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只见一抹淡薄惨白的魂灵在不远处显形,缓缓朝徐狷的尸身中钻去。
这景象当真熟悉。
胸口某处像被剜走了一块似的,空旷得令人无所适从。
我带着一丝无以言喻的悲凉,望着那抹幽灵朝徐狷的尸体融入进去……融入进去……
然后又飘了出来。
【范爱国】
怎么回事?我占领不了!
那天我顺顺利利就住进了谢凉的身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挤不进去。
我试了数次,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不由自主地朝高处升去,离那尸身原来越远。
为什么?哪里出错了?
遥远的某处似乎传来一声诡秘的轻笑:“你可知徐狷德高望重、有权有势,为何无故走上歧途?”
……
“因为他不是徐狷。”
那声音狂笑道:“我鸩占鹊巢了十年,那早已是一具十年死尸!你还想据为己用,太天真了!跟我一道投胎去罢——”
我茫然低头,看见谢凉站在原地仰望着我,眼眶渐渐红了。
“骗子。”他道,“就你还好意思自称比我帅。”
【谢凉】
范爱国笑道:“你这审美存在时代的局限性,无法感受哥的英俊。”
范爱国越升越高,恍如随朝露蒸发的幻影。
我泪眼模糊,想要道歉,又想要道谢,最后吐出一字:“哦。”
他道:“重活这半年,我其实挺开心的。”
“……”
“你多保重,我先走一步。”
【范爱国】
就像标准结局那样,我,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
又睁开了。
因为此时我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
这巨力混杂着莫名的眷恋,与玄妙的天意。它吸引着我,不断下坠,坠向混沌苦难的大地——
我看见了谢凉不知何时挥出的长剑。那或许是他这辈子使出的最快、最准的剑招。
长剑之尖,稳稳戳着一只蚊子……的尸体。
【谢凉】
我道:“你要不要先喝点?”
……
我道:“别赌气了,今天还有好长的路要赶呢。”
……
我道:“也别喝太多,我怕你飞不动被人一巴掌拍死。”
……
具体的细节实在难以解释。
总之……我的病好了。
今天我依旧在带着范爱国寻找新身体的道路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