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栎等了一会儿,等到邢宥的消息:“我现在走不开,要不让邢嘉把文件拿上来给你签字?”
米栎看得两眼直愣愣,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难道她表现得这么明显,他还看不出来?
米栎垂着肩,深叹了口气:哎,手好痛。
果然,人在受伤的时候,是不能生气的,容易加重伤情。
“我下来拿糖吃,顺便过来签字。”米栎给自己找台阶下。
米栎签字签得非常快,她说信任就是全权信任,眼睛只在赔偿金额上轻扫过一眼,她想的是,拿到钱先贿赂宋少,跟买家宽限几天。
一个月拆石膏,拆完石膏立刻开工,那就宽限十天好了。
在律师的协调下,棋牌室里的事情妥善解决,签完字双方一拍两散,省的相看两生厌。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米栎和邢宥,邢宥看她嘟起的嘴巴,问:“手还疼吗?”
“疼。”
邢宥看看她,问:“止疼药吃了?”
“吃了。”
“还疼?”
“疼啊。”
邢宥有些为难了,他皱了皱眉头,问:“你一个人住,会有很多不便吧?”
米栎苦着脸,狂点头。
“我刚才想喝水,拧不开瓶盖,是kevin帮我的。”
邢宥自言自语道:“让kevin照顾你不合适。”
米栎想,邢老板,你终于开窍啦,你也知道kevin不合适了?
“他是住客,没有这个义务。”邢宥又说。
“说的也是。”米栎眼睛直直看向邢宥,她想,这么说的话,邢老板才有资格照顾我了……
“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吃饭的时候,米栎意外接到了宋毅瞳的电话。
“米栎,我怎么听说保险业务员说在帮你申请赔付医药费?”宋少的音量有些高,“你是多严重的病都进入赔付标准了?”
米栎和宋少的保险业务员是同一个,还是宋少给转介绍的,他和那业务员的交情本来就不错。米栎出了事,他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米栎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桌上,邢老板特地嘱咐厨房给做的鱼汤瞬间就不香了。
可这不是能瞒得过去的事情,米栎只好委屈地嗫嚅道:“是骨折。我摔了一跤,把手给摔折了。”
“天呐!”搞艺术的人天生敏感,反应比较激烈,他一男的,竟然喊出了破音,“手还是脚?”
“手……”
“左手还是右手?”
“左手。”
米栎还以为说了左手会好一点,但没想到啊,宋少的音调不降反增:“那你的画怎么办?”
“我用右手画呗……”米栎狡辩道。
“绘画是全身心的艺术,你见过一只手的画家吗?”宋少的声音转而忧伤起来,好像伤的那个人是他。
“左手不能动了,没准还能节约右脑的脑细胞,使艺术感知力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米栎诡辩道。
“鬼扯!”
宋毅瞳此刻正在画廊里心神不宁地踱着步。
“不行,我得来一趟。”他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别来!你来添什么乱啊!”米栎快疯掉了。
她看了眼手机上那个风流的头像,那是宋毅瞳最喜欢的一张艺术照,那时候他长发飘飘,气质颓废忧郁,后来他便拿来做头像,每个人加他微信都忍不住夸他“骚气得很”。
没错,艺术圈说话就是这么直接。
这骚气的男人一来,得祸害多少住店的女大学生啊!
祸害女大学生事小,引起邢宥的误会,他这个榆木脑袋便要将她推得更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