,但那些话都太矫情了,到了嗓子眼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秦文晋点点头,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她低头回复了一条讯息。缓了缓她舔了舔唇瓣,轻笑一声,看着他的眸光是灼热的,里面噙满了滚烫的欲火。
少女语态轻松地道:“我很小的时候我爸妈离婚了,他是我爸和小三生的第二个小孩。他还有个同父同母的亲姐,比我小俩月。”
at猛然一惊,目光幽暗闪烁,夹杂了一些秦文晋读不懂的情绪。
秦汉和arcia女士离婚前就已经和秦文瑞的亲妈林女士搞在了一起。
这俩人的第一个小孩叫林宝儿,也是个女孩,仅仅比秦文晋小俩月。
这就意味着arcia女士怀秦文晋两个月大的时候秦汉就已经出轨了,甚至可能还更早。
arcia女士受不了丈夫的背叛,更不能接受与她人分享丈夫,所以不等秦文晋出生,她就要离婚。
秦家老爷子得知自家大儿子干的此事后特别不满意。死活不同意秦汉和arcia离婚,甚至好几次秦汉只要一提出提婚,他就用继承权威胁。
一直拖到秦文晋出生,秦家老爷子一心觉得有了孩子,儿子就会回头,结果还是白搭。
最后是arcia女士与老爷子谈了好几次,老爷子见她对大儿子是真的没情感了,才答应他俩分开的。
当然了肯定不光只是这一点原因,只不过这俩人谈了什么,旁的人至今都不知道。
后来俩人离婚了,arcia女士就离开秦家了。秦老爷子还是不同意林女士进门,更不让秦汉把林宝儿带回家抚养。
直到林女士生了秦文瑞,老爷子以把秦文瑞交给他抚养教育为条件答应秦汉可以娶林女士,让她们母女俩进秦家大门。
至于这母女俩入族谱的事情,秦老爷子到死也没点头答应,所以秦家族谱上至今都只有arcia女士和秦文晋的名字。
直到老爷子去世不在了,秦汉才敢做主在林宝儿的名字前加秦姓,但是加姓和改名字是不一样的。
秦家目前这一代的孩子,只要是夫妻俩的婚后合法生子,无论是第几个小孩,名字都是姓秦,第二个字排行文字辈,第三个字才是父母给取的。
秦文晋是,秦文瑞也是。
现在秦老爷子虽然不在了,但是他那些兄弟姊妹什么的都还在,秦氏大部分族人还是只听秦老爷子的话。
秦老爷子死前不同意的事情,他们现在也不同意。所以秦汉也就只敢在林宝儿的名字前加秦姓,不敢直接给林宝儿改名字。
毕竟,他捉摸不透家族元老们的想法,他害怕这一举动惹得老人们不满,影响他在集团的权力。
所以即使林宝儿是秦汉的亲女儿,她妈也真的成了秦太太,但她们母女还是一直不被北城上流社会这个大圈子承认。
这事情当年还闹了很大笑话,就因为秦家族人都不承认,北城富贵圈也没人把这母女俩当回事儿,茶余饭后拿这事情做乐子闲聊。
秦文晋久久不作声,at在心里把她的心思琢磨了个八九不离十。
at撑着额角,如矩的目光认真看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低垂的脑袋,“你想听秘密嘛?”
“什么?”秦文晋还是八卦的,瞬间来了兴致,拉着他的手好似发现什么新大陆,两眼放光看着他。
at犹豫了下,在她耳边嘀咕道:“这里不方便讲,回家晚点告诉你。”
秦文晋努努嘴,有点不开心。
at揉吧揉吧她的脑袋,抚慰她的情绪。
秦文晋乐在其中,开开心心退了一步,“那好吧。”
“回家。”
“嗯。”
吃完喝完两人慢悠悠往车库走,司机如约等着,回家路上俩人又像是之前一样,谁不搭理谁,装得跟陌生人一样。
天色尚早,冬日阳光正好,透过车窗玻璃晒进车里。
车子平稳驶出商场,走了片刻司机脸色一沉,神情紧绷了起来,眼睛瞄向倒车镜和后视镜。微微眯了眯锐利地眸子,沉声说:“后面有辆车跟了我们三个路口了。”
at神情一紧,忧心忡忡看向秦文晋。
秦文晋慢悠悠睁开眸子,一脸淡定呼了口气,靠坐着声音冰冷:“甩掉。”
“好。”司机一脚油门,加速甩掉后车。
这个时间段,不是主路车倒不多,但已进入主干道,车流就变大很多。
秦文晋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编辑一条短信:——南坊街五路,有人跟踪。
对方很快回复她:——我来解决。
删掉讯息秦文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晚上回家她也没有再提这件事,不过估摸着司机应该自己汇报给赵琛了。
秦文晋太讨厌被吊着胃口了!一直熬到晚上吃完药实在耐不住了才给at发了条讯息:你到底想说什么?
