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安诺宁静的眼睛低垂的刘海,慵懒得不真实。
一切都很美好,菲耶看着在自己几乎没有用过的厨房中煎着鸡蛋的朱利安诺,会不由得感慨其实被这样一个男人爱着并没有什么不好,当然这样的想法是在他没有吃到那煎得像黑炭的鸡蛋之前。
两周的训练松紧有驰,托比是一个称职的教练,他从来不会用严厉的口吻来指教菲耶,但是当他换下陪练亲自上阵陪菲耶练习的时候,菲耶知道托比是要纠正自己的某些弱点或者给自己展示某种打法。对于已经没办法长时间打球的托比,菲耶对于他的尽职尽责相当感激。
而托比也只是露出一贯的微笑:“你在球场上越是厉害,我就越是安慰。”
菲耶点了点头。他记得刚从法网回来的那天晚上,托比在离开机场的出租车上静静地说:“有的时候感觉很心疼,是我将克劳德独自留在那个地方,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起开始,然后一起结束……菲耶,你要越变越强,不要让他在球场上一个人。”
每当想起这句话,菲耶似乎能够体会其中的隐痛。
在一起的第三个周末,朱利安诺飞往曼哈顿参加哥哥的生日晚宴,而菲耶是一场慈善会的嘉宾不能一起同行。
对着镁光灯微笑了一整天的菲耶坐在慈善会的大厅里看着新出的报纸,却意外地看见了朱利安诺的新闻。他的右侧是一位身着墨绿色晚礼服的优雅女子,新闻标题便是财阀幺子好事将近,内容无外乎作为网球明星同时又是拉尔斯财团二公子的朱利安诺和名时装设计师又是某某公司董事长千斤的某小姐多么的相配。
菲耶本来以为自己对于报纸的胡编乱造会一笑置之,但是在那一刻,他的心脏有一种微微的隐痛,自己却说不上原因。
这时候,有人将报纸从他的手中挪开,菲耶看见来恩?蒙哥马利含笑的脸,本来有些皱的眉毛,这会儿不由得完全拧到一块儿了。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碰上你,蒙哥马利先生。”菲耶特别加重了“先生”二字来显示两人的疏离。
“果然生气了,”来恩状似无奈地笑了笑,拉开菲耶身旁的座椅自顾自地坐下说,“不过从来不会虚伪地迎合自己讨厌的人,也是菲耶?希德尔的本性。”
这个时候不知道哪个多事的记者凑过来非要他们两个网球明星来照个合照,来恩露出戏谑的表情,对菲耶小声道:“啊……看来有些时候还是得不得以和自己讨厌的人来照相啊。”
菲耶扬了扬眉毛,一把搂过来恩的肩膀,实际上狠狠掐在他的肩骨里,笑着照了这张合照。
一旁的来恩忍住疼痛,继续小声地说:“看了今天会场里的报纸了?郎才女貌让人羡慕得不得了吧?”
菲耶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小小地抽筋:“如果你能在温网中赢过我而不是在这里激怒我,我想我会更开心。”
“菲耶?希德曼先生,”来恩将菲耶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网球在朱利安诺的心中是绝对重要的,但是能够选择放弃网球也要得到的人又会有多重要呢?”
菲耶愣了愣,看着来恩甩着自己的肩膀离开,走时还不忘说一声:“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讨人厌的,温网见,希德尔先生。”
没有错,菲耶知道朱利安诺有多在乎自己,毫无疑问他会为了自己放弃在家族中所能得到的利益,甚至抛弃“拉尔斯”这个姓氏,哪怕离开网球界,只要能握住自己的手,朱利安诺恐怕都在所不惜。
可是,即便是这样的坚定,菲耶的心中还是感觉隐隐的不安。他不想他为自己做出任何沉重的牺牲,那也许会变成让他负担不起的爱情。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菲耶没有洗澡,只是倒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将四肢伸展开来。原来这张双人床有这么大,可是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呢?
菲耶感觉自己有些泛懒,不想脱衣服,不想走到浴室去,可是看着床边的电话却有着无数个把它拿起来的欲望,但是最终只是垂着胳膊什么也没有做。
耳边是时钟滴滴答答的声响。
你和我之间什么时候会结束么?就像我们的网球,总有一天要放下球拍。