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鼎不禁为陆瞻的白白牺牲感到万分不值,指责道:“混蛋,他是因你而死的,你没有半分愧疚吗?”
“确实,当初他的死也有我的责任。人各有命,哪怕重新来一遍,我宁愿冒着魂飞魄散、蛇族覆灭的风险,也不会放弃你。”
“我,不,彭西,是不是喜欢过他?”
“没有。”景锷果断地答道,语气冷冷的,显然十分不悦。
“不可能吧。我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感觉就很特别,很本能的吸引,似乎认识了很久的样子。”过去的情景历历在目,一股暖流从心中荡过,方鼎把埋在心里的话倒了出来。他甚至从未向陆瞻说过,“那时我以为是一见钟情,但后来零零碎碎地想起了一些片段,我想,自己一定爱过他……”
碗重重地落在桌子上,景锷转过身,气势汹汹地走过来,隔着柜台,抓着方鼎的肩膀道:“白痴,你好好看我一眼!如果你记得从前,为什幺会这幺偏心,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你的心里面,真的只能装下一个陆瞻吗?”
“放开!”
方鼎奋力地挣扎,待景锷的手一松,他后退几步贴在墙上,喘了口气,平静地道:“陆瞻比你好一千倍一百倍,我到死都忘不了他,如果我以前给过你任何误导,对不起,我现在正式地说明,无论上辈子发生过什幺,这辈子我方鼎和你绝无半点发展的可能。别缠着我了,好吗?”
“其实……”景锷刚想说话,蓦地单手按住了太阳穴,痛苦地低吟一声,冷汗顺着额头淌了下来。他渐渐矮身蹲了下来,浑身轻微地颤抖。
方鼎绕过柜台,见景锷如此难受的样子,不由得想到了隐忍病痛的陆瞻,心里一软,他嘴上却故作冷淡地道:“怎幺了,要不要去医院?”
景锷摆摆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自嘲道:“哈,刚要欺负欺负你,老天就替你惩罚我。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打扰你的生活了。”
“……”方鼎看着景锷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却生不出任何喜悦之情。垂着头端起碗筷,他注意到桌子底下有一张残破的字条,一看就是被撕了几块后剩下的。捡起来一瞧,居然是封语气诚恳的道歉信。
方鼎:
前天晚上我太过分了,惹你生气,对不起,自从你走后我一直很想
纸条突然被抽走,景锷冷着脸把它塞进口袋里,黑幽幽的眼睛瞪了方鼎一眼。撇去表面上明显的愤怒,他的神情堪称哀怨。
倔强地抿紧嘴巴,一言不发的景锷颇为洒脱地转身,一阵风似的大步走开,却停在门口,对着玻璃道:“我走了。”
停顿了几秒钟,他又道:“当真不留我?”
脸皮厚成这样,方鼎都替他感到不好意思了,一边端着碗走向厨房,一边高声道:“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