内心对他仅有的那点好感都快被他这行为点燃殆尽,没了。
仅一眼,文字没有感情,但at似乎听到了她的情绪。她很不开心,甚至有些愤怒暴躁。
很快他给对方回复道:——你到阳台来。
秦文晋叹了口气,自行缓解情绪。待心情没那么烦躁了又满怀好奇披了件外衣走向阳台。
他俩的房间是挨着的,有部分的阳台也是相邻的,中间隔了不足一米的空隙。
少年趴在栏杆上满眼笑意,尽情享受夜晚的星光。
秦文晋瞬间被雷击了似的,嘴唇微微张开愣了几秒,轻声开口唤他的名字:“at。”
少年回过头,一张笑脸静静看着她。漂亮的双眸深情又专注,看着她时仿佛天上的月亮一般晶亮。
他的女孩是性情中人。会开心、会难过,是一个顶好的女孩子。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知道她有多好,他很想向秦文晋坦白自己的出身和家庭,可是冷静下来再想想他很怕自己说出口后,会导致秦文晋无法接受。
她那么纯粹那么干净,可自己呢乱七八糟的家族,还他妈的做着违法乱纪的行道。
他怎么能跟她在一起,他如何去奢望她能够改变自己的道德观,接受破碎的他
秦文晋紧绷身体,面儿上茫然无措,问:“你下午要说什么呀?”
少年脸上表情瞬间消失,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消沉。嘴角笑得很苍白,慢慢走向秦文晋这边。
二人相隔一道不足一米的空袭。
月光下恍惚之间她似乎听到少年在说:我喜欢你啊。
数日后。
天气难得晴朗,冬日一抹太阳挂在空中,柔和温暖。
秦文晋头几天把at的大提琴搬到自己房里了,这会儿带着耳机一边练琴一边和她亲妈视讯聊天。
镜头里,arcia女士举着一杯香槟满脸得意,还不忘给女儿分享自己新做的指甲,“好看吗?andrea宝贝。”
“嗯。”秦文晋目前对指甲造型这事儿不是很感兴趣,敷衍她妈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arcia女士一努嘴,娇柔又做作:“andrea宝贝不爱我了吗?”
“没有啊。”秦文晋摇摇头,嗓音赤诚,目光坦然。
她今天在练习一个新曲子,谱子还是at的。放大平板上的乐谱,手指在琴弦上找位置,嘴里继续敷衍她妈:“我每一天都很爱你。”
arcia女士故意装得委屈,可怜兮兮哭诉:“那你都不关注我。”
秦文晋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要哄她妈开心,怒了努嘴视线飘忽,犹豫了下别有深意地勾起唇瓣,轻笑着说:“你要不要听一个秘密?”
“什么?”arcia女士眼眸放光,表情惊讶,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母女俩八卦的样子真的像神了。
秦文晋舔了下发紫泛白的唇瓣,表情淡定,语气也很平静,幽幽开口:“我和at交往了。”
“哇喔——”arcia知道俩人交往后第一反应是尖叫。长达一分多钟的时间里这女人一点不顾形象,蹦蹦跳跳举着手机大吼道:“宝贝!你终于开窍了!!”
“镇定镇定。”秦文晋双手一停,急忙扯下一只耳机,等她妈妈激动完再戴上,她怕自己被她喊耳聋了。
arcia稍稍平缓声音,拍手激动道:“andrea宝贝,这件事情还有谁知道吗?”
秦文晋手上力度很轻,拉奏间发出的声音不大,细白的手指灵活飞舞,一副投入进去很陶醉的样子。表情淡淡道:“没有了。”
“super!”太棒了。
arcia女士已经开始幻想这俩人的以后了,她丝毫不隐藏情绪,直接坦白问:“宝贝,你们以后打算去哪里读大学呀?你什么时候让妈咪见见他呀?他的家人都在北城吗?他是哪里人呀?”
她妈一连贯的问题抛来,问的秦文晋头痛。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她扶额叹息,垂下睫毛长出一口气,无奈:“妈咪。”
奈何arcia根本没听到她叫自己,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宝贝你以后打算学什么专业呀?你爹地认识几个不错的大学教授,你要是计划来英国读书,我们可以提前帮你俩安排的呀。以后你们住在家里也是很可以的呀,这样我和ian每天都能见到你了欸……”
秦文晋停止演奏,认真地看着手机里她妈那张脸,冷静说:“妈咪,不要心急。”
“okay啦,andrea宝贝我知道你的意思呀。”arcia女士举个手机到处走,镜头一晃一晃。她走到自家草坪,躺在躺椅上身边还有鸟叫声,缓缓而道:“但是该争取的,你还是要争取的呀。”
秦文晋浅浅挑眉,不着痕迹转移她妈妈的话题,“你好调皮欸。”
这天晚上秦文晋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她承认她是很喜欢at。
喜欢他那张脸,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宽肩窄腰有腹肌的身材,喜欢到她很多次睡觉做梦都能梦到他。
可偏偏她秦文晋很清楚自己是一个典型的理智凌驾于感情之上,并且极度冷静的利己主义者。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她妈妈说的‘争取’。她要争取秦家,她必须要拿回秦氏,做秦氏的主人。
所以,她很明白自己对于at的喜欢目前仅是她想拥有这个人,以及他的肉体。还没到她必须要占有这个人,以及他所有的地步。
更没到了她愿意为了at付出一切的地步。
坦白来讲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她可以爱他,陪他玩、陪他闹。
可一旦他们之前牵扯利益或是其他了,秦文晋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像对待小猫小狗那般,挥之即来麾之即去的方式对待at。
想到这里秦文晋越来越烦,在床上反复翻身打滚,久久难以入睡,直至后半夜身体生理性的扛不住了才昏昏欲睡。
清晨,音量温和的闹钟响,床上的人缓缓醒来。
深冬来临一场冷空气寒流袭来,北城乃至整个北方气温大降。
天儿越发冷了,秦文晋醒来就感觉鼻子囔囔的,捏了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嗓音也有点变。
林嫂一边给秦文晋倒牛奶,一边说:“阿晋,不然请假吧,最近太冷了。”
秦文晋木纳地吃着碟中的食物,双眸无神,眼睛空洞。
是的天冷了,她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秦文晋无助的眸子望向窗外积了很厚的雪,这个冬日她还能熬过去吗?
她还可以看到明年春日盛开的花朵吗?
at微微抬眸,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玻璃窗外厚厚的积雪。白色的雪花还在下,轻飘飘落在地上,遮挡住了土地原本的颜色。
气温确实降低了很多。前些天虽然冷,但温度好歹也在零上,今日居然零下十三度,冷死人了。
听林嫂的口吻,似乎天冷了秦文晋就不出门上学了。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俩要分开?
那这样岂不是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
他打从心底里想和秦文晋在一起,自从二人交往以来除了那日滑雪时秦文晋对他热情了些,之后好像又回归以前的状态。
每次他想拉秦文晋的手,她都没什么反应。甚至在家的时候她会刻意避开和他有亲近之举的可能,在学校也和以前一样从不粘着他。
让他感觉俩人交往了和没交往一样,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热恋样子。
at期待的眼神看向秦文晋,后者低头沉默毫无回应。一股怨气直冲头顶,气得at差点跳起来,在她眼前爆炸。
过了许久秦文晋吃得差不多了,抽了张纸优雅地擦了擦嘴,轻声道:“好。”
听闻这话at的眉头微蹙,一双蓝眼睛瞪得特别圆。秦文晋不去学校,那他一个人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有她在,还不如待家里呢。
这样在家还能时时刻刻看到她。
“好的。”林嫂面色沉稳继续说:“阿晋,等下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你好像有点感冒了。”
秦文晋的脑袋有点沉,讲话声音雾蒙蒙:“好。”
安顿完秦文晋,林嫂又催促at去学校,“司机还是在门口等你,你吃完就自己去学校。老师那边我稍后会联系。”
at有些不开心,依依不舍地目光毫不掩饰看向秦文晋,见她不搭理这才沉闷闷的“嗯。”了一声。
不去学校,秦文晋便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早上也不用急着起床了。
应付完林嫂,转身上楼。她昨晚没休息好,这个时间点正好可以补个觉。
她的房间已经被佣人打扫干净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落地窗前哈了口气,指腹蹭了蹭玻璃,画了一个简易版的笑脸表情。
突然她的房门被人推开,来人火急火燎冲了进来,像一阵风一样迅猛。
她站的地方看不到门口的动静,但耳朵却能听到。秦文晋眉头紧蹙,神情不安,“谁?”
在赵家,还没有人敢这么无理地闯入她的房间。
“我。”
不等秦文晋绕出去,at已经冲进来了。
见到来人是他,秦文晋默默松了口气。挪了挪步伐往别处走,不悦地口气平静说道:“进我的房间要敲门。”
at被她疏离的语调顶的难受,挑了挑眉,勾唇一笑,混不吝地说着:“我进我女朋友的房间也要敲门吗?”
秦文晋这会很累,懒得和他计较这些问题。透过窗户看到停在院中地轿车,刚好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收到一条讯息,屏幕亮起,秦文晋看了眼时间,幽幽开口:“都这个点了你还不走?”语气似有些指责。
at一屁股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双手拉了拉衣摆,“等下就走。”说着他伸手就要捏秦文晋的手。
秦文晋挪了下步伐,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at蓝色的瞳仁深不见底,他一把将打算饶过他去旁处的秦文晋抱在怀里。
天旋地转,瘦弱的少女整个人失衡,下意识抓住了手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比如at地胳膊、肩膀。
秦文晋慌张地攀上at的胳膊,惊恐的目光撞入深不见底的蓝眼睛里。她再次不找痕迹地移开目光,神情也稍稍恢复了平静,哑声说:“你要干嘛?”
她下意识看了眼门的方向,生怕有人进来。
“我锁门了,别怕。”
at的语气很柔和,一只手紧紧搂着秦文晋纤细的腰肢。她下意识往后靠了靠,试图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at识破她的意图一把将她拉回怀中,二人之间毫无缝隙可言。
他低头埋在秦文晋肩上大口大口呼吸,脑袋靠近她的脖颈,鼻腔深深地在她脖颈处嗅了嗅,额头蹭了蹭秦文晋的脸颊,手掌在她身上如蜻蜓点水般游走。
秦文晋只觉得一股道不明的感觉袭来,舒服的眯起漂亮眸子。手绕过at的肩膀、脖子,轻轻捏了捏他的右耳垂。
过了几秒at的喉结动了动,双唇贴上秦文晋滚烫的肌肤,眼神越来越晦暗,体内躁动的欲望越发明显清晰了起来。
突然而来的温热让秦文晋浑身一颤,如同筛糠一样瑟瑟发抖。
at紧紧抱着她,嘴巴贴着她的侧颜,一边喷洒着热气一边用低沉磁性的喘息声蛊惑对方。
秦文晋失神,额间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整个人晕晕乎乎呆滞在他怀里,两坨脸蛋泛着粉红,看起来特别娇媚。
少年诱惑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andrea,我昨晚梦到你了。”
“嗯?——”秦文晋的呼吸已经全乱掉了,大脑完全没有思考刚刚at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梦到她了,可不是见到的梦到她,而是在和她做一些疯狂的事情。
auat伸出舌头在秦文晋的脖颈处舔了舔,“你好香啊,andrea!”
不等秦文晋开口,外边响起了敲门声。
她的房间很大,除了卧室、卫生间、衣帽间还有一个大的离谱的客厅,不过这敲门声二人听的异常清晰。
秦文晋混混沌沌清醒过来,猛然推开at喘了好几口气。
敲门声再次响起,她圆鼓鼓的眼珠子娇瞪着沙发上一脸得意笑容的少年,开口问道:“谁啊。”
门外的女佣小心翼翼地问:“小姐,司机已经在等了,at少爷在你这里吗?”
秦文晋看着少年,平稳呼吸后淡定自若回答:“不在,你去别处找。”
“好的。”
at靠在沙发上手指摸了摸下颚,似乎在回味刚刚摸过她的感受,声音悠长似笑非笑道:“宝贝撒谎都不脸红的吗?”
秦文晋微蹙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一些,但她早已红透的耳朵出卖了她。
奈何她面儿上还是一副淡定自若地样子,打发走佣人秦文晋开始想办法打发at,“你再不走今天就要迟到了。”
at眼巴巴地看着她,可怜的像只没人要的流浪狗。额头蹭蹭她的脸颊,软软蠕蠕的语气撒娇道:“andrea,你不在学校,我去了也没意思。要不,我在家陪你好不好?”
“不好!”秦文晋言辞厉声,想都没想果断拒绝!她猛然抽出被at握住的手,从他怀里出来。
她不去没问题,可是他要是也不去,就凭秦文晋对林嫂的了解,那可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怎么可能猜不透他俩之间的猫腻。
到时候林嫂知道了,那就等于秦莫和赵琛也就知道了。
虽然这俩人对她很好,拿她当亲女儿对待,可是她暂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告诉秦莫和赵琛,自己谈恋爱了。
难不成要让她说,她看上了她养父带回家的少年?她还打算把人家睡了就踹掉?
那估摸着秦莫得打死她。
秦文晋低头看着脚尖,伸了伸腿蹭了几下at的鞋尖,后退两步转身往门口走,at像只猫一样紧追上前。
在她的手刚握上门把的那一秒,at将她整个人抵在墙上。
二人凑的极近,秦文晋惊呼:“你干嘛?”
他太粗鲁了。
at的拇指指腹在她脖颈处按了按,低头飞速在她唇角上亲了一下,在秦文晋推开他的前一秒开门松开她。
秦文晋一拳砸在空气上,小手捂着撞到门把手上的后腰,眼里瞬间沁满泪珠。
“怎么了?弄疼你了吗?”at眼里尽是关切,说着就要掀她的衣服。
“不用你管!”秦文晋哪儿愿意啊,忍着疼把人推出们。
见她心意已定无法改变,at只好垂头丧气,下楼孤身一人去了学校。
只是二人都没发现,在at从秦文晋房间出来的那一瞬走廊尽头还站着一个人……
窗户开了一条细缝,寒冷的冬风朝着屋内吹。
秦文晋站在窗边,竖起耳朵听到轿车平稳驶出别院的声音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彻底打发走at,她终于能歇歇了。锁上门拉上窗帘脱了衣服,上床继续睡觉。
直至快中午有人来敲门秦文晋才醒来。
房间里黑暗暗的,秦文晋的大脑有些懵,睁开眼缓了几秒,哑着嗓音问:“谁啊?”
林嫂的声音温柔不急:“阿晋,是我。医生来了。”
“好,我马上起来。”她的声音软绵绵的。
林嫂:“我们在楼下等你。”
“嗯。”
秦文晋有个习惯,晚上睡觉一定关手机,白天手机基本是勿扰模式。她一看手机里好多条讯息,at的、韩年年的、秦文瑞的、秦莫的、还有赵琛发来的,以及她和傅玦、韩年年、李世宇这些人的群里发来的讯息。
她的目光粗略过了一遍,大概得有几百条,也真够能聊的。
秦文晋先看了at的,无非是在问她干嘛,说想她了之类无关紧要的话题。
倒是赵琛和秦莫,除了日常关心她的话,然后就是赵琛发给她一堆文件,让她帮忙看个资料。
秦文晋瓮声瓮气给他发了一条语音:——爹地我刚醒来,我等下看看。
很快赵琛也回复了她一句:——好的阿晋,先不急,你等下闲了再看。
秦文晋:——好。
赵琛:——其他资料我让秘书整理发在公司邮箱里了,你可以登陆我的邮箱查阅。
秦文晋:——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秦文晋穿上衣服,去卫生间洗脸照镜子的时候才发现脖颈处有一点紫红,不用想她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at这逼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吗,居然敢给她身上留下痕迹。
叹了口气秦文晋赶紧换了件高领衣服穿着,试图用衣服遮住吻痕。
简单收拾了下,开门下楼。
今天来的医生是个女的,是历年来给秦文晋治疗的医生团队里的人,以前见过几次。
走近了李医生看到她一绿一黄,两个不一样的瞳孔时愣了一秒。很快恢复正常,礼貌道:“